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你要隐瞒多久(1 / 1)

第185章 你要隐瞒多久(1/3)

石闵看着眼前的人,任由她替自己系上这丝巾,而后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婧弋道:“我现在要去前面的营帐,你好好待在这里,知道吗?”

石闵唯一露出来的眉眼有几分纠结。“你何时起竟把我当做小孩子?”

婧弋本还严肃的神色此刻却因他的话突然笑了出来。“我何曾将你当做孩子,只是那处非寻常之地,你可不能再胡来。”

“还说不是小孩子?”石闵道。

婧弋无奈摇了摇头,正欲说什么,外间却传来了一将士的声音,道:“易靖,外面有一白须老者突然闯入,说是与你相熟之人。”

婧弋微楞,与石闵四目相望,已大致猜出来人是谁,只是有几分意外罢了。

石闵却是摇了摇头,道:“我并未将消息传过去。”

婧弋心中复杂,也并未多想什么,道:“你先在这里吧!我出去一下。”

说完,便拿了医药的一些东西走了出去。

“现在人在哪里?”婧弋道。

那小将道:“在营帐中。”

而至于什么营帐,不言而喻,婧弋心中复杂,再未言其他,疾步朝前走去。

石闵看着那渐渐远离的身影,久久,方才放下帐帘。

婧弋到营帐之时,外间守着的将士神色皆有些奇怪,见她前来也里面肃然,婧弋未多言,只身进了营帐。

帐中,一素衣老者背于自己而立,有些苍老的手真稳而精准的落针。

婧弋站在远处,心中思绪复杂难辨,久久方才开口。“师傅。”

自上次之后,因为要研制雪焰花,师傅本也未离开这里,可因他年迈体弱,也未让他与大军同行,而石闵也是让人好生相护着,他现在出现在这里,只怕也是匆匆赶来的。

婧弋心中惭愧,毕竟此次之事不同上次,这疫症一旦蔓延将是一发不可收拾,她未通知师傅,也是不想再连累他,未曾想他还是得了消息。

葛洪并未回身,也未答她,而是自行下着针,到是一旁的罗林有些疑惑,他虽身体乏力,但军人的本能也有警惕之意,毕竟这地方不是寻常之人能来的,却不想这老者进来的第一件事却是诊治,更不想他竟是易靖的师傅。

这又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葛洪才收回针,用药草浸泡的水净手。“你还知道我是你师傅。”

婧弋看着那老者眸中少有的愠色时也是一愣,而后跪在了地上。“徒儿知错,只是师傅,你不该来这里。”

这里算是重患所在位置,多一个人便多一份危险。

葛洪拿过一旁的方巾拭手,这才转过身,道:“我自己的徒弟在这里,我又为何来不能来这里?”

“可是师傅……”

“起来吧!我既来了这里,你再说什么也无益处,先说说病症吧!”葛洪道。

婧弋沉默,的确,师傅既然来此该是未打算离开了。

她缓缓站起身,看着躺在木**的人,道:“刚送来的时候他已经昏厥,身上

有些红点高热的迹象,我之前虽有怀疑,但也怕是因外伤所致,现在看来,应该也与这疫症有关。”

“此症有些怪异,之前我未遇到或在医书上瞧见过,患者先出斑疹,再是丘疹,伴有寒战高热、乏力、头痛、四肢及腰背部酸痛的病症,这是眼下出现的症状,至于是不是全部症状暂时还不知道。”婧弋道。

葛洪静静听着,却在片刻后拉开谢言知的衣物,道:“你看。”

婧弋微微蹙眉,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这才发现原本的丘疹不知何时已化作泡疮摸样,婧弋眸光微紧,却没有太多意外,道:“看来那些并不是全部的症状了。”

葛洪神色也复杂了几分,久久方道:“之前我还不确定,可听你刚刚所说,倒与一症有些相似。”

婧弋虽有意外,但也多了一抹一筹莫展后的欣喜与希望。“师傅知道此症?”

葛洪淡淡道:“汉光武帝建武年间曾出现过一次大疫,此症状如火疮,皆载白浆,与此症极其相似,唤之天行。”

“天行?”婧弋淡淡呢喃。“若真是此症,又该如何医治呢?”

可不想葛洪却是摇了摇头,道:“若真是此症才更难,古书所载,此疫怪异,传染力极强,患者浑身病疮,一碰便破进而溃烂,引发高热,久之必死,而且,当时也并未研制出什么有效药物,所以死者无数。”

婧弋闻言,眸色也黯了些,连师傅都如此说,看来此症比想象中要严重。

葛洪看着自己的徒儿,道:“只是这症多年未再出现,他们又是如何染上的?”

婧弋看着帐中的几人,除罗林现在还无力的瞧着他们这边,其余人皆似非常痛苦的闭着眸,而谢言知也是在昏厥当中,她沉默片刻,道:“战后多疫,本不奇怪,而他们之所以会染上,却是有人故意为之的。”

“故意为之?”葛洪有些意外。

婧弋点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了一番,葛洪却道:“未曾想两军对垒,竟会有人用如此手段。”

婧弋道:“战场之上,求的也只是个输赢,他们的方法的确有些不人道,但无疑,这方法是个致命的打击。”

只是好在,这次她碰巧去了,也碰巧认出此症非寻常病症,才会让事情没有发展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那百姓……”

“所能查到的,石闵该已经妥善安置了,至于还没看到的,或许是好事,至少证明事情还不算大,也可以侥幸认为没有更多的传染者了。”

“妥善安置?”葛洪微微挑眉。

婧弋微顿,其实之前石闵未说,但她并非猜不到,只是从病情发展到现在,那些百姓之症怕已再难控制,那样的结果或许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葛洪本是医者,他们都知道‘天行’之症的严重性,而现在未看到病人便也明白那安置之意是何了。

“医者仁心,我知你心软,可医者并非圣人,你该明白。”

婧弋垂眸,却

摇了摇头,道:“徒儿本不是什么善人,又何来心软一说,不过这次我却必须冒险一搏。”

葛洪看着昏厥在木**的人,道:“因为他?”

即便是医术再高明的人,在未知的病症面前,尤其是传染的病症面前,皆是冒险。

“算是。”

“你认识他吗?”葛洪道。

婧弋却摇了摇头,道:“不认识,不过此人牵扯的太多,现在还不能死,而这里的人也是同徒儿共生死的兄弟,我也做不到置之不理。”

婧弋看着眼前的人,撩开衣摆跪在地上,道:“师傅能来此处,徒儿心中已是感激,只是此处不宜多留,还请师傅先暂时闭退这里。”

师傅虽是医者,可却极为忌讳羯赵之人,悍名军中的将士虽皆是晋人血脉,可现在终归是在为羯赵做事,而师傅因自己的关系已不顾一切舟车劳累来此,现在不能再将他再牵连进来。

“因为那个人吗?”

婧弋微顿,却摇了摇头,道:“算是,可也不尽是。”

葛洪看着眼前的徒儿,似乎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自己这个徒儿已与之前有些不同了,以前的婧弋在意拥有的不多,口中也绝不会出现‘共生死的兄弟’这样的话。

不过,这样或许是好的。

“起来吧!既是医者,现在有病人在此,我又能闭退到何处?”

“师傅……”

“好了,先处理眼前的情况吧!”葛洪道:“我来时,病人已有惊厥的情况,我施诊控制,现在你打算如何处理?”

婧弋看着谢言知脸上似泡疮的东西,摇了摇头,道:“我之前已用药物控制,可似乎效果并不明显。”

葛洪抬手替谢言知把了把脉,道:“你去取些升麻,稍许烈酒,以水熬制,药剂要浓些。”

升麻发表透疹,清热解毒,师傅用此药该是针对这突然发出来似水泡的东西了。

“好。”婧弋也没多言什么,举步出了营帐,片刻间便也熬好了药物拿了进来。

葛洪也不耽搁,取过一枚金针,挑破谢言知脸上的一枚泡疮,他仔细清理着脓血,而后蘸了药物涂在那疮面之上。

“啊!”

或许太痛,本就昏厥的谢言知却突然醒来,挣扎着。

“按着他。”葛洪道。

婧弋微楞,可以她一人之力也不可能真正按的住一个男子,而且太费力气,她不多言,手起针落,谢言知目光呆滞了片刻,便也再次闭上了眼。

葛洪看了一眼婧弋,也没再多言什么,只是继续手中的动作,而婧弋也帮忙着。

两人处理完谢言知身上的疮面时已是两个时辰之后,婧弋清洗完手,这才落笔写下一张药方,葛洪瞧见亦是满意点了点头。

“只是此疫我也第一次遇到,所用之药虽针对其症,但不知效果如何。”

“徒儿明白,徒儿会守在这里,仔细观察其用药后的一切情况”婧弋道。

葛洪却道:“不必了,这里我先守着,你先去将药熬来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