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君可突然充满罪恶感,对,她是个有罪的人,吃着美味的食物,却莫名地憎恨做这些食物的那个人。羡君可不喜欢这张桌子,不喜欢三个人吃饭,怪不得Michael跟她说过,在讲究的社交场合,客人的数目一定要精心安排,绝对不能出现单数。
Lapo开口问她:“你看起来神情恍惚,是提拉米苏不合口味吗?”
他们的甜品已经吃完了,羡君可的还有一半,她赶紧说:“没有,太棒了,所以我舍不得一口气吃完。”
Lapo看到她眼底去,迷人的黑宝石般的眼睛,她被蛊惑了,说出内心真正所想:“我刚才在想,也许3不是个理想的数字。”
Lapo立即明白羡君可在说什么,他淡淡地笑着,以好听的嗓音如舞台剧演员那般,侃侃而谈:“君可,抱歉我不能同意你的观点,我的想法和你完全相反。在几何学上,三角形代表稳定和平衡,只有两个点的话,是一种紧张的势不两立,但是加入第三个点就是一个联合体,能调和矛盾和斗争。”
说着,他把自己、Sebastian和羡君可的水杯在桌上摆成了一个等边三角形——“看,多完美!”他摆弄着玻璃杯,好像魔术师那般自信。
“解决这个世界的两极纷争的智慧就在于,添加第三个点来破坏这种对立,这也是唯一的办法。”
说着,他拿起自己的水杯,一口气喝完,又放回原处:“君可,原谅我的夸夸其谈,可是我想你明白哲人说的,要想接受新东西,先得把自己的杯子倒空。”羡君可不得不点点头,表示赞同,他的脸上洋溢着满足,一种大获全胜的满足。
Sebastian的脚突然在桌下轻轻磨蹭她的脚踝,羡君可清楚感觉到是他,因为Lapo是赤脚的,而这只脚穿着袜子。她的背绷直了,如犯罪的小贼一样偷瞄一眼Lapo的脸色
,他似乎一点也没注意,专注享受红酒。
羡君可沉默地继续吃剩下的一半提拉米苏,Sebastian和Lapo继续喝酒。她努力找话题:“Lapo,允许我问你是从事什么职业的吗?”
Lapo笑起来,眼睛眯着,更像猫了,不,像一头豹。
“我么——我阅读、做菜、打扫、购物……你可以当我是个全职的家庭妇男,有洁癖的那种。”
Sebastian放下酒杯,说:“君可,他跟你瞎扯呢,Lapo是个挺有名的模特,走秀、拍广告,也拍平面。你应该见过他的样子,比如机场和地铁站里面C牌的内衣和香水广告牌,那就是Lapo拍的。”
C牌内衣广告的男模就是他?羡君可恍然大悟,怪不得,有这么漂亮的脸蛋和身材,忙客套一句:“那你厨艺这么好,难免多吃,居然还能保持身材,我真佩服你。”
Lapo的眼睛看向羡君可,一瞬间她几乎被勾了魂:“哦,君可,你应该知道,有很多运动,对卡路里的消耗是很大的……”
Sebastian深深看了他一眼,讳莫如深,羡君可的耳朵烧起来,Lapo是在暗示那种事儿吗?
Lapo突然打了个哈欠,他掩嘴侧向一边,然后轻声说:“很抱歉,美丽的君可小姐,我今天干了太多活儿,我必须上床睡觉了。我想Sebastian会为你煮咖啡的。我为自己的失礼感到羞愧,可是我确实太累了。另外,我想你们两位也需要一点独处的时间。失陪了。”
说着,他把餐巾叠一叠放在桌上,站起身来,微微鞠躬告辞。
羡君可赶紧也站起来说:“谢谢你的招待,你的厨艺出神入化!”
他隔着桌子,伸出他结实的长胳膊抱了抱她:“不要太客气了,明天再来,好吗?还是8点,一言为定!”他俏皮地冲
她眨眨眼睛,太迷人了,羡君可除了下意识地点头,什么也不会。
再次坐下,羡君可突然觉得全身的力气都没了,就好像被扎破的气球那样瘪下去。Lapo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顶端,Sebastian握住了她的手:“想来杯咖啡吗?”
对,她迫切需要提神的强劲的咖啡因。“好的,Espresso,谢谢。”
他们走去厨房,那里弥漫着一股子奶油和罗勒叶的味道,熏人欲醉。
Sebastian用一个小小的传统式Espresso咖啡壶,装了些咖啡粉,打开电磁炉,放上去。
“你觉得Lapo怎么样?”终于,Sebastian问出了羡君可最害怕的问题。
她凝视着他:“我怎么看他,对你而言很重要吗?”
“不,事实上根本不重要,我只是想让你见见他,了解我和什么人在一起。”他摇头。
羡君可看着他,决定说出对她而言“很重要的事实”。
“你知道吗,Sebastian,这件事对我而言,太难接受了,我脑子一团乱……”
“君可,无论如何,能再次见到你真的让我感激涕零。这几个月以来,你冷落我,拒绝我,我以为我再也无法和你重逢,上帝怜悯,把你又送回Pescara。其实我不常去那条街,天知道今天下午是什么风把我刮去那儿,也许这就是Lapo说的命运吧,摆脱不了的……”
“很抱歉,Sebastian,此时此刻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晚上我好像熬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大脑缺氧,无法思考。”
“那就别思考!”说着,他的大手捧住她的臀部,一抬,把羡君可放到厨房操作台上,她感到背后被许多杯盘碗碟抵住了,哗啦一阵响。他紧紧地抱住她,他的唇压上她的,她的高跟鞋掉在地板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