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峡谷上面的徐继撕心裂肺的一声喊终抵不过秦玉暖眼疾手快,灰色的引子很快被点燃,小火花像是一个活泼而又调皮的孩童,沿着既定的路线窜跃奔腾,徐继的眼瞳睁得犹如铜铃大,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得意的阵法就在自己的眼前瞬间炸成了灰烬。
冷长熙后退紧紧捂住秦玉暖的耳朵,捂得死死的,秦玉暖只看到眼前那些耸立高昂的石块瞬间被摧残成渣滓,巨大的爆裂声震耳欲聋,因为在冷长熙的保护下,秦玉暖躲过了这一场犹如排山倒海的爆炸的热浪的冲击。
这炸药的配方还是从陈莞创办的野人谷的兵器厂中取出来的,就是在那洞顶无数秘方上头,好在秦玉暖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看过了,便忘不了。
徐继已然将命魂与阵法相结合,阵法一毁,徐继身上立刻像是被埋了无数炸雷一般,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吓得周围的婢女都不敢贸然上前,待徐继身上的经脉都被炸了个遍,徐继才是双目一怔,浑身绯色衣裳被染成深红,他直挺挺地一顿,面朝下倒了下去。
而此刻,那些包围了徐继和其手下的人黑甲士兵迅速上前,将徐继给绑得个严严实实,甚至连眼睛和嘴巴都给蒙了起来,而其余的人,全部活捉,也都是绑得个严严实实的,浸过麻油的牛皮绳子结实得像是铁打的一般,根本挣脱不开。
此时徐继被生擒,正是攻破鹿关的好时机,可没想到,另一队被冷长熙从西边派遣过去的黑甲士兵不一会儿却来回报。
“将军,鹿关突然加紧了守备,不仅多了十万士兵,而且,司马锐貌似亲自督军,我方情报错误,损失惨重。”
此时的冷长熙正在峡谷底下整备军队,而重伤的徐继正是躺在他手边的担架旁,听闻司马锐来的消息,纵然徐继的嘴巴的眼睛都被封住了,可嘴角还是得意地上扬了一下,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冷漠和鄙夷的意思。
看来,这个姓冷的计划要泡汤了,哈哈,纵然自己失势,也不能让这姓冷的那么顺利。
“看来司马锐的行动够迅速的。”秦玉暖沉眉点头,“看来咱们里头的那颗钉子该是时候清理了。”
冷长熙点点头,又瞟了被捆得严严实实却还要故作得意的徐继一眼:“冷武,把他的鼻子也给我封起来。”冷长熙可是将这一声嗤之以鼻的声音听得真真的。
“啊?”冷武有些惊讶,这鼻子封起来,人不就死了吗?
“然后每隔半盏茶的功夫给徐将军松松鼻子,徐将军武艺这么高,憋气憋半盏茶的功夫肯定是可以的,对吧。”
冷长熙笑着看着徐继,徐继拼命地摇了摇头,他命魂已毁,如今的身手和一个普通人没有两样。
“徐将军没说话,看来也是愿意接受挑战了,啧啧,冷某真是佩服。”冷长熙摇摇头,充满感叹地走开,冷武上前,老老实实地对着徐继安慰了一句:“徐将军得罪了,不过这也不能怪我,谁让你得罪的是我们将军呢。”
回了在峡谷口的军营,留守的将士们立刻前来迎接,可得知石门阵虽然已经大破,可鹿关的守军一下多了十万,而且是由司马锐亲自带兵之后,拓跋无欲等人都是陷入了沉思。
“咱们和那姓司马的交过手,”拓跋无欲回忆起就在一年前,大齐刚刚发生动乱,司马锐就曾今以士兵走失的理由出兵西夏,和西夏有过短暂的交锋,不过也就是一次小打小闹,无非是司马锐想要证明大齐的实力,想到那次在戈壁滩上的一战,素来胆大的拓跋无欲谈及都有些语迟,“那人用兵犀利,或者说,有些不给自己留后路的意思,一旦出兵,必定全巢出动,就像是西风卷落叶一样,一片大扫荡,让人措手不及,继而又是迅速撤兵,到了半夜,又再次全巢出动再次偷袭,那时候,整个营的弟兄们好几天都不能睡个好觉,谁知道他又不出兵了,可是一旦放松警惕,他奶奶的又来了,当真是无耻。”
“不过是用兵之法罢了。”冷长熙和司马锐没有合作过,更没有交手过,不过听拓跋无欲的描述后,大概也知道司马锐用的是什么战术,这种战术就像是一场剧烈的闪电,看似威力无穷,可只能维持那么一下,莫说拓跋无欲这边防御需要消耗体力,司马锐那边不断地偷袭也是要耗费极大的精力和体力的,这种损人不利己的法子,也只有司马锐可以用得游刃有余,故而冷长熙又点了点头,同意了拓跋无欲的观点,“不过,的确是很无耻的用兵之法。”
而恰此时,外头看守的守卫士兵进来通报,说水寒姑娘得知各位将军都辛苦了,特意准备了一些暖身子的姜汤,想要送进来。
拓跋无欲瞬间就展开了笑颜:“这水寒还真是贴心。”
冷长熙瞟了拓跋无欲一眼:“将姜汤拿进来吧,对了,让水寒一起进来喝,免得站在外头受了凉。”
这是冷长熙第一次准许水寒进入议事的营帐,站在外头的水寒听到这个消息不免也是形于色,声音似乎都有些激动得颤抖了:“是,将军。”
今日的水寒打扮得极为朴素,早就褪去了那一身红艳娇嫩的红色衣裳,识时务地穿上了一声粗麻布衣裳,免得和冷长熙以及各位将士的风尘仆仆格格不入,和纵然如此,水寒那天生娇媚的眉眼和似会说话的眸子也足以夺人心魄。
尤其是这端着姜汤的样子,款款细步,若不是知道这水寒的本来面目,这一旁的秦玉暖怕是都要被这如此温婉的女子给夺了心神去。
水寒端着姜汤放下,独独端起一盏,又独独走到了黑鹰面前,颔首浅浅一笑:“黑鹰大哥,哦,不对,应该叫仓先生才是,这是给您的姜汤,这一路辛苦了吧。”
黑鹰并没有正眼看水寒,只是接过这一盏带着浓情蜜意地姜汤,转手递给了冷霜,还细心地端着最热的碗口边缘,将底下较为凉的托盘对着冷霜。
冷霜微微一怔,却听得黑鹰语气不似过往冰冷,倒是添了继续柔情:“我只是觉得,今日你的功劳最大,理应先喝。”
仅此一句,冷霜便绯红了脸,水寒见此景,自然懂得二人之间如今关系如何,眉眼那么轻轻一挑,心中似生计谋,可这点小动静,怎能逃过观人入微的秦玉暖的眼睛,秦玉暖单单对冷霜使了一个眼神,冷霜便是懂了。
眼看着冷霜含笑将要端起这姜汤饮尽,却是手一滑,白瓷梅花文的茶盏登时落地开花,里头黄澄澄的姜汤流了一地,可顿时,又冒起了白色冒泡,还兹拉兹拉地发出声响。
“这姜汤有毒。”冷霜大喊,冷霜是第一个准备喝的,幸而这其他人还未入口,顿时,营帐里头的气氛沸腾起来,拓跋无欲万万没有想到,如此美丽心善的女子居然会在姜汤里下毒,而且目标还是这一营帐的军队最高将领。
“我没有。”这是水寒的第一反应,可在此刻却是显得如此无力。
“你居然敢对将军下毒?”冷武反应灵敏,上前就是准备抓住水寒手臂,可一抓却是抓了个空,水寒异常敏捷地躲开,将案几上的姜汤托盘直接朝着冷武的面门砸过去,冷武用手一挡,凡是和水寒交起手来,原来这水寒会武功,而且能和冷武过这么多招的,武功绝非一般。
拓跋无欲更是惊讶了,他素来以为水寒不过一个教坊司里逃出来的娇弱官妓,可如今一看,凭借水寒如今表现出来的身手,要对付当时追杀她的三人,简直是绰绰有余。
“所以,我们都被水寒给欺骗了?”拓跋无欲登时就来火了,“他奶奶的,老子居然被一个娘们给耍了。”
冷长熙斜了他一眼:“是啊,我怎么会有如此好色又愚钝的手下。”
拓跋无欲也是老实,知道自己瞎了眼,并不说话。
“也不能怪他。”秦玉暖上前解释道,“自水寒出现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还有她那次在营帐外头弹奏,幸好鸳鸯见多识广,听了我的描述后便怀疑这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魅心术,单凭一只曲子或者一股香味,就能在无形之中让人神魂颠倒,幸好长熙和我内力深厚,当时没有被她迷惑,若是我没猜错,这位叫水寒的姑娘,正是司马锐身旁那个好帮手,明月派掌门人秋慕容的独生女儿,秋水寒。”
水寒终究抵不过人多势众的西夏将军们,不一会儿,就老老实实地被擒获了,可她却还不屈服地做最后的辩解:“将军,水寒知道错了,可是水寒隐瞒自己会武功的事情,也只是怕将军不肯收留我,这姜汤我真的没有下毒,水寒是冤枉的。”
秦玉暖上前看了水寒一眼:“这姜汤的确没有毒,那白色泡沫是我让冷霜事先藏在袖子里的生石灰,不过,你并不是被冤枉的,你不是要证据吗?可以,我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