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会吧?”
彐颖惊愕,愣愣的望向空际。
预感到了不妙,来不及多想,我忽地拉着彐颖就往一旁的衰草钻去。
同时,忽感宫殿那头有一股强势的力量跟了上来,无声却甚有声,那强大之气一下子贯上我和彐颖的身子,似有龙卷风的份量,拖得我们整个身子更是不受重心的向前方猛扑过去。
惊恐的瞪着双目,我却不敢叫出声。
彐颖,反应极快的以一只手掌忽而旋风似的几下点住双腿,以内力怔住强势的托力,剩下的一只手由我拉着变为他拽着。
牧地,那股无形的力量戛然而止。
惯性,使得我的身子撞到地下,虽然有衰草当垫底,但还是免不了胸口窒息。
“起来。”
彐颖拉我起身,炯炯有神的双目扫视着前方宫殿,压低声道:“这地方实在诡异,但也退步不得。”
“咳咳”
我抬起脑袋,目光直视前方,天地间一片安静。
彐颖紧拧着眉:“听闻曳哥哥府建筑独特,几乎无人见过府门是朝哪个方向,若退回,也恐寻不到门。”
我的眼睛微眯,目不转睛的望向宫殿,悄然说道:“宫殿后院,杂草丛有个洞口通外外界,我确定过。”
我的内心,此刻倒是冷静些许。
彐颖一惊,双目回到我身上,一眨不眨的看着:“过去?”
“嗯。”
坚肯的点头。
彐颖警惕的说道:“但是那里太古怪了。”
他的目光,投在了我的脸上,神色中依旧带着几分探究:“里面的人是谁?你见识过的,是吗?”
我扭头望了彐颖一眼,随后稳了稳身子,也顺势查看胳膊的伤口,幽然说道:“对的。”
话完,便又走了几步。
宫殿悄无人影,空荡荡的。
彐颖尾随我身侧,他的手又开始捂起来胸膛,应是疼痛感再次来临。
荒芜长得有人高的衰草,倒也替我们做了掩护,一路顺畅、直达院后。
彐颖对我点了点头,示意找出那洞口,他的额头冷汗渗出,脸色些许煞白,我不禁担心他体内的毒,但也谨慎得不敢多语。
此时的我们,可谓是小心翼翼,步步为营。
正当我在心里暗暗庆幸自己的好运,一眼锁定那通口之时---
然,谁也料想不到---
“叮---”
忽而白光一现,锋利带着鲜血的刀子在我眼前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紧接着一声闷哼,彐颖的身体轰然向后仰倒,
那透胸而过的刀子,此刻正颤颤巍巍地无风自抖。
他的长袍衣裳上,霎时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彐颖!”
我被眼前发生的事情吓傻了,脑中一片空白,眼睁睁地看着彐颖扑倒在地,闷哼一声。
“出来!”
一声叫呵,使我猛地惊醒,那声音震得连身边的衰草都在微微战栗。
只觉得此时此刻自己的心跳剧烈,顾不上至极的恐惧,我的眼中空洞无光,傻傻地微张小嘴:
“彐,彐颖。”
我的声音抖得厉害,脑海里一片混沌。
“水---”
彐颖因失血过多,苍白的脸上满是汗渍。
“彐颖。”
我麻木的叫道,柔弱的手臂一揽将那地上奄奄一息的男子纳入怀中。他的胸口,那鲜血汩汩而下,染红了我的袖子。
“彐颖,彐颖。”
我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彐颖的胸口。
刀子插在他的胸口上,我本能地用手按住那伤口,却发现按住后鲜血涌出更多,于是,我呆了,傻傻的举着一只手,而眼泪,也在顷刻间吧嗒吧嗒掉了出来,砸在他的面上。
“水--”
彐颖张口,一只手微微战栗伸到我的脸上,然,却在刚碰触到脸颊之时,随着他的体力不支而垂下。
那臂弯,好轻,轻得好像没有重量一般。
怀中的男子,体温越来越低,甚至没有一点温度。
“彐颖,别,别吓我好吗?”
只觉得自己的情绪再煞那间绝崩,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撕成了碎片,顿时鲜血淌了一地。
我缓缓闭眼,再慢慢睁开,心口的疼痛使得我呼吸不过来,脑中一片空白。
‘咻!’
一声疾风肆虐,满院衰草骤然凛冽。
我慌忙抬头,朝声响望去,顿时面色煞白。
那是一个修长黑色长袍的男子,此刻的他就仿佛那杀人不眨眼的罗刹,手持长剑卓然而立,眼光泛着阴骇嗜血的悚然。
“皇上!”
身子,晃了几晃,此刻我眼中的怒光,已然完全不是一个卑微的丫鬟了。
他的面容是冷酷蓦然的,手中那柄依然沾着鲜血的长剑,反射出寒冷锋利的冷光。
男子直直的朝我望过去,阴骇的目光让人招架不住。
“你杀了他,杀了他。”
像个傻子般,我的口中念念是语,把失去知觉了彐颖重放到地上,我摇晃着身子,爬了起来。
“你杀了他。”
只觉得自己的身心已到了极限,然,声音却是诡异的平静,望着男子那双冷若寒冰的眼睛,幽幽重复:
“你杀了他。”
彐曳脸上看不到任何起伏,眸中闪过一抹异样神色,杀意顿显。
那明晃晃的刀身,在他手中握得紧紧,我脑中一片空白,只是傻傻的重复那几个字,眼睁睁地看着锋利顷刻间挥到了头顶。
‘当!’
白光一闪,那泛着血迹的刀在我的眼前划出一个弧度,一声刺响,掉在地上。
“主子!”
一阵旋地转袭来,只觉得在千金一发间,自己的身体被人抽出。
我的身子被人一丢,扔到一旁,却没伤到毫发。
此时,才看清楚原来是应贞将军。
“主子!”
应贞将军尖锐的嗓子叫喊,近乎咆哮。
然,彐曳的面色平静,似也看到的的安然无恙,转瞬间向我靠近而来。
我没有看清怎么回事,脖颈已经被攥到他的掌中,修长的指卡在白嫩的脖颈上,他只需轻轻一握,我的生命就可以了无声息的停止。
脖颈被人握住,我涨红了脸,艰难的呼吸。
双手,本能的去掰开那只钳制的大掌,无奈力气微弱,那只大掌纹丝不动,男子望着我的目光涣散,却也只是握着。
我的一双眼睛瞪大,一瞬不瞬的望着男子,生命,人命,就在他的指掌间,他是王,他是君,更是魔,就算我抵抗又能怎样?
于是乎,脑中浮出彐颖满身是血的画面,眼中再次冲刺着水,缓缓闭上双目。
“主子!息怒!”
应贞将军叫吼,脚步踉跄的上来,然,却被彐曳周身的强势力量而近身不得。
“主子!万万不可啊!那是水仙,水仙姑娘啊!”
应贞将军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噗通’一声跪在地。
彐曳一双深邃迷离的眸子,似乎因为此话而醒悟些许,握在我脖颈的手掌松懈了些。
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得到点点自由,于是我拼尽全力推开男子,踉踉跄跄的脚步后退几步,随后微俯下腰身,抽出腰间那把彐颖给我做防身的刀,发了疯似的朝男子冲去。
男子,一动不动,依旧望着我。
“嗖---”
利刀,划过长空,电光石火间,冷冽的狠狠、插入男子的腹中!
男子,维持着原先的姿势,唇畔的笑意慢慢拉开。他的黑色眸子,越发晶亮,那先前的迷离逐渐消失。
他的眉头,微皱起眉,双眸紧锁着我。
我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直视着彐曳腹部冒出的鲜血,一点一点,顺着我的指尖,渲染而来。
握着刀的手,猛地放开,任凭那刀子插在他腹中。
我的手抖得厉害,忘了害怕,忘了哭泣。
“主子---”
应贞将军忽地顿了下脚,抬眼朝着彐曳的腹中看去,苍白的脸色迅速被惊恐所代替:“主,子!”
应贞将军分身而上,一跃而起,以内力击挡住在彐曳身体外的力量。然,却‘哌‘的一声剧烈的冲撞声传来,身体被那力量硬生生的阻拦。
应贞将军落地之时,身子被震退了好几步,使劲全力的收住心神,脚一崴,强自站定。
“水仙姑娘,不可伤到主子!”
应贞将军眼中的神色近乎于灰败。
彐曳的神情恍惚,他的手,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指挑起我的下巴,望着我的一双极至苍白的双眸,眸光中,一丝痛苦划过。
“你杀了他,杀了他。”
我的眼中空洞无光,只是傻傻地重复着,大脑中一片空白。
一阵风托起他的长袍,飘起的衣襟更是**出那把插中腹中的刀,我才见到,他袍子内的白色衣裳,已经染成一片血色,妖娆得诡异。
忽而,男子一声犹如困兽地痛呼,响彻整个宫殿:
“啊---”
边上的应贞将军,一张脸色满是焦急,冲我叫喊:“水仙姑娘,快撤离!”
然,我的脑子毫无意识,只知道呆呆的看着望着眼前的一切。
彐曳的叫吼,就如发自肺腑的哀嚎,使在他身边的力量盘旋起来。
我一惊,只觉得寒光乍现,下一刻,强大的力量使得我整个人飞了出去,撞在地上。
‘碰!’
刺耳巨响,顷刻间只觉得巨大的疼痛撕裂而来,全身四分五裂。
努力甩了甩头,我以为我会死去,却不想还是昏昏沉沉得醒了过来,缓缓地真开眼睛,我极力去看清男子的眼色,那是一种,犹如野兽般阴霾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