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主,福行这个时候来是什么意思啊?”
江江瞪大眼睛问道:“不是他要除掉我们漕帮吗?这个时候来我们这里,他还真的不心虚啊……”
许明芜轻轻叹了口气:
“夜猫子上宅,好事儿不来。既然是他要来,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敞开大门让他来了。至于说心虚,这样的人,怎么会心虚呢?”
许明芜一边说着话,一边往门口走去。走到门口,又回头抱歉的冲成德和魏东亭点了点头,“你们稍等,我稍后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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漕帮的大门口密密麻麻的站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官兵。他们一个个铠甲在身,长矛在手,很是威武。在外头,很多路人议论纷纷,是不是漕帮出了什么事儿……
门一打开打时候,就连许明芜也被这架势吓得一惊。
“福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儿?您来了,我这漕帮自然是好酒好菜好好招待着,漕帮上下,对福大人,也向来是言听计从,恭敬有加,您来了怎么还需要这样的架势?”
许明芜浅浅笑着。
福行速来也是不露声色的笑面虎,是以,许明芜也从来是用这样打方式,小心翼翼的与他打交道。
可是,让许明芜意外的是,福行一改往日打和气,并没有笑,只是一脸打严肃。
“许帮主向来是胆大勇敢的人,自然是有着坚定的注意。连我这个盐漕总督,也是有些忌惮的。所以,不得小心行事吗?”
福行冷冷的说。
来者不善,许明芜不由得心头一惊。
不是说,福行要让朱三太子借助江湖的力量打击漕帮吗?他现在,怎么又自己带兵前来?
如果是江湖的阴谋,只能是靠蛮力,但是,光天化日之下,许明芜也猜想,福行到底是不敢乱来的。
“福大人这话,许明芜万不敢当了。福大人有何事,但请吩咐。许明芜和漕帮莫敢不从。”
许明芜拱手道。
虽然心里头已经是在狠狠的骂着对面的人,可是,嘴上却也只能恭恭敬敬的。
“据人告发,你们漕帮窝藏了通缉要犯,官府要搜查。”
福行道,仍旧是冷冷打神色。
“通缉要犯?这怎么可能呢?漕帮一向是清正的,兄弟们都是正经的百姓出身,您这样说,恐怕是听人诬告了……”
许明芜道。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想着,如果是通缉犯,或许说的是魏东亭,发现他的那一日,就是昨天晚上……
果然是福行,杀死了漕帮东风渡口的人,又夜探漕帮。
许明芜想着,却是仍旧不动声色。
“怎么说随你,不过,怎么做,是官府打事儿。要官兵进去搜查……”
福行道,没有一丝一毫的转圜的余地。
“福大人!”许明芜惊呼:“”
福大人,您这样做就不对了吧。您是盐漕总督,您管盐帮漕帮,无可厚非,不过,搜查通缉要犯,是地方打职责吧,您没有权力这样搜查我打漕帮!
魏东亭他们还在里面,漕帮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了。
许明芜心里头也是一阵阵打胆寒。
要怎么做才能阻止福行呢?
可是,眼前的福行是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打样子啊……
“就是地方府衙看你们漕帮向来猖狂,不把地方府衙放在眼里,所以,才会委派我这个盐漕总督亲自来。你自己想好,是你让开,让官兵搜查,还是官兵强自进去搜查?”
福行的声音冷冷的。
许明芜眼前只觉得一阵眩晕。好久,都说不出话来。
“福大人是一定要搜查漕帮吗?”
许明芜的声音有些微弱。
“是……”
福行仍旧是毫不留情面。
三月阳春,许明芜只觉得心里头很冷。
漕帮一栋楼,两个配楼,并不是很大,要是这么多官兵,翻天覆地的搜检一遍,找个人是很容易的。
如果搜查倒了通缉要犯,漕帮就是大罪,到时候,就什么机会都没有了。
还有魏东亭,怕也是难逃劫难。
许明芜心如死灰。
“怎么?许帮主还要阻拦吗?”
福行问道。
许明芜摇了摇头:
“许明芜自然不敢……”
话说的异常艰难,许明芜手一扬,做了个请的姿势:“大人请……”
“搜!”
福行的手一扬,就有很多人随着上前,涌进了大门。
“帮主……”
帮里的众人都不由得义愤填膺。
许明芜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多说话。
这时候,多说无益,只能招祸。
许明芜强自镇定着。
“福大人,请到大厅里坐坐……”
福行上下打量着许明芜,点了点头:
“那我们就一起坐坐,就能等到消息了。不急不急……许帮主也不要着急。也许一会儿,就能证明您的清白了。”
许明芜点点头:
“福大人,请……我也是这么想的……”
许明芜强自镇定。
士兵们进进出出,凌乱的步伐,仿佛是踏在了许明芜的心里,许明芜紧张异常,心跳也是越来越快,脸色也苍白了起来。
端茶进来的江江一个不留神,就把水洒在了许明芜的手上。
“啊……”
许明芜惊呼道,才缓过神来。
江江慌张的连连摇头: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看的出来,江江也是在恐惧紧张之中,不能多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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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你们快点……虽然是暗道,但是,也不能保证,他们会不会被发现……”
程期催促着康熙等人。
漕帮打暗道里,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很是狭小的地方,只容得下一个人弯着腰过去。魏东亭和成德一前一后的把康熙等人围在中间,几个人手拉手跟随着程期往前走。
“哎呦、……”
西林瑾步子没有迈稳当,跌倒在鄂扬的身上。
鄂扬不由得往前推了一下康熙。
地湿滑,康熙一伸手,拉住了魏东亭,这样几个人才将将的站稳了身子。
“哎呦……你说,这个假山都不长草啊?”
上面传来打声音,让他们不由得紧张。
“难道有问题?”
另外一个声音回答道。
暗道里的人都不由得紧张。
这里通往的是漕帮的药房。就在隔壁临街。如果被他们发现暗道,那么,是很难走脱了。
“我就这么一说,你还真信啊?你真是个笨蛋啊……假山上没有放土,当然是没有办法长草的啊……走吧,赶紧搜……我说,你别研究假山了,我们的任务是搜查通缉要犯……”
之后,是衙役门开玩笑打声音。
暗道的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走……快走……”
程期催促着。
几个人虽然是完全看不到,但是,也只能在密道里蹭着钻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是能看到了一丝光芒。
程期在最前面,摸到了门上的一个按钮,转动门,出来,竟然是一个书房。
程期先爬上了地面,又拉起了成德,随后,后面的几个人都被拉了起来。
“你们先在这里稍等,我去前面安排一下……”
程期说着,就匆匆离去,这里到底也不是安全的地方,他还要布置。
爬过了湿滑的地面,康熙等人都是灰头土脸,衣服沾了很多土,身上有很多泥,头发很凌乱……
西林瑾看着康熙,又看了看成德,随即,想到了自己,又上下看了看自己,扑棱着身上的土,终于是忍俊不禁的笑了。
“哎……”
康熙一声长叹。
“爷……”
魏东亭双膝跪地,在地上重重的叩头。
“主辱臣死。奴才该死……没有保护好爷,让爷受这样的辛苦,是奴才的失职,更何况,这事儿还是因我而起……奴才万死……”
魏东亭说的痛彻心腑。
西林瑾立马收敛了笑容,明白了此事儿的严峻。
“奴才该死……”
成德,鄂扬也跪地请罪。
让皇帝爬暗道逃难,这样的事儿,说出去,怕是没有人能想象打到吧。到底是让主子受苦,几个人只能是按照规矩请罪了。
西林瑾也随着他们跪下,低着头却忍不住的抬眼看看康熙的表情。
康熙的脸上有着淡淡的怒意,似乎是控制着,渐渐打平缓了气息:
“起来吧。你们都不必跪了……现在,我们都是平头百姓,经历些也好。我就知道,要做个百姓是多么的不容易了……”
“三爷英明!”
西林瑾道。
“东亭,起来,你也不要自责。上一回的事儿,也怪不得你。我知道你尽力了……”
康熙伸手去拉魏东亭,眼中也是怜悯和宽和:
“你看看你这一身的伤。你的辛苦,我心里头有数儿……”
魏东亭站起来,只是低着头,却说不出话来。
这一回的私访,竟然是遇到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儿,的确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了。
“三爷……”程期推门而入,他的身后,还跟随着一个白胡子打老头:
“这是王掌柜……王掌柜这里有些衣服,你们换洗一下吧……”
说着,程期递过来一叠灰布衣服。
“谢谢王掌柜……”
康熙有礼的说道。
“不客气不客气……漕帮一家人吗。是哪位朋友身上有伤来着?”
王掌柜问道:“我先帮忙看看伤口吧……”
他虽然是询问,却也是看出魏东亭受伤,便径直走了过去。
“让王掌柜给东亭治伤,你们分头换下衣服……快点……”
程期道。
“还要逃吗?”
西林瑾有些意外的问道。
“是啊……这里,可能也不太安全……”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看得出来,程期说的没有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