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青城守将的将军府,已是入夜,用过晚饭,白蓝丝毫没有停歇,立即在议事厅召开军事会议,寒铁军;幽灵军;墨家军;三军内所有校尉以上的将领们齐集一堂。
中间摆着一个诺大的沙盘,众人围站在沙盘周围,白蓝拿起一些木头做的小人儿,充当士兵,在沙盘中摆出一个奇异的阵法,众将都是熟识兵阵的人,但从没有见过这种诡异阵法,不免个个充满好奇。
“王妃,这是什么兵阵?阵法变幻莫测,简直闻所未闻。”易青好奇问道。
白蓝脸色凝重:“这是我自创的最新阵法,名为星云阵,你们各军从明日开始,在十日内给我练熟此阵,十日后上战场,不要给我出什么漏子,那武子兴对于排兵布阵,比我们想象的要精通得多,今日他特意请我去对弈一局,目的虽然是想我军不要动用火药,但不排除想试探我排兵布阵的深浅,殊不知,试探这东西是相互的,他试探我的同时,也露出了他的深浅。”
易青蹙眉道:“王妃,武子兴自十五岁起为将,从无败迹,他的武家军也是精锐之师,早已练识各种阵法,只怕我们现在训练此阵,也是临时抱佛脚。”
“呵呵,这个临时所抱的佛脚,也许会让十几年未尝一败的武子兴在第一回合尝尝失败的滋味,所以,你们若想在青史留名,打响漂亮的北伐第一仗,就给我加紧练识此阵。”白蓝想着十日后的第一仗,心里不禁充满了期待,在这个冷兵器时代,她一个外来者,也许将写下漂亮的战史。
众将也都极为期待那第一战,对这个奇异的阵法赞叹不绝,满脸崇拜地看着白蓝,真是想不到他们这个看着柔弱纤细的王妃,除了运筹帷幄之外,居然还有这等排兵布阵之才,就连易青这些为将多年的男子也自叹拂如,不禁赞叹:“王妃能够自创这等诡异的阵法,实是令末将等人大开眼界啊!只怕武子兴现在正头痛着呢!”
“今日这一局我用这个阵法略胜他一筹,他今后几日内必然会绞计研究破阵之法,现在我把阵法稍做改动,变得更是诡异变幻,十日后的战场上,就算他研究出破阵之法,却绝对想不到我的阵法已改,所以,你们练习此阵之时,一定要像这样注意其中的变幻及速度。”说着她素手连动,沙盘中的木头士兵随着她的手变幻阵形,速度极快。
阵形连连变幻,顿时让众将个个眼里发亮,白蓝接着道:“此阵由墨兰主导,上阵之时,各位领阵之将要看着她的手势变换,而变幻阵形!”
说完,她大置再教了两遍阵法与手势,众将记下,纷纷告退出去,明日开始加紧练阵。
厅中只余下白蓝与墨兰两人,墨兰看着白蓝那深思的神色,心里有些担扰,她跟随着她多年,还从来没有看到过她的神色这般认真,从今日看她与武子兴对弈的状态,就知武子兴是她多年来遇到的唯一让她这般废心思的劲敌。
“王妃不必太过忧心,武子兴就算再厉害,也不会是王妃的对手。”静默良久,墨兰忍不住出声。
白蓝转头看住她,微微一笑:“墨兰,楼里的八个得力助手中,你跟了我最久,你之所以会这样说,完全是因为你对我那盲目的崇拜,这次的战事不比嘉禾关那一战,那次我是守关者,现在是攻关者,难度要大上一半不止,而且还要在不动用火药的情况下,对手是武子兴那等用兵如神,经验丰富的主将,别看我懂得排兵布阵,但那只是未经实践的纸上谈兵,我实战的经验远远不如他,所以,红门关这一战,我们的赢面只有百分之二十。”
“在墨兰的心中,王妃是惊世奇才,就算只有百分之二十,也当是战无不胜的。武子兴尽管是什么不败战神,遇到王妃,也只能认输,就像今日的棋局,他终究是输了,这对于武家军上下的士气,定然会有些打击。”墨兰俏丽的脸容上,写满了对白蓝满满的崇拜与信任。
见她如此执着地相信自已必会战无不胜,白蓝的沉重心情顿时开阔,豪气顿生,清笑一声道:“哈哈……不错!我白蓝怎么可能输给一个古人!什么不败战神,我就要让他尝尝一败的味道!墨兰,你一个女孩子,跟着我跑来这风沙血腥的战场,可有后悔?”
“只要能跟着王妃,刀山火海墨兰也不惧!只要王妃不抛下我,墨兰这一生都会追随着王妃的脚步。”墨兰坚定地看住她,执着道。
两女相视一笑,白蓝顿时觉得无比的温暖,在这个时代,她并不孤单,无论去到哪里,都有墨红楼里那些人的无悔追随,还有墨家军与幽灵军那些将士们的拥护,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作为一个女子,她能够有今天这样的成就在手,确已足为天下女子第一人。
“好,回去休息吧,十日后,就让我们两个女子会会武子兴的精锐之师!”白蓝说着当先走出大厅。
外面冷风袭来,白蓝拉紧身上的披风,抬首看了看天上的一轮弯月,她想念起远在襄城的儿子,与已到达雾山外围的文轻寒,他们是她的家人,是她在这个世界最亲最爱的人,她愿意为了他们而战,为了给他们一片净土,为了一家三口能够安静平淡地生活,她会好好地打好这一战,夜轻枫,如果你不想要称霸中原,如果你没有想要伤害他们,如果你能够好好安分地做你的一国之君,也许我们就不会走到战场上来,这一次,无论如何,我断不会再手软,如果你和轻寒之间非要拼个你死我活,那么我只能先打败你。
想到这里,她不禁觉得悲凉,不是对夜轻枫已经完全不在意,毕竟相伴五年,在她心中,曾经把他放在朋友的位置,她是极不想走到这一步的,她不想与他在战场上相逢,可是他似乎不这么想,他似乎就想把她逼上战场,他似乎不想看到她与轻寒就这么安静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