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从宿醉中醒来，羡君可洗个冷水脸，看着镜子里巨大的两个黑眼圈，苦笑不已。

很意外地是Michael再次打给她：“Hi，君可，下周三开始就是圣诞假了，我原本在周二的一个会议临时取消了，没有要紧的事，我便索性把周一周二都安排休假，今天就回波恩老家。你有没有空？出来我们一起逛逛圣诞集市吧，我想买些东西带回家去。”

科隆离波恩非常近，开车不过半小时而已，所以他的时间还充裕得很。圣诞集市从科隆大教堂旁边开始，绵延不绝，遍布整个老城区，鳞次栉比的格子铺贩卖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和吃食。其实羡君可早有兴致去走走，只是一个人逛太没意思。正巧Michael邀请，她想起昨夜他的照顾有加，忙答应了，约在科隆大教堂门口见面。

天气冷，羡君可穿了在Pecara买的那一件Max Mara的驼色大衣，里面是红色开司米高领毛衣配黑色紧身牛仔裤，厚底子的绑带皮靴，走路不累。Michael一见她就夸：“难得看你穿鲜色衣服，其实红色和浅驼色都很衬你的皮肤，挺好看的。”

羡君可微微有些脸红，觉得今天有点过分盛装，更担心睫毛膏会不会被不时飘落的小雪花融了，变成熊猫眼，不过这些小纠结很快就置之度外，她逛着逛着就放开了玩儿。人真多，虽然天气寒冷，但科隆的圣诞节氛围在整个欧洲都是名列前茅，人群中可以

看见黄白黑各色人种，说着各种语言，一副世界大同其乐融融的氛围。羡君可163的身高不算矮了，可是湮没在高头大马的欧洲人之中，Michael常常找不见她，他干脆轻轻扶住她的肩膀说：“我们靠紧一点吧，免得被人群冲散了。”

他身上有一点淡淡烟草味，没有到让人反感的程度，羡君可顺从地任他的胳膊轻轻揽住，他保持着一个绅士的态度，亲而不狎。

“Michael，你想买什么呢？”

“也许买个大大的圣诞灯吧，可以妆点家里的圣诞树。”

许多小铺子都挂着尺寸各异的圣诞节星星，以薄金属片或者硬卡纸做成，里面可以点蜡烛或者装电灯泡，红橙黄绿的颜色一看就觉得暖到心里去。羡君可很喜欢那种小小的用金属片镂空制成的筒状蜡烛台，小蜡烛放在里面点燃，外面的金属片就转动起来，上面雕刻着圣诞树和麋鹿、天使、圣诞老人或者雪花这类应景的图案。

作为女人，羡君可最爱的是各种首饰和手工的皮面笔记本，连纸都是手揉的纯植物草纸，她看得欲罢不能，买了又买，拿起这个又喜欢那个。Michael特别有耐性，还给她出主意，选A还是选B。他瞄着羡君可专心致志的侧脸，她其实还是个小女孩啊，真好，还有尚未被岁月磨灭的一颗童真的心。

虽然这些小铺子上的东西价格不算便宜，可是沉浸在这种欢乐的节日氛围中，好像不

管花多少钱出去都是合理的。才逛了没一会儿，两个人手上已经各自拎着三两个袋子，收获颇丰，羡君可大笑起来：“没想到一向严肃的你，血拼起来不输给女人。”

Michael真喜欢看羡君可笑，她的笑容不像许多亚洲姑娘那样扭捏，笑不露齿，她开心时眼睛弯弯的，肆无忌惮地笑个够。他抬抬眉毛：“对，闷骚的德国人一年到头就指望着两个节日过活，一个是啤酒节，可以肆无忌惮地喝酒，另一个就是圣诞，藏着掖着一整年不舍得花的钱，这时候都贡献给这些小玩意儿了。这些小饰品挂几天就得收起来了，细细想想不值得，可是这个时候，谁会思前想后呢？”

羡君可也笑说：“其实咱们国内过春节也是一样的，不惜血本地买各种好吃的好玩的，经常是新鲜劲儿过了就扔在一边。此情此景，东西方皆同，因为人的感情在本质上都是相通的，重视家庭，珍爱亲人朋友，为他们花钱，自己也开心。”

走累了，两个人一起到贩卖Glühwein的棚子里去买酒喝，这种在圣诞节期间贩卖的热饮，以红或白葡萄酒为基底，加以肉桂、蜂蜜、柠檬以及其他水果酿制的烈酒熬煮而成，芳香扑鼻，喝下去整个身体都暖洋洋的。而科隆每一个圣诞集市在每年都会推出不同款式的酒杯，上面有圣诞节风味的图案和制作的年份、出售的地点，很多人会花上5块钱，连酒带杯子一起买了，喝完酒，杯子带回家做纪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