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文言一进府就展现出了强大的讨好实力,将一个没事干就打杀人的凌无翼哄得整天乐呵呵的不说,眼下基本上什么事都要过问文言的意思。
文言之前说三皇子必然无功而返,竟然被他言中,看来凌无翼对他会更加信任有加了。
“文言不过是随口一说,是二皇子殿下你神机妙断,果决地派人盯着,这才查明了三皇子的行动。”文言马屁连拍,凌无翼虽然知道都是文言的建言和预测,不过他最喜欢听这种什么都归功于自己的好话,当即还故作谦虚地道:“哪里,还是文言算得巧妙。不过后面当真要按照文言之前说的去做吗?”
“是按照二殿下的意思去做,属下不过是为了殿下的意思稍做了一些打算,”文言毫不居功的态度让凌无翼更是高看一眼。
文言见凌无翼一脸舒爽,便继续道:“之前也说过了,三皇子既然被拒绝,必然心怀愤懑。只要主子拦截了大皇子的信使,大皇子回归祁康时让人伪做三皇子的人去杀了东陵太子,那么三皇子和大皇子两个人就都完蛋了。”
“是是是,说的没错。文言你说过,截杀了那个信使,朝中就不知道那个人什么时候回朝,自然也就接应不及。”
“是的,而且三皇子正好在边关巡守,他做这件事非常有便利,因为其他的皇子,比如主子你,千里调人去做可来不及呢!”
“哈哈哈哈!文言真知本殿下的心头好!他日若是我称孤道寡,一定不会忘了文言你的好处!”
“那属下,就等着恭喜主子了!”文言从善如流的一个马屁拍过去,爽得凌无翼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年集,让人给那边传消息,一切就按照文先生的意思去办。”凌无翼大手一挥做出决定。
年集抬眼看看文言那笑眯眯的模样,兀自胆寒不已,嘴上却半个不字也不敢说,唯唯应诺着退出了门去。安排人传了消息到边关,年集忽然听见背后有脚步声,于是回头看了一眼。
“年大人。”文言微笑着对年集喊了一声。
年集浑身一震,想起文言那天晚上利刃加身于他时也是这样笑容满面,顿时浑身上下都冷得发疼。
“文先生,找在下有事吗?”怕归怕,年集表面上仍然表现得非常的谦恭,他可不敢对这人有半点无礼,否则哪天说不好在家里睡着睡着就掉了脑袋。
“我看你似乎在主子面前有些表情不大稳妥,所以特别来提醒你一下,你只要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主子将来打算便是,千万不要表现出你的怀疑。”
文言走过来两步,袖着手笑眯眯地慢慢说道。
年集抖了抖,知道这是文言在警醒他不要露出任何破绽的意思。这个文言怎么可能是真心为了凌无翼着想,不过是想让年集“当做是这样”罢了!
“文先生的苦心在下明白,还请文先生不必担忧,年某人自然知道什么应该说什么不应该说。”年集嘴里发苦,但还是不得不给文言保证。
“那就好那就好。年大人辛苦了,呵呵!眼看就要过年了,大家都要平平安安地过个好年,你说是不是?”
“那是自然。”年集点点头。
“那就不打扰了,大人请自便!”
文言说完就飘然而去,一身颜色普通的袍服倒是被他穿出几分的仙风道骨。年集抬手抚了一下额,摸到一大把冰冷的汗水。
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或许要等到他这位主子倒台之时吧!年集苦笑连连,此时到是恨不得那凌无翼早点倒霉才好解脱自己一家老小的负担了。
凌无翼的命令很快翻越山山水水被传递到了边关,他手下布置的那群人很快行动起来。
这一日,一个信使从东陵方向进入祁康冷谷关,在关口验证了身份之后,那个信使松了口气,抬头看看天色,很快重新打马前行。
大约奔马小半个时辰之后,他来到一处有泉水的山凹,下马饮马并且掏出干粮就着泉水啃了起来。
刚吃了两口,他忽然身体一僵,随即扑倒在地。这动静惊吓了一旁的马儿,它焦躁地跳起了步,一直到一个蒙面人出现拽住它的缰绳。
马儿瞬间安静了下来,另两个蒙面人靠近了趴倒在地的信使,其中一人从信使背心拔出一把染血的匕首。
“死了?”牵马的蒙面人声音沙哑地问道。
那个蒙面人晃了一下匕首,血迹下反射出蓝汪汪的光。
“这毒见血封喉,死透了。”
另一个蒙面人将信使翻过来,伸手到他怀里掏出一封信件,随后撕开蜡封,将里面的内容拿出来看了来看。
“是这个吗?”其余二人一起问道。
蒙面人点点头:“没错,这就是主子要的东西。没有这个,朝廷不会安排人一路跟进接应。”
“很好。”牵马蒙面人点点头,示意道:“把这人处置了,马暂且收归己用。”
说完便骑上马飞驰而去,那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人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打开塞子倒在信使身上。很快信使身上冒起一阵黄烟,两个蒙面人捂住口鼻,眼看着信使连带他身上的衣物都化作黄水,又从溪流中弄了些水来冲了一下这块河边地,随即二人便朝着山林而去,很快便藏匿了行迹。
此时的东陵王庭,对于这位负责传递消息的信使遇害之事一无所知的凌天耀巩依依等人,正在参加给祁康大皇子和东陵太子舒炎修举行的送别宴。
凌天耀因为是客人所以坐在左边上首处,而巩依依和太子则是作为皇亲国戚坐在东陵汗王的右手面。
由于之前东陵汗王前往大黑天雪原险些遇刺,这一段时间以来,东陵王庭都没有进行过太多的庆祝活动,就算是迎接凌天耀的到来和签约也都是小范围的庆祝。这次的送别宴似乎终于得以盛大进行,东陵各部落的头领都来到了王庭给太子饯别。
巩依依一下子见了好些之前都不知道的亲戚,其中不少部落打着太子侧妃的主意,但是舒炎修对太子妃的感情人尽皆知,所以导致这些首领和他们的家人只好跑来烦巩依依,旁敲侧击地想要从她身上找突破口。
所幸的是舒炎修发现了巩依依的郁闷,找了个理由就把她拖到场上去跳舞,那群便宜亲戚看到这样的情况哪里还不明白太子有意要给巩依依解围?虽然心头嘀嘀咕咕,但是终于放过了巩依依。
巩依依跳了两圈下来,连忙回到自己的座位跟红云要了马奶的子喝。她跳得又热又累,小手不停地朝着脸上扇着风,抬眼却看见对面凌天耀痴迷的眼神。
“讨厌!”巩依依娇俏地瞪了凌天耀一眼,用口型告诉他。
凌天耀忍不住微笑起来,他原本就英俊硬朗,正是草原少女们喜欢的中原男子汉的典型,之前一直面色微冷让好些姑娘不敢多看,眼下凌天耀这忽然一笑,却是让少女们心神大动,顿时他身上就多了不少爱慕的热辣目光。
舒炎修此时也已经退下来坐到一旁休息,见此情形忍不住笑道:“依依,大殿下自从跟父汗求婚之后,怎么整个人是越来越有魅力了?我看你可得小心有人挖墙脚。”
“挖墙脚?”巩依依醋醋地丢了一记眼刀给凌天耀,这才转过脸来望着舒炎修道,“哼!谁有本事挖走就来啊!反正如果他被人挖走了我也不会生气的。轻而易举就会被别的女人勾引走,我啊!才不会稀罕这样的男人呢!”
“哈哈哈哈!好有气魄!不愧是本太子的好妹子。”舒炎修如何不知道这是巩依依故意装作不在意?看她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了,那小嘴撅得都要挂得上油壶了,不过他可不想真的惹她,于是顺着她的话调侃了两句。
巩依依可不想跟舒炎修纠缠在这个话题上,她怎么会不清楚凌天耀最近变得更加吸引人了呢?那天凌天耀跟汗王求亲,而东陵汗王的要求是等到舒炎修入京的时候直接跟祁康皇帝商量这件事,只要双方的家长都认同了,这门亲事就可以结了。
虽然说后来凌天耀告诉她,他根本不管父皇是否同意都是娶定了她。不过两个人都很清楚,眼下这个年代三媒六证父母之命都是躲不过去的东西,这叫讲究礼数,否则两个人的婚事只怕是一辈子都要被拿出来说道,东陵汗王的这个安排也算是合情合理的了。
其实东陵汗王这样的说法,等于他这里已经认同了他们的婚事,凌天耀虽然觉得还得等上一阵,但是也基本上等于说这件事定下来了。毕竟如果舒炎修到了宫中,在凌天耀自己也愿意的前提下,祁康皇帝凌沉毅要是拒绝这桩婚事,就差不多等于说是东陵跟祁康之间刚弥合的关系又要诶撕裂,作为皇帝凌沉毅就算再怎么不想,也得把婚事接受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