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锁上门,Sebastian一把就将羡君可抱起扔到沙发上,她脸朝下往角落里躲,他将她翻过身来,狂热地吻她,他尝到了她嘴里残留的酒气,似乎还有别的男人的古龙水味儿,他要用吻把这些通通都擦干净。她感到他沉重的身体压下来,房里的节能灯慢慢亮起来,她眼里却一寸寸暗下去,坠入黑暗的深渊,她感到Sebastian的唇那么惶惑,他的身体滚烫,他的手指迫不及待地扯开她的衬衫,扣子崩落,掉在地板上。他吻着她暴露出来的肌肤,白色内衣捧出双峰中的沟壑,他在那里汲水,大口大口呼吸着她的味道。他在喃喃地说着什么,她没有听清,陷入惊恐。
Sebastian抱紧她,像一棵树挽留最后一片未凋零的树叶,这一刻他拥有的就只剩她了。他扯开碍事的衣服,捏她,吻她,他过于粗暴,简直是在啃。他高大的身材在此时像座小山,逼迫她屈服,一手探下去就要解她的裤子,她按住他的手,死命挣扎。
争斗中她的后脑勺撞在茶几上,她痛得几乎晕过去。Sebastian吓疯了,忙拨开她的头发查看,还好,桌脚是圆润的,没有磕出伤口来。他不得不迟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羡君可拿靠枕用力拍打他,骂他,用脚蹬开他,让他滚。他没有躲闪,任由她发泄。
她逃去卧室,在Sebastian冲过来的最后一秒之前,反锁房门,滑坐在地上痛哭失声。
Sebastian用力去拧门把,纹丝不动,这老房子居然很牢固。他敲门,坚持不懈地敲,声声唤着君可君可君可。羡君可哭着说:“我不会放你进屋的,你去客房睡吧。”
Sebastian感到深深的绝望,他握着门把,哽咽着说:“君可,我是你的男人,不是你的客人,我绝对不会去睡客房!”
夜深了,因此汽车发动的声音在静寂中分外清晰,羡君可缓过神来,忙冲去阳台看,Sebastian的奥迪Q7已经飚出去,尾灯的光雪亮。她心里好慌,不知他要走到何处去。她走回客厅,看那一片狼藉的沙发,歪去一边的茶几,她的外套和手袋扔在地上,丝巾呢?
她的记忆混乱而模糊,没有醉,可是从Sebastian走进酒吧拽着她的手带她离开那一刻开始,一切都乱了,他不像平常的他,她更不像平常的自己。她一向是温顺的,但凡Sebastian要,她从来没有不给。就算4月初在Pescara那一次,极度惊慌和羞耻中,她仍然和Sebastian在厨房中欢好了一场,为何今夜这般针锋相对?这般固执拒绝?
她坐在沙发上,眼泪止不住地流淌,她不知道怎么办。环顾四周,Sebastian的东西都还在,他喝水的杯子,他写作的手札和笔记本电脑,他听音乐的Ipod……他的围巾和外套都还挂在衣架上。他们确实无疑在一起共同生活啊,她却把他赶走了。
她去洗澡,把折腾一夜的汗和疲倦洗去,S
ebastian在她胸前留下几个红红的牙印,他真像头熊!她泡在热水里,满脑子都是Sebastian拥抱和亲吻她的画面,热情似火的,温柔似水的,冷热交融,让她忍不住浑身发抖。
Sebastian这时候已经不知道开出去多远,科隆真大啊,夜里的城市灯火通明,橱窗里的木偶戏谑地盯着他看,哈,这个无家可归的男人!他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出来,他不能忍受“睡客房”的待遇,从最初的最初,他就是和羡君可一起睡的,他绝不肯放弃和她同床共枕的权利,退一步就意味着全线崩溃,得到的怎么可以再放手!
一个路口红灯亮起,他还没反应过来,哗一下冲过了线,他急刹车,轮胎和地面狠狠摩擦,声音尖锐刺耳,他惊出一身冷汗,还好斑马线上没有行人。他定定神,从后视镜看看,后面一辆车远远地停在十米开外,肯定在笑话他的莽撞吧,外地车牌,新手司机,他慢慢倒车退到斑马线外,等待绿灯亮起。
不能这样开下去了,夜色深重,四顾茫茫,失魂落魄的人开车在路上就是行动武器,他不想杀人,更不想自杀。他沿路留意照片,在看到的第一家旅馆门口停车,万幸,皮夹和手机都在身边,他随便要了个房间进门后倒头在**,眼泪滚滚而下。
他心里空荡荡的,喉头反而堵得慌,他31岁了,长这么大没有干过离家出走这种事,今晚,他却像个赌气的小孩子,不管不顾地深夜跑出家门。他从裤袋里掏出手机,调出羡君可的号码。打给她吗?说什么呢?示威?示弱?哭泣哀求?
他手一软,手机掉在地毯上,一声闷响。不远处的教堂敲钟,冗长沉郁的12声,一下一下都敲击在他心上。钟声余韵袅袅残留在空气中,他的手机突然在地毯上震动了起来,他猛地睁开双眼,抓起来一看,神啊,感谢你的宽恕!
“君可……”他几乎要哭出来,无法成言。
羡君可裹着浴袍盘坐在**,问他:“这么晚了你开车去哪儿?”
“我不知道,夜里什么都看不清,不过我应该在科隆市中心,我刚听见大教堂的钟声。”
羡君可长舒了一口气,低声说:“我又没真的赶你走,你跑什么呢?”
Sebastian在**缩起身子来:“你让我滚,我还有脸留下来吗?其实我也不知道能去哪儿,天大地大,可是我没有家。对,在德累斯顿我有大房子,还有别墅,在Pescara有我的秘密爱巢。我有很多钱,足够我在任何一家五星大酒店长住,甚至……我也可以立刻飞去南非投奔父亲。可是,君可啊,我想要一个真正的家,有人气的,有笑声和油烟味儿的,有爱的地方才是家,没有爱的只是冰冷的水泥盒子而已。君可,你讨厌我了吗?你不要我了吗?”
羡君可哭了:“不是,我没讨厌你,更没想过不要你。”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开着车不知道该去哪儿,我闯了一个红灯,然后找了
家酒店,躺在一个没有风景的房间里,等你召唤我回家,像死刑犯等待皇帝的赦免令。我讨厌等待,每一秒钟都无比漫长。我想起去年在Pescara,我坐在酒吧里等你,每隔半小时就让经理Check一次你有没有回房间,直到午夜你也没有回来,也没有打电话给我。我不明白为什么,喝了很多酒,越坐越冷。今天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你那么生气,因为我弄疼你了吗?我真的很抱歉!”
“没关系,我没怪你,你不是故意的。”
Sebastian的眼泪顺着脸颊一直滑落,枕头湿了一大片:“君可,听见你的声音真好,我仿佛听见了圣乐,天使在合唱。你还要我吗?即使我这样幼稚、疯狂、蛮不讲理……”
她咬咬唇:“对,我还要你。”
他笑了,蓝眼睛里全是泪水:“太好了!晚安,亲爱的君可,好好睡吧,明天一早你的泰迪熊就会回家的。”
Sebastian在天光微亮的时候回到了那小小的米黄色老公寓,羡君可的家。他掏出钥匙开锁的时候手都在发抖,这钥匙打开的是通往天堂的门。他好怕她在里面挂了铁链,还好,咔哒一声便推开,他如临大赦。
他脱下鞋子,不假思索地开始脱衣服,一件一件都是束缚,泰迪熊回家了,他不需要任何布料的包裹。他赤身露体钻进被窝的时候,她还在梦中没醒。迷糊中一头毛茸茸的熊抱着她在青草地上翻滚,她的衣服都自动脱落,滚来滚去她变得一丝不挂。
Sebastian屏住呼吸欣赏她的隐秘之处,她还没完全清醒,那幽谷就毫无遮掩地呈现在他面前,像朵花,鸢尾花。这是他渴望的密径,快乐的领地。黎明的光线从百叶窗外射进来,半明半昧的光线是稀释了的薄暗。揉乱的床铺,喝了一半的水,摊开的书,她绑头发的绳儿……这是他熟悉的地方,他的洞穴,他的梦想和热望。
他小心地把她搂入怀中,生怕惊醒了她,一醒来她也许又会生气,斥责。他那么小心翼翼地在被窝里移动着,如在狭窄浴缸里悠悠转身的大鱼。他的身下笔直地挺立着,他渴望一场惊心动魄的结合来抚慰昨夜破裂的美梦。
她的呼吸依旧平静绵长,他的手若有似无地爱抚她,从山峰到低谷,从细细的脖子到柔润的胳膊,笔直的腿和纤小的脚丫。他尝试进入,无声无息地,轻柔缓慢的,她的身体还没准备好,花瓣紧紧闭合。他含住她的红果子用牙齿轻轻咬噬,那是开启源泉的秘密阀门。
突如其来的刺激让她惊醒,她惶恐地抬起胳膊,抱住他的头,柔软的半湿的金棕色头发,泰迪熊回家了。他身上散发出小酒店的廉价肥皂香气,早晨沐浴过的身体带着些凉气,她鼻子一酸,他是多么讲究的人,却在外面蜗居了一夜。他抬起头来,蓝眼睛湿漉漉地望着她。
“我回来了。”
“嗯,欢迎回家。”
他如释重负,羡君可承认他是属于这儿的,而她是属于他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