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千军一路小跑着进宫,虽然已近黄昏,宫城之内开始宵禁,但何千军有正德皇上朱厚照的御赐令牌,可以**,无视宵禁。
才进午门,何千军被一人拦住去路,何千军见过此人几面。就在早上老朱金口一开,认了此人作干儿子。
“原来是钱宁钱大人,皇上现在何处?我有要事见他。”
钱宁虽被赐了朱姓,也知道何千军在皇上面前有多得宠,敬何千军三分:“何院使,何事这么晚进宫?”
何千军一脸焦急,懒得客套:“皇上呢?”
钱宁搭上何千军的肩膀:“何大人,你看皇上远去西北数月,好不容易睡个安稳觉。正在刘妃那里歇着,你还是明日再来吧。”
何千军急不可耐道:“快去通报。”
钱宁抱起膀子不为所动,他现在是皇上的干儿子,虽没有何千军得宠,但也是皇上金口一开赐下的干亲,何千军太无礼了:“何院使,依照惯例,你不过是太医院的院使,仅此而已。皇上已经就寝,天大的事也得等到明天。”
张大刀直接走上前把钱宁举过头顶:“你娘的,八当家也是你能说的?”
张大刀的手劲极大,钱宁憋得脸通红:“来人。”
钱宁现在是宫中禁军统领,手握实权,在这宫中还是认识钱宁的人比较多,钱宁一说话,十几名甲士上前,围住几个人。
何千军不想把事闹大,对大刀说道:“大刀,把他放下来。”
大刀虽然不解,但对于何千军的话不敢不听,一松手,钱宁掉了下来,摔在地上。
钱宁拍拍屁股上的土赶紧站在侍卫群中,何千军一伙人的为人处世,他早有了解:“你何千军,究竟有什么天大的事,非要现在见到皇上?”
何千军也不想给大刀找麻烦,语气稍微放缓些:“我怀疑京城有鼠患,朝廷应该趁现在,鼠患还未完全爆发的时候警惕起来。不然,一旦爆发,伏尸百万,京城将血流成河。”
钱宁听得直打哈欠:“行了,行了,不就是死几个人嘛,又不是瘟疫。少拿那些吓唬人的话唬人,京城又无水涝,怎么会有瘟疫?”
何千军白了这货一眼,没文化真可怕:“老鼠成千上万,遍布京城的犄角旮旯,现在已经有数十起被老鼠咬的病例。这是往常从来没有过的,事出反常必有异。”
钱宁还以为何千军有什么狗屁大事,不过是几个老鼠,真不知道皇上为什么会宠这样的傻货:“何院使,京城之内每天都会有人生病。你说的那些人不过是碰巧被老鼠咬了,不出奇。”
“你且回吧,老鼠的事情,明早我会禀告皇上。”
“呵呵,老鼠还能灭了京城不成?”
何千军板起脸来,他的耐心是有限的:“我去你大爷的。”
何千军直接一脚踢过去,拔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都给我起开。”
钱宁没想到何千军如此霸道,气的脸通红:“何院使,你放肆,京城重地,你竟然敢拔刀。”
何千军把刀押近些,死人谷都过来了,这些人吓不倒他:“少废话,快带我去见老朱。”
钱宁表面装作吓坏了,其实心里却是得意至极。
何千军上套了!
钱宁当然知道眼下的何千军是皇上最宠的一人,皇上对何千军的宠爱甚至远超刘谨。李东阳,杨延和用什么傀儡之计把何千军捧到这个位置,自己也可以用这一招,取代何千军。
现在就是个好时候,何千军惊扰皇上美事,皇上一定会龙颜大怒,伴君如伴虎,兴许皇上会一刀斩了何千军。
你狂任你狂,前有李信长,眼前的有刘谨,哪个狂到最后有好下场。
钱宁很明白皇权不可犯,甭管你立下什么功劳,不能骑在皇上脑袋顶。
钱宁继续劝说道:“何千军,皇上已经就寝,你胆敢冒犯皇上。何千军,你我相识一场,你现在放开我。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少废话,快点带路。”时间就是生命,鼠患的端倪出现,必须把它扼杀在摇篮里。
钱宁心中冷笑,自己已经劝了何千军,所有的侍卫都能给自己作证。如果何千军真的惹怒皇上,发生什么事与自己无关。
等何千军倒台了,自己这个干儿子就到了上位的时候。
钱宁被何千军挟持着来到刘良女的寝宫,屋里亮着烛火,镂空的门窗被烛火映成金黄色。
钱宁狐疑道:“何院使,你可千万不要做啥事啊!皇上现在正在里面跟刘娘娘你侬我侬,你现在进去可是杀头的死罪。”
“狗屁。”
何千军想到自己洞房花烛夜的时候,老朱这货竟然找人给自己一闷棍,把自己掳走了。一时间旧仇加新怨涌上心头。
一脚踹开门,何千军大吼了一声:“朱厚照。”
“噗嗤。”钱宁听到何千军这一声大叫,直接没绷住笑出声来。
何千军还真拿自己当回事了,直接在刘娘娘的寝宫大呼小叫。何千军这是在作死啊!
何千军叫了两声没人回应,直接掀开帘子冲进里屋去,朱厚照和刘良女正睡的香甜。
何千军冲进去了!
冲进去了!
钱宁透过敞开的门看见何千军不仅踹开门,而且冲进龙床。
这不只是闯宫,这是冒犯圣上,死罪啊!钱宁手放在刀把上,他还以为何千军能够得宠,有什么过人的本事。现在看来就是一个莽夫,皇上寝宫其实能随便闯的。
钱宁还未反应过来,更让他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何千军揪着朱厚照的一只耳朵,从龙塌上拉了下来。
直接把皇上拽出了被窝。
人都有起床气,朱厚照正睡得香甜被何千军直接揪着耳朵从温暖的被窝中拽出来,当场就火了。
“老何,你大爷的,疯了?”朱厚照扬起拳头就要砸向何千军的面门。
何千军丝毫不惧,手上使劲,捏着朱厚照的耳朵旋转一圈:“呦!还敢发火,你把我掳到西北的时候咋不想想我有多气?”
耳朵是人体最脆弱的部位之一,何千军这一使劲,朱厚照当场软了,再也使不上劲,面部扭曲道:“哎呦,疼疼疼,快撒手。”
钱宁连着咽两口唾沫,何千军不止是闯进寝宫,还敢对皇上动手动脚。
太大胆了!
这是死罪!绝对是死罪!
立功的机会来了!
钱宁拔刀出鞘,振臂高呼道:“救驾,救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