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生活大同小异地重复了好几天,女佣每天来一次,送蔬果吃食,打扫屋子。等女佣离开,Sebastian才会把手脚都捆住的羡君可抱下楼,安置在温暖舒适的起居室。有时候他给她弹钢琴,有时候读书念报纸给她听。这就是他理想的生活吗?与世隔绝,只有她和他两个人,忘却今夕何夕。她试图和他交谈,可是每次一开头,Sebastian那双悲伤欲绝的蓝眼睛就像箭一样射向她,让她无法继续。
她总觉得浑身无力,睡意昏沉,羡君可慢慢醒悟,Sebastian在食物和饮料中加了些药,她不愿吃,可是不敢不吃,Sebastian疯起来是干得出决绝的事的,她相信,自从她看见他从衣柜里掏出那把黑乎乎冷冰冰的枪,说要杀掉Lapo时,她就知道,这个男人内心的深渊,她还远远没有看到底。
在法兰克福的Michael察觉到异样,已经星期三了,羡君可还没有返回岗位,他尝试过打电话联络,她和Sebastian都没有回音。他有钥匙,到他们家去过一次,没有回来过的痕迹,冰箱里的牛奶已经过期,他扔掉牛奶,清理已经被报纸塞爆的信箱口。
虽然他私下把羡君可在公司网络中的状态改为休假中,可是这样假公济私的隐瞒不可能长久,她不能无止境地旷工下去。何况他很快要去美国参加培训,届时谁来罩着她?
他决定联系父亲。
“爸爸,Sebastian和君可是不是还在德累斯顿。”
“我不是很清楚,他们没有到别墅来过,我也一直没去过老宅。怎么了?”
“君可没有请假,但没有回来上班,已经三天无法联络,我很担心。”
“你先别着急,我马上问管家和家里的佣人,如果他们在老宅,可能会叫人服务过。”
老Baier一问,果然有个女佣每天都要去老宅一次,厨子还为他们准备过饭菜,说是少爷和未婚妻都在,只是深居简出,没见出门。Michael送了一口气,马上新的疑惑涌上来,他们藏在家里做什么?连上班都不顾?就算羡君可在钻研神学,也不至于求知若渴到这种地步。
Michael听见他们确实在老宅,对父亲说:“爸爸,我有种不太妙的预感,我想到德累斯顿来一趟,看看他们究竟在做什么。”
老Baier一向尊重孩子的隐私,可是如今顾不得许多,于是答应和等Michael来了,一起去老宅看看。Michael临时休假,开车往德累斯顿去,到达别墅时已过中午,顾不上吃饭,司机把父子俩送到老宅。
按门铃,没人应。老Baier看看车库,车子都在,没出去。他掏出钥匙打开大门,壁炉点着火,沙发上扔着毛毯,桌上有喝剩的茶和吃了一半的水果,屋里很暖和,他们肯定在家。他走去书房和Sebastian的卧室,都没人。凝神细想,招呼Michael往三楼去。
老宅很宽敞,但日常利用的只有两层,三楼因为妻子病
重长住,最后自杀身亡,因此更加成为冷清之地,一般没人去。老Baier走上楼梯,心中有不妙的预感。他拧了一下门把,心中感到不妙,门被反锁了,大白天他们在里面做什么?
房间里面,羡君可在昏睡中,她今天很不乖,又提及要“分开一段时间,给彼此思考的余地”,Sebastian给她吃了一粒药,让她睡过去。她睡着了真美,安安静静的小公主。他宁可这样守着她,也不要听她说要分开。
他累坏了,这几天夜里他都睡不踏实,生怕一睡着,羡君可就会从他身边溜走。不睡觉就算铁打的人也扛不住,今天他实在难以支撑,趁她吃了混在汤里的安眠药之后,把她的手脚仔仔细细地捆结实,脚腕系在床脚,这样他也能睡一会儿。他本想把她的胳膊绑在床柱上,但那样她就太难受了,于是他用绳子把她并排捆牢的手腕和自己的一只手系在一起,这样如果她挣脱,他就会察觉。这个姿势当然很不舒服,可是顾不得许多,困极了的他,沉入梦乡。
备用钥匙就在厨房的一个橱柜里,老Baier让Michael取来,打开门,父子二人走进阁楼深处,看见躺在白纱帐幔里面的两个人,都惊呆了。他们和衣而卧,羡君可穿着死去夫人的白袍子,手脚都被红绳子困住,蜷缩成可怜的姿态,胳膊扭在身后,绳子一端绕在Sebastian手腕上,系得牢不可破。他抱着她,像小孩抱着心爱的玩具,从背后整个搂住,胳膊勒住她的肩膀,贴合得没有一丝缝隙。
Michael呼吸停止,这是……什么奇异的情趣游戏?
老Baier将手里的拐杖用力在地板上敲击:“Sebastian!”
他惊醒,揉揉眼睛:“爸爸,Michael,你们为什么在这里?”
“我问你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捆着君可?为什么不回法兰克福?”
说话声音很大,羡君可被惊醒,试图起身,手脚被缚,她无力动弹,羞耻和惊恐让她只好缩成一团。她在未来公公和Michael面前这样衣衫不整,实在难堪。Sebastian抱紧怀里的女人,用自己的身体遮掩她单薄的衣衫。
“爸爸,我们是成年人,没必要交代行踪。”
Michael说:“你自己任性就罢了,为什么不让君可回来上班?”
“她是我的未婚妻,跟我在一起天经地义!”
“对,她是你的未婚妻,但不是你的玩物,你这样捆着她是什么意思?”
羡君可不敢说话,老Baier怒火中烧,太离谱了!对儿子从前**不羁的一面他略知一二,没想到就发生在眼前。羡君可努力让身体不要暴露得太多,奈何轻薄睡袍无法遮住她一双长腿。她知道这副模样看起来太像某种变态的“游戏”,可是她无法解释,心急之下哭得哽咽难言。
她一哭,Sebastian就着急,哄她亲她:“别哭别哭,宝贝,我的宝贝,弄疼你了吗?饿了吗?不要哭不要哭!”
他把她抱得更紧,想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去,她哭得更大声。
老Baier看不下去,让Michael去解开绳子,转身出去,打电话叫家庭医生。
“医生,麻烦您来一趟我家,对,越快越好。我想,我家Sebastian的精神状况很糟糕……对,请您带上镇静剂……我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Sebastian的情绪和从前我太太去世之后有点类似……麻烦您了。”
Michael朝床边走去,Sebastian一脸防备的姿态。
“你想干嘛?”
“解开君可,拜托了,Sebastian,你不要发疯。”
“Michael,不要多管闲事。”
“你是我弟弟,君可是我朋友,这不是闲事。”
“你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告诉我!”
Sebastian咬着唇,不,他不能告诉任何人发生的事,这是巨大的秘密,属于他和羡君可两个人的黑暗和悲伤。
Sebastian沉默,Michael无法忍耐,动手去解绳子,Sebastian扣住他的手,两兄弟无声僵持。
“Sebastian,你在伤害君可,你没看见她多么虚弱多么难受吗?你捆得这样紧,这样久,会让她的手脚肌肉坏死的!”
“我不会伤害她,绝对不会!”
“你正在伤害她!”
羡君可大爆发:“你们都走开,我只想一个人待着!”她尖叫起来,双手双脚不要命地挣扎,她无法忍受在Michael面前暴露这副难堪的模样,像个女奴。
Sebastian慌了:“君可,不要这样,我解开你,马上解开!”
Michael帮忙解开,天啊,Sebastian打的结这样紧,绕了无数圈,一环扣一环,简直当羡君可是个犯人。到底为什么?这不是某种增加情趣的游戏,是再明显不过的囚禁!
羡君可的手脚一旦获得自由,跳下床就想跑开,双腿无力,一下子瘫倒在地,Michael抢先一步把她抱起来。
“腿很麻?”
“我没有力气。”
Michael关切地问:“你想去哪儿?我抱你去。”
Sebastian推开Michael,抱紧君可:“不要走,我们好好地在一起,行吗?我不捆你了,别走。”
羡君可双手抚摸Sebastian的脸,一直流泪,一句话不说,但一直摇头,坚决而缓慢地摇头。Sebastian感到巨大的绝望,最可怕的不是没有爱情,而是爱情来过却又决然离开。他真的要失去她了吗?
他疯狂地吻上去,让她窒息的长而深的吻,羡君可用力掐他的肩膀,膝盖顶他,胳膊肘推他,没用,他的蛮力像熊一样。Michael傻傻地站在一边,惊呆了,这是他见过最可怕的吻,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激烈的占有,他是个突然闯入的看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