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玄名到木易即墨的马车上的时候,他正在看书。
木易即墨头也不抬,“你有事吗?”
“我刚去给萱儿把了脉,我以为你会想知道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宫玄名嘴上说的不在意,但是却一直在关注着木易即墨的反应。
看着他翻书的手顿了一下,宫玄名的心算是放下来了。
“看来你是真的不想知道,那我就回去了。”宫玄名说着就要掀开马车的帘子往外走。
“等一等。”木易即墨终于开口,“既然来了,那就说来我听听吧。”
宫玄名自然坐了下来,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面色微沉的说道:“我还真是想跟你说说萱儿的身体。一直以来你知道的应该比我都多,她这种状态快两年了,一个人两年不睡觉这说出来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一个健康的人都不一定能熬得住,更何况萱儿的身子虚的很。”
木易即墨握紧了手中的书,脸上也带着痛切,都是他的错!
宫玄名看他这个样子也忍不住出声安慰,“你也不用太过自责,当初是萱儿太过执迷,经此一劫让她醒悟了也好,不然那个阴狠残忍的萱儿也不值得你爱。只是,她的身体实在是很不乐观,我虽然用药物压制住了她体内的毒性,但是毕竟只是一时的,长期服药,本身对身体也是一种损害。”
“这到底是什么毒,为什么连你也解不了!这样下去,她还能撑多久?”木易即墨放下书,语气尽量的平静,但是眼中的焦灼完全出卖了他。
“这是一种禁术,施术者会设置一定的条件,只要达成了条件,毒自然就可以解了。这些条件可能是一件事,也可能是某一个人。施术者都会对条件的特性十分的了解,只要毁坏,或者是释放这种特性,便就是给禁术的信号。之所以称为禁术,就是这种东西早前就是被禁止的,而到了现在也基本都失传了。”宫玄名简单介绍了一下。
木易即墨点点头,问道:“她为什么会染上禁术?”
宫玄名自然不能说真话,“北原地域辽阔,很多奇山峻岭都可能隐居有高人。我把她送去北原,将她安置在神医那里,而那里就是在一片神秘的重山之中。她误动了一副山洞中的骸骨,便中了这禁术。”
木易即墨又忍不住惊慌,“那岂不是连怎么解开这禁术都不得而知。”
“也不是不得而知,只是她一直都没有说。”
宫玄名话还没有落,木易即墨就一把抓住他的肩膀,问道:“她告诉你了吗?要怎么解?”
宫玄名摇摇头,“这才是我担心的,她自始至终都不肯告诉我。若是简单,她又何必一直闭口不言呢。”
木易即墨瞬间垂下了肩膀,自嘲的一笑,“若是她连你都不告诉,又怎么可能告诉我。”
“你怎么知道她不愿意告诉你,你都没有问过她!”宫玄名说道。
木易即墨收回手,坐回去,低声一叹,“你说的这些,我何尝没有问过她,可是她根本就没有说过一个字。更何况,她根本
就不在乎我。”
宫玄名这才明白,这俩人这一路上都这么冷冰冰的症结,原来还是出在宫以萱的身上。
“你怎么知道她不在乎你?”宫玄名充当起了爱情导师。
木易即墨摇摇头,显然是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宫玄名看他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是说道:“萱儿你比我都要了解,若是丝毫都不在乎的人,她是根本就不会搭理,也不会让他留在自己身边这么长时间的。”
木易即墨眼中有了些神采,但很快沉寂了下去,“我也一直这样认为,她还在我的身边,所以我一直都很庆幸,可是,可是她连雪空都说不要就不要了,那我她岂不是更轻易就能舍弃!”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把自己跟一匹狼比!你能不能长点脑子,她让雪空会北原,那是不要吗?那还不都是为了它好,雪空要是普通的狼也就罢了,那可是最有野性的雪狼,就连猛虎都不敢招惹雪狼。雪空之前捕猎的都是什么,都是人!有多少武林高手死在他嘴里你想都想象不到。”宫玄名越说越激动,手脚都不自觉地比划起来。
木易即墨还真没有见过这样的宫玄名,盯着他看了一会,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废话,他可是宫氏的人,对宫氏山上的这群雪狼当然最熟悉不过了。他当年就目睹过宫氏族人葬身在雪空嘴里的惨状,记忆犹新,他现在看到雪空都有点发怵,忍不住的全身紧绷。
当然这些话他是不能告诉木易即墨的,只能说道:“自然是萱儿说的。所以若是脱离雪狼群太久,雪空也会慢慢退化,当它褪去了狼性之后,那还是雪空吗?难道就因为你的自私,而让雪空付出这种代价吗?”
这些道理木易即墨也都能明白,但是他就是接受不了宫以萱那种无所谓和冷漠的态度,这让他很挫败很没有安全感。
宫玄名继续说道:“至于你,萱儿以前那么在乎你,为你什么都不要了,连自己都能不要。她现在能做到一点都不在乎你,你信吗?你受伤的时候她不眠不休的看着你,这些难道也是不在乎吗?她变了很多,变的内敛了,可是谁都知道在她冷漠的,无所谓的外表之下,是一颗还热着的心。我是看着她一步步走过来的,她连最基本的人情世故都很懵懂,更别说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意。”
木易即墨越听越是神采奕奕,显然是把宫玄名的话听进去了。
“她受过伤,那颗心,自然要硬很多,冷很多,你应该有耐心。也应该像个男人那样去小心翼翼的呵护她,而不是在这里要求她给你安全感,你自己不觉得你可笑吗?”宫玄名说起了重话。
木易即墨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宫丞相,我发现你这个岳父真是越来越称职了,连岳母的这一部分你都能胜任了。”
宫玄名冷了脸,“我好心好意开解你,你还敢取笑我!”说着便掀开帘子走出去了。
在马车外,宫玄名脸上的愤怒瞬间便消失了,他本来也就没有生气,只是因为木
易即墨提到了一个他甚至都不敢回想的人罢了。看了看后面宫以萱的马车,但愿孩子不要走自己的老路。
因为宫玄名的点拨,木易即墨很上道的一会便去了宫以萱的马车,一掀开帘子,就看见她正伏在案上刺绣,当时就有些不高兴了。
宫以萱觉得冷气吹进来,便抬头看了一眼,看见是木易即墨还真有点意外。
木易即墨知道她是觉得冷了,赶紧钻进去,然后把马车帘子密密实实的盖好。
宫以萱看着他一系列动作,忍不住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就不能来了?”木易即墨反问。
“不是,你……”不是一直不理我吗?宫以萱心里说道。
木易即墨看了看她绣的河山图,冷声道:“在马车上绣东西,你不想要眼睛了吗?”
怎么一个两个都来说自己,宫以萱也有些不高兴了,冷声道:“这是我自己的兴趣,也是我自己的眼睛,我想怎样怎样你管我!”
这话一说完她倒是有些后悔了,毕竟自己之前先惹他生气的,要是他更生气了怎么办。
但是没有想到木易即墨根本就没有生气,看着她说道:“这些事情我是管不着,但是你要是熬坏了眼睛,心疼的可是我。”
这话听的宫以萱有些懵,挺久没有听他说这种话了,乍一听还有些不适应,怎么还有点心跳加快。
“那,那,那你还啰嗦!”宫以萱低头不敢看他。
木易即墨则是认真的看着她,“我不啰嗦了,你就不绣了吗?”
“看心情!”宫以萱冷声道,“别扯这些没用的,你还没说来干什么!”明智的把话题扯开。
“我来非得要干点什么吗?我就是想你了想见见你,要说想干点什么,就是想好好的看看你!”木易即墨说的一脸的深情。
没有想到自己辛苦扯开的话题又被他给绕回去,宫以萱羞恼道:“再说这种话你就赶紧滚出去,你有病吗?我一直就在这里,是你自己不愿意用正眼看我,现在又跑来说这种话!”
木易即墨笑的更温柔,“是啊,我可真是有病,干什么自己折磨自己,明明这么想你,却还逼着自己不让自己去想你。”
“你到底有完没完啊,再说我真的要踹你出去了!”宫以萱彻底恼羞成怒!
“好,好,我不说就是了。这不是太久没说了,让你温习一下嘛。”木易即墨说的一本正经。
宫以萱手里的线团就砸过去了,“木易即墨你给我滚!”
木易即墨一伸手就接到了线团,“听你叫我的名字也是久违了,感觉还是这么好,你以后一定要常常叫,不过如果只叫即墨的话,我会更高兴的,当然你叫我墨的话,我就不奢望了!”
“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出去,我真的受够你了,你还是干脆永远都不要理我好了!”
“原来皇后一直这么在意,我不理你的事情的啊。真是我的失策啊!”
“啊!”宫以萱彻底崩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