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你会后悔的(1 / 1)

第184章 你会后悔的(1/3)

慕容儁看了一眼铜炉,转身走至书案前拂袖坐下,不过片刻的功夫便有人走了进来,白衣如旧,高贵温雅,只是那容颜之上却不似往日般浅笑,而是多了稍有的认真。

即便如此,他还是对着面前的人行了一礼,道:“王兄。”

慕容儁并未看眼前的人,而是随意拿过一本折子翻看着,道:“如此深夜,四弟怎会来我这里坐坐。”

慕容恪看着自己的这位兄长,道:“臣弟以为王兄会知道。”

“你我虽是兄弟,但也不是事实都能心意相通,四弟有何事不妨明言。”慕容儁随意道。

慕容恪却并不打算跟他兜圈子,直言道:“臣弟之前听闻辽西城中出现一种怪疫,不知王兄可曾知道?”

慕容儁微楞,可神色并无什么改变,道;“辽西?那不是羯赵之地吗?那里发生的事我又如何得知?即便知晓,又与我们有何关系?”

“是吗?”慕容恪嘴角微扬,视线自那铜炉撇过,声音如旧,道:“臣弟听闻之前城中出现过一种怪疾,可一日之内,所患此疾的人全部消失,他们的去处,不知王兄可否知道?”

“即是怪疾,自然该好生处置,此事我已有了安排,四弟不必担心。”慕容儁随意道。

慕容恪眉宇轻挑,声音也沉了几分。“王兄所谓的好生安置,就是将这些人送至到羯赵吗?”

慕容儁看书的眼微眯,他缓缓抬眸,虽是笑着,语气间却多了一抹冷意,道:“四弟这是何意?”

“臣弟是何意,王兄难道不明白吗?”慕容恪脸上早已不见平日的温雅,眼底温冷一片。

冷风如刀,袭窗而入,让整个大殿的气氛寒到了极致。

慕容恪却无丝毫退让之意,王兄平日行事只需结果,至于过程或手段他并不会在意,可之前之事却不会太过,即便上次他让人拦截石闵的解药时,他虽有些愠色,可也未多气恼,毕竟石闵身为主帅,这样的做法的确是最直接的。

可此次却有不同,怪疫出现本是令人心忧,百姓无疑是最直接的受害人,王兄不好生让人医治处理便罢,竟让人将这些人作为源头送至羯赵之地,让此疫蔓延,而此疫若真正蔓延开来,所牵连的又何止是悍名军?

此法太过阴损,而这样的方法,竟是他所敬王兄一手所致,他如何能不气恼。

慕容儁嘴角勾起一抹冷意,随意将手中的书扔下,缓缓站起身,冷声道:“所以四弟此番前来,是要兴师问罪的?”

“臣弟只想知道真相。”

“真相?”慕容儁负手身后,踱步靠近,冷意更甚,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这弟弟如此气恼的摸样,虽有些意外,可他毕竟是世子,生来尊贵,又岂容旁人如此给他摆脸色,哪怕自己的亲弟弟也是一样。

他不以为意,似有意又似随意道:“好,真相就是的确是我让人把那些人送至羯赵的,四弟要如何?”

慕容恪眉心紧蹙,心中气恼,可毕竟涵养

极深又在兄长面前,即便再气也控制了语气,淡淡道:“王兄为何要如此做?”

“这应该不需要原因,疫症之事本要处理,可若能一举两得,又有何不可?”

“可这一举两得,牵连的不止是石闵,百姓何辜?王兄可曾想过,此役一旦蔓延会是怎样的局面,尸横遍野的局面当真是王兄想看到的吗?”

“百姓?”慕容儁轻嗤,道:“那可不是大燕的百姓,即便要着急,也该石氏去着急,与我又有何干?”

慕容恪微顿,不敢置信这是王兄说出的话,可是他却反驳不了,他沉默片刻,道:“那王兄打算如何做?”

“此事我自有打算。”

慕容恪道:“看样子王兄是打算出兵了。”

慕容儁并未否认,也未多言什么。

慕容恪知晓猜对了,对于王兄他是了解的,他绝对不会放过这‘绝佳’的机会,可若石闵真能这么容易对付,此役也无需这么长时间了。

他长眸低沉,沉默片刻道:“王兄可还记得之前石闵一事。”

慕容儁眉心一蹙,自然明白他所指是何事,却未回话。

慕容恪却道:“连血魅之毒都可轻易解之又何况这疫症?即便此役真的蔓延,他也会极力隐瞒解决,还是王兄以为石闵的心思会露出这么多破绽让你知晓?”

慕容儁脸上的笑意完全隐退,看着眼前的人,声音沉了几分,道:“四弟想说什么?说我蠢笨吗?”

“臣弟不敢。”

慕容儁拂袖,眼中露出些许不屑之意。“石闵虽是将却非医,并不是所有情况他都能掌控,四弟如此畏惧他,我到要试试他有什么手段。”

“王兄……”

慕容恪还想说什么,却不想被慕容儁抬手打断,道:“行了,若非你迟迟未解决这里的战役,父王又何至于派我前来?这般优柔如何成大事?此役我自会安排,你不必操心了。”

慕容恪微楞,久久亦道:“此番若贸然出兵,王兄定会后悔的。”

“四弟连日辛苦,该是累了。”慕容儁道:“来人,送四王子。”

不过片刻,便有两人走了进来,行礼后便也对慕容恪恭敬道:“四王子,请。”

慕容恪看着眼前的这位兄长,虽想说什么,可终归没开口,轻轻叹了口气,举步离开。

夜色正浓,大雪却未有要停下的意思,慕容恪静站原处,一片片薄雪落在他银色的狐裘之上,转而化作晶莹的水滴片刻间在狐裘上消失,留下一片湿气。

他抬眸望天,脑海里却闪过那消瘦的身影,上次一别之后再未相见,她的伤该是好了吧!现在又在做什么呢?

似想到什么,他眸色紧张了几分,急道:“译木。”

译木撑伞疾步走了过来,替他挡去了飘落的飞雪。“主子。”

“速去让人查一下那女子的情况。”

译木微微蹙眉,正欲询问,却不想慕容恪却是苦笑摇了摇头,道:“不必了,倒忘了,她是医者,应该会

无碍的。”

译木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主子所指是谁。

自上次从雪山归来之后,主子时常朝远处凝望,即便是两军交战抓到俘虏,他也会亲自巡视一番,为的怕是如上次一般,可每每未再看到那女子身影时,主子眼中还是有过一闪而过的失落。

“你说,此番她会不会也认为这事是我做的。”

译木并不了解那女子,也不知该如何回复主子,其实今日刚得到消息时,主子气急,不止是因为此法阴损,他明白,主子也怕那女子再次误会。

“不会的。”

“是吗?”

译木心中叹气,似乎还是第一次,主子如此在意另一人的想法,他不知该说什么,看了看越渐大的风雪,只道:“主子,雪大了。”

慕容恪看着眼前似幕布般的风雪,道:“是啊!雪大了,这样的雪,足以掩盖下一切脏污,回罢!”

说完,便举步上了马车,译木也没多言,举步跟了上去,马车轻驶,留下一路雪痕。

临北的天极冷,便是辽西也是一样,明明只是初冬的天气,却零零散散的落起雪来,被寒风携卷吹入营帐。

或许是突然其来的冷意,婧弋也从浅眠中醒来,看着空无一人的营帐,心中难免有几分失落之意,可想来他本要处理的人就不少,又怎会一直留在这里呢。

她掀开被子起身,简单的清洗了一番,戴上被药水浸泡的丝巾,正准备出营去瞧那几个病人,却不想帐帘却被人掀开,一墨色的身影款步走了进来。

婧弋微楞,只看着眼前的人,他神色如旧,只是手中突兀的端了一个托盘,上面放着的是两碗清粥和两盘小菜。

“你醒了,过来吃点儿东西。”

婧弋有些木纳的看着石闵将东西放在桌上,却并未动。

石闵转过眸却正好看着那呆愣的女子,俊眉轻挑,道:“怎么了?”

婧弋这才回过神,缓步走了过来,坐下,不过怪异的神色却并未从石闵身上移开。

“你这样的神色可是少见。”石闵道。

婧弋却道:“你这样的举动也是难得一见。”

在她的眼中,石闵是手握长戟上阵杀敌的将军,似乎从认识开始,就是如此,却不想现在还能看到这翻摸样。

石闵却不以为意,只替她夹了一些菜,未再说话。

婧弋也摘下面纱,拿起筷子,用起早膳来。

说实话,这两日也未好好的用过膳了。

石闵看着放在桌面上的面纱,没说话,婧弋随着他的视线望去,以为他是疑惑自丝巾,这才道:“这是有汤药浸泡过的丝巾,短时间内有隔离的效果。”

石闵点头。“我知道。”

婧弋这才反应过来,道:“我到忘了,我让人将方子交给了军医营的人。”

两人简单用了早膳,婧弋方才起身自一旁匣中拿出一方墨色的丝巾,替石闵系上,道:“这里虽相对来说安全些,但也要谨慎才是,这丝巾不能随便摘下,知道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