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轮回_282、难忘怀(1 / 1)

囚爱豪门情人 琪安 1592 字 10个月前

Michael掩面,失声痛哭,无法抑制。她走上前去,跪在他面前,拥抱她,他张开双臂抱紧她。她身体的触感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温暖,这是一具完全成熟的女性的躯体,可是散发着少女的芬芳,她的体温和呼吸传达着他梦想中最完美的女性特质。他觉得胸腔里的那颗心变成了一只鸟,在房间里盘旋飞翔,高声歌唱。那翅膀携裹着某样东西飞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他感到迷乱和难过,同时有一种卸下重担的轻盈,尽管这解脱带着悲伤。

他知道,他已经错过了无数次机会,从前相处的点点滴滴一一浮现在眼前,他们一起出差、一起散步、一起购物、一起喝酒、一起折纸、一起做饭、一起在工厂里埋头苦干……她的心门曾经对他敞开过缝隙,可是他太保守,太谨慎,总觉得最好的时机尚未到来。其实,最好的时光就在等待和犹豫中悄悄逝去。

他告别的时候,她裹着一条毯子,站在屋子中间目送他,目光像圣母玛利亚。门关上,他知道,明天太阳会照常升起,但一切都再也无法回头。

Michael走后,羡君可筋疲力尽地再次在沙发上躺倒,今天是Sebastian的生日,在日历上,她画了一个爱心,触目惊心的红,像鲜血。她不知道怎么办,假装轻松愉快地祝他生日快乐?他们仍然无法交谈,她不知道要等多久,Lapo的死,是一个无法解开的死结。她想不到可以突破的办法。

听着时针滴滴答答走向去12点,心乱如麻,她端详手上的订婚钻戒,纯净无瑕,闪耀夺目。Sebastian在万人同庆的罗马新年夜下跪求婚的一刻还历历在目,现在呢?石头永恒,而感情易碎。该不该告诉父母,她和Sebastian可能……不会结婚?这一场缠绵悱恻的恋爱,是黄粱一梦?

她没有勇气再让父母失望一次,过去和黎昕竹篮打水一场空,她知道,爸妈心疼得几乎一夜白头。如今她正当婚嫁的年纪却再次解除婚约,他们受得住这个打击吗?

她的思索走入死角,肝肠寸断。

在德累斯顿,Sebastian生日这一天,过得还算热闹,父亲和Schumann太太都到老宅来,一些亲朋打听到他在家,虽然没有收到邀请,仍然派人送礼物上门。大大小小的礼盒堆满起居室的桌子,一顿生日宴却是冷冷清清。

晚餐Sebastian没有食欲,几道菜都是浅尝辄止,唯一吃得多些的是一份热乎乎的牛肉汤。他怀念羡君可的手艺,再普通的食材在她的烹调之下都是人间美味。

“你感觉好些了吗?”老Baier关切地问。

“爸爸,我本来就没有生病。”

“对,我知道,你只是心里难过。”

Sebastian埋头不语,这段时间以来,老Baier看儿子一日日消瘦下去,心疼得快滴

血,恨不得把羡君可叫到德累斯顿来,儿子要绑着她也好,锁着她也罢,随他们年轻人闹腾吧!可是他不能自私地要求她忍受Sebastian的禁锢,Sebastian爱一个人就是这样匪夷所思的狂热,对于那个端庄矜持的女孩子而言,是超过她的承受限度了。

这一夜,Sebastian拒绝和父亲一起到别墅过夜,他要睡在自己的房间里,那里有羡君可的痕迹,有她遗落的发夹、梳子、睡裙……他等家里人都离开之后,打电话给羡君可,可恶的Michael,他居然陪在她身边!Sebastian心中忍不住胡思乱想,Michael会不会对她表白?会不会……强占她?她那么娇弱,没有抵挡的力气啊。

夜里冷风呜咽,落叶被卷起来,拍打着玻璃窗。他没有把百叶窗放下来,痴痴地看着窗外狂风呼啸,把树枝一次次压倒,这是一场殊死搏斗,正如他内心的煎熬。快12点了,羡君可还没有消息,他今天没有写“我爱你”的短信发给她,他在赌,看她会不会打电话,亲口祝他生日快乐。

手机和电话都不响,君可是在尝试忘记他吧,还是已经忘记了?她是不是在和Michael缠绵拥吻?可怕的幻想吞噬Sebastian的心。

他走去厨房,泡一壶茶。打开橱柜,看见那套花卉瓷盅,去年此时,他、Lapo、羡君可,他们一起围坐在起居室,用这套杯子品茶。Lapo的杯子是12月份的罂粟花,羡君可的是荷花,而他的是樱花。其实在德累斯顿,樱花极为罕见,南德倒是有,那边更暖和一点。他得在羡君可身边才能活过来,在冷清的北方,他的生命里没有花朵,只是枯枝败叶罢了。

他把樱花杯子找出来,当时羡君可说得模棱两可,后来他上网查,原来樱花代表灿烂却短暂的生命。这是个咒语吗?罂粟花的命运已经在Lapo身上应验——罪恶之花,死亡之恋,永恒的长眠。他呢?他真的应该如樱花一般,在生命最繁华的时刻毫不留恋地永别吗?趁着还年轻俊美。

怎么死?枪找不见,肯定是父亲收走了。

要不吞药?不,“经验丰富”的Lapo曾经说过,等待药片生效是极其漫长的折磨,没经验的人以为很快就死得成,其实过程中的痛苦让人生不如死。

四处张望,他的目光落在厨房的刀具架上,这一套刀缺了一把,他母亲自杀的时候,用的就是那把锋利的厨刀,干脆利落的一道伤口,深可见骨。他着魔一般抽出一把刀,锋刃雪亮,这刀子切肉如切豆腐,用来割腕再理想不过。他慢慢地把刀锋贴在手腕上,冰凉。

该在哪里动手?他不想弄脏地板,负责打扫的女佣会抱怨的。床?不好!不如在浴缸里吧,好清洗。

时针滴答滴答逼近十二点,电话响起,在空旷的大房子里,铃声锲而不舍地震耳欲聋。他浑

身无力,不想动,是幻觉吧,据说垂死之人都会得到最想得到的,不过只是假象罢了。

无人应答的电话自动接入答录机:“Sebastian,你在吗?Baier叔叔说你独自在家,今天是你的生日,你过得怎么样……”

圣乐奏响,天使歌唱,真的是君可的声音!他狂奔而去,抓起话筒。

“亲爱的,亲爱的,我以为你不会理我!”Sebastian的眼泪飚出来,手里还握着厨刀。

羡君可在电话里那头的声音有些颤抖:“很抱歉,我一直在犹豫是不是该打电话给你。”

“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你知道吗?”

她沉默片刻:“生日快乐!”

“没有你,我不会快乐!”

“Sebastian……我还没准备好重新开始。”

“不需要准备,我们一起努力,好吗?”

“再给我一些时间,Sebastian,我仍旧天天梦见Lapo,我忘不了他的脸,夜里一闭眼,我就看见他倒在血泊中手脚折断的模样……”她的声音哽咽,无法成言。

Sebastian的心痛得无法呼吸:“亲爱的不要哭,我不逼你,我们都好好的,我会等你,直到你愿意再见我的那一天。”

这是一个短促的电话,只是情绪的宣泄,根本不是祝福的交谈,他们之间的桥仍然断裂,还是无法靠近一步。其实Sebastian也常常梦见Lapo,梦见他的好和他的坏。那个魅惑的、性感的、坏脾气的以及风情万种的Lapo,他是横亘在Sebastian和羡君可之间牢不可破的栅栏,他们都成了命运的囚徒。

如果他是个自私自利的坏人就好了,那就不需要计较Lapo的死,以及为何而死。可惜,他和羡君可都无法自欺欺人,说他们和Lapo的自杀毫无瓜葛,尽管外人一致认定他是因为承受不住不雅照丑闻的压力而跳楼。只有他们两个明白事情最深处的内核——Lapo是因为被爱人所抛弃,对爱绝望而死。他悔恨于他对Lapo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们之间彻底完了,从今以后再不相见。

一语成谶,从此天堂地狱,何处再相逢?

次日,Michael和羡君可在办公室相遇,她好像昨夜什么都没发生过,若无其事地跟他打招呼,比一般的同事更亲热,她甚至还为他带来咖啡馆买的香喷喷的羊角面包。

“谢谢你昨晚买的匹萨,后来我饿得前胸贴后背,一个人全吃掉了!”

“有没有用炉子热一下?”

“有啊,守在炉子旁边流口水呢。”她笑着回答,眉眼弯弯。她是坚韧的树,青翠的草,恢复得比他预料得还快。他知道她心里的伤口和难过,可是她保持着完美的仪态和饱满的精神,应对工作。他欣赏的就是这一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