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息去吧,鸟鸟同志◎
万仙盟的人来的很快。
带队的仍然是莫十三。
“怎么是你?”他指挥下属检查那具白骨, 问祁妙,“不是过路吗?怎的还没走。”
祁妙将匕首交给他,“这不是出了点意外吗。”
她将昨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莫十三。
“前段时间确实有下属反应, 说屡次遇见一个似鬼非人的女人,”莫十三恍然道, “想必就是引你们来这儿的那人了。”
祁妙忙问,“那可知道她的身份?”
莫十三招来一人,侧身询问了两句, 这才回道:“她的确是那栋房子的屋主,从小就是个哑巴。”
生平也很简单, 十岁父母离世, 十五岁嫁人, 十九岁丧夫——
为了给她抓一只兔子, 她的夫君在一个冬日清晨进山,然后,再也没回来。
她一直等到了春天, 等到了镇上的人,带回他被野兽啃食剩下的半只胳膊。
几乎没有肉了,只剩白骨, 粘连的一小片衣料上, 用红色丝线绣了一个“茵”字。
融在厚重血迹里,模糊的不成样子, 可她还是一眼就看见。
河水化冻的时候, 她投水自尽。
“前面他们误将她当成邪祟, 还想着一起杀了, 幸好她跑得快, 这才逃过一劫。”
祁妙询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她叫茵娘。”莫十三道, “她夫君叫……”
他停顿了下,似乎是一时想不起来那个名字,眯眼思索。
祁妙接话道:“她的夫君叫连繁。”
莫十三挑眉,“你怎么知道?”
祁妙解释道:
“屋子里供着他的灵位,我昨晚恰好瞟了眼,不过,也就只记住了他的名字。”
莫十三便接着说道:“你之前说她会凌云宗的剑法,可据我所知,茵娘只是普通凡人,从未接触过凌云宗。”
那她怎么学会的?
而且虽然动作有些僵硬,但她能看出来,茵娘对这套剑法很熟,至少已经练过成千上万次。
又一个疑点出现。
河底的无名白骨,投水自尽的寡妇,凌云剑法,死后的诅咒,不能说的那个秘密……
还有那个“此”字。
祁妙只觉得脑子里塞了团乱麻,无论怎么理,都理不清。
她只得另外寻找突破点。
“这个名叫容忆的人,应当不简单。”
她指着匕首:“得先从她查起。”
莫十三端详着刀柄刻着的两个字,也微微点头,“这件事万仙盟会全权调查。”
萧寂手下的人做事,祁妙还是放心的。
她舒了口气,“如此,那就多谢了。”
那边,骸骨查验完毕,万仙盟的下属记录好档案,上前交予莫十三。
他从上到下仔细看了一遍,瞥了眼身旁探头探脑偷瞄的祁妙,将档案往胸前一扣,端起假笑:
“这位道友,此案细节暂时不方便对外人透露。”
祁妙尴尬的摸摸鼻子,“我只是想知道,她是哪一年死的。”
“这个嘛,”在她期待的目光里,莫十三收了笑,只丢出四个字,“无可奉告。”
祁妙撇嘴。
小气。
温潮生忽的暗戳戳蹭过来,暗中传音道:“她大约死在十三年前。”
“你怎么知道?”祁妙传音回道。
温潮生嘿嘿笑,“刚才他们检查记录的时候,我一直在那儿偷听着呢。”
祁妙夸道:“机灵。”
她看了眼莫十三,拉着温潮生走到人群外,“那些钉子呢?他们有说吗?”
温潮生道:“钉子叫锁魂钉,听他们说,是在死者还没咽气的时候,活生生钉进七窍与四肢的,只有这样,才能把魂魄锁住,让她哪儿也去不了。”
手段委实残忍。
完全是邪修的行事风格。
祁妙不寒而栗。
现在,唯一的一个好消息是,只要拔下那些钉子,她的魂魄便不再受束缚,从此自由。
届时直接问她事情原委,一切就能真相大白。
“他们已经把钉子拔了。”青珩走出人群,神情严肃。
祁妙与温潮生同时问道:“然后呢?”
“没有然后。”青珩道,“她的魂魄并不在尸骨里。”
祁妙愕然。
不在?
莫非是时间太久消散了?
事情好像失去了转机。
“那个女人还在河里吗?”青珩道。
祁妙知道她的意思,摇头:
“茵娘就算上来了也没用,自己被下了诅咒,又是个哑巴,除了引我们到这里来之外,她做不了任何事。”
青珩也觉得事情很是棘手,但还有另一件事,也在让她头疼。
“离交流会只剩七天,从这里御剑赶去浩然门要五六天,我们不能再耽搁了,等参加完交流会再回来调查也不迟。”
“师姐他们不回来接你吗?”祁妙奇道。
青珩剜了一眼满脸无辜的温潮生:
“师姐说,傲天宗也不会回来接这家伙,现在正是两派赛飞舟的关键时刻,要是输了,会被他们嘲笑一整年,所以只能让我自己御剑过去。”
祁妙:“……”
这该死的胜负欲。
温潮生忿忿道:“这群不讲义气的家伙!”
“行了,”祁妙道,“别说了,你俩赶紧走吧,等会儿真赶不上了。”
温潮生长吁短叹:
“要是我有一辆私人飞舟就好了,这样只需要三日就能抵达,还没御剑那么累,也不用风餐露宿。”
听到他的话,青珩双眼一亮,“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可以买一辆飞舟啊。”
祁妙与温潮生齐刷刷扭头看她。
她莫名其妙,“干嘛这副表情?”
祁妙幽幽道:“没什么,被你身上的光芒闪到了。”
青珩:“光芒?”
祁妙:“富婆的光芒。”
买几十万一艘的飞舟说得跟买菜一样轻松。
果然还得是她这种富好几代。
她拼命对青珩眨眼,“我要去幽篁山,正好与小师姐顺路,不知道小师姐可否带我一程?”
青珩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行行行,你给我正常点,恶心死了。”
对面的温潮生不知青珩底细,嘲笑道:
“少在爷面前装哈,飞舟要好几十万呢,就你?你买得起吗?”
祁妙在心里默默叹息。
少年,你还是见识太少,等着打脸吧。
果然,青珩被他的话一激,扬起下巴,又拿出了用鼻孔看人那一套招牌动作,冷笑道:
“区区一点小钱而已,我可是姜国的公主,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我买不起的东西。”
温潮生也知道姜国壕无人性的国情,脸色当场狂变。
“原来是公主殿下,失敬失敬!”
他几步走到青珩身边,不知从哪里取出把油纸伞,“刷”的撑开,替她挡住高升的日头,讨好道:
“殿下热不热?我再给您扇扇风。”
说罢,以手作扇,在青珩颊边上下摆动。
整套动作之行云流水,足够他出一本《一个狗腿的自我修养》。
青珩/祁妙:“……”
傲天宗的弟子,果然都不太正常。
温潮生搓手手,“殿下啊,你看买了飞舟后,是不是得有个人来替你驾驶呢?”
青珩很冷漠:“不需要,我可以让它自动驾驶。”
温潮生嗐了一声,苦口婆心劝道:
“自动驾驶哪有人工操控好啊,肯定不安全,谁知道它会把你载到哪儿去?万一再撞个山啊什么的,就不好了。”
青珩轻嗤,“撞死也用不着你来管。”
温潮生满脸大义凛然:“大家都是仙门弟子,理应互相帮助,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去死呢?”
青珩烦了,“我说了我不需要,请你滚开。”
“那这个你需要吗?”见说不动她,温潮生叹了口气,掏出一张盖了大红印章的纸。
青珩:“?”
温潮生:“根据万仙盟最新规定,不管是自动驾驶还是人工操控,飞舟上都必须要有人携带这个东西,你,应该没有吧?”
她夺过那张纸,上面写的是——
【飞舟驾驶资格证】
青珩:“。”
哪个剑修会吃饱了撑的去考这玩意儿,考个御剑资格证已经是对万仙盟最大的尊重了。
温潮生勾起半边嘴角,微微一笑:
“殿下,你也不想让那边的万仙盟统领,知道你会无证上路这件事吧?”
见青珩咬着牙没吭声,他作势要叫莫十三,“莫——”
“好!我答应你!”青珩气急败坏捂住他嘴,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我带你一起走!”
温潮生满意的点点头,用力掰开她的手,对循声看来的莫十三道:
“没事,只是和你说一声我们要走了。”
莫十三想起什么,招招手,“等等,你们每人过来签个字再走。”
青珩狠狠踩了温潮生一脚,在他的痛苦面具中,气势汹汹走过去,接过万仙盟的记录表。
签完自己的名字,扭头叫道:
“祁妙!还不快过来。”
话音刚落,悠闲等待的莫十三眼神猛地一变,将脸转向不远处的祁妙。
正看戏的祁妙浑然不觉,颠儿颠儿上前。
等到温潮生也签完名字后,几人结伴离开。
莫十三看祁妙的背影,目光变化莫测。
她竟然真的是假死。
那城主之前下的命令……
*
相思镇是个小地方,没有飞舟出售,想要购买,得去附近的不忘城。
祁妙的剑被苏酩折断了,依旧是青珩带着她御剑前行。
风声呼啸,她紧紧搂住青珩的腰,睨着下方的景色,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小师姐,我家好像就在这一块儿,你要是飞累了,我可以请你到我家喝口茶。”
青珩头也不回,“我素日泡茶用的是天山水,不然我不喝。”
祁妙不服气,“我家的井水也挺好喝的。”
青珩高贵冷艳的哼了一声。
显然是懒得理她。
没人搭茬,祁妙检查了一遍还在死机状态的系统,无聊之下,开始偷偷玩青珩的头发。
过了一会儿,青珩不太自然的声音突然从前面传来:
“你家在哪个方向?”
祁妙往右边一指,“我记得在那边,喏,山脚下就是。”
脚下的重剑默默换了个方向,改往右边飞去。
祁妙笑嘻嘻的去戳她脸:“小师姐不是不喝我家的茶吗?”
青珩拍掉她的手,双臂抱胸,继续高贵冷艳:
“我才不想喝你家的茶。”
祁妙拖长了语调:“那你换方向干什么?”
她微侧过脸看了祁妙一眼,加重语气强调:
“离家这么长时间,还过家门而不入,是为不孝,本殿下从不和不孝顺父母的人做朋友。”
祁妙愣了一下,“可是……”
青珩不耐道:“可是什么?”
祁妙:“可是我父母已经去世了啊。”
“……”
“你那次在食堂说的是真的?!”青珩震惊,“你没骗人?”
“我为什么要拿这种事骗你们?”祁妙也很震惊,“你不会直到现在,才相信我的身世吧?”
青珩:“……我以为那是你故意编出来的。”
祁妙:“蛤?”
青珩语气弱了许多:
“不是有那种人吗,因为想得到别人的关注和同情,就故意编造自己的身世,而且,而且我见你与紫苏、兰莳长老相熟,便以为你是哪个世家秘密送来的……”
祁妙叹为观止,“小师姐,你脑补能力一向是很可以的。”
青珩沉默了一会儿,倏地开口:
“对不起。”
高傲的公主殿下主动道歉,祁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你说什么?”
青珩认认真真重复,“对不起,我从前不该恶意揣测你,也不该找借口说你没教养,我为我的行为向你道歉。”
她来这一手,祁妙反而有点整不会了,挠头道:“你的道歉我收到了,至于要不要原谅你,等我再想想哈。”
青珩道:“我可以补偿你,有什么想要的都可以和我说。”
祁妙秒答:“把你家矿给我一座。”
她抱着开玩笑的心思,等着看青珩跳脚,谁知,青珩眼都没眨一下,点头道:
“可以。”
祁妙:“!!!”
不是吧,还真答应了?
“我开玩笑的,”她忙道,“没真要你家的矿。”
青珩的语气听起来甚至有点惋惜,“那你慢慢想,想到告诉我一声。”
祁妙还没说话,温潮生期期艾艾的飞过来,“殿下啊,要是你家矿实在太多,你看我……”
青珩面无表情:“滚。”
温潮生:“好嘞。”
他圆润的滚了。
说话间,飞剑到了那座山前,山脚下的村庄清晰可见。
青珩选准一块无人的晒谷场降落。
脚刚刚踏地,祁妙突然眼皮一跳,身体比脑子先一步做出反应,迅速拉着她往旁边闪去。
“砰——!”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柄长枪激射而来,带着疾风擦过她耳畔,狠狠钉进远处槐树中,当场将槐树削成两半,重重倒在地上。
“谁?!”
祁妙喝道。
随着她话音落下,一身黑衣的蒙面人缓步踱出,手一招,那柄缀了红缨的长枪自动飞回他掌中。
青珩与温潮生也很快反应过来,拔剑出鞘,一左一右站在祁妙身边,身子微微弓起。
一个随时准备进攻的姿态。
“这件事与你们二人并无关系。”黑衣人声音明显经过伪装,似砂石磨过耳膜,粗粝的不成样子,“我只要祁妙的命。”
言下之意,是要放他们离开了。
祁妙一怔,情不自禁望向青珩。
青珩并不看她,只是冷笑一声,明亮的眸中满是倨傲之色:
“我师妹的命,也是你配拿的?”
温潮生挽了个剑花,浓黑的眉轻挑,亦道:
“虽然小爷看不惯凌云宗的人,但不巧的是,你这副藏头露尾的做派,爷同样不怎么看得惯。”
两人都不肯让步,不仅是蒙面人,连祁妙都始料未及。
她眨巴了下眼,心情复杂。
眼前这人不知道又是打哪儿冒出来的,看上去修为很是不俗。
别说他们三个加在一起,就是再来十个,恐怕都不一定能打过。
这种情况下还能这么讲义气,果然是年少轻狂。
要是换做那帮子老油条,早就溜之大吉了。
不管怎样,她终于也有并肩作战的同伴了。
有人罩的感觉,真好啊。
“呵,敬酒不吃吃罚酒。”
对面,蒙面人长枪横扫,熊熊烈焰在枪尖一同爆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凌云与傲天两大宗门都是顶尖剑宗,培养出来的弟子虽然常年互掐,但关键时刻谁也没掉链子。
青珩与温潮生配合的意外默契,两人同时念出剑诀,下一刻,两股不同的剑意瞬间迸发,于日光之下映出刺目剑光,裹着罡风斩向他的长枪烈焰。
他回身抵挡,祁妙见机默念法决,一掌拍向地面。
寒气纵横间,无数冰凌如同雨后春笋冒出,杀机四伏。
黑衣人飞身避开,长枪一挑,划出一掉赤红烈焰,转瞬融掉所有寒冰,随后枪尖直刺祁妙面门。
斜刺里飞来一柄重剑,猛地击飞红缨枪,青珩收回手,同样掐诀,轻喝一声:
“紫雷!”
“轰隆——!”
乌云遮日,电光携带者万钧雷霆劈下。
精准命中黑衣人。
祁妙赞道:“不愧是小师姐!厉害!”
青珩收回自己的剑,理所当然道:“为了和你一决高下,我修习从未懈怠过,当然厉害。”
祁妙尬笑:“小师姐法术高强,我甘拜下风,甘拜下风哈。”
“姐姐们,别聊天了,我要扛不住了!”前方的温潮生扯着嗓子吼道。
被雷劈过后,黑衣人依然毫发无损,甚至打的更猛了,招招往他要害戳,到底境界相差太多,他左支右拙,被压制的很厉害。
眨眼身上就挂了彩。
祁妙与青珩立刻加入战局。
一时间,天地变色,狂风呼啸,冰火狂涌。
整个晒谷场都成了废墟。
村子里的人皆躲在家中瑟瑟发抖。
为了避免整个村都被夷为平地,祁妙留心观察四周,且战且退,刻意引着黑衣人往村外而去。
到了开阔地带,她夺过温潮生的剑,“借我一用!你带着小师姐站远点!”
说完,她一掌将来不及反应的两人推离战局。
打到现在,他们无一例外几乎都掏空了灵力,反观黑衣人,还是那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这样下去,结局必定惨烈。
她必须得做点什么。
见祁妙打算只身与自己对战,黑衣人不屑,“狂妄。”
“是不是狂妄你马上就知道了。”
下一刻,她凌空而立,掷出手中飞剑,双手结出一个繁复法印:
“剑雨,落!”
刹那间,剑啸声如龙吟,长剑分出无数化身,骤然划破长空,带着残影向他刺来。
黑衣人目光凝重了些,长枪一震,裹挟着澎湃灵力迎向她。
两力相交的刹那,大地震颤,远山落石滚滚。
青珩与温潮生急忙出手拦截,避免砸到村子。
祁妙咬紧后槽牙,还在和黑衣人僵持,硬生生将涌到唇边的鲜血又咽了回去,体内金丹疯狂转动,强行为她转换灵气,去修补那些有崩裂之势的经脉。
这是她倾尽全力的一击,若是输了,便真的再也翻不了身,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黑衣人同样清楚这个道理。
可他没料到,祁妙居然真的能做到这等地步,一时暗恼自己轻敌。
眼见她隐隐有占上风的趋势,他心一狠,顾不上副作用,吃下那枚能短时间提升修为的丹药,身上的气息随之节节攀升,瞬间打破僵局。
长枪冲破剑雨,抵上祁妙的心脏。
即将刺进的刹那,仿佛时光凝滞。
她发间镶了红宝石的银簪爆发出刺目光芒。
伴随着一声尖锐的鸟鸣,化神期妖王的威压席卷天地。
祁妙身后出现一道虚影。
十首,四足,翎羽赤红,目光阴鸷。
是妖王毕方的法相。
那柄长枪终是无法刺进她心脏了。
滚滚妖炎混合着一股不知名的恐怖力量轰下。
黑衣人的身体如同折断的风筝,重重砸在了地上,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虚空中,男人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悠悠响起,语气还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本座的人,你也敢动?”
黑衣人眼中全是惊骇,捂住胸口,勉强从地上爬起来,嘶声问道:
“你究竟是谁?!”
男人未曾理会他的问话,只闲闲道:
“毕方,撕了他。”
又是一声尖锐的鸟鸣。
庞大的妖力汇聚在它爪下,随它一起冲向地上的黑衣人。
他逃无可逃,目露绝望。
千钧一发之际,他身后蓦然出现一道旋涡。
下一秒,他被吸入其中。
旋涡消失,毕方扑了个空,脚刹失败,十个脑袋一起插进地里,在外面的四个脚丫子拼命扑腾。
婆娑殿里的紫衣男子:“……”
天上的祁妙:“……”
真是白瞎了那么拉风的出场。
“废物。”男人冷斥一声,“本座留你何用?今日就杀了你!”
闻言,毕方扑腾的更凶了。
祁妙叹口气,熟练的薅起袖子,将它的法相拔出来。
为什么自从重生后,她不是在拔人,就是在拔鸟的路上啊?
真是够了。
簪子上的光熄灭,毕方的法相被收了回去。
估计此时的婆娑殿里,又是一场残无鸟道的折磨。
祁妙默默在心里给它点蜡。
安息去吧,鸟鸟同志。
下辈子请务必要学会脚刹。
阿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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