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回到家,Michael已经累得不想说话,他躺在**,回想这混乱的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呢?足以摧毁这对甜蜜爱侣的秘密究竟是什么?羡君可说,那不是错误,是罪孽。错误尚可补救,而罪孽不可饶恕。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们终将分开?Michael心中一直被掩藏得很深的种子在蠢动。
他爬起来,到书房的书架顶层,把那个纸球花拿下来,轻巧地拆开一个模块,羡君可的那条蓝底小波点丝巾塞在里面。这也是他的秘密,但不是罪孽。爱情是至高无上的,任何人都有权利追求爱情,不是吗?
他无法忘记他如何在千百人中一眼就看见羡君可,忘不了他们的握手,忘不了她说的第一句话,忘不了她给他的第一个微笑。命运在那一刻已经注定,对她而言,也许只是一次会面一杯咖啡,礼节性的拥抱,可是对Michael而言,这是惦记至今的囚牢,把他困住,无法超脱。他忘不了那种心动的感觉,并且每一次他和她独处,心脏都会狂跳,如果这都不算爱,还有什么叫爱?
天亮了,Sebastian从黑甜梦境中苏醒,梦里真幸福,不知白天黑夜,只是无数个欣喜的时刻像珍珠一样串联。他和羡君可缠绵在一起,轻柔或激烈,起伏翻滚,一次比一次更甜美的交缠。他爱她,奉献身心灵全部的热情。两具身体像两朵浪花,在海中滚动,融合。她的黑发如海波,胸脯像柔软的沙滩,在他掌中流动。他倾听她的心跳,跟着那节奏在她身体里跳舞。潮水上涌,月亮低垂,他在吮吸她身体渗出的每一滴甘露……
他睁开眼睛,看见洁白的天花板,这是熟悉的地方,他的房间,他侧头,阳光洒进来,已然日上中天。再转头,屋里没人,他拨通床头的内线电话,如果厨房有佣人在,会有人答应。
果然,立刻接通,却是父亲。
“你醒了?我马上来看你!”
他抹抹脸,父亲和管家一起上来,都是一脸关切。
“儿子,你昨天吓死爸爸了,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Sebastian着急问:“君可在哪儿?”
老Baier心里一痛,预料到会这样,因此他尽量和缓地说:“君可昨天很舍不得你,陪在床边好久。不过我们都觉得,你们暂时分开对你的健康比较好,所以……”
“所以你叫Michael把她带走了,对不对爸爸,你太残忍了,你明知道我离不了她!”Sebastian激动起来。
老Baier按住他的肩膀,沉声说:“儿子,你是大人了,下个月你就满32岁,你不是三岁小孩,你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你想每天都吃药吗?我不想见你这样,看医生给你打针,我比你更难过。”
Sebastian不理,掀开被子跳下床,胡乱穿衣服。
“你干嘛?”
“我要回法兰克福去找君可,我不能和她分开,她是我的未婚妻!”
老Baier扣住他的手:“儿子,一定要这样倔强吗?你捆了她好几天吧?软禁在家里,也许还说过许多激动的话,你真的认为有用吗?”
“爸爸,你不明白……”
“我明白……我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
你有任何事都可以和我讨论。君可说,你们之间出了一点问题,需要解决,否则无法继续发展下去。”
Sebastian咬唇,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老Baier看了管家一眼,他识趣地带上门出去。
“儿子,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我很喜欢君可这姑娘,理性而不失柔媚,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自从你们订婚以来,我一直盼望着你们早日步入礼堂。你们搞成这个样子,我心里同样难受,爸爸能为你们做什么?是金钱问题上面有分歧吗?还是……她喜欢上别人?抑或是神学课让她感到压力太大,不愿受洗礼成为基督徒?你们到底遇到什么关口过不去?”
Sebastian撑住额头,低声说:“爸爸,请你不要追问。这事我不能告诉任何人。”
老Baier眉头皱起来,昨天羡君可也是这副撬不开嘴的态度,越是这样,他越是窝火。
“是不是你在外面胡来被发现?过去玩女人太疯了吧!”
Sebastian苦笑,不,爸爸,这是比风流债更可怕的秘密。你的儿子和男人睡过,不,是把男人金屋藏娇,夜夜癫狂。谁知这个男人男女通吃,爱上你儿子的未婚妻,侵犯未遂,跳楼自杀。怎么样?够劲爆吧?
他说不出口,只得保持沉默。
老Baier看Sebastian一副打死不说的样子,只得换个方式套话:“那你说,是你的错,还是君可的错?”
“爸爸,当然是我的错,你觉得君可这样乖巧懂事的女孩子,她会犯什么错误吗?她对任何人都是掏心掏肺,圣人一样。”
“你既然犯了错,就好好弥补,将功补过,君可她总会原谅你的。”
Sebastian摇头:“这不是原谅不原谅的问题,没有这样轻松。爸爸,有的事一旦发生,就像洪水决堤,无法挽回。是我犯下的罪孽,从很久之前就埋下隐患,我还傻傻地一步步把君可拖到这个深渊里,让她饱受痛苦,留下永远无法平复的伤痕。”
“你可以乞求她的原谅。”
“她会原谅我,但是她认为她同样犯了罪,她不能原谅自己。”
老Baier无法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比他想象得严重得多。谈了许久,毫无头绪。Sebastian的情绪低落,老Baier希望他能待在德累斯顿休养。
“我必须确认和君可联络,她不能脱离我的控制,否则我的心无法安定。爸爸,我得联系她。”
“我认为这样很不明智,你们之间既然有这样严重的问题,需要一些时间来平复。你可以联系Michael,他答应我,会好好照顾君可。”
“你把君可托付给Michael?”Sebastian反问,他脸上是担忧和难过,老Baier一下子就读懂这个信号,握住Sebastian的手:“儿子,Michael是你哥哥,羡君可仍然是你的未婚妻,戴着订婚钻戒,你要信任他们。”
老Baier离开卧室,心情更加沉重,他把书房的门锁上,打电话给Michael。
“君可怎么样?”
“看起来还行,她是个坚强的女孩子,刚刚来上班了。”
Mic
hael说着,拨开玻璃墙的百叶窗,朝外看,大格子间里面,羡君可正在和同事讨论问题,旷工几日的她特别着急要赶上进度。开司米毛衫的袖子遮住手腕,脖子上系着丝巾,掩饰她身上的伤痕。
“Michael,我请求你一件事。”
“爸爸,为何这样客气,请说。”
老Baier在电话那头按住心脏,天啊,希望起搏器不要停摆。
“我请求你,不要追求羡君可,即使她决定和Sebastian分开。”
Michael的呼吸停止:“爸爸,你说什么?”
老Baier重复一次:“请你不要试图追求羡君可,就算你再喜欢她,也不可以。就算她和Sebastian悔婚,也不可以。”
“爸爸,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看羡君可的眼神里的爱意,即使你不说,我看得很清楚。”
Michael的心跳加速:“那你就该清楚我对她的感觉,如果她恢复单身,我为什么不可以和她在一起?如果我不在乎她的过去,没有人能阻止我追求她!”
“对,所以我是请求,而非命令。”
“为什么?”
“因为Sebastian不能失去她,即使要我亲自下跪乞求,我也愿意,求君可留在Sebastian身边。”
Michael的眼泪涌出:“爸爸,说到底,你更爱Sebastian,对吧?所以你要把最好的留给他!他拥有全部的父爱,还可以拥有君可,哪怕你也是我的父亲,哪怕算她也是我喜欢的女人!可你还是偏袒他!”
“不是这样的,Michael,我很爱你!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儿子!因为Sebastian比你脆弱,比你**,我不得不呵护他。自从他母亲在他怀里断气之后,他就病了,你知道吗?他的精神世界从那时候开始就支离破碎,他心里的黑洞一直没有补上,现在只有君可能够抚慰他,让他快乐。他一直渴求建立亲密关系,一旦把感情投注在一个人身上,那个人就是他的**。他已经失去母亲,不能再失去深爱的未婚妻。他是个病人,你明白吗?君可是唯一可以医治他的药。我不能看着他崩溃,看着他痛苦而死!那天你都看见,他在卧室里藏着枪!”
Michael打断父亲的话:“就因为我冷静,我坚强,所以我就不配追求我想要的爱情,所以我就得让给弟弟,是这样吗?爸爸,这不公平,不公平!”
“Michael,我请求你,我会补偿你的……”
Michael挂断电话,他听不下去,怎么补偿,再送他两千万欧元吗?给他介绍一个名媛淑女?他通通不稀罕!羡君可和Sebastian之间出现裂痕,他羞于承认,可是确实窃喜,本以为看见希望,谁知还有重重阻隔。有人来敲门,他忙转身,不让别人看见他的失态。
“进来。”
羡君可在门口说:“该吃饭了,我们一起去餐厅吧。”
“你跟同事们先去吧,我还有点事要处理。”
她走了,他这才疲倦地坐在沙发里沉思,久久无法起身。父亲的电话再打来,他掐断,电话陷入死寂,他的心也沉入黑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