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酩心理好像有点变态◎
好消息:她不会被切成一片一片的了。
坏消息:苏酩心理好像有点变态。
祁妙想不通, 她这个正道之光小徒弟,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又或者说,自己似乎从来没真正了解过他。
她仔仔细细回忆了一遍, 当年与苏酩所有相处日常。
她收他为徒,带他上凌云, 又怕相处时间长了产生感情,到时候抽剑骨下不去手,便刻意避着他, 将他交给长老们轮流教导。
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 除了修炼之外, 他开始变着花样找机会跟着她, 并试图纠正她一切不良习惯, 即便她故意冷脸,他也依旧我行我素。
当时还不觉得,现在看来, 似乎从那时起,苏酩……就不太正常了。
不过,现在生命安全不用担心了, 任务也稀里糊涂的完成了, 局势对她还是很有利的。
这也是唯一能安慰到她的点了。
祁妙手还被苏酩摁着,现在心里有了底, 她自然不想委屈自己, 试着和他商量:
“小苏同志, 要不, 我们中场休息一下?你看啊, 老这么举着你也怪挺累的对吧?”
闻言, 苏酩反倒抓得更紧,尾音危险的上扬:
“想跑?”
“不跑不跑,”祁妙陪着笑脸,“我可是专程为了救你才赶过来的,跑啥?而且你这样,我手挺疼的。”
苏酩沉沉望着她,手上的力气却不知不觉间松了下来,改为攥住她右手手腕。
祁妙趁机活动了下左手,他就那样直勾勾的盯着,似乎生怕她趁机逃跑。
她觉得气氛有点尴尬,主动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
“小苏啊,我觉得吧,咱们俩……”
话还没说完,他晃了晃身体,吐出一口浓稠的血,软软靠着她倒了下去。
祁妙:“。”
或许,这算不算是碰瓷呢?
苏酩个子太高,她一时扶不住,毫无防备之下,连带着一起跌坐到了地上。
挣扎间不经意碰到了他胸前衣襟。
湿哒哒的,已经被某种**浸透了,刺骨的冷。
翻过手一看,满眼猩红。
祁妙倒抽一口凉气:“你受伤了?!”
苏酩摇摇头,刚一张嘴,又是一口鲜血。
他气息不稳:“我没事。”
顿了顿,他又说道:
“你别怕。”
祁妙:“……”
她放弃交流,简单粗暴的撕开他衣裳。
青年莹白如玉的胸膛上,大大小小的伤痕交错纵横,新旧不一,种类繁多。
流血的那一道伤在左肋处,足足豁开了一掌长的口子,深可见骨。
祁妙看得头皮发麻。
“你都干了什么?”她难以置信,“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
苏酩垂着头,捡起破碎的衣料掩了掩,试图遮挡伤势。
他咳嗽一声,“只是一点小伤,过几日便好了。”
祁妙:“呵呵。”
区区致命伤是吧?
果然,这人全身上下就嘴是最硬的。
“你给我种樱桃树的时候,脸色就不对劲了,”她想到什么,咬牙问他,“是不是那个时候,其实就已经受伤了?”
苏酩平静的看着她:“那时只是失了一点血。”
“一点是多少?”祁妙追问。
苏酩不说话了。
祁妙心里便知道了大概。
恐怕,是亿点才对。
“你现在这么厉害,究竟谁伤的你?”她问。
苏酩不动声色的瞥了眼地上的法阵,轻声道:
“没有别人,自己伤的。”
祁妙:“?”
她不知说什么好,从储物袋里拿出灵药撒上,又撕了一截雪白里衣,一边给他包扎,一边骂骂咧咧。
“我看你多少有点大病,一把年纪了还玩儿自残这一套。”
包着包着,祁妙又感觉到哪里不太对劲,伸手往他伤口处一摸,整个人都傻了。
“等等,你肋骨呢?!”她目瞪口呆,“怎么少了一截???”
苏酩拿开祁妙的手,用力勒紧伤口,白色布料顷刻间透出血迹,看的她眼皮直跳。
他却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鬼样子:
“无妨,过不了多久就会再长出来。”
祁妙:“……6。”
她原本还在担心苏酩把她给活剐了,结果现在看来,苏酩自己把自己片好端上桌的可能性,应该会更大一点。
变态,果然是变态。
这一刻,祁妙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用力竖起大拇指:
“你是个狠人,不,你是狼人,你比狠人还要狠一点。”
苏酩低语,“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祁妙阴阳怪气:“哟,你现在才发现,自己身上那几两肉不够霍霍了?”
伤口简单处理完毕,苏酩扶着桌面站起来,说了一句什么,声音太轻,她没听清。
唯有007若有所思。
刚刚,苏酩说的好像是——
“你已经回来了。”
它一时拿不准自己到底听错没,索性也就不管了,继续埋头吭哧吭哧在后台打补丁,不禁悲从中来。
嘤,为什么它总在修系统?
“你真的没事吧?”祁妙打量着苏酩惨白的脸色,委婉建议,“要不然让兰莳来给你看看?我怕你即刻就会因失血过多死在我面前。”
提到兰莳这个名字,苏酩眼底簇雪堆霜,嗓音冷若寒池:
“不用。”
祁妙:?
是错觉吗?
怎么感觉他脸色更难看了。
她想起另一个问题,忙又问道:“这么大动静,你身上的魔气又还没退,长老们不会察觉到什么吧?”
苏酩道:“屋外有结界,没有人会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祁妙终于稍稍放心,给自己倒了杯冷茶,仰头一口气喝干,又另拿了个干净的杯子,给他也倒了一杯推过去。
“喏。”
苏酩小心捧起茶杯,盯了半晌也没喝,沉默的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于是,祁妙又开始怀疑,魔气是不是把他脑子也给整坏掉了。
就这么沉默了好一会儿,空气中同时响起两人的声音:
“我有话和你说。”
“我有事要问你。”
话音落下,两个人都有些诧异。
祁妙在裙子上擦了把手,象征性谦让一下:
“你先说吧。”
苏酩抿了口茶水:
“师尊先请。”
祁妙也不客气,开门见山的问道:
“第一个问题,怎么走火入魔的?”
苏酩又哑巴了。
行吧,这个问题省略。
祁妙继续开口:“第二个问题,为什么自残?”
苏酩一动不动,仿佛没听见。
好,这个也过。
“最后一个问题,”她深吸一口气,脸上带着一丝紧张,“我爹祁亦然,是不是你偷的?”
幸好,这一次,苏酩有了点动静。
他缓缓点头。
祁妙:“!!!”
“我就知道是你!”她气的差点跳起来,“你好好的偷我爹干什么?!”
苏酩摩挲着茶杯上的花纹,“杏枝山偏远,祁前辈一个人在那里终归不好,我已将他另外安置。”
祁妙一万个想不通:“你怎么知道我把他藏在杏枝山?”
苏酩:“兰老岛主临终前,秘密告知我的。”
原来是兰庭生泄的密。
祁妙扶额,“我爹现在怎么样?”
“他还在沉睡中,身体没有大碍,只要服下回灵丹就能醒。”
祁妙奇道:“那药不是早就该炼好了吗?”
苏酩:“即将丹成的时候,炸了炉。”
祁妙一时默然。
兰庭生之所以会去世,就是因为这个吧?
到底相识多年,想到自己间接害死了他,她心上好似坠了一块大石头,一路沉到了谷底,愧疚的不知如何是好。
苏酩看了她一眼,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薄唇微抿,补充道:
“兰老岛主不是炼这味丹药时,炸炉去世的。”
?
祁妙:“那他是炼什么丹被炸死的?”
苏酩面无表情:“特级生发丹。”
祁妙:“……”
兰庭生,不愧是你。
她总算明白为什么兰莳说起这件事时,脸色那么奇怪了。
要换做是她,也说不太出口。
祁妙长长的叹了口气,在心里默哀完毕,对苏酩伸出手。
杯子里的茶水晃了晃,苏酩怔然凝着她,眼里满是挣扎与纠结,犹豫好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能抵住**,伸出手,小心翼翼握住她指尖。
祁妙:“……”
她委婉开口:“其实我的意思,是让你把钱和剑还回来。”
苏酩的手僵住,良久,默默退了回去。
祁妙尬笑一声:
“我那一百万灵石和本命剑碧落,辛苦你代为保管这么多年了,不过我现在既然回来了,便也不太好再继续麻烦你。”
她搓搓手,拼命暗示:“所以……”
苏酩干脆利落的回道:
“没见过。”
祁妙清清嗓子,苦口婆心的教育道:“小苏啊,男子汉大丈夫,耍小脾气要不得的。”
苏酩每一个字都泛着凉气:
“我根本不知道你的剑和钱在哪儿,我去杏枝山,只带回了你父亲。”
祁妙懵了。
都说狡兔三窟,她特意给自己立了三座坟,结果到头来三个坟包被不同的人给端了???
她眼前一阵发黑,差点当场昏过去,身子顺着椅子慢慢滑到了地上。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啊……”
苏酩一把将她捞回椅子上,用力固定好,“该我问你了。”
她两眼无神:“什么?”
他掌心收拢成拳,语气尽可能平静的问她:
“这些年,你去了何处?我寻不到你的魂魄。”
系统当然不能暴露,祁妙半真半假回道:“我也不知道,死完没多久,一睁开眼,我就成了现在的祁妙。”
苏酩凝眉:“夺舍?”
祁妙摇头:“不像。”
看来其中大有玄机。
他沉吟一阵,别过脸,换了个问题,“为何要对我伪装身份?”
这下祁妙可以说真话了。
她老老实实回道:“我怕你砍我。”
苏酩嘴里泛苦,眉间多了几分轻嘲:“你不信我。”
信你才是脑壳有包好吧。
祁妙摸摸自己的眼睛,没吭声。
他注意到她的动作,眼神黯了黯,染上一丝悲伤,“……还疼吗?”
祁妙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讪讪放下手,“早就不疼了。”
提起当年的事,气氛一时有些沉重。
忽的,苏酩再度开口:
“剜你双眼,并非我本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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