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元汇金公司在建造办公楼的同时,在临近环城公路的地块划出来大约13亩的土地开始建造批发市场。
按照张二蛋最初的设想,现在就建水产品批发市场时机尚不成熟,但这人做事喜大喜全,现在不需要自已投资买地了,省下了一大笔预算,至于目前就建批发市场时机是否合适,他就不那么在乎了,地皮占着反正也不是他的资产,尽快大兴土木搞建设,这事反映上去,省里市里那两位领导才会觉得自已重视他们的意见。
水产品批发市场的规划十分宏大,水产批发市场建成后共有固定商铺28个区,流动商铺八个区、配备建设了水产品运输专线、三个制冷保鲜仓库,此外还有大型停车场、市场管理办公室等设施。
目前,楚文楼这位财务部长是自兼会计、出纳与一身的,眼看着市场就要启动,订购的机器设备也要运达安装了,张胜便和楚文楼找徐海生商量,考虑招聘工作人员。
三人敲定了招聘人员的条件,张胜高兴地说:“行,那就这么定了,明天咱们就去人才市场!”
徐海生摇头道:“不不不,不去人才市场,在报上打广告,连打三天的大幅招聘广告。”
张胜一怔:“徐哥,那又是一笔钱呐,何不到人才市场呢?”
徐海生笑道:“这个广告,既是彰显咱们的实力,同时也等于给咱们在报上又打了一次招商广告啊。除了应聘者,你想想那些大大小小的水产商能看不到吗?一举两得的事为什么不做?”
张胜恍然大悟,楚文楼竖起大拇指,摆出一副谄媚的笑脸凑趣道:“高!实在是高!”
徐海生和张胜看了他滑稽的样子放声大笑。
翌日,张胜和楚文楼赶到日报社洽谈招工广告事宜,第一个条件就是申明广告必须打在头版。市报广告部罗主任打量打量眼前这两位黑社会大哥似的人物,一时摸不清他们的来路,沉吟片刻才道:“两位先生,我们是市级报纸,半版的广告费价格是3500元,但是在头版打广告,费用要高的多,每版需要6000元。”
张胜伸出食指,扶了扶鼻梁上的墨镜,楚文楼立即抢着道:“价钱不是问题,我们董事长要的就是这个派头,否则何必来打广告,直接去人才中心招聘不就成了?我们就要头版,不是头版还不做了,要连打三天,这是支票!”
楚文楼说着,已掏出支票填好数字递了过去。
市报广告部主任接过支票验看了一下,笑吟吟地道:“那好,请把招聘广告词给我,我们来安排一下,明天开始登出。”
广告词大量介绍了这家水产批发市场的规模、配备、交通和地理位置,相对于城里寸土寸金的地面,更着重强调了在这里投资租铺的种种优势。最后是招聘名单,看那规模招聘人员怕不得上百人。
一个成熟的水产市场,所需工作人员也不过五六十人,张胜的公司刚成立,根本不需要这么多人员,故意打出大量招人的广告,不过是给有心人造成一种这家企业财大气粗的印象而已。
二人订完了广告走出报社,楚文楼笑问道:“董事长还回厂子吗?”
张胜刚要说话,手机忽然响起来,他摸出电话,里边立即传出一个幽魂似的声音,凄凄惨惨地道:“喂……,胜……胜子啊,我是你郭哥……”
张胜奇道:“郭胖子!你怎么整出这么一副动静?又被嫂子收拾了?”
“哪……有啊……,哥哥我……去澡堂子泡澡,让人给……打啦……,哎哟哟,我这老腰啊……,兄弟啊,我不行了,你快来看看我吧。”
“喂喂,你在哪儿呢?”
“我在……友谊路派出所,唉哟哟……”
电话里陡地传出另外一个声音,大声怒吼道:“你他妈的少装死!”
声音刚落,电话就喀嚓一声挂断了。
张胜收起电话,忙对楚文楼道:“老楚,先送我去友谊路派出所。”
楚文楼从宝元调来,张二蛋给他配了一辆七成新的捷达,此次到报社两人就是乘的这车。当下两人上车,急急忙忙赶往友谊路派出所。
进了派出所,两人四下张望,不知该到哪儿去找郭胖子。这派出所是丁字型的建筑,中间一个门脸,进去后是一条横着的走廊,两侧都是房间,因为是老楼,显得有点阴暗。
张胜见一个片警儿走过,连忙拦住问道:“同志,请问有个洗澡时被人揍了一顿的胖子,他在哪呢?”
那个警察看了他一眼,往斜对面一间屋子一指,张胜忙道了谢,和楚文楼向那儿赶去。这间屋子在走廊的内侧,后边又被一幢楼挡住,连夕照日都照不到,所以总是黑沉沉的。门斜开着,进屋一看,灯也没开,里边靠窗一个办公桌,靠门的左侧一张床,**只有一个草垫子,上边躺着一个人,正在哎哟哎哟地叫唤。
旁边还站着一个傻大黑粗的男人,张胜估计是和郭胖子打架的人,也顾不上看他,急忙便冲**喊:“胖子!郭胖子,你怎么样啦?”
他一扶那人肩膀,却是个近六十岁的老头儿,张胜不由愣在那儿。这时,身后一个颤巍巍的声音道:“胜子啊……,哥在这儿呐!哎哟,我不行了,腰痛,肾一定是被踹坏了。”
张胜一扭头,原来门后边还有一张床,上边躺着一个胖子,哎哟哎哟地叫唤着,可不正是郭胖子。
张胜连忙赶过去,一瞧郭胖子那形象,一只眼睛肿的跟鸡蛋似的,另一只眼睛也是一圈乌黑,嘴唇肿的象挂着个香肠,一见了他便惨兮兮地拉住他,眼泪汪汪地道:“兄弟啊,你可来了,多亏你前几天把手机号码给我了,要不然我都想不起来找谁。”
“你他妈的现在不装死啦?”那黑肤大汉怒吼一声,郭胖子的声音马上便象立刻就要断掉的钢丝似的颤悠起来:“兄弟……啊……,我身体……不好,有心病啊。我要被人打死啦,可怜了我那胖儿子……,可惜了我那漂亮老婆……”
张胜连忙道:“行了行了,你快说说,到底是怎么了?”
这时,一个警察走到门口喊了一嗓子:“严虎弟,扶着老爷子过来做个笔录!”
那黎黑皮肤的大汉一听,连忙扶起他二叔,老头儿颤颤悠悠的,好象气力稍大就要断气似的,两个人一离开,郭胖子就象屁股上装了弹簧,嗖地一下就坐了起来,急急地道:“我说胜子,哥认识的能人可就你一个,不管咋说,你现在也是要当大老板的人了,你得帮我!”
对方是个老头儿,可浑身上下可看不到一点伤,而郭胖子却被打的其惨无比,说他欺侮人,张胜实难相信,他忙道:“你快说说,到底怎么了?”
郭胖子道:“我去澡堂子泡澡啊,你知道的,我洗完了澡喜欢坐那儿抽根烟歇歇气再出来。”
张胜点点头,郭胖子心脏不好,洗了澡是得休息一阵儿,才能穿衣出来,这事他是知道的。
郭胖子道:“我打开放衣服的柜儿,拿出烟正在那抽,那个姓严的就扶着那老头儿进来了。当时澡堂子满了,他见我要穿衣服,就招呼我快点儿。我就说,我得吸枝烟,不就洗个澡嘛,急个什么劲儿?那姓严的小子就把我好一顿打。”
“澡堂老板打110叫来了警察,那死老头子见了马上就装被我打了,还说他有脑血栓后遗症,一个老头儿被我欺侮。这不到了派出所了吗?我见他装死,怕事情对我不利,所以也得装着半死不活的,奶奶的,我本来就有心脏病嘛,谁怕谁啊?”
张胜苦笑道:“就你现在这形象,还用装吗?”
楚文楼贼眉鼠眼地跟着那姓严的叔侄俩出去逛了一圈儿,这时刚刚回来,鬼鬼祟祟地道:“张总,我刚才跟出去听到点情况,那个姓严的小子好象认识这个派出所的副所长,刚刚打电话找人呢,那个副所长出去办事了没在,不过回了个电话,我听做笔录那小子的口风,这案子怕不那么好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