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南夏动荡二(1 / 1)

她不是太喜欢凌白这种类型,在他总是弯着的好似透着无比真诚的眼睛里,她看不出有任何的信任。

于是上马车之后,她与慕容千夜坐在凌白的对面,半晌竟是没有说一句话。

凌白的唇角弯的更柔和了,知晓对面的这个表面上大大咧咧的女子实则对他警惕心颇深。他有心交好于她,有法子,却始终寻不到适合的出口。

他捧起云袖,给苏莫斟上一杯酒,笑道:“公主看起来兴致不是很高,莫不是公主的心中担心着瑾王爷?”

苏莫本是低垂着眉眼,准备做一个矜持的古代柔弱女子。可她听见凌白突然这样直白的问话,禁不住有些微微惊诧的抬头,眼中是凌白满意的凌厉之色。

她看到凌白的眼中闪过的一丝戏谑,又在她的眼光中极其迅速的掩饰下去,转而换上了一副很是为她担心的模样。她稍微的镇定了一下情绪,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慕容千夜。

苏莫并不认为凌白是真的关心她,她虽然比不上慕容千夜这类人的聪慧,但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这副身躯强行带上了皇室的光环,却并不足以能够引得凌白这样的人为她担忧,甚至明知道她已被南玄瑾休弃还拉下面子来换上一副关心的语气。

甚是不爽,却是不能发作。她已不是几年前那个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怕的女子,在这些日子的磨砺下,就算她的心中隐隐的有些想要不顾后果而为之,却也不得不理智的押下。

她看向慕容千夜,是人体下意识的逃避本能,在有瞬间,她有些羞赧。

状似不经意般瞥了凌白一眼,虽是满脸淡漠,但语气中难掩其的怒恨:“我与南玄瑾已是不死不休,何来担忧之说?”

她暂时还不明白凌白是什么身份,所以说话有所保留。但苏莫总隐隐的觉得在不久的将来她将会知晓一切。而知晓这一切之前,她需要做的,便是静观其变。

凌白好似被惊到了一般,随即面上带上愧疚:“这….在下唐突,还望公主不要介怀。”

“公主,”一直沉默的慕容千夜突然开了口,抢在凌白开口的半秒之前,他默默的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交于她的手上:“这是君上今日早晨刚刚送到的信。属下本想着在酒馆之中将信交给公主,但属下赶往公主住处时却被小伺告知您在这街道之上。随后又遇见了凌公子,故将此事暂时忘且。幸好凌白公子突然提到了瑾王爷,这才让属下想了起来。”

苏莫望着那封信,抬眸望向慕容千夜。如果这事是真的,那么她早就应该收到这封信了。所以她是一点都不相信慕容千夜的鬼话的。

但此刻慕容千夜的表情是无比的认真忠诚,但凡有人看见这副面孔就再也说不得他有一丝异已之心了。

苏莫心中轻轻的吹了一个口哨。

这慕容千夜若是到了当代,当不上影帝她苏莫跟着他改姓慕容!

苏莫脸上立即露出了一抹哀伤的神色,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拿着信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抱怨的语气中却是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愉悦

,与一般百姓见到亲人笔信的表情无二:“父皇如此繁忙,不去注意身体这方面,却老是想着如何给我写信。哎。”她轻叹一声,在打开信纸之后,似不经意间轻轻抖了一下信纸,那信纸所折射的程度刚好够对面的凌白扫过一眼。

那纸上只有四个字,东离神兵。

苏莫心思微转,慕容千夜在凌白跟她套近乎的时候给了她这么一封信。兵,即代表人。有人的地方自然有领导者的权,那么她对面的所坐着的,总是关心她的生活事迹的凌白公子,要的便是那兵权了。

苏莫的视线不经意的瞥见凌白握在茶杯上的手正在沿着杯底轻轻的摩挲着,她突然想起来,在现世当中,有那种一种人,在心中想着什么事情的时候,手便会下意识的有些小动作。她没有学过心理学,但也能大致的猜到,凌白这个人,此刻正在动着什么心思。

她微微一挑眉,瞬间明了。一声有些微重的叹息声后,她将信纸折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放于怀中,神色虽有哀恸却带着丝明朗与感动:“父皇真是的,我的身边明明还有慕容先生在,却还要平白给我添些伺候的侍卫,我一个深闺女子,要这么多人伺候做甚?”

“公主此言差矣!”慕容千夜很是不赞同的开口,而后又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不敬,连忙跪着向后挪了几步,对着苏莫作了一个辑:“属下越矩。但是公主娇贵之躯,东离虽小,但保公主无忧,还是可以做到的。只盼公主在知晓君上之心时,早日回到东离吧!”

苏莫颇为赞同的点点头,与慕容千夜之间的配合基本上已经达到了影帝之间的演技大拼盘,她越演越烈,甚至有些雀跃起来。这是心底中在对自己的演技表示相当佩服以及欢喜的表现。

“慕容先生所言极是,本公主实在是不该再在此地浪费时间,两日之后,我们便回去吧!”

凌白看着两个人一唱一和,心中微微嗤笑。他俩演戏,他如何能看不出来?只是他与东离的君主有着一面之缘,也曾非常有幸的见识过那位小岛的传奇君主的极致书法。刚刚虽然只是瞥了一眼,但那行云如流水般的字迹却是世间中没有任何人可以模仿的出来的。

他之前还对苏莫的身份有着怀疑,认为不过是慕容千夜为了敷衍他而将那个被南玄瑾所弃的怨妇给带了过来。他想着,既然有人急着给他一方台阶,他怎能不借势而下?

而如今,那个虽是小小君主,但却傲骨的不行的一世英雄将书信给了此女子,慕容千夜的表演也略显浮夸,但他不得不承认,在此刻,他确实是要好好的斟酌一下,将计划整顿改变了。

权衡利弊之后,凌白轻轻一笑,眼角仍旧是弯弯的令人不喜的模样:“公主此番来南夏还未好好的观赏观赏,如今这般回去,岂不可惜?”

苏莫闻言却是冷哼一声:“是可惜,大仇未报。本公主又何曾甘心想要回去?但奈何寄人蓠下,不能委屈了这不肯弯屈的脖子,也就只能微微委屈这颗可以低下的头颅了。”

苏莫的反应大大的出乎了凌白的预料,毕竟他最初以为如苏莫这般烈性的女子

,若非遇良人真心对待,便是直接奋起而杀之。但她却是在他面前坦坦荡荡的说,她可以低下头颅。因为她知道,她在南夏根本就没有可以将南玄瑾逼至死地的能力!

甚至在他有意的可以帮她的意思中,她也没有一丝想要与他低头的意思。很简单,她可以在地头蛇的地方低头,但不代表,她会在与她同样是外来户的他面前低头!

一句话,就将她的态度表达的清清楚楚。丝毫不拖泥带水,也没有任何的想要在他手中争取什么最大的利益。仅仅是,你若愿意,我便愿意。

你若不愿,那我便可爽快的转身走人。

选择权在自己的手中,本该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但此刻,凌白开心不起来。

苏莫望着偶尔被微风吹起的车帘,车外一片和平的景象立即就落入了她的眼中。让她的心底渐渐的舒畅了不少,暗想跟这凌白周旋了这么久,也该是走的时候了。但这个时候却听见凌白有些微微严谨的声音:“若公主不愿折了那颗孤傲的头颅,在下,倒是可以为公主献上一二。”

苏莫看着他,很用心的凝视着他,知晓像他这般眼高心高的人不会轻易低头,她方才说那些话相信以凌白这般聪明的脑袋不可能想不到她的深沉心思。但即便知晓她的心思,他却还是这般以协议的方式向她伸出橄榄枝吗?

果然,在权势与天下面前。能够忍的,才能称霸一方。

苏莫眉头一拧,面部表情沉重而严肃,本来懒散的支撑着下巴的手突然对着凌白抱拳一握,想要说些慷慨激昂的词来表达一下她高大的形象。却谁知她的动作过激,一个不甚竟然将面前的酒杯撞倒在面前的桌案之上,这时也不知道是天意还是巧合,马车居然颠簸了一下,于是那即将倒下的酒杯突然一颠,一个上蹦,便泼向了对面的凌白。

苏莫望着那一身酒渍的凌白,脸色顿时古怪了起来。而凌白显然也没有料到会有这一出,也是微微有些愕然的看着自己已经湿掉的衣裳。

只是那湿掉的地方显然是个令人无比羞赧的地方,而上虽然一直是理解的淡笑模样,但他后面的耳朵,却是染上了极致的红。

苏莫眼神微闪,左右躲避。在不经意间看见慕容午夜那似隐忍着笑意的脸庞之后,大窘。轻咳一声:“凌公子,真是对不住。”

那义薄云天的激奋之词,彻底在这场意外之中,被浇灭的干干净净。

正当苏莫不知道该接着说什么的时候,马车却是停了下来。似乎是终于找到了可以台阶,苏莫淡漠的开口,带着一丝的急切意味:“怎么了。”

马夫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公子,武门到了。”

武门?苏莫一愣,那不是皇宫吗?他们到了皇宫?

见苏莫投过来的视线,凌白微微一笑。之前的窘迫也下降不少,似乎是颇为无奈一般的摊了摊双手,视线落在了自己湿掉的地方:“在下本想带公主见主上一面,不过以在下现在的这副尊容去见主上,怕是极为不妥。还请劳烦公主,亲自移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