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玄昊捏着苏莫的下巴,幽深的紫瞳突然染上一抹笑意:“你在激怒朕。”
苏莫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心下却是骇然。腿上越发的不适感让她直觉离这个男人越远越好。
只不过,变态的智商总是超高这一点,真是让人相当的无奈。
她唯有轻笑:“是。你喜怒无常,我还想好好的活着,激怒你的后果总比奉承你的后果来的好一点。”
如此直接倒是让南玄昊有一瞬间的微愕,他失笑的甩开她的下巴,抚着额头笑了好一会儿才偏过头望着苏莫:“既然你这样想,那朕便成全你。来人。”
凌白推门而入:“主上。”
那声音如此熟悉,直到她看见凌白的那张脸,苏莫脸一下子变的微白,她脑子里那条断了的线瞬间连了起来,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已经能够解释的通了。
凌白是南玄昊的手下,魏晋是南玄昊的手下。所以凌白诈死将南玄瑾引出边关的根本就不是南玄允,而是南玄昊!
虽然极度不想承认,但是南玄昊无时无刻的在表现着他对于南玄瑾的特殊感情,她想不发现都很难!
那么他将南玄瑾逼出关外又是为何?边关战事连连,所以南玄昊是想让整个苍月大陆上下通晓的战神王爷南玄瑾外出抗敌吗?的确,那时候南玄瑾的地位将达到一个别人永远都够不着的高度。那么他自己又为何诈死让南玄珒皓继位?既然已经诈死如今又为何突然回来了?只是因为南玄瑾还被困在边关未曾回来?
几乎掌握着全局的人会让这一切发生吗?答案是绝对不可能的!
苏莫双眸微颤,注意到她微小动作的南玄昊微微一笑:“放心,阿瑾这么在乎你,朕绝对不会让他失望的。”
苏莫心口一窒,心脏陡然猛的跳动了起来。
难道那个让南玄昊回来的契机,是她?
她脑子里正飞速运转的时候,南玄昊突然捏住了她的脸,微一用力她的嘴巴便微微张开,他速度的在她嘴里塞了一粒药。苏莫大惊,连忙低声咳了起来,奈何那药竟然是遇水即化,早在丢进她嘴里的时候就已经化开了。
苏莫的脸色微变,抬头瞪着南玄昊:“你给我吃了什么!?”
南玄昊笑道:“放心,不是毒药。朕想杀你,还不至于用这种手段。当然也不是什么令你皮肤溃烂或者是不舒服的东西,只是一味解药而已。”
“解药?”苏莫能信他的话就见鬼了!一种无力感充斥着全身,她微微深吸了几口气,淡然道:“南玄昊,你以为我会信你?”
“信也好,不信也罢。”南玄昊站起身来,凌白上前一步,将苏莫从**拖起扛在了肩膀上:“多年未见,朕总归是要送你点儿见面礼的。”他凑到她的耳朵,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颊上:“苏莫,你不是一直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失忆吗?由朕来告诉你,怎样?”
苏莫猛的抬起头,面上已是大惊,她一直以为自己重生没有多久,然而这么多时日来不断的有人在提醒她失了忆,就连这个变态都知道这件事,所以她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就来到这个世界的?南玄昊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她的失忆,与南玄昊有关?
苏莫呼吸微屏,尽量让自己平
静下来:“此等小事,苏莫怎敢劳烦皇上。”
南玄昊微笑着离开她的耳边,眼底有着一抹的赞赏。对于这种在危境中仍旧不放弃的人,他南玄昊一直都是抱着尊敬的态度的。
当然,尊敬有多高,想折磨她至死的心就有多高。
“小莫儿不愧是小莫儿。”南玄昊转身走至龙椅上,双手交叉抵在自己的下巴上,好笑的盯着被凌白背在背上的凌白:“这天下才交到朕的手中不过两日,要做的事情难免多了些。你一个人呆着难免就会寂寥些。不过你放心,过不了多久,朕便会亲自去看望你。”
南玄昊话音一落,凌白扛着苏莫便向门外走去,在即将推门出去的时候,南玄昊的声音幽幽的飘了过来:“小莫儿不用担心没人陪你,毕竟,那里是阿允和初雪,都呆过的地方呢。呵呵。”
苏莫的双手微微捏紧,这南玄昊果然不是一般的变态。
他说的那个地方,是南夏的天牢。她曾经下令关押南玄允的地方,只不过,原来魏初雪也曾经被他关在那里了吗?
天牢还是一如既往的阴暗潮湿,不过天牢里的狱卒却不像苏莫前段时日来的时候那般的多了,凌白扛着她这么走着,隔着老远才会看见一个人,这些狱卒也不像之前的那些狱卒那般或讨好或恐惧他们,而是面无表情的,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让他们通过了。
随着一阵铁链的声音,苏莫被放在牢狱中的干草堆上,这些干草堆堆的比较多,坐上去的时候倒也不像她想象中的那般冷硬。
凌白将她的身子扶好,单膝跪在她的面前,瞅着她面色上那抹不正常的潮红,他的眸子微微闪了闪,唇角勾起一抹的笑意:“委屈你了,公主。”
苏莫此刻觉得浑身烫的难受。没错,是烫,不是觉得热。她觉得好象有一把从她的脚底渐渐的升起,在不断的吞噬着她的整个身子,烧的她脑子里有一瞬间甚至感觉到了迷糊。
她打了个激灵,意识也恢复了过来,听见凌白的声音,她冷笑一声:“如今我不过是一个阶下囚而已,使者可真爱说笑。”
她的使者二字咬的极重,凌白自然明白她的心思,他颇为不在意的轻笑一声,站起身来走到门外,立即就有一个拿着一串钥匙的狱卒将门锁了起来。
凌白望着牢狱里的苏莫,话却是对着旁边的狱卒说的:“好生的照顾公主,若是怠慢了,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那狱卒不语,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不断的磕着头。
苏莫瞧了一眼,便了然的闭上了双眼。
这里的狱卒都被换掉了,并且还被割掉了舌头。也是,除了死人之外,也只有这些又聋又哑的人是最安全的了。
怕是连个字都不会写的吧!
很像南玄昊的手段!
凌白不再言语,转身便走了。不一会儿,那狱卒便端着一碗白米饭和一碗烧鸡过来了,恭恭敬敬的放进了苏莫的牢房前。
苏莫看也未看一眼,她扭着身子换了一个姿势,以此来减缓身子上的不适。那南玄昊也不知道喂了她什么东西,她曾经听人说过,如果中了类似慢性毒的话,适当的将血引出来一点会让自己的症状好一些。
只不过她现在的双手双脚
都被绑了起来,莫说放血了,就是连咬破自己手指的可能都没有。想到这里,她有些不甘的挣扎了一下。
然而就是这么一挣扎,那套在她身上的绳索,竟然松开了。
苏莫微微一怔,她没有欣喜的坐起来将身上的绳子给扔掉。而是保持着一个姿势良久,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在确定四周没有其他人之后,这才慢慢的坐了起来。
果然,那绳索就自动从她的身上落下了。
苏莫眉头微拧,这个时候,突然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从旁边飘了过来:“母后...”
听到这声音,苏莫猛的转过头去,她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在看清楚那抹轮廓之后这才不可思议的低声道:“南玄珒皓?”
此时的南玄珒皓一身白色中衣,他的脸上有一道黑乎乎的痕迹,似乎是被抹脏了,他虽然身在牢狱之中,那一身独特的气质却像是散发着光芒一般,使得周围的恶劣环境都柔和不少,他的双眸中闪着一抹喜色:“母后。你没事吧?”
苏莫点点头,身子往墙上靠了靠,一股子寒冰的凉意瞬间窜入她的身体里,令她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她伸手将干草往自己身上盖了盖:“我还好。”
南玄珒皓抿了抿唇:“母后......”
他还想说些什么,却是被苏莫伸出来的手轻轻的打断,苏莫眼睛微微的闭上:“你根本就不是南玄珒皓。不,应该说,你根本就不是魏初雪的儿子。”
南玄昊那么变态的一个人,怕是在娶到魏初雪的那一日便对她做出了如此残忍的事情,所以试问一个一心想折磨死面前的女子的人,又怎么会同她圆房,甚至生出一个儿子来呢?所以她眼前的这个少年,根本就不是南玄珒皓。或者说,根本就没有南玄珒皓这个人的存在,而皇室的血统又岂是那般容易糊弄的?所以这一切都不过是南玄昊自导自演的戏罢了,南玄珒皓这个人物,怕也是他一手捏造出来的而已!
‘南玄珒皓’抿着唇不语,定定的望着她良久,这才轻轻的呼了一口气,他微微的低下头,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要如何去回答她的话。
南玄珒皓不语,代表她的猜想是正确的。并且这件事这个少年的心中是知晓的!所以,真正操纵南玄珒皓的人,也根本就不是南玄允,而南玄昊!
苏莫轻笑一声,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南玄昊手中的线就已经遍及的如此的恐怖的局面?
是从他开始给南玄瑾下毒的那一刻开始吗?
不不不,应该是更久之前,那是什么时候呢?还是说,其实是在南玄瑾出生的那一刻起,他便如此打算了吗?
以他一个未来皇位继承者的姿态,打算来操纵着南玄瑾的一生吗?
极细的,如同蜘蛛丝般织成一张张的网,将他们紧紧的包裹在其中。苏莫甚至都感觉到有些呼吸不过来。
她有些难受的低低的呻、吟了起来,面上越发的潮红,汗水如同溪水一般打湿了她的全身。她大口大口的呼气,不一会儿的功夫,她的头顶上竟然开始缓缓的飘起了一股子的白色雾气。
低着头的南玄珒皓抬起头,看着明显已经开始不对劲的苏莫,戴着铁链的双手抓住牢柱,咬住牙半晌,失声道:“姑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