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要伺候好慕姑娘的◎
瞧着屋内还有一群人杵着, 而自己还穿着寝衣,深觉不妥,老脸上略感尴尬地跑去穿衣。
穿之前还不忘笑着招呼道:“稍等片刻。”
可平日里这穿衣总归不是自己来的, 何况此刻身旁没有小厮, 若现在去叫人来, 只怕是会更尴尬,于是只能自己手忙脚乱地整理一番,那架势恨不能生出十只手来。
好在秦十堰注意到了他这穿不上衣的动作, 十分孝顺地走过去替他穿衣。
“肯定夸我孝顺。”秦十堰这么想着,一边帮着秦老爷穿衣, 一边自豪满面地笑着。
秦老爷却不这么想, 明面上温和慈祥,心里却是已经骂破了天,“臭小子,老子我脸都被你给丢大发了。”
忙活小半天, 终于穿戴好衣裳,瞧这屋内一行人, 秦老爷眼神示意着秦十堰,但他没懂。
“爹, 你眼睛怎么了?”秦十堰疑惑地凑上前,还想上手来瞧一瞧。
秦老爷:“……”
真想打死这个孽障。
连忙躲开这只胡乱抓爬的手后,秦老爷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快些介绍介绍你的朋友。”
“噢!我差点忘了, ”秦十堰拍了拍手, 俨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我这就为您介绍一下我的这几位同门。”
他扫视一圈, 先是将目光定在谢执上, 但又想着自己的爹已经相熟与他, 便道:“这位我就不多说了,我的掌门,厉害得不能再厉害了。”
而后便将视线移了开来,定在了慕宁身上。
“她,”秦十堰面带笑容介绍道,“叫慕宁,是我的小师妹!她可厉害了爹!”
“她可以一下打飞好多人的!”
李安安:“……”
何商与:“……”
有你这么夸人的么?
相反,慕宁倒是对一下可以打飞很多人这句话很受用,脸上盈溢着轻微的得意。
“慕娘子。”秦老爷十分礼貌地朝她叫道。
慕宁不轻不重地瞥了一眼他,这样的行为,若是对着那些恪守古板的长辈,定拉不下脸来,心生不满情绪。
可秦老爷不同,他不同于那些迂腐之人,非但不恼,反而还打心底里喜爱这姑娘。
长得巧,看着可乖。
秦夫人去的早,就留下了秦十堰这么一个孩子,之后多少人劝他续弦他也不听,若是他夫人还没走,肯定是要再生个女儿的。
女儿多好,乖巧懂事的。
场面一度安静,秦十堰怕两头都不高兴,连忙打圆场道:“爹!师妹她性子内向,不爱说话,不是没礼貌啊,你可别多想了。”
认为还是不行,又附到他耳边悄声说道:“人家是被掌门捡回来的,可可怜了,你可别因为她不礼貌就生气啊。”
捡回来的,捡回来的好啊。
他这么一说,秦老爷更是散发出满满的父爱感来,要不是这么多人在,他都想直接认慕宁为自己的女儿了。
“说什么呢!臭小子。”他白了一眼秦十堰,转头又笑眯眯的样子。
笑得怪突然的,秦十堰还从未见过自己的爹笑得这般慈爱,回想以前的态度,好像自己是被捡来的一样。
不过他心大,不在意这些,只要他爹不计较这些就好。
接着他又介绍到一旁的何商与,“这是我的三师兄何商与,他也可厉害了!”
“三师兄帮了我好多次呢。”
“同门相帮是应该的,”何商与拱手谦虚道,“秦老爷。”
“何郎君过谦了。”秦老爷笑了两声道。
到最后,剩下李安安还未介绍,秦十堰不急不慢地说着:“这位,我的五师姐李安安,也很厉害!”
“五师姐可聪明了,总是能想到一些我们想不到的事。”
被夸了的李安安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她不好意思地浅笑着,“过奖过奖。”
“李娘子。”
瞧着两位小姑娘,秦老爷越发喜欢,笑得直张不开眼。
若是可以,有两个女儿也是不错的。
好半晌,他道:“好好好,各位既然来了师川,到了我秦府,便就在此处落脚,秦某尚有几分薄产,定不会亏待你们的。”
师川第一商贾,道自己只是有几分薄产,若是让其他人听见了,还不得气得吐血。
“那就多谢秦老爷了。”谢执莞尔道。
见屋中的每一位秦十堰都夸了个遍,独独没有夸他自己。
“你呢?”秦老爷问道。
“什么?”秦十堰没反应过来,然后才犹豫不定地用手指了指自己,“我,我吗?”
“我一切都好,吃得好睡得好…”
“不是问你这个,”秦老爷急急打断他,而后又叹了口气,道:“罢了,你们这次来师川是有何要事?”
“我们此次是下山历练的,路过这里,我就把他们都带来啦。”秦十堰道。
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几年未见自己的儿子,今日这般突然,瞧着他又长高了几分,心中牵起万般感伤,眼中泪水不免打着框,右手缓缓伸向他的头去。
“爹!我好累啊!我们几个先去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
秦老爷:“……”
若不是碍着这么多人的面,今晚他可能就要给秦十堰再现一下自己当年是如何收拾毛头小子的。
那伸出的手陡然顿在了半空,秦老爷的泪瞬间收回,那只本要摸秦十堰头的手下一刻重重地拍了上去。
“啊!”秦十堰痛呼一声,“爹你干嘛!”
“去吧,老子困了。”
秦十堰:“……”
小厮收拾好住房后,纷纷将几人带了下去。
累了几天,终于能安安稳稳地睡个好觉了。
巧的是,慕宁的客房与谢执的客房是挨在一处的。
两人并行着,跟着带路的小厮。
那小厮指了指左边的客房,“那是娘子您的,另一边是郎君您的。”
“二位有什么吩咐直接叫我们便是,小翠,小燕,过来。”
叫着,不远处两位梳着单髻的侍女走上前来,低垂着头,本分地听从吩咐。
“你们以后就伺候这位娘子。”小厮道。
“是。”
“公子,我给您安排了两位仆从…”
话还未说完,慕宁便打断道:“不必了,我不需要人伺候,你要么?”
微愣片刻,谢执的唇角噙着极淡的笑来,“我也不用。”
“我这,他会伺候好我的。”她指了指谢执。
其实也不是不需要人伺候,只是这些人生得很,她不信任。
那小厮也算是有眼力的,见状是听这位姑娘的为主,便带着几人就退下了。
“等等,烧桶浴水来。”谢执道。
“是。”
“还有,记得往里添些花瓣。”
“是。”
“很上道,谢执。”慕宁嗤笑道。
“自是要伺候好慕娘子的。”
俊朗的脸上漾起丝丝笑意,那双深邃勾人的桃花眼如同泛着光泽的黑曜石一般,在夜里露出狡黠的幽光。
这次沐浴时,谢执又同上次那般在门外守着。
搬水的小厮离开后,这院子里只剩下二人,一人在里屋沐着浴,一人在外守着门。
等了许久,慕宁穿着单薄的衣裳便走了出来。
“怎么出来了?穿这么点,快些进去。”谢执蹙了蹙眉道。
刚沐浴完的身子,脸上还夹着几分热气,杏眸湿漉漉的,双颊微红,比白日里冷冽的面容要多了几分妩媚俏皮。
“我睡不着。”
谢执有些无奈,真是跟养了个女儿一样,难不成还要自己哄她入睡么?
“我要出去走走。”
慕宁提出要求来。
没有答复,他直直走近屋内,没过多久,一张厚重的毛氅压在了她身上。
方沐浴完,身上还含着热气,一出门来受那寒风侵袭,又冷了下去,现下又盖了张毛氅,肌肤间的温度渐渐回升。
“走吧。”将人叫来将浴桶搬走后,谢执道。
下一刻,一只修长温暖的手掌握住了慕宁的手,她下意识地要抽开来,却被牢牢抓住。
“做什么?”
“这不是之前说好的么,要握紧你的手。”
她想起来了,原来那天他听见了。
真会装。
于是也就没管这只握住她的手,二人就这样向外出走去。
走了半日,慕宁吹够了外头的风,心也自然冷了下去,“好了,可以回去了。”
看见秦十堰与他父亲相处时的画面,慕宁却是少有的产生了几分不知名的情感来。
但现在已经被压下去了。
“嗯。”谢执道。
皓月当空,安静无声,就连呼啸着的风声也停了片刻,正准备往回走时,远处的几座假山旁传来了一男一女的声音。
这里应当是秦府的亭花园处,中心安着小池,一条长长的沟渠横立其间,池中有着数不清的花白鲤鱼,周围更是种着各形各色的花草树木,样式美观。
听着那一男一女的脚步声愈来愈近,步伐也愈发凌乱了起来,谢执暗暗揣度着那二人晚上来此的目的。
那本要抬起的脚双双顿住,谢执拉着慕宁的手就要往旁躲,二人就这样躲在了背对着那对男女的假山后头。
这座假山后头能躲的空间小,谢执无法,只能倾身靠在慕宁身前,二人的距离极近,可以感知到两股热流清晰地暗涌环绕在他们之间,在这夜色中,除了那对男女之外,凭空多了几分暧昧来。
“嘘。”慕宁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来。
谢执只当她是想听听人家晚上偷溜出来做什么,便回了一丝笑给她。
谁知下一刻,那令人想入非非的声音便如同苍蝇般流入二人耳中。
“晚娘,你可想死我了。”
那女子轻笑着,时不时发出几声娇媚的呼声。
再之后,男女重重的喘息声像是放大了无数倍,令人不想听也难,听得真真切切、一清二楚。
谢执一惊,连忙用手捂住慕宁的耳朵。
此等不入流的腌臢事,岂能污了一个清白姑娘家的耳。
哪只慕宁并不买账,笑吟吟地扯下捂在自己耳朵上的两只手。
“我知道这是什么。”
“这是一对,野鸳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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