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五章 生者的資格
因為星期六的休息日時間較為充足,在那一天挑戰任務的比較多,但並不是說平時放學後挑戰是不行的。一樹按照事先安排好的劇本,在約會之後第二天的星期一就馬上接受了任務。
在那個命運之日的午休,一樹突然被廣播傳喚了。
『一年二班的林崎一樹君,請馬上到劍技科的冢原老師處報道。重復一遍……』
摸不著頭腦的是,為了不是魔技科而是被叫到劍技科。
騎士學院的地盤被分成魔技科和劍技科兩塊很大的區域。一樹進入劍技科的地盤還是第一次。雖然叫自己去名為『冢原』的老師那里,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雖然只要去職員室就行了……為明天是自己連職員室在哪里都不知道。無可奈何的一樹,只好拿起手機。
「愛,那就是引力!被兄長大人的愛所牽引過來的,風神小貓,現在登場!!」
發送了短信只好,義妹鼎就以疾風一般的勢頭趕了過來。
「……看到你開心到那樣子,讓我對僅僅只是為了找人帶路而叫你出來產生了深深的罪惡感呢……」
「原來如此,這是上次被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乳牛女搞到泡湯的學校引路約會的繼續呢。比起那不知那來的乳牛女,由鼎帶你參觀學校要做得好得多!那麼首先就去劍技科宿舍鼎的房間里!總之先休息一下來甜甜蜜蜜地……」
「不,我是被人叫過來的,所有沒有去那種地方的閑暇呢。」
「誒誒!?居然卿卿我我的世界嗎,怎麼會那樣!?」
沮喪地垂下了肩膀,鼎把一樹從劍技科的入口帶到了職員室。
「不過兄長大人居然會被叫到劍技科來,真是奇怪呢。」
「我也是完全摸不著頭腦。我得罪了誰嗎。」
「那個冢原久忠老師是個溫厚的老師,我想應該不會那樣。文質彬彬地帶著眼鏡的樣子,肚子里卻不知道在打著什麼主意的感覺,讓鼎感覺很棘手呢。」
走過雅致的和風庭園,進入了木制的大雜院一般的校舍里。不是很高的建築,而是只有兩層的,在那面積上寬敞的教室橫著成排地排列著。
在魔技科是有著中世紀歐洲一樣的氣氛,而在劍技科則有著古代日本一樣的氣氛。明明是午休,卻可以听到從某個地方發出的劍和劍的踫撞聲和吆喝聲。這對一樹來說是曾經的生活中的一部分,讓人懷念的聲音。
這里就是劍技科——按照命運的循環方式,自己本應該是屬于這個地方的——嗎。
在暖和的木制走廊上行走著,鼎說「這里是職員室」,于是到了目的地。
「只,只是這樣我的任務就完成了……好寂寞,好寂寞……!人家這份難以抑制的對兄長大人的愛,究竟要向哪里宣泄才好啊!!」
「把它發泄在劍技的鍛煉上吧。」
「我,我會成為最強的劍士給你看的——!!」
久違的滿是兄妹相聲的對話之後,
「下次再來劍技科的時候別忘了叫我一聲呢☆」,鼎揮揮手離開了。
——進到職員室,一個老師看到一樹的制服,就向他揮手示意「這邊來,這邊來」。一樹從辦公桌之間穿過去,向那個人那邊走去。
幾個老師正在吃著便當或者杯面,整個空間充滿了逗弄著胃袋的味道。
「過來了啊,你的事情我從很多人那里听說過了呢」
冢原老師正如鼎所說的那樣,是個帶著眼鏡的給人文弱、理性的印象的男教師。
「听說現在在麗茲麗莎老師班上吧。我跟她在現役時代是一起組隊的呢。她是個直率正義感很強的老師呢。哎呀,忘了自我介紹了,我是冢原久忠。跟麗茲麗莎老師一樣,都還是底層員工,在劍技科教授實技。我曾經被你的姐姐挑戰,進行過模擬戰,結果輸了呢,哈哈哈。」
「受到像老師這樣的人燻陶的話,我想鼎也會受益匪淺的吧」
冢原老師是依靠揮劍的類型吧。一樹不知道為什麼有這種感覺。
因為鼎是靠本能揮劍的類型,從這種老師身上學到的東西應該不會少。
「哈哈哈,謝謝你。」
冢原老師用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很開心的口吻笑了笑,然後很突然地,
「有幾個想讓你見見面的人呢。」
說道,從辦公桌旁站起來。然後催促一樹跟著自己。
想讓自己見見面的人……沒有能夠使自己想到的人呢。
一樹順從地跟在了冢原老師後面。
兩個人離開了職員室,這回進來標著「接待室」牌子的房間里。
在那里的是有過一面之緣的二人組——在森之魔鏡遇到的男女兩個騎士。沒收了一樹她們找到的神器,闖入她們跟貝婭特麗克絲的戰斗中的,那兩個人。
「喲呵!上次的事情,謝謝你了。」
男劍士那邊露出了友好的笑容,向一樹道謝。
女聖痕魔法使,則哼了一聲扭向一邊。
「“中部轄區騎士團”所屬“巡查騎士”,近藤一。」
「……同所屬巡查騎士,相馬緣。」
騎士團以東京都騎士團本部為頂點,將管轄區域劃分為北海道、東北、關東、中部、近畿、中國、四國、九州八個地方,分別部署了騎士團支部。
巡查騎士是騎士團員中等級最低的階層。剛從騎士學院畢業的騎士大部分是從這個階層開始她們的職業生涯的。
「我是騎士學院一年級生的,林崎一樹。」
稍稍彎腰探身,一樹報上了自己的名字,騎士?近藤學長用力握緊了一樹的手。
「……你的劍術,讓我深受感動呢。」
一樹的腦海里不由得浮現出了寅藏學長的身影。感覺了跟他一樣的味道。
「那個……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應該不會只為了說這種話而來找自己吧。突然被人說深受感動,完全不知道什麼用意,反倒有些混亂了。
近藤學長松開了手紙盒,開始說起要事。
「我們兩個,有東西想要交給你。」
「我只是因為近藤這貨說什麼都要來才跟過來的。」
今天穿著白色制服的聖痕魔法使相馬學姐一副臭臉地說道。
「我們兩個不都是被他救了一命嗎,相馬小姐。」
「嗚。……算了,要是在那種任務中殉職就虧大了,姑且還是感謝一下吧。」
這樣說完,相馬學姐稍稍低下了頭。
……任務?說起來,那兩個人為什麼會在那種地方?
他們自稱是中部轄區騎士團所屬,管轄地也不同。
在東京這里應該是只有東京騎士團本部所屬的騎士活動才對。
「……這個人是無論如何無法對劍士放下身段的。但是並不是壞人。」
「不要說多余的話,快點進入主題啊!近藤!」
「實際上那個時候,我們是因為稍微有點特殊的任務才在那個魔境里呢。……雖然關于那件事不能夠詳細說明……然後在那里遇上了貝婭特麗克絲。因為跟北歐騎士團聯手討伐洛基的全部都是東京騎士團本部的家伙,我們完全沒有听說有關貝婭特麗克絲的事情。」
默許流亡者露蒂的暗殺——這件事情,不是可以大肆宣揚的事情。在騎士團中似乎也是只有最小限度的人員才知道的。
她們倆是因為特殊的任務到了魔境,被卷于事件之中而已。
「在那之後,在被要求不把事情說出去的同時,听取了事情的說明。」
「真是讓人心里不舒服的話題呢。」
近藤學長跟相馬學姐都一臉不快地皺起了眉頭。
「但是听說了事情的緣由後……我想如果是你的話,應該可以從貝婭特麗克絲中保護那個叫夏洛特的流亡者,所以才過來的。你是這麼打算的吧?我說的沒錯吧。」
沒法毫無顧忌地回答是。一樹偷偷看了一眼同樣在場的冢原老師一樣。老師,臉上浮現出像是在說不要在意他一樣的笑容。
「于是有東西要交給你……就是這個。」
這時,近藤學長拿起放在接待室的玻璃桌上的東西。細長結實的布袋——劍袋。是為了方便攜帶收納在劍鞘里的刀的東西。
近藤學長把它遞到手里的瞬間——一樹感到自己的魔力被吸入『它里面』的感覺。這份感覺,自己有印象。
「這是……供奉在那個神社里的的神器嗎?」
「是的,就是那個時候我們從你手里魔獸的那把刀。在後面回去之後,我們關于任務做了大致的說明書……不過因為不是正式的任務,所以就各種敷衍了事呢。這個神器也是沒有經過正式的手續就放在倉庫里了,所以才能不留證據地偷偷拿過來呢。」
「我可是反對的哦。都是因為你堅持說要才過來的。」
相馬學姐瞪起了眼楮,近藤學長則毫不在意地笑了笑。
「用完之後馬上送回倉庫里不就沒問題了嘛。而且因為是任務的內容,不會傳開的。……因為是老先生的女兒的護衛呢。哈哈哈。」
看到不知道收下合不合適而感到不安的一樹,冢原笑著說道。
「這不是很好嘛,即便放在騎士團的倉庫里吃灰也無法有效運用呢。神器的管理也是馬馬虎虎的,大概沒問題吧。我也是作為原監事,對騎士團的神器管理感到不滿的人中的一個呢。」
「就是因為冢原學長是這樣的人,才為了把東西交給林崎君而直接聯絡了。說起了,冢原老師也是經常倒賣神器……」
「給我閉嘴啊,喂」
原本綻放著溫和的笑容的冢原老師,突然臉色大變怒視著近藤。
「太得意忘形了,近藤」,相馬學姐也是怒視著他。
「呵呵。算了,總而言之,只是遵從規則不代表就是正義。政府跟騎士團的做法,實在無法認同是正義。如果是你的話,應該可以在真正的意義上讓這個神奇發揮作用吧。看到你跟貝婭特麗克絲的戰斗,我作為劍士實在是感到佩服。而且那把刀擁有的力量,我們發覺能在為你戰勝貝婭特麗克絲發揮作用。之後就興奮地無法平靜下來呢。」
神奇能夠吸取持有者的魔力,讓類似召喚魔法的固有魔法發動。
那……會成為彌補自己跟貝婭特麗克絲之間戰力差的東西嗎?
一樹收下了裝著神器的劍袋。近藤學長,抓著一樹的肩膀。
「所謂的劍士,就是要毫不屈服地為自己的正義犧牲的人。我希望你用這把刀……把你面對的不合理,纏繞在名為夏洛特的少女身上的黑色命運斬斷。」
?
一樹她們接收的任務是,去解除都內某個商業街的魔境化。
因為變成魔境的日子還比較短,面積不是那麼廣。如果只是普通地清理干淨的話,只是一樹她們三個,利用這放學的時間就能完成吧。
剛一放學,一樹的手機上就受到了香耶發來的要自己盡快過去的短信。可是,一樹並沒有把自己的電話號碼告訴香耶。……到底是怎麼查到的。
然後乘坐魔光列車抵達目的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
把一切搞定之後,能夠大家一起在魔女之館吃上一餐美味的晚飯就好了,一樹在心中祈願道。
在大門辦完手續之後,一樹她們進入了魔境。
進入魔境的同時,美櫻跟露蒂進行了接續,變成了魔導禮裝的打扮。
駐守在大門的身為原劍士的哨兵,沒有覺察到魔境里發生的變化。魔力已經衰退沒有戰斗力的他們的工作是,從外面檢查是否有不留神準備金去的人。所以他們決不會進到里面去。
可是,香耶應該已經侵入了這個魔境之中,把魔獸掃除到了一定程度了。
可以這樣認為的證據是,魔境的內部已經基本上變回了原本的商業街。
在進路的前方,商業街中心部的十字路口等待著她們的是,受了傷被繩子綁著的喪尸和,用力踢著它的香耶。
「綁起來,用力踹什麼的……居然讓我產生了快感……哥哥!現在的香耶閃耀著混沌色!!」
香耶一邊踐踏著露出了哀傷表情的喪尸,露出了嗜虐性的笑容。
「一樹哥……那真的是香耶嗎……?」
似乎是那樣沒錯。
「哥哥……那到底是在干什麼啊……?」
……不知道為什麼,**似乎是屬于混沌範疇的行為。
「這兒的魔境,很狹窄呢。只是將襲擊過來的反殺掉,等待期間就讓魔獸全滅了呢。這個魔境的魔獸是以喪尸為主,這家伙大概是最後一只了吧。……美櫻醬,好久不見!」
香耶一看到美櫻,就開心地過來抱住了美櫻。
「香、香耶……好久不見!我,有很多話想跟你說……」
「上次對不起了呢。居然打算跟洛基一起殺了你。」
在美櫻的懷里,香耶小聲嘀咕道。剛要露出笑臉的美櫻的表情瞬間凍住了。
「一樹哥哥……這個人是……」
「這是臨時的聯手而已,不用在意那麼多。」
「那種說法真是過分呢,明明在這個臨時都是這樣地心潮澎湃!」
一下子從美櫻身邊離開咕嚕咕嚕地轉起來,香耶說出了滿是謊言味道的話。
接下來……托香耶活躍得有些過度的福,不用再擔心魔獸橫插一腳了。
「但是這樣準備萬全地守候的話,即便是貝婭特麗克絲也會覺得懷疑的吧?覺察到異常的話說不定會停止襲擊我們的行動。」
「哥哥不了解對方的性格呢。那可是北歐神話里的托爾跟那個托爾選擇的魔法使哦?那個肌肉腦袋最新換戰斗的組合,是不會因為有的可疑就停止襲擊的。」
「……正如那個少女所說的那樣呢。看樣子很了解我們的性格呢。這樣子等著我出現,也就是說,少年,你也迷戀上了跟我的戰斗嗎?」
回應著香耶的話——在購物大廳的入口,傳來了如果鋼鐵一般的低音。發出了卡茲卡茲的軍靴聲音,穿著黑色軍服的女人向這邊走了過來。
「托爾神哦。為了期望瓦爾哈拉的戰士,從天上降臨展示你勇猛的姿態吧。我也將展示勇者之魂。天上的戰神們哦……我在這里。」
她迅速完成了接續,以如同戰乙女般的鎧甲英姿,拔出了劍。
「那麼,就以那頭魔獸的腦袋作為開戰的標志吧。選你喜歡的時候開始就行。」
「真是有北歐神話那班家伙風格的血腥提案呢。那麼,我們趕緊吧……」
香耶在回答貝婭特麗克絲的同時——香耶的右手亮起了藍色的魔力光。
就跟制服變成魔導禮裝那個時候一樣,從襯衫的袖子伸出來的香耶的縴細手腕,變成了判若兩人的,粗壯的,連肌膚顏色都不同的手腕。……是洛基的,手腕嗎……?
然後香耶一喊,她手邊的空間就產生了裂縫。漆黑的液滴滴了下來……變化成了裝飾十足的銀色單手劍,握在了香耶異形的右手上。
「是“嗜血劍”嗎。雖然是不錯的名劍,卻只有會嘎巴地折斷的神器呢。,偶爾會變出些奇怪的東西呢,這個魔法。」
香耶發著牢騷,把劍隨手一揮——喪尸的頭就飛出去了。
戰斗的標志,被切落下來了。
「真紅的女武神之瞳!!」
同時用高速的咒語詠唱,貝婭特麗克絲完成了全身力量和反射神經的強化。
然後一條直線地向一樹發起突擊。
「普羅菲特,開火!」
美櫻跟露蒂的攻擊魔法飛了過去,但是被貝婭特麗克絲用盾簡單地擋開了。
迅速地深入敵陣的,貝婭特麗克絲連續基礎一如既往的剛劍。
一樹一邊詠唱著咒語,開始了迎擊。一樹剛化解貝婭特麗克絲的剛劍,貝婭特麗克絲就露出了如同看到變戲法的小孩一樣的笑臉。
就好像看到自己不知道的劍術而開心得不得了一樣。
——但是,不好意思,這回沒有打算按你喜歡的打法戰斗。
「向著巴別塔的高處伸出這只手,現在將神之落雷握于手中!听從吾之命令,閃電哦,如我所想,卷起漩渦!超電磁結界!!」
一邊用武器交鋒,一樹發動了普羅菲特的等級三魔法。在貝婭特麗克絲面前,一樹的左手上裝備了帶有電氣能力的手甲。
一樹迅速解放了它的能力。
在兩個人的袖子都能踫到的機近距離,貝婭特麗克絲被卷入了電擊的漩渦中。在以極高的防御力自豪的貝婭特麗克絲的甲冑內側,電流在暴虐著。
使用完能量之後,手甲消失了。因為是等級三的魔法,對一樹來說是比較費事的魔法,但是對進行接近戰的對手是相當有效的魔法。
「少年,你這混賬!不只是用劍術嗎……居然背叛我的感情!!」
「對相同的對手,使用跟之前一樣的方法來戰斗的人才是傻瓜呢!」
這時,美櫻跟露蒂也殺了過來。
美櫻趁著貝婭特麗克絲吃了電擊陣腳不穩的機會,果敢地發動了接近戰。
炎之壁從貝婭特麗克絲腳邊噴出。出乎意料地使出來的話,這種魔法,即便擁有超強的反射神經很耐火之盾,想完全回避也是很難的。
「普羅菲特,放電!」
接著露蒂也用手甲火花四濺地發動了電擊的結界。藍色防御魔力碎裂著——貝婭特麗克絲怒視著身為本來的目標的露蒂。
但是不會讓你這麼簡單地就對露蒂出手的!
在貝婭特麗克絲背後的空間裂開了。
香耶使用了洛基的魔法。裂開的空間里滴下了黑色的液滴,變成了閃爍著翡翠色光輝的鱗甲的巨大綠龍,襲了過去。
「咕……漩渦的神威之帶!!」
貝婭特麗克絲一邊忍受著傷害,一邊詠唱著第二階段的強化魔法,她的接近戰斗力開始進一步地提高。
然後將襲擊過來的龍的爪子,用超高速反射的剛劍輕松地擋開了。但是就在空當,
一樹和美櫻分成兩路發動了炎之彈丸的十字炮火。從兩個不同的方向飛過來的彈丸,用盾牌能夠防住的只有一個方向。另一發確實地擊中了。
雖說只是等級一的魔法,螺旋華的威力還是挺高的。向著因為碎魔的沖擊而腳步不穩的貝婭特麗克絲,龍繼續張開大口咬了過去。
「姑息的戰斗方式……不是劍士的戰斗方式!!」
貝婭特麗克絲發出了怒吼。下一個瞬間,她的身體加速到肉眼都無法捕捉到的程度——向龍身上縱情地施加了電光火石的斬擊。
全身被被切得四分五裂,龍發出了臨死前的悲鳴消失了。
要是讓她使出這樣連綿不斷的連續攻擊的話,貝婭特麗克絲能夠把前衛的劍士毫無做作地秒殺的攻擊力!
「雖然那把劍是神器……但是你的動作卻是外行人呢!」
貝婭特麗克絲朝著香耶,舉起劍。
香耶再次召喚了魔獸。但是因為積攢的時間太短,被召喚出來的只是很小的飛龍。貝婭特麗克絲鎧甲袖子一揮就把它干掉了向香耶沖了過去。
但是現在的香耶是……伙伴!
「才不會讓你得逞!」
預先看穿了貝婭特麗克絲的動作的一樹,在千鈞一發的時機擋在香耶的面前,化解了貝婭特麗克絲的劍擊,利用技術打亂了她的身體平衡。
貝婭特麗克絲強行讓被打亂平衡的身體撐起來,向一樹發動了反擊。
比起之前要……更快!但是一樹將她的攻擊一個接一個地化解掉了。
趁著這個時候,美櫻和露蒂也發動了攻擊魔法。
從最初的奇襲開始就被打亂了節奏的貝婭特麗克絲,發出了怒吼。然後——
「這樣的話我也不會手下留情了!……雷鳴劍!」
——發動了很麻煩的屬性附加魔法。這個詠唱完畢之後,一樹一下子就無法應對接近戰了。沒有前衛在了的話,團隊就會一觸即潰。
但是現在的一樹手上握著的刀,不是『道風』,而是從騎士學長那里收到的神器。單論鋒利度的話,道風感覺要好些,不過這把刀上卻寄宿著特殊的力量。
「這樣一來你的劍術就無法應對了!」
「到底是怎樣呢……不要以為什麼都跟之前一樣啊!」
白木之柄像呼吸一樣,想要從一樹的手掌吸取魔力。
一樹同意了它的要求,注入了自己的魔力。
于是神器像回應了一樣,將那個『意思』傳達給了一樹。
這個神器持有的力量,一樹感應到了,理解了。
然後就跟詠唱咒語一樣,唱出了那個神器的名字。
「閃耀吧,“雷切”!」
雷切——據說是高手揮動就能夠將雷擊一刀兩斷的日本刀。
同樣的傳說在各地存在著,被稱為『雷切』的名刀也有很多把。
一樹手中拿著的刀,就是其中的一把。
貝婭特麗克絲將獲得從天而來的雷鳴宿于授予的劍中,向一樹揮下。
一樹解放了雷切之力,做出了迎擊。
刀刃交鋒的那一剎那——電流失去了本來應有的流動,雲消霧散消失了。
雷的屬性消失了,變成了單純的斬擊的貝婭特麗克絲的劍,一樹不是她的力道直接對抗地化解了。茫然若失的貝婭特麗克絲的身體晃晃蕩蕩地打了個趔趄。
「……居然做對策做到了這種程度……」
香耶指出來的貝婭特麗克絲的弱點……戰術幅度狹窄。在這里完全暴露出來了。
陷入這種地步的貝婭特麗克絲的魔力,在四個人合力的攻擊下逐步削減著。
在貝婭特麗克絲動搖期間,香耶用右手的神器向貝婭特麗克絲砍去。
貝婭特麗克絲瞪起眼楮,目露凶光。
「……在享受跟少年的戰斗之前……首先得讓我把『礙事的』干掉才行!」
貝婭特麗克絲從一樹的面前,消失了。
她的劍指向的目標是——香耶。
香耶眼看就要被貝婭特麗克絲砍到的時候,香耶把『羽衣』召喚了出來,輕飄飄地飛到了控制。像是被斗牛士調戲了一樣,貝婭特麗克絲的劍撲了個空。
「那件羽衣……是弗蕾亞的『鷹之羽衣』嗎!常常使用那件羽衣的家伙,我的信仰神魔說知道是誰呢!還在想怎麼討伐隊找不到,原來是這種地方啊……洛基!」
「哎呀……露陷了嗎。這件羽衣,弗蕾亞本人是不使用的呢。」(注︰弗蕾亞︰北歐神話里的愛神、戰神與魔法之神。)
香耶漂浮在空中,向一樹眨了眨眼。這是為了在戰斗中使用念對話的符號。一樹打開心之障壁,擺出了能夠接受思念的信息的姿勢。
『我的身份暴露了呢……對方也差不多該動真格的了哦,哥哥!必須使出全力來防止對方的高等級魔法才行!!』
要妨礙對方的咒語詠唱,總之,給予對方傷害的最重要的。要達到這個目的,不厭其煩地發動多次連續攻擊是最好的方法。
但是貝婭特麗克絲在身為戰士之前,本身也是有著相當高的等級的聖痕魔法使。
半吊子的攻擊是無法妨礙到她的詠唱的。
正如香耶指出來的那樣,貝婭特麗克絲身上開始卷起巨大魔力的漩渦。
當然貝婭特麗克絲在一邊詠唱咒語的同時,還向這邊發起猛攻。
一樹再次擺出為了跟貝婭特麗克絲交鋒的居合斬的姿勢。
——突然貝婭特麗克絲的意識,從一樹身上移開了。
貝婭特麗克絲的目標變成了……露蒂。一樹預先察覺了,為了守護露蒂在貝婭特麗克絲之前先做出了行動——
「……我要動真格加速了哦…… 能守護得了嗎,少年!」
——貝婭特麗克絲以遠超人類的瞬發里,從一樹的旁邊穿了過去。
被甩開了!?……有著超乎想象的速度的差距!
「普羅菲特,放電!」
面對以怒濤之勢殺過來的貝婭特麗克絲,露蒂張開了電擊之網。
「你這家伙,使用跟少年相同的魔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貝婭特麗克絲身體挨著電擊硬忍著,向露蒂揮下了劍。
守護露蒂身體的『輝鋼的機動裝甲』,僅僅一擊就被擊碎了。
可是露蒂右手上裝備的加特林機槍向貝婭特麗克絲發起了連射。
細小的子彈,僅僅是稍微阻擋了一下貝婭特麗克絲的步伐。
這時,美櫻的螺旋華也飛了過來。
趁著這個機會,露蒂也依靠讓契約神魔半憑依了的優勢,迅速地詠唱起咒語。
「超電磁結界!」
再次展開了電磁結界。貝婭特麗克絲被電擊之網阻止了。
這時,一樹終于追上了貝婭特麗克絲,插入露蒂跟貝婭特麗克絲之間。露蒂的能力有著能夠應對接近戰的柔軟性。
四個人的攻擊再次集中,招架不住的貝婭特麗克絲不得不中斷了咒語詠唱。
……讓這重復下去的話,就能找到勝機。但是,問題是……
貝婭特麗克絲再次從零開始到高等級魔法的準備。然後,
「……應該瞄準不是這邊呢……是那邊吧!」
貝婭特麗克絲的目光投向了美櫻。
……只靠美櫻能夠使用的召喚魔法的話,是無法像露蒂那樣應對接近戰的!
在使用由自己來應對貝婭特麗克絲的接近攻擊這樣的戰術前提下,對方的目標轉移到自己之外的同伴身上時候的風險當然也考慮過了。
自己跟貝婭特麗克絲單純的速度只差當然也有也是很清楚的。
即便如此,還是打算在有跟養父的鍛煉下習得的預先讀取的能力的情況下,在貝婭特麗克絲行動之前先出手阻塞對方的進路,守護同伴們到底。
但是預先讀取的優勢被無情地顛覆了——就好像在踢足球時的神速前鋒突破對方的防線一樣——貝婭特麗克絲的爆發性的加速力輕松地從一樹身旁穿了過去。
能夠顛覆戰術的,壓倒性的戰斗力。
一樹慌忙為了保護美櫻而去追趕貝婭特麗克絲。但是,被拉開差距的是自己這邊。
如果自己,能夠詠唱冰燈同學的銀盤大舞踏來阻止貝婭特麗克絲的話。
如果能夠詠唱星風學姐的雷神瞬身來追上貝婭特麗克絲的話,如果能夠像輝夜學姐那樣迅速完成咒語詠唱的話……!
這樣的想法,在一樹的腦海中掠過。自己要是變得比現在更強了的話……!
美櫻馬上詠唱起防御魔法,來應對對手的攻擊。
貝婭特麗克絲向美櫻揮下劍。美櫻的炎,跟貝婭特麗克絲正面沖突。
炎想讓劍溶解,而覆蓋劍的魔力則轉換為念燃魔法,奪取了炎之熱量,讓炎冷卻來進行對抗。炎之鎧,跟劍的魔力相互抵消,互相削減著。
短暫的相持之後,貝婭特麗克絲的劍穿透了炎之鎧甲,砍中了美櫻。
散發出了防御魔力的光,美櫻因為碎魔的沖擊被吹飛了。
「……歸為灰燼的緋色之翼!」」
可是美櫻還是忍受著傷害,詠唱著咒語。用自己能夠使用的最強的魔法,美櫻飛到了空中。但是,對于現在的貝婭特麗克絲來說,就連空中都已經不是能夠保證安全的地方了。貝婭特麗克絲運用強化了的跳躍力,飛到了美櫻所在的高處。
美櫻使用炎之翼想要掃開她。但是貝婭特麗克絲卻用神器“斯瓦林”防住了,在空中對她發出了可怕的斬擊。
纏繞著炎之翼的美櫻,因為那一擊的破壞力一下子朝地上墜落了。
——在有著實力差距之前,包含了那把盾牌在內的相性也太差了!
一樹感到了焦躁,跑了起來。
雖然露蒂的加特林跟香耶召喚的魔獸都向貝婭特麗克絲發動了攻擊,貝婭特麗克絲卻將它們一一掃落,繼續著咒語的詠唱,準備向美櫻使出致命一擊。
要守護的不只是露蒂。美櫻也……絕對不會讓你干掉的!
一樹在千鈞一發的時刻,插入了美櫻跟貝婭特麗克絲之間。
將貝婭特麗克絲的劍,險險地化解了。
可是劍招被化解了的貝婭特麗克絲,嘴角卻露出了一絲笑容。
「哥哥,你弄錯優先順序了!即便讓她砍到美櫻醬,也得阻止咒語的詠唱!」
听到香耶的喝叱而覺察到失策的瞬間,貝婭特麗克絲的手中爆發了巨大的光芒。
「吾之戰與憤怒和祝福同在!代行武神向汝之頭頂揮下,對生命的憤怒和祝福……粉碎頭蓋之音!」
可以說是超高等級魔法的證明的爆發性的光集束,形成了巨大的短柄錘子。以在勇武上比奧丁都要強這樣的傳說而文明的托爾神的代名詞,巨人殺手的武器“妙爾尼爾”。看上去是很有北歐神話風格的粗俗的毫無裝飾的錘子,但是寄宿在其中的力量恐怕是北歐神話中最強的。以無盡的破壞力自豪的鐵錘。(注︰妙爾尼爾,即雷神之錘。)
「比我想象的還要天真呢,少年。那麼首先先從你開始——回歸根源粒子吧!」
貝婭特麗克絲的錘子,在一樹眼前高舉過頭頂。
「哥哥你個……笨蛋!」
香耶一邊喊著,沖到了一樹面前。纏繞在她身上的鷹之羽衣像是要守護裝備者一樣活動,在香耶前面構築成防御的障壁。
接著香耶用神器嗜血劍擺好架勢準備擋下妙爾尼爾。
一樹也馬上發動了防御魔法。在明白了香耶是為了庇護自己而擋在自己前面後,便利用流體操作將炎之鎧甲移動到香耶身上。
在一樹背後的美櫻也再次采取了防御行動。把還維持著的炎之翼展開到極限,像是把香耶包裹在其中一樣守護著。
合計四層的防御。妙爾尼爾向這邊揮了下來。
最終能不能擋住——如同爆發音般的沖擊聲響遍全場。
不只是音響,首先,鼓膜就像被破壞殆盡了一樣。
香耶的鷹之羽衣和嗜血劍這兩件神器,妙爾尼爾一口氣就擊碎了。
兩重的火焰也餓輕松地貫穿了。
然後最後的障壁——香耶的防御魔力,也被妙爾尼爾狠狠地擊中了。藍光猛烈地綻放,然後因為那個沖擊,一樹跟香耶還有美櫻三個人一起被吹飛了。
「……香耶!?」在一樹的懷里,香耶魔力大半被粉碎,激烈地喘著氣。
「……我沒事的,不會當場死亡也免于魔力醉了呢。加了那麼多的防御,可不是拿來擺的呢。可是,沒有第二次了呢。妙爾尼爾可不是用完就扔的魔法呢……」
香耶轉向一樹,露出了挑撥的笑容。
「順便一提,直接地攻擊現在的我削除所有的魔力的話,說不定是消滅我里面的洛基的好機會呢。」
「現在的香耶是伙伴。……那種事情是做不到的。」
「哼哼,哥哥你個小天真。真是的……真是太天真了。」
明明是這樣危急的時候,心形標志還是從香耶那里跑了出來。
「……洛基。我信仰的神說,有話要跟你說。」
走過來的貝婭特麗克絲,解除了戰斗架勢,低聲說道。
在她旁邊——巨大的男人的虛像浮現出了。是個粗魯的維京人們作為理想化身而崇拜的,有著紅眼紅發的肌肉發達的武者。
「……討伐你並非老夫的本意。北歐騎士團的目的是夏洛特?里本?芙勞的抹殺,洛基討伐不過是借口。連順帶的目標都算不上。」
托爾神用嚴肅地口吻說道。
「嘛啊,要是動真格想要討伐我的話,就沒有這樣輕松聊天的余裕了吧。」
香耶站在洛基的立場,毫不客氣地耍起嘴皮子來。
「我們的諸神奧丁,想要設場跟你好好談談。」
听到托爾的話,香耶的表情扭曲了,一下子變成了憤怒的相貌。
「哈啊?他是笨蛋麼?……這是洛基的原話,我就直接說了。想讓『海神館的口諭』再次重現嗎,混賬東西!」(海神館的口諭,Lokansena,又名洛基的爭辯,描寫了洛基和眾神的爭辯對白.並指責了眾神的不當行為。)
香耶把來自洛基的傳話,以如同變成了洛基本身已有激烈的語調吼了出來。
「我才不想跟你們談什麼呢!見了面的話,無論多少次我都會,駁斥、抨擊、侮辱、玷污你們充滿矛盾的行動!然後殺掉海姆達爾那狗東西和奧丁那虛有其表的老頭子,然後接下來就輪到托爾,你這家伙了!!摧毀阿薩神族的榮耀已經是我的使命了!」(注︰海姆達爾︰北歐神話里的光之神、破曉之神,討厭洛基,被稱為“洛基的敵人”。)
「……老夫還一直把你當朋友來著。」
「是啊,有著數不盡的回憶呢。我們還一起穿女裝呢。……閉嘴,混——蛋!反正我是約頓海姆的巨人!你們那樣的半途而廢,是我最討厭的地方了啊!……就是這樣!世界蛇!」
又讓那條蛇潛伏在地下了嗎!?
一樹對他的毫不疏忽感嘆的同時,巨大的蛇從地面涌出。
香耶飛身騎到蛇身上,滿臉怒氣的表情松緩了下來,轉向一樹那邊。
「哥哥,因為無法在繼續戰斗了,請允許我先撤退。我把洛基想出來的最後的秘策告訴你吧……因為哥哥的天真的過程,讓對方裝備了妙爾尼爾而陷入了走投無路的絕境,不過小天真的哥哥要是珍重羈絆的話……那還有勝利的機會。這句話的意思,你明白的吧。」
「土遁土畜生!」
香耶跟蛇,拖拉著被吸進了地面漸漸消失了。
與之形成呼應,托爾的虛像也消失了。像是對洛基之外的不感興趣的樣子。
「接下來……是留下來的你們的,絕望的時間。」
身上閃爍著微微的光輝的是傳說中的錘子,妙爾尼爾。
把擊中的東西粉碎到根源粒子的程度的,絕對的破壞兵器。
「……已經足夠了,一樹哥哥。」
露蒂無精打采地垂下頭,插入一樹跟貝婭特麗克絲之間。
「我被那個女人抓走的話,哥哥你們就會得救的吧。」
「嘛啊,算是這樣吧。我的任務是殺掉你。少年他們無視了『應該已經事先要求不聲張了的命令』向我發動了襲擊這一點是明白著的,但是就算這樣,把他們殺了的話之後也會產生問題的。」
「這樣的話我……就能無掛念地放棄了……」
能夠放棄了……居然這樣說?
那是什麼啊……好像放棄才是正確的做法一樣的說法……!
露蒂眼眶里噙著淚水,轉向一樹這邊。一樹看到的是讓人難過的,舍棄了一切希望的臉。
「我,老早就覺察到了。邊用精神感應著家人們的想法,我給大家帶來了不幸。強行逃到這個國家之後,大家對我那麼溫柔……果然黑影還是追了過來……這樣下去的話,大家都會陷入不幸中的……」
「等等,你都在說什麼啊……露蒂!」
朝著露蒂的後背,美櫻發出了竭盡全力的喊聲。
是啊,無論是誰都無法接受這種事情。
別說了,一樹在心中祈禱著。不想從她嘴里,听到接下來的話。
「……果然,我一開始就是該老老實實地去死的命運呢……雖然很短暫,約會,很開心呢。謝謝你了……」
「別開玩笑了!……明明沒有做錯任何事情卻應該去死什麼的……那樣的命運怎麼能夠允許啊!居然說露蒂必須去死……不要走啊!」
即便露蒂放棄了,即便只是我的任性,也決不會讓露蒂去的!
一樹緊緊地抱住了絕望無力地朝著貝婭特麗克絲走去的露蒂的後背。將她縴細瘦弱的身體強行轉過來,面朝自己。
「別人的臉色什麼的不用管就好,自己能不能幸福不用懷疑!我絕對會從那樣的不安和黑影中——保護你到最後的!」
露蒂流著眼淚,朝著一樹抵觸地喊道。
「為什麼!為什麼在這樣的狀況下還能說出守護這樣的話啊!……為什麼抱著沒有一絲虛假的感情說出那樣不可能的事情讓我期待啊……!!」
也許是這樣沒錯呢。沒有力量的人類,也許是沒有說那種話的資格的吧。
……想要力量。為了守護最重要的東西的力量。
「即便如此我……也無法接受!我想保護露蒂!」
一樹——把嘴唇與露蒂的嘴唇重合。一下子親了一口後,離開了她的嘴唇。
「誓約的親吻……賭上一生守護最重要的人的……」
想起了一樹說過的,關于接吻的說明,露蒂神情恍惚地自言自語道。
就在這個瞬間,猛烈的熱量從一樹的左手,往全身奔走起來。
熱變成了跟露蒂的連接——魔力的回路,在那里,神魔的——神魔自己都迷失了的它的本質之力,朝一樹身體里流入。
「少年,你這家伙……剛才做了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那個力量到底是什麼……!?」
「露蒂……我不會讓你再次說出放棄那樣的話了!……吾知曉汝之真名!!」
將腦海里浮現出來的咒語……詠唱出來!
「汝之真名為……普羅米修斯!經歷所有不屈不饒者所經歷之苦者哦!听從吾之命令,將汝之的睿智在此處顯現!!」
在一樹身旁——至今為止都是少年姿態的普羅米修斯,以壯年的巨體實體化了。
巨人普羅米修斯。
在身為巨人的同時,預見到了奧林匹斯諸神跟巨人爭斗的巨靈之戰的結果是神的勝利,站在了奧林匹斯諸神一側的智慧的賢者。
在那之後,奉宙斯的命令,從生命之土中創造了人類,是所有人類的父祖。
因為哀憐原初的人類連毛皮和利齒都沒有,總是懼怕寒冷跟野獸,違背了宙斯的命令給予了人類文明之火和語言的『比神更仁慈的非神者』。
作為懲罰,普羅米修斯背負永遠的折磨,一直被宙斯憎恨著。而且宙斯為了給予人類苦難而派出了潘多拉,引發了大洪水。
——可是人類,決不會後悔從非神的你那里得到力量。
因為,托你給予的東西的福,人類可以互相幫助活下去了,羈絆的連接可以生出無限的希望了。
所以,現在再一次——借給我力量吧。
你的力量……我決不會用在錯誤的地方!
為了讓露蒂相信,作為人類理所當然的信念……!
「為了人類的王哦,當然會祝你一臂之力。」
居然普羅米修斯眯著銀色的眼楮,溫和地微笑著。
「希臘神話里的普羅米修斯……混沌側的了不得的重要任務出現了呢!那家伙就是少年的契約神魔嗎!有意思……就讓我看看你的力量吧!!」
「吾等之父的先知者哦,倘若看到吾等未來之希望……就在這只手里鑄造出為了開闢為了的兵器吧!……文明之火!!」
普羅米修斯閃耀著銀色的魔力光。那,通過魔力的回路跟一樹的靈魂形成呼應。普羅米修斯的銀色巨體,如同巨大的火焰本身一樣搖曳著,被逐漸吸入了一樹手里拿著的“雷切”之中。那份巨大的魔力,變成了跟一樹的靈魂最為相稱的『兵器』的樣子。
普羅米修斯的究極魔法『兵器創造』。一樹緊緊地握住它,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普羅米修斯給一樹帶來的兵器——日本刀。一樹在心中描繪出理想的刀的話就會變成這樣的,劍鞘和刀柄都沒有任何裝飾的簡單形狀。
就好像從生下來就握在這只手上一樣,很稱手。
一樹握緊了它,跟貝婭特麗克絲對峙起來。
「美櫻、露蒂,你們兩個離遠一點。馬上會變成只是卷入就會有生命危險的戰斗。」
听到一樹夸張的話,貝婭特麗克絲爽快地笑了起來。
「哼哼,遇上了戰士跟戰士的,有趣的戰斗呢,即便在這里死了,我的靈魂也會被瓦爾哈拉所召去,在這里拉下終幕也絕對不會後悔的吧。……上吧,少年!」(注︰瓦爾哈拉,即英靈殿)
貝婭特麗克絲將妙爾尼爾高舉過頂,向這邊沖了過來。
一樹從劍鞘里拔出普羅米修斯所授予的日本刀拔出,進行了迎擊。
錘子的直擊跟居合斬,發生激烈沖突。
龐大的魔力相互踫撞,因為這些魔力的余波讓附近一帶的空間綿綿地扭曲了。
「人類靈魂具現出來的這種程度的武器——是抵擋不了『托爾之錘』的!」
一瞬間,一樹感覺到對面的壓力超出了。但是——
「我身上有著養父的……人類的技藝!」
一樹將稍稍勝出一點的對面的壓力,通過刀身微妙的操作化解了。貝婭特麗克絲回空了妙爾尼爾,在商業街上砸出一個巨大的隕石坑。
一樹利用即位附著,打亂了貝婭特麗克絲的平衡。
可是在一樹揮出第二刀之前,她已經靠強化魔法強行讓身體恢復平衡。然後再次以五分對五分的勢態,刀跟錘子交鋒了。
「……勢均力敵嗎!」貝婭特麗克絲發出了喜出望外的聲音。
即便妙爾尼爾放出可怕的能力,普羅米修斯的魔刀也會讓一樹的魔力增強到幾十倍來對抗。
一樹化解對方攻勢,貝婭特麗克絲憑蠻力發動反擊,技跟力發生了第二次、第三次的踫撞。
一樹在捕捉著對手一瞬間的破綻,貝婭特麗克絲正要用剛力壓倒一樹。
在那攻防的一剎那——
「嗚!」一樹沒能將貝婭特麗克絲的壓力完全化解,一時間亂了架勢。
沒有放過那一瞬間,貝婭特麗克絲用妙爾尼爾向一樹的身體發出凶殘的一擊。
——正如一樹想要她做的那樣。
「……從黃昏向著拂曉飛翔的不死鳥哦,將汝之希望之翼授予吾之後背!將為了再生的破壞將于此處……!讓敵人歸為灰燼的緋色之翼!」
以本來應該無論如何也無法進行反擊的亂了分寸的姿勢,一樹讓背後長出翅膀飛了起來。
貝婭特麗克絲使出渾身解數的一擊,完全出乎意料地撲了個空。
「我擁有的羈絆,可不只是一個!」
在等級十的魔法之後馬上詠唱等級五的魔法,險險地保住了幾乎要遠離自己的意識,一樹為了讓自己打起精神發出了喊聲。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復數種類的召喚魔法!?少年,難道說……你是這個國家的“王”嗎!」
從貝婭特麗克絲的肩上,劍光斜挎著迸出。
讓一樹的靈魂具現化了的日本刀沒有斬中貝婭特麗克絲的肉體,而是單單破壞了她的魔力,讓貝婭特麗克絲陷入了魔力醉的狀態中。崩塌一般、她倒下了。
一樹散發著光之粒,身上炎之翼消失了,得到普羅米修斯的加護的日本刀變回了原本的雷切。確認了打倒了貝婭特麗克絲,一樹感到精神的極度疲勞。落在地上,當場跪了下來。
露蒂跑了過來緊緊地抱住一樹的後背。
露蒂無言地發出嗚咽聲。
「……明白了吧。沒有任何覺得不安,的必要哦。」
听到一樹一字一句地擠出來的話,露蒂「……謝謝你」地回應。
「……怎麼辦呢,一無所有的我來到這個國家……一無所有的我的心中,已經完全被哥哥佔據了。」
一邊哭著,露蒂滿臉通紅地對一樹說道。
美櫻,走到了兩個人身邊。
「一樹……你的能力,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