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一百六十二章 鲜红色的蚯蚓(1 / 1)

这时候的黄顺昌反倒一改之前的贪婪跋扈,摇身一变,成了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他对着枣妮受过伤害的地方看了一眼,随即又把视线移开,瞅着房顶凝神想了一会儿,低声问:“你想了?”

枣妮绯红着脸,紧眯着眼睛,点了点头。

“那好吧,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啥……啥问题?”

“你跟杏花是使了啥法子,才让那个老顽固放水的?”

枣妮紧绷着嘴,没回答,身子微微晃动着,一只手不由自主地伸到了正中间,看上去是在遮羞,实质上是在暗暗用劲。

“不想说是不?”

“不是……是杏花她不让说。”

“那好吧,我就不问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去个姥姥的!”黄顺昌说完,做出一副转身欲走的架势来。

枣妮突然大睁了眼睛,冲着黄顺昌叫道:“别……别走……我说……我说……”

“好,那就说吧。”黄顺昌扭过脸,盯着她说。

“是杏花动了歪心眼子。”

“啥歪心眼子?”

“她……她让我用身子……用身子……”

“别吞吞吐吐的,让你用身子怎么了?”

“让我用身子去引诱那个看水库的老胡,等他受不了了,再要挟他放水,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啊!”

“你让老胡跟干了?”

枣妮绯红着脸,摇摇头说:“没……没让他得逞。”

“不会吧?就你这张馋嘴能忍得住?”黄顺昌边说边回转过身,伸手在枣妮身上随意划拉一把。

枣妮闭上眼睛,娇吟一声,嘴里念叨着:“没……没……真的没真干,没来得及。”

黄顺昌伸出右手,撩拨着。

枣妮绷紧了身子,扭来扭去,嘴里要死要活地叫着。

“说,是不是被耍了?”黄顺昌越发过分,几乎探了进去。

“没……没……只是……只是在看了看,杏花就……就跑出来了。”

“骚娘们儿,倒还来真的了,连衣服都脱了?”黄顺昌边咬牙切齿地说着,边疯狂起来。

枣妮一连叫了几声,嘴里含含混混地说着:“不脱……不行……不行的……会……会被他看破的……要演就得演真,不然他不会放水。”

“给我老实说,杏花是不是跟那个老东西相好了?”黄顺昌边舞枪弄棒,边追问道。

“没……没……我……我真的……真的不知道。”枣妮俨然变成了一条蛇,被扔进了火里面,不停地挣扎扭动着。

“还骗我,那我真走了。”

“别……别走啊。”枣妮夹着嗓子,吟叫着。

“那你说,是不是杏花让那个人给干了?”

“我……我没……没看见……真的不知道。”

“好,你不说是不是?”黄顺昌蜻蜓点水一般,直把枣妮搅成了一汪春水,涟漪阵阵。

枣妮双手抱膝,看上去难受得很,嘴里语无伦次地低吟浅唱着。

“你承认杏花是拿身子换水了?”黄顺昌趁热打铁问道。

“哦……啊……不知道啊,干……干了吧……”

“这可是从你枣妮嘴里说

出来的啊,你承认了就行,那我就不能不仁不义了。”黄顺昌这才真正进入了主题。

正当这对各取所好的狗男女疯狂之时,杏花已经来到了水库。

她蹑手蹑脚进了水管员老胡的家门,猫在房门外头,偷偷朝里面张望着。

还不等看清里面的景况,杏花心里突然有了一种预感——或许自己今天跟那个怪里怪气的老胡之间真的会发生点什么。

这不仅仅是因为自己有求于他,而更重要的是因为枣妮曾经对自己说起过,说这个男人很特别,只要见过一次,就让女人心动,就念念不忘。

究竟是个啥模样呢?

如此这般地想着,杏花心里就没了底线。

屋里光线暗淡,杏花弓下腰,贴近了门缝才勉强看到里面的境况——那个老胡此时正身着短裤,赤着上身,坐在一张半矮的桌子前喝酒,边和、喝边骂着:“日你姥姥,贱货……狗养的……”

叽叽咕咕骂一阵子,再举杯仰头猛灌一口酒,继续骂道:“浪货!老祖上辈子造了孽,这辈子千人搞万人骑的,妈了个巴子……”

骂骂咧咧半天,一推酒杯,咧开大嘴呜呜嚎哭起来。

哭了一会儿,又慢慢正过身子,岔开双腿,竟抡起了酒瓶,对着正中的部位猛砸了起来。

随着酒瓶的起起落落,发出了噗嗒噗嗒的沉闷声。

“哎,干嘛呢你?”杏花大喊一声,推门闯了进去。

老胡被吓了一跳,手里高举着酒瓶僵在了那里,瞪大泪水潸然的眼睛望着杏花。

“干嘛呢你这是?怎么就这么不爱惜自己呢?”杏花站定了,不无关爱地喝问道。

酒瓶从老胡手中滑落到地上,发出了一声刺耳的玻璃破碎声。

杏花像是也被吓着了,禁不住打了一个寒噤,下意识地倒退一步,皱着眉心责问他:“老胡啊老胡,你是不是发神经了?一个大男人家这是干啥啊?”

老胡不接话,无力地垂下头,闷声哀嚎起来。

“没出息!不就是老婆跟人家走了嘛,用得着你这样吗?瞧你那个熊样子吧,连个娘们儿都不如!”杏花挖苦道。

老胡仍然不接话,继续哭他的,一副悲痛欲绝的架势。

杏花心底的柔软被猛扯了一下,便不再说啥,杵在那儿发起愣来。

老胡哭过一阵子,戛然停了下来,一只手乱抹了抹满脸明晃晃的泪水,另一只手摁着桌面,吃力地站了起来。

他看也不看杏花一眼,转身去了里屋,里面随传出了拉动抽屉的声音。

不大一会儿工夫,老胡便折了回来,手里多了一圈沉甸甸的钥匙,很随意地递到了杏花面前。

杏花越发愣怔,禁不住问他:“老胡,不这是啥意思?”

老胡抬起噙满泪水的一对小眯缝眼,望着杏花,瓮声瓮气地说:“你不就是想让我帮着放水嘛,自己放去吧,尽管放!”

“老胡你疯了吧?那水怎么好随意放呢?”

“放吧,没事,放他奶奶个吊蛋腚光更好!”

“没事才怪呢!我看你一准是脑子进水了。”

“我说没事就没事,放你的就是了,啰嗦个屁啊你!”

“你不想要饭碗,我

还想要小命呢!”杏花紧瞅着那圈钥匙,就像瞅着一把把寒光闪闪的刀子。

“你这个臭娘们儿,胆子不是挺大的吗?还敢戏弄老子!怎么这时候就成胆小鬼了?他娘那个臭x的,这女人怎么都这么善变呢?一会儿像老虎,一会儿又变成了老鼠……”

骂声虽然刺耳了些,但杏花并不想跟他计较。

她知道老胡心情不好,是在指桑骂槐,捎带着骂自己跟野男人跑了的老婆。但又不得不回应,只得唯唯诺诺地说:“老胡啊,我真的不敢随随便便放水,那可不是好闹着玩的。”

“不敢是吧?”

杏花摇摇头。

“不敢拉倒!老子才懒得理你们这些臊女人呢!”老胡大声叫骂着,随手把手中的钥匙狠狠摔到了角落里,然后一屁股坐到了旁边的一张破椅子上。

面对老胡一连串的疯狂举止,杏花并没有过多的惧怕,相反倒是多出了几分对他的同情来。

她把视线从暗处的钥匙上抽了回来,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个正在颓废喘息着的男人……

突然,杏花的眼睛像被针扎了一下似的,有些刺痛感。

她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干涩的眼窝,再次定睛细看,这才看清有一丝血迹正从老胡的短裤下缓缓流淌着,活像一条鲜红色的蚯蚓慢慢往下爬行着……

“不得了……不得了……老胡,你……你流血了?”杏花惊叫一声,超前迈一步,蹲下身来,刚想伸手撩起老胡的裤管看个究竟。

突然想起了男女间的禁忌,只得把手缩了回来。

“流点血有啥大惊小怪的?没事,死不了。”面带醉意的老胡直起身子,低头瞄了一眼那丝仍在往下蠕动着的血迹,不以为然地说。

“流血是会死人的,还嘴硬!你还是赶紧进屋,仔仔细细看一下吧。”杏花焦灼万分。

“流他娘的个逑!死了了事,又不是没尝过死的滋味。”老胡说完又仰起头,望着被烟尘熏黑的房顶,连声叹息。

“啥?你是说你死过一回了?”杏花好奇地问。

“是啊,都已经走进了罗殿了,人家不收,又他妈回来了。”老胡淡然回应道。

“尽胡说八道!进了那门,哪还有你的来去自由?”

“你不信是不是?那好,我来问你,一颗子弹穿进身体里面去,整个人就直挺挺倒下了,一躺就是八天九夜,你说这算不算死过一回?”老胡偏过脸,直视着杏花问道。

杏花觉得老胡的目光有些冰凉,就像寒冬腊月里飞溅到脸上的冰碴子,浑身跟着麻凉起来,禁不住问道:“你当过兵?上过战场?”

“不像吗?”

杏花摇摇头,又点点头。

“我在战场上拼杀的时候,你还不知道躲在那个旮旯里呢。”老胡不屑地说道。

“你就别倚老卖老了,看你也大不了几岁,还拼杀呢,尽唬人。”

“越南之战,知道不?”

“你是说对越自卫还击战?”

老胡这才直起腰板,点点头,说了声:“算你还有些见识,大多数人都把那场战争忘记了,把打那场战争的人统统埋没了,奶奶个棒槌!”

“你伤到哪儿了?严重吗?”杏花好奇地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