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轮回_285、灵犀通(1 / 1)

囚爱豪门情人 琪安 1718 字 10个月前

Sebastian看他滔滔不绝,车子开得慢吞吞,有点着急,忍不住催促:“可以快一点吗?我……我的时间有点紧张。”

“急什么?你们大老远跑来拜祭Lapo,怎么都是一副急得要死的样子。”

到了墓园门口,男人对着一个角落指一指:“就在西南角上,新树的大理石碑,我还要干活,你自己找可以吗?”

Sebastian鞠躬告别:“非常感谢,麻烦你了。”他转身疾步往园内走去,这处老公墓遍植花木,一时间眼花缭乱。捧着鲜花的Sebastian心急如焚,他着急确认,是不是羡君可也在这儿。

他看见了在石碑缝隙中的红色身影,呼吸停止,真的是他吗?快速穿过几座幕,他看见了背对他的女孩子。黑发如瀑,红衣如花,一束白玫瑰放在墓前,她正在低头默诵什么。

“君可!”他忍不住大喊。

她猛地回头,看见Sebastian,无法自控地忽然泪流满面,像是跋山涉水之后终于到达峰顶的松懈。像熬了无数长夜之后终于可以合眼安眠的满足。Sebastian眼泪同样如泉喷涌,几步跨到她跟前,捧起她的脸,亲吻她潮湿的眼眶和湿漉漉的唇。

他在她耳边低语:“你不在的日子,你知道吗,我的脑子坏掉了,像齿轮豁口,像灯泡熄灭。我无法入眠,彻夜想着你,想你一次就在心上划出一道口子。再看不见你,我真的会死掉。”

她抱着他,他瘦了许多,她一下子就感觉到他凸出的脊柱。他们拥抱在一起,哭泣许久,一起在Lapo的墓前蹲下。他的墓碑极其简朴,不知是出于他的遗愿还是家人的意思,没有照片和墓志铭,只有最简单的姓名和生卒年月,种着一圈常春藤。

她点燃带来的蜡烛,她写了一封信,很厚,往烛火的地方凑近。

“你要烧掉?”

“嗯,我们中国人相信,当信烧成灰烬,在另一个世界的人就会收到我们想传达的话语。”

“你写了什么。”

“很多。我告诉Lapo,我很爱他,并且我后悔当他在世的时候没有爱他更多。在我心中他永远美丽,我和你都会衰老,而他的青春不朽,永远是年轻鲜嫩的25岁。”

Sebastian握紧她的手:“你说出了我想说的话,允许我在信上一起签名吗?”

羡君可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打开信,她用中文写的。

“为什么用中文写?”

“我的德语和英语都不足以准确表达最细微的情感。而且,在叫做彼岸的那一处,没有语言的阻隔,甚至没有文字,一切直接用心交流。Lapo会看得懂。”

Sebastian笑着点头,她是对的。他在信的末尾慎重写下自己的姓名,这是一个面对上帝的承诺,他终于承认,Lapo也是他的爱人。

他看羡君可把信点燃,小火苗的舌头很快舔光所有纸张,蓝色的火焰跳了一支欢快的舞蹈。Sebastian面对墓碑说:“Lapo,我有点吃醋,君可的信写得这样厚,她一定跟你说了

很多小秘密和情话,是她对我都不肯说的。你真是魅力无穷啊,生前就美得颠倒众生,去了另一个世界,我还是争不过你。”

羡君可低头,不反对,不接话,只是慢慢把身体凑近,头靠在Sebastian的肩膀上。他们谁都没说话,可是他们听见内心一些东西慢慢解冻的声音。

五月天,美好的时光蹑足走近。

他们在墓前一直蹲到双腿酸软,他先开口:“我们走吧,下次再来,也许,在他生日的时候。”

“好。”她无比自然地把手伸过去,Sebastian顺势拉她起来,正如他们千百次做过的那样毫不犹豫。

她租了一辆车,他坐进副驾驶,调整座位:“你从哪儿开车过来的?”

“罗马。”

Sebastian惊喜地问:“你去过梵蒂冈博物馆吧!”

她有些吃惊:“你怎么知道?我休假来意大利是临时决定,没告诉任何人。”

“当时我也在,见过你的背影,你穿着同样的红色风衣,当时我以为是幻觉。上帝保佑,给了我第二次机会,没让我错过你。”

她不由得笑起来,人生就是这么奇妙,无数的巧合,谁说不是背后有一双命运的大手在操控呢?

他凑过去,凝视她,托斯卡纳的阳光是弥漫着花香的透明蓝。这一刻,他好像初次相遇那样仔仔细细的看她。女孩子般纤秀的身体,红色风衣里面是漂亮的印花连衣裙,她遵从Lapo的遗愿——精心装扮自己,来见他。

他抚摸她的胳膊,柔软细致的触感,她的唇像鲜花盛开。在小教堂的钟声里,在墓园传来的几声鸟鸣中,在高低错落的绿树筛下的光影里面,在狭小的车里,他渴望一个亲吻。唇和唇相遇,欲动立刻膨胀起来,春天的种子发芽,麦苗抽穗。他们的身体颤动,激动地互相给予又互相索取。

难以遏制,不愿分开。他的吻渐渐炙热,胳膊箍紧,她喘息起来,轻轻推他。他的唇稍稍离开,让她呼吸。她脸上潮红,眼睑垂下,手指软绵绵地拽着他的衣襟,这番娇美的姿态让他置身于巨大的幸福中。终于,重新得到她了。

车子驶上乡村小道,Sebastian问:“我们现在去哪儿?”

沉默几秒钟,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说:“Pescara!”

对,他们必须回到故事的起点,在那个海边的白色小房子,在Lapo生活过的空间,在他们三人初次相聚的地方,重新开始。

她专注开车,Sebastian开了一点窗吹风,这些天他睡得都不太好,当羡君可在身边,他如释重负地沉入梦乡。羡君可看他歪着头小睡的模样,真像个大男孩。累积已久的疲倦排山倒海,他居然一直昏睡到Pescara。等醒来时,羡君可已经停下车,在路边小铺子买吃食。车后座放着鲜花和水果、一箱矿泉水,看来已经停车不止一次,他毫无知觉!

“你醒了?”

羡君可捧着披萨盒子回到车里,还有两瓶果汁。

他揉揉眼睛伸个懒腰:“对不起,我真是睡得不省人事,辛

苦你了。”

“你能睡着就好,能吃能睡是福。我最近寝食难安,太明白那种折磨有多痛苦。”

Sebastian握紧她的手:“君可,我们必须在一起,中文说的,一男一女才是好字,一旦拆开,我跟你都活不下去。”

她低头不答话,Sebastian爱她,远比她爱他来得狂热。如果说她的爱是海水,他的就是火焰。

回到Pescara的别墅,Sebastian掏出许久没用过的钥匙,他一直带在身上,一个隐秘的记号。进门之前他先清理信箱里塞爆的广告和报纸,掏出几封无关紧要的信件。打开门,一股闷久了不透气的味道扑面而来。羡君可放下食物,去把一楼所有窗户都打开透气,Sebastian走去地下室把屋里的电闸和煤气开关启动。

“我们一起打扫一下吧,等下再吃东西。”羡君可建议,他们俩都爱干净,看见一层浮灰,无论如何坐不住。

打扫到楼上那间从来没在她眼前开启过的门,她有点犹豫,这是Lapo的房间。Sebastian走上前来,拧开门,没上锁。悄无声息,一个未知的世界呈现在她面前。

一片漆黑,Sebastian走去窗边,把百叶窗拉起来,打开窗户,白窗帘飘动,在灿烂的黄昏霞光中,羡君可抬手遮挡,让眼睛适应突如其来的强光。

和她想象中一致,可是又不一致。Lapo的房间如他的洁癖一样,异常整洁,可能他觉得自己是个不洁之人,因此对居所和物件都有近乎苛刻的要求,没有一丝冗杂的零碎物件摆在当眼处。不多不少的几件装饰物,皆是设计风格独特,求精不求多。

房间整体色调并不**,土耳其蓝和象牙白互相调和,浓浓的海风气息,透着清洁感。她忍不住在他的**坐下,不宽的单人**面扔着几个靠枕,像学生宿舍。她拉开床下的收纳抽屉,里面一格格放着他的内衣,叠得一丝不苟。她微笑了,强迫症患者。

Sebastian打开Lapo的白色大衣柜,羡君可感慨不已,这简直是商场展示柜台,从白到黑,由深至浅,所有衣服都如随时可供出售的模样,或悬挂或折叠,一丝不苟。

“你是第一次看见他的房间吧?他可是花了不少钱在这里,不说那些贵得离谱的小摆设,单这一柜子衣服,每一件都价值不菲,他只保留经典款在家,时髦衣服一过季就处理掉。”

Sebastian拉开衣柜抽屉,闪闪发光的各种配件,墨镜、袖扣、戒指、手表、皮带……羡君可看见许多奢侈品的Logo,许多尚未使用,还有吊牌在上面,想来是品牌赠送,她笑道:“如果都卖掉,是不是可以换一大笔钱?”

“你会让我清理掉Lapo的东西吗?”Sebastian低声问。

“当然不会!Sebastian,可是这房子你打算怎么办?Lapo再也不回来了。” 她有些鼻酸,捂住嘴,克制着就要喷涌的哭泣。她在地毯上坐下,好累,走了千万里路那样累,走入一个被时光凝固的空间,看望一个已经不存在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