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影堂的人没有查明是何人所为吗?”沈晏宁暗自揣测可能的人选,却是一头雾水。
“没有,昨天晚上的情形实在混乱,有人趁乱下手,动作干脆利索,并没有留下任何线索,霞影堂担心这件事会对沈将军不利,故而命属下据实相告,还请少主定夺,接下来该怎么办。”
“既然没有留下线索,那便暂时先不管它吧,父亲那边,命人监视动向即可,有什么特殊情况立即来报。”沈晏宁又在脑海里排刷了一遍可能的人选,最后还是不能确定,只得这样吩咐下去。
听完简报之后,沈晏宁便动身,立即回行宫第七营那边去,刚回到第七营,就有内侍官和宫女过来传达皇帝的旨意——所有人收拾行囊,即刻出发回京。
是以,大家都无暇顾及其它,赶紧动手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回去。
北溟羡见过太后之后,再次过来桂苑的时候,那里已经人走楼空,他犹自站在床前发了一会儿愣,之后,头也不回的离开桂苑,回到自己的居所。
因着皇帝的命令,众人回去京城的速度比来的时候快了一倍还多,酉时出发,半夜子时一刻便赶到京都城门之下。
即便半路上下起了雨,众人依旧冒雨前行,没有停留片刻。
大家连夜冒雨赶路十分艰难,但谁也不敢抱怨辛苦,因为,就算再无知无觉的人到这个时候了,都意识到事态很严重!
是以,在皇帝不明所以的回京命令下完之后,令全员全速回京时,那种恐慌的情绪便开始发酵,蔓延,虽然大家都不说,但不表示真就不担心。
守城的将领一看到是皇帝和太后的御驾,不敢阻拦,立即城门大开,迎接他们回城。
可是,等到皇帝御驾去到宫门的时候,却没有那么好运气的一路畅行无阻。
皇帝面容阴沉,下令砍了守在宫门外的将领脑袋,御林军强行撞门,没多久宫门大开,皇帝等一行人才得以顺利进宫。
就在皇帝进入到第三道入宫宫门时,看到皇后一身凤冠凤袍匆匆赶到皇帝跟
前,慌慌张张的接驾。
皇帝看她的眼神极其冷戾,却也只是轻轻哼一声,便拂袖,与皇后擦肩而过,再不理会她,连多看一眼也没有。
皇后心下一沉,她自认为自己的表现已经十分恰当到位,面对皇帝的恼怒和冷漠她心中忐忑莫名。
她知道此时不能退缩让步,便整理衣冠,跪在大殿门口,大呼“接驾来迟,自请谢罪”。
皇帝去到议政大殿里,召见兵部尚书、九门提督、丞相等几位重要大臣,独独韩国舅没有被传召进殿商议,只是让他在殿外候命。
听到内侍官禀告皇后跪在大门前请罪,皇帝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命人让她回自己的寝宫,无宣召不得觐见。
内侍官传达了皇帝的意思,皇后却依旧不肯妥协的跪在殿前,再之后,皇帝便冷哼一声,当着几位议事大臣的面,说一句:“那就让她跪着!”
太后早早的就被送回自己的寝宫安歇,各个妃嫔亦是各自回宫,但只有宜贵妃很是细心的在得到皇后跪在殿前,被皇帝漠视斥责的消息后,才冷笑了两声,心满意足的宽衣就寝。
禄王看到皇后跪在殿前请罪的身影,心中有着不好的预感,等听到皇帝反应的时候,更加确定了心中的预感。
他无奈一叹,上前扶起皇后道:“母后,回去吧,这会儿……父皇是不会召见你、我的,我们,也应该避嫌,不能跪在这里。”
皇后原本心慌意乱、惶恐惶惑的心,突然就开了窍,她心下一惊,险些站立不稳的跌坐在地上!
她扶着禄王的手臂,失神道:“对啊,我们……得避嫌,是母后糊涂了……”
“……”禄王抿唇,心下微沉。
早在皇帝御驾赶到皇城的时候,他的人已经将刺杀失败的消息送进宫里了,并传递封城政变的计划立即停止的消息。
估计是皇后心慌之余,也没想到皇帝受伤后,会回来得这么快。
所以,惊慌无措之下,面对皇帝的突然冷漠和怒火,她做出跪地请罪的事情,而此举恰恰有
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更加惹来皇帝的猜忌和反感。
现在非常时期,若皇帝对皇后表现出冷漠和恼怒,让她回宫呆着的时候,皇后听话回去了,那么皇帝还不可能发怒,因为就算他猜到点什么,也没有证据和理由。
可皇后却在此时犯倔,跟皇帝拧着来,这就不得不怀疑皇后此举背后的意思和内容,越是想要辩驳掩饰什么,就越是让人猜忌怀疑!
是以,皇帝才会勃然大怒的说:“让她跪着!”这样的话。
皇后经由禄王提醒,这时才反应过来,那么接下来,皇帝不仅要怀疑冷落皇后,还会连带的,怒火和猜忌的触角蔓延延伸,波及禄王。
因着回城的路上半路下雨,原本依旧骑马的沈晏宁,改为乘坐马车,与另外两个姐妹挤在狭小的马车空间内,闭目假寐。
三人一路无话,直到回到将军府,管家和乔氏带着人开门迎接,虽然仆从们半夜被人叫起来忙活显得有些手忙脚乱的,不过还是循序渐进,有条不紊。
沈晏姝兴许是一路奔波有些疲累,没有多余的废话,径自回到自己所在的芳菲园休息。
沈晏宁回府,一边询问管家和乔氏关于祖母唐氏的情况,一边朝着宁康园走去,在看到唐氏一切安好之后,便回自己的畅宁园。
管家径自去安排前院的事情,他抽空问过沈晏宁关于沈钧是否会回府,沈晏宁据实相告:父亲一时半刻会待在宫里,明天应该会回府。
乔氏先前受到打击和刺激,看上去有些憔悴的面容经过这几天的调养,似乎变得好一点,但她整个人的气势和神情还是没有几个月之前那么光鲜耀眼。
她眼看着沈晏宁小小的人儿淡定从容,俨然一副当家作主的模样,心下无不暗自感慨和庆幸。面对沈晏宁的赞赏和表扬时,她越发的态度恭敬谦逊起来。
沈晏宁看乔氏的表现也很满意,如果她谨守本分,那么她或多或少还是将军府的半个主子,一生安泰无虞,如果她也拎不清身份,那么,连成为将军府的奴婢都不可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