头顶寒风呼啸,周围一片狰狞,我的呼吸隐隐有些急促,心中仿佛被什么生生堵上,恣意蔓延的期待扩散着。
灵兽在后山,那么我可以见到它吗?
若刑场上那披头散发的女人不是于梓烟,那么我见到了坟墓就是空的..
灵兽,兴许可以助我离开这里...
此时,我虽对前方一片迷茫,但那已是我的寄托。
后面的路,要退,似乎很困难。
岂,现实根本由不得我后退。
渐渐拉回思绪,才发觉已身处林子里。
这里树叶腐臭、动物皮肉腐烂的味道充斥鼻底。
分不清是雾气还是寒气,渐渐浓绸...
一阵狂风吹来,全身冷的发麻。
举目望去,都是枯枝长条,远处黑隆隆一片,看不清稀。
不知何时,丛林的浓雾才依稀淡薄,脚上的鞋已被雪水浸的湿透,风刮声,夜鸟叫声,各种古怪声音不绝于耳。
我终于知道自己做了一个多大胆的决定。
可是,我的机会只有今晚。
突觉颈后凉意顿生,历时不敢动弹,耳畔隐约可以听到“啪啪”的声音,只觉心几乎跳出来,鼓足勇气猛地回头,却见一只乌鸦蹲在枯树上,黑乎乎的身体和整个冰天雪地成正比,那豆大的眼睛直盯着我,拍打着翅膀仿佛随时都回扑过来。
顿时,只觉得一股冷意用上全身。
于是手忙脚乱的持起地上的一根长条枯枝,手哆哆嗦嗦的从兜里掏出点火用具..
快点!
快点点着啊!
心中急迫得差点把那点火用具丢在地上,只因雪天之地那枯木枝一时半会点不上...
“啪啪..”煞时,它扑向我而来,千金一发手中的枯枝终是‘呼’地亮堂...
“呱呱..”乌鸦见到火,转移方向逃跑,瞬时便不见了踪影。
我知道,是手中的火把起了作用,若没有这火,这怕那大只乌鸦早已扑过来,哪里还有机会让我躲闪。
同时,视线瞟过袖子,那空荡荡的碎烂纱布,和**在外的手臂...刚才,我一时着急点不着火把,情节之下就撕烂了手臂的衣裳缠在枯枝上...
还好想到了衣裳做燃料,若不是这样,恐怕我命就绝了..
是的,那乌鸦很大很状,看样子在这冰天雪地里已经几天没有吃到食物了...难以想象,当眼前有个活生生的肉体时,它是怎么攻击的?应是用那尖尖的嘴巴一点一点把肉身全都咗了吃掉的吧...
越是这样想,心几乎越是紧张的涨破,惊吓得连连退后几步,直到一个栽倒道雪地,满身溅得都是雪花。
一时间,我的脸色吓得惨白如纸。
于是,狠狠地喘了几口气。
不能再这样走下去,我随即再持起几个断落的枯枝,‘唰’的撕下臂膀的纱布缠道一起,做成一个足够大的火把。
周围,隐约可以听到还有鸟类发出的阵阵叫声,冷风吹来,阴森寒冷,手下的枯枝却因潮气太重迟迟无法燃烧,急得额上汗水满溢。细细的发粘在脸上,狼狈不堪。
擦去额上汗水,试着用嘴吹了吹,还好,终究是染了起来。
一团火焰照得周身一片暖意,心也逐渐稳当下来,这才提着步伐继续迈向前方。
离那黑暗之地越来越近了,直觉,那里定是坟墓。
虽我没去过什么墓地,岂现世中的墓场也是规划得完好有序,但从电视电影中似乎都是:越接近坟墓,越阴森、雾气越大...
我高高举着火把,靠近,再慢慢靠近...
直至...
从脚下传来一个阻挡物体,我的视线直专注着前方,就用脚踢了一踢...然而,那感觉却不似枯枝一样,而是一个椭圆状的物体..
低眸...
瞪大了双目,惊呼一声,用尽全力向一旁闪去!
那,居然是个人头窟窿!
来不及细看,视线再次瞄向四周,冉冉火光,一个个数不清的人头窟窿狰狞呈现在我面前。
心中,寒意顿生。
“啊...”的惊悚喊叫,那叫声却似打破整个寂静空间般,瞬时觉得树木枯枝摇摇晃晃,连着狂风也‘飒飒’越发刺想...
惊恐使得我连连倒退,然,却像敏敏之中命运安排般,我撞在一个不大不小的石头上。
这次不敢以眼睛去看,而是用手摸啊摸...
于是乎,心中又是一阵阴寒。
霍地望去,手上的石快,确实如心中所想那样---是个墓碑。岂,四周都是大大小小,满满一片的石刻墓碑。
冷静...
水仙,你需要冷静而不是一味的恐惧---心中有个声音在告诉我。
我呼了口气,这才觉得腿上痛的厉害,低头一看,裙裾被撕裂一块,从大腿到脚底,白皙的腿上血色淋漓。
幸好也只是擦伤。
顶着依旧的汗毛直立,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手中火把凑向一个又一个墓碑,然后仔仔细细地查看..
申儿只是个丫鬟,死了他们定不会为她立墓碑。
不过,于梓烟不同。
虽为被处罚而砍死,最终也算是个娘娘,皇帝的女人,娘家再怎么没权没势,一个墓碑皇上应该会给的。
“对不起,打扰诸位休息,对不起,请原谅,请原谅。”心中的恐惧已化成嘴上碎碎念念,我不是个迷信的人,然,此时此刻我不得不这样做,似乎这样了我心里也就不那么觉得悚然刺骨。
当我看了一个又一个石碑上刻的都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时,不禁有些烦躁。然,上天算是可怜我大夜晚来这里闯荡吧,正当我准备撤回之时,瞟眼便看到了那硕小的三个字---于梓烟!
惊慌失措的把火把插在雪堆上,顾不上那么多,我伸手就往哪坟墓上扒...
雪爬开,见到泥土,再爬开,呈现眼前的是一个长方形的草席,里头裹得鼓鼓的尸体。
仗着胆子向那草席伸手探了去...
“对不起,我颇不得以这么做,对不起。”我碎碎说道。
不管你是谁,动了你的‘房子’,还要掀开你的真身再次显眼,是我的不对。
颤抖的手儿微微掀其草席,咽了咽口气,微微探过头望去,却发现尸体的头颅已经衔接在一起,面上模糊一片...
我定了定眼,仔细望去,接着心中顿时像被人活活抽去空气般,难以呼吸...
面貌虽未模糊,整个轮廓看起来确实和于梓烟没有多大区别...
来不及难受!
因为我发现她的一只耳垂上两个耳洞,而...于梓烟的只有一个!
然,我不敢放松警惕,慌慌张张把草席包裹好,双手扒着的泥土混合着雪盖在她身上,知道形成一个不大不小的凸起,我才稍稍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此时,我的双手已经被锋利的石子刮破皮,白皙肤上猩红丝丝缕缕,脸上也已挂彩,整个人只衣衫褴褛,狼狈不堪。
正如青坳所疑惑,于梓烟并没有在此地。
现在只有两种可能性:一,于梓烟确实死了,但是墓地不再后山;二,于梓烟没有死,而是如青坳所看到的,被人暗中送走。
那么,会是谁故意这么做?
彐曳吗?
不会,应该不是。
他这么厌烦我,这么想于梓烟消失,怎么可能会暗中送走。
青坳就更不可能了。
那么,会是彐靳吗?
难道他说的:“永远保护我你,不会让谁欺负到你,令你难受,就算皇上也不允许。”---这话,是真的?
彐靳,若真的是你做的,若被皇上发现,你会死无葬身之地的,知道吗?
不知不觉,脸上已滑过一颗颗冰凉**。
寒风呼啸,似也在为我感到悲哀。
我拿了火把,重新往回走去,然,茫然无措的我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皇宫,处处无不是张着血盆大口等候我;宫外,又是哪里出得去?
一曲一拐的走着,茫然走着。
最后,索性一屁股落在雪堆之上,把那已经快要燃尽的火把插在一旁,腿上受了伤,我已经走不动了,又冷又惧直击我而来。
周围也没了枯枝,代表着火把燃尽就生生熄灭。
我坐在哪儿,整个身体直哆嗦。
本来想着暂时先歇息一会儿,待腿上的伤口缓和些许再行不。殊不知,受了伤,野兽对血腥气息极其灵敏,还未到河岸,只觉狂风大作,枯枝乱摇。
野兽长鸣。
“呱呱..”来不及反应,煞那间便看到周围枯枝上全部黑压压一片---乌鸦!
一只只足有母鸡大的乌鸦!
定是那先前逃跑的乌鸦带回来的群类!
什么也来不及想,脑中只剩一个“跑”字。
一手抓过那块燃尽的火把,颤颤巍巍的步伐横冲直撞,心中想到的只有一个:找到枯枝,生活,一堆亮堂堂的火光!
身后,几只乌鸦已追上来,四足带风,虎目灼灼。
我头也不回的向前跑,却因腿上受了伤,疼痛难忍,脚下一个不稳,身子“扑通”一声跌倒在雪中。
白雪皑皑,却猩红浸染。
回头,那只乌鸦已经扑了上来…
我的眼前空白一片,只看得到那只乌鸦扑来时,翅膀滑过夜空掠起一道光亮的弧线。
全身,已经没了力气。我在想,自己是否会被一口咬破脖颈,顿时毙命,那样,也不至于太痛苦。这时,却突觉眼前一花,腰际突被一个有力臂弯抱住,薰衣草的体香萦绕,体温温热,不自觉地抓紧了那人衣襟,身体被顺势带向一旁。
撸起,雪花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