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又见黄县令(1 / 1)

云娘提着蜡烛,走进白秋波房门一看。自己那痴傻的相公正啃着半只鸡腿呢。

看到云娘,他还傻呵呵的问道:“娘子,我要吃红烧肉!”

看见他那幅样子,云娘不知道从哪里窜出一股无名之火,怒吼道:“吃吃吃,就知道吃吃吃!终有一天,吃死你!”说罢手用力一甩,竟把白秋波手中的那个未吃完的鸡腿给弄飞了。

白秋波似乎吓了一跳,愣愣的看着云娘。云娘飞快转过身,回到自己的房里去了。

连日来的疲倦和烦忧一直困扰着自己,莫名的委曲拥上心头。一回到房内,云娘便伏在床头,哭了起来。

自打穿越到这个世界,苦没少吃,罪没少受。但是自己凭借着一股韧劲和几分倔强硬是挺过来了。而命运似乎还不放过自己,一次次的嘲笑自己的不认输。这次竟然还安排这样一个相公给自己,是想要继续捉弄自己吗?

想到这里,云娘更是哭得不行。泪水已经湿透被头,可还像关不住的水龙头一般,停不下来。

“娘子,你怎么了?”不知什么时候,那个痴痴傻傻的白秋波站在了云娘面前。

那幅模样,像是受了委曲的孩子一般。天杀的,赐给云娘一个长得如此俊美的相公。本来家财万贯,富甲一方。而且还文武双全,英俊不凡。这样的妖孽相公岂不是要羡煞旁人,可惜物极必反。

刚刚那想象的一切都化作泡影。如今眼前站着的这个人,只是长得好看的绣花枕头。空有一幅好皮囊,实际上是个空心的小正太而已。

“娘子,是我做了什么让娘子生气的事吗?娘子,不要生气嘛!”

云娘差点血奔。尼玛,这哪里傻相公来安慰美娇娘呀。这明明是小儿子向老妈子发嗲吗?我呸!

云娘擦擦已经哭得红红的眼睛,瞪了白秋波一眼。

“想要我不生气,以后便要事事都听我的!”

白秋波头点得跟鸡琢米似的。好像还怕云娘不相信,瞪圆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云娘,模样甚是好笑。

“噗嗤”,云娘破涕为笑了。

“以后不许胡乱说话,不许胡乱跑,知道吗?若是再犯,我以后便真的生气,不要你了!”

“娘子不能不要我呀,不能不要!”白秋波看着云娘,似乎很怕云娘不要自己。

云娘又一乐。

“那你以后可要听话!”

白秋波眨眨眼睛,似乎又有几分犹豫。

“怎么?想反悔。那我明个就不要你了!”

“别,别呀!”

云娘乐翻了。

......

这姻缘婚事虽是人生大事,可是缘起缘灭终究是靠着一丝运气。虽然有着人为的成份,但说到底还是命运的牵引。

自穿越到明朝,云娘的这份感觉就尤为强烈。以前打死不愿要包办婚姻,结果碰上一个这样的相公,不得不说是命运的安排。

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就算是千折腾,万折腾,终究不是你的东西,便永远不是你的。在这一点上,云娘很是清楚。

可惜有的人就是永远不明白这一点。吃着碗里的,还要看着锅里的,永远没有一个满足。我是说谁呢?人家马上就要来了......

一身黄狗袍,头戴束发簪,一腰三摆二弄腰,肥头大耳惹人笑。满嘴脂肪油,脸上竟是肉,看见金子喜,瞅见美女笑。这是一首儿歌,说是不是别人,是个小官。话说官小,架子不小。看见好处抢,看到油水捞。这说的是一个京城父母官,和云娘颇有一些渊源。

只是人有时候要乐天知福,莫要家里有着一房三妾还到处招花问柳。希望过多,到时候还是空对花笑。

黄县令自打云娘去了蜀中,心里更是寂寞难耐。虽说家里女人一大堆,可这男人好色的性子便是如此,家花没有野花香嘛!

云娘走后,黄县令便去那花街柳巷寻花问柳。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前几日云娘刚回来,就有人把这天大的“喜讯”告诉了他。他心中心花怒放,不等几日,便放下手中公务。在“日理万机”当中抽出一丝空闲,来体查“民情”来了。

这日,云娘正在酒楼厨房里忙着。只见那刘算盘跟火上房似的跑到后厨来。

“云......云娘,大事不好了!”刘算盘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怎么了?”

“黄......黄县令来了,指明道姓要你作陪。你看......”

一听这话,云娘微怒。语气不善的说道:“我不去!”

“这......”刘算盘一愣,却没有离去,“云娘,这......不好吧!”

“有何不好?”云娘没好气的瞪了瞪他,“我是做饭的,又不是陪客的。他要找人陪,去春香楼呀!”(附注:春香楼,京城最贵,姑娘最多,服务最好,附带三陪服务的酒楼)

“......”刘算盘吃了一瘪,半天杵在那未说话。

云娘麻利的把锅前一盘干炒牛合做好。涮一涮锅,眼瞅着刘算盘还没有离开,心想这厮估计我不去黄县令那里,恐怕不会走的。

又说了一句,“你对他说,说我身子不舒服,不便见客。”说完,又在厨房里忙开了。

“云娘,我知道你心底不乐意。可是,可是......黄县令这回把你师傅也叫去了。看这架式,若是你不去,他是不会离开的。而且他们谈的......谈的好像正是你的婚事。”

“什么?”

云娘心里一惊。我的婚事,姐都是嫁人的人了,早就名花有主了,那个老色鬼怎么还惦记着呀。当初若不是他,自己也不会草草远嫁四川。这个坑姐的主儿,居然还有脸找上门来。

云娘心中一阵愤闷,怒火攻心。两块脸立刻蹿上了“火烧云”。

她解下围裙,便奔前厅走去。

在德云酒楼一处幽静的雅间里,肥头大耳、脑满肠肥的黄县令正邀请林德立坐在一处。脸上的肥膘聚在一起,笑得跟一朵花似的。

“来来来,林师傅。早闻林师傅曾是宫中御厨,厨艺了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呀!”说着,便倒上一杯茶。

“来,我以茶代酒,敬林师傅一杯!”

林德立一脸恐慌,“这怎使得!县令大人如此大礼,小人愧不敢当呀!应当是小人敬大人才是!”

在明代,一鞠躬一投足,都要讲究礼法。若是乱了章程,轻则受人指责,重则要蹲大狱,人头不保。

这黄一发本是一朝县令,官居九品。虽是一个芝麻绿豆官,却也吃着皇粮。按理说,除了职位比他高者,其他人等见到他都要向他行礼。而今天在德云酒楼里他反过来倒向林德立敬茶,若是外人看见还说不定说林德立乱了章法,以下犯上呢。林德立自然诚惶诚恐。

“呵呵,林师傅,莫惊慌。本官也是看你平日里潜心厨艺,为人厚道。而且......还带出来一个好徒弟!”说这话时,黄一发脸上带着那么一丝**荡的微笑,看着怎么都觉得贱。

“黄县令是说云娘?”

一提云娘,黄一发笑得更**荡了。

“林师傅真是个聪慧之人,一点就透!令徒不但厨艺高深,而且长得也是花容月貌,胜似天仙呀!”

一提云娘,林德立便一脸媚笑,一幅口水都要流出来的样子。

“哪里,哪里,黄县令说笑呢。云娘天生命苦,无父无母,由我带到身边,习得一身厨艺。暂且混碗饭吃。长得嘛,也不过是平常相貌,庸脂俗粉而已。”

“云娘可比春香楼里的那些庸脂俗粉强多了!”

“呃?”

黄县令此话一出,便后悔了。正所谓言多必失,自己随口而出的一句话竟然引出自己的行踪,有损自己在百姓中的形象呀!

黄县令立刻捂住了嘴。

“本官的意思是说令徒有沉鱼落雁之姿色。”

林德立也是久在商场上混的人,这黄县令肚子里的那点儿汤汤水水,自己岂能不知。

“谢县令大人抬爱。小徒虽然长得略有些姿色,也不过是寻常女子。而且前一阵子刚刚嫁人,已成为人妇了。”

这番话的意思就是告诉好色的黄县令,我的徒弟已经嫁人了。你想惦记也惦记不上了,您呀,还是哪凉快哪呆着去吧。

可是这黄一发却也是个坚韧不拔的主儿。若是他看上的女人,定要发扬厚脸皮的精神,不择手段,坚持弄到手。

“本官正是为此事而来?”

“哦?”

林德立心说,咋的?人家嫁人了你还有话说,该不会想强抢人妇吧?

黄一发亮了亮嗓子,故意装作有几分同情的模样,“令徒远嫁蜀中的事情,我也略有耳闻!本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容推辞。可是,我听说那白公子得了失心疯,好端端的一个人已经痴了。这可如何了得,岂不是白白断送了云娘的锦绣人生嘛!”

林德立脑门上出冷汗。啥时候起,一方父母官还关心起一个妇道人家的锦绣人生来了。果然好色有理,强辞夺理!

“谢大人关心!小徒命该如此,既是她的命,就该从命。万不敢有其他非分之想呀!”

“唉,非也,非也!柳姑娘天姿国色,年纪青青,就此这般,岂不了断了她的一生。”黄县令眉飞色舞的说道。

“那,县令大人的意思?”林德立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