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城毕竟是座神奇的京都,吃喝玩耍应有尽有。
《水浒传》里动辄说“回些面来打饼”。饼有门油、**、宽焦、侧厚、油锅、新样满麻……《东京梦华录》载武成王庙海州张家、皇建院前郑家最盛,每家有五十余炉。五十几个炉子一起烙饼,真是好家伙!
遍检《东京梦华录》、《都城纪胜》、《西湖老人繁胜录》、《梦粱录》、《武林旧事》,都没有发现宋朝人吃海参、鱼翅、燕窝的记载。吃这种滋补性的高蛋白的海味,大概从明朝才开始,这大概和明朝人的纵欲有关系。
宋朝人好像实行的是“分食制”。《东京梦华录》云“用一等玻璃浅碗……每碗十文”,可证。《韩熙载夜宴图》上画的也是各人一份,不像后来大家合坐一桌,大盘大碗,筷子勺子一起来。这一点是颇合卫生的,因不易传染疾病。
赵元佐把自己在后世从网络抑或教科书上获得的关于东京汴梁城的人的饮食习惯回想一番,和洪七娘、薛枭一、花骨朵三人走进繁华的酒楼区。
赵元佐边走心中便叽咕:自己现在贵为皇子,可是对宋朝的理解还停留在后世的书本知识上。
在赵元佐的心目中,宋朝是一个很有争议的朝代。有人说它政治宽松、城市勃兴、文化昌明。
也有人说它积贫积弱,总是受到外族的欺辱。但是如果你了解一点外国史学界对于中国宋朝的评价,就会发现这种争议其实不是那么明显。
他们反倒是给了宋朝更多的正面评价。比如哈佛大学教授费正清,他就主张,北宋和南宋是中国历史上最辉煌的时期,宋代包括了许多近代城市文明的特征,在这一意义上可以把它看作是“近代早期”;孟菲斯大学教授孙隆基则认为,在我们探讨宋朝是否是世界近代化的早春时,仍得用西方近代化的标准,比如,市场经济和货币经济的发达、都市化、政治的文官化、科技的新突破、思想与文化的世俗化、民族国家的成形,以及国际化等。而这一组因素呢,宋代似乎全都具备,并且比西方早了500年。
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值得注意的现象。有人做过统计,宋代最强盛时期的人均GDP如果换算成现在的美元的话,大致相当于800美元左右。这是什么概念呢?就是自宋代以后的所有时间里,中国的人均GDP再次达到这个高峰,要到二十世纪80年代。
想象一下,1000年前的宋朝经济繁荣的程度几乎敢和现代社会叫板;足见宋代经济的繁荣和昌盛。
一段时间以来,网络上有不少戏言,说自己如果穿越的话,最愿意穿越的朝代就是宋朝。
也有人说愿意“穿越”唐朝,盛世长安、四方来朝,那一定很舒服。
的确,唐朝的强盛是无可置疑的。不过那也是相对的。
你穿越回去做个达官贵人,那可以,问题不是很大。但如果不小心穿越成了平民百姓,那生活其实并不是很舒服的。
就拿首都长安来说吧,相比于宋代的东京汴梁。长安城宏大规整那是没问题,后来日本的奈良和京都都是仿照了长安的格局形式。但如果你是生活在当时的长安,就会发现有点无趣。因为什么呢?因为长安的格局是划分成了一个个的“坊”,街坊的坊。
而坊和街之间是用高墙隔起来的,而且不允许沿街开店。买东西得去固定的“东市”和“西市”,你看啊,为什么叫买“东西”呢,有一种说法就是因为这个。
所以你走在街上,四周就是高墙,“性冷淡”的很。而且东西两市也都有固定的营业时间,将近中午才开,下午很早也就收市了,想逛逛的话还得赶时间。另外呢,那时候还实行“宵禁”,晚上你不能在街上乱跑,如果被官兵抓到了,轻则扭送官府,重的就当场给打死了。
这么一来,其实也就没什么“夜生活”可言,大家一到太阳下山,就都回家各找各妈。当然,如果你是有权有势的,那可以跑到歌舞升平的平康坊里去左拥右抱,享受夜生活,当然你当晚就只能呆在那里了,不能出来。而平民老百姓就没那个条件了。
所以长安的生活对于老百姓来讲,就会显得很无聊。
而宋朝不一样。首先,汴梁没有那么多高墙,是允许沿街开店的。你看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里就很明显,街面上各种商贩店铺,大家逛街的逛街,游园的游园,繁华热闹的很,市井的经济生活是很有活力的。到了晚上,宋朝早期虽然也有宵禁,但宵禁的时间很短,而且执行也非常宽松。所以基本上对夜生活影响不大,那时候甚至还有夜市,这在唐代是不能想象的。大家可以充分融入这世俗的繁华热闹当中,过好自己的生活。所以,仅从这两点上来讲,大家如果要穿越的话,宋代的“汴梁”或许比唐代的“长安”更合适一些。
赵元佐想着这些,兴趣便就来了,东京汴梁的市井生活到底是什么样的呢?关于这个问题,有两样东西,对于后人理解当时人们的生活有很大的帮助。
这第一样,就是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这第二样,就是孟元老的《东京梦华录》
《东京梦华录》是怎么来的。它的作者孟元老出身官宦家庭,自幼就随着父亲在各地游历。后来在宋徽宗年间随父亲来到汴梁,在那里长大成人。纨绔子弟嘛在那样一个繁华红尘中,自然是见识了各种好东西,享受到了各种荣华艳福,可谓风流倜傥。直到金兵南下,汴梁失守,孟元老也就只能逃亡南方,曾经的温柔乡也就不复存在了。当他逐渐老去的时候,每当想起当年在汴梁的生活,那种心情,我们可以想象。所以他就写下了《东京梦华录》,记述当时的繁华情境,为的就是让后人能够一睹当年的风采。
孟元老在这本书的序里写:“黄帝曾经梦游华胥之国,其乐无涯,我今追念故都,回首怅然,难道不是华胥之梦醒吗?故而取书名为《梦华录》。”这就是这本书的由来。它为我们开启了一扇观察宋朝生活的窗户。
《东京梦华录》里,一共涉及到的美食有300多个品种。
光拿下酒菜来说,当时流行的有百味羹、新法鹌子羹、二色腰子、旋索粉、玉棋子、货鳜鱼、沙鱼两熟、紫苏鱼、夹面子茸割肉、胡饼、炸蟹,等等等等。
从食材上看,肉、蛋、禽、豆、内脏、野味、河鲜、海鲜等都已经开发出来入菜。
而让中国屹立于世界餐饮界的高超厨艺,如溜、炒、酢、烧、蒸、煮、卤、腊、煎等都已经非常成熟。特别是炒,宋代人喜欢爽脆嫩滑的口感,这就必须要用到高温爆炒的手法。而炒这种烹饪方法在当时是十分先进的。
传统的日本料理里面就没有炒这种烹饪法,像天妇罗这种炸出来的食物,也是要到16世纪受到欧洲的影响后才出现。这是为什么呢?就因为古代日本没有制造耐高温的铁锅的技术,同时食用油在当时也很贵,一般人用不起。所以对照之下,别小看炒这种烹饪法,它一是需要科技实力,二是需要经济实力。
那么接下来,吃的东西不缺,但宋代人去哪儿吃呢?这就要说到宋代的酒楼。这里面最具传奇性的地标建筑是白矾楼,也就是后来的丰乐楼。《东京梦华录》里描述,白矾楼在宣和年间增修成三层楼,这个建筑群一共有五座楼高耸相对,各楼之间有飞桥与栏槛,或明或暗互相通连,装饰有珍珠门帘、锦绣门楣,在灯烛下闪耀晃动。每到正月十五的时候,白矾楼在每一条瓦垄上都会放一盏莲花灯,那景象可谓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宋代的高官名流,很多都会到这里来饮酒作乐。甚至是宋徽宗那样的皇上,也经常带着京城名妓李师师来吃饭喝酒。而当时像白矾楼这样的酒楼,在汴梁一共有72家,它们的门口都有彩帛装饰的楼门,进店之后后呢,则是一条百余步的主廊,南、北天井两边的走廊旁边都是小包间,包间装有吊窗,摆放花竹盆景,门口挂着垂帘绣幕,方便客人召妓陪酒调笑。
那么每到晚上的时候,灯笼蜡烛上下映照,非常热闹。除了酒楼呢,还有让人眼花缭乱的饭馆,这里面有川菜馆、南方菜的饭馆和瓠羹店,每个饭馆都有厅院和东西走廊,客人落座后,就像今天一样,服务员会拿着筷子和菜单.挨个问客人点菜。
酒楼的营业时间很长,不论风雨寒暑都会开业,到了晚上灯火通明、通宵达旦。那时候已经很有服务意识,吃饭过程中会有中年妇女为客人斟茶换汤,还有专门的行当在酒店里随时给客人跑腿,比如给他们买东西、召神女、送取钱物等等。在最高级的酒楼里,浓妆艳抹的神女们会站在走廊的廊檐下面,等待酒客的呼唤。还有更下等的神女,不经过召唤就会主动到酒桌前唱歌,客人可以随意给她们一些零钱之后,让她们离开。
说完了吃,我们再来聊聊户外活动。可以理解么,这经济一繁荣,人们对娱乐的需求就会旺盛,所以汴梁人就很会玩。《东京梦华录》里回忆:开封的主干道御街,从宣德楼一直通向南面外城,宽200多步,有砖石镶嵌的御沟,沟里注满河水,种植莲花,御沟岸边种植桃、李、梨、杏等多种果树,不同的花错杂开放,在春夏之间,远远望去就像锦绣一般。城外也有好去处,附近都是园圃,百里之内没有闲置的地方。那些园林亭榭,都允许游人进人赏春。每年过完元宵节,天气转暖时候,春色遍布郊野,开封的市民们就陆续出门:仕女们的车轮缓缓碾过草地,马儿欢快地长嘶。举目四望,秋千上都是仕女欢笑,草地上是男人们的蹴鞠。而皇家的园林金明池和琼林苑,每年三月初一也是向百姓开放的。在金明池里,仙桥上有人来往,凉伞翠盖相接于路,十分热闹。金明池东岸呢,有酒食店铺、赌博、各种技艺表演场所。而金明池的西岸,垂柳轻拂水面,芳草铺满堤岸,游人稀少,来这里的大多数是钓鱼的:钓鱼的人先买池苑的牌子.钓上来的鱼以高于市面价一倍的价格购买,还可以在池边现场烹调。富贵人家则是乘双缆黑漆平底船,上面挂有紫色帷帐,带着家中的乐伎来金明池游玩。普通百姓也可以租船来玩。所以几乎整个春天,汴梁人都在玩乐,即便是刮风下雨,游人也是不断。
到了浴佛节后,七十二家酒楼开始出售新鲜的青梅煮酒。开封人都要品尝新鲜的青杏,吃刚采的樱桃,再一起喝上两杯。比较安逸的是三伏天,除了因为天气热,也是六月份没有其他时令节日,大家可以把高昂的生活情绪缓一缓,降降温。汴梁人这时都往风亭、水榭、高楼中去乘凉,吃时令的义塘甜瓜、卫州白桃、南京金桃、小瑶李子,吃冰雪冷饮,吃砂糖绿豆、黄冷团子、细索凉粉、江豆糕。到了七夕节,除了各种应景的吉利玩具,汴梁人把刚采来的荷**做成假的双头莲赏玩,还把绿豆、小豆、小麦泡在陶瓷器皿里发芽,用红、蓝彩条把嫩芽扎起来,叫“种生”。富贵人家在院子搭乞巧楼,让男孩子诵诗,让女孩子呈上制作的手工,同时点燃香火,依次叩拜。妇女们对着月亮穿针引线,讨个吉利。
到了秋天,这时候全城出动赏**。开封的**品种很多,各家酒店都用**扎成门洞。城里人在郊外登高设宴,赏菊饮酒。一年的好吃好玩要到了立冬时才开始收敛。从宫廷到民间,都忙着储藏冬菜,运送蔬菜的车辆挤满了道路,而开封人这时候吃的时令食物有姜豉、红丝、鹅梨、蛤蜊、螃蟹等。一年又一年的轮回,汴梁是华灯齐放的良宵、月光皎洁的夜晚,瑞月飘飞之际、百花盛开之时,音乐震**、豪门夜宴。这样的汴梁让孟元老沉浸其中,也令他感伤惆怅道:“仆今追念,回首怅然,岂非华胥之梦觉哉?”而对于千年之后的我们来讲,也犹如是一场华丽的梦啊。而这,也是中国人至今对宋代颇具好感的一部分原因吧。
赵元佐、洪七娘、薛枭一、花骨朵在酒楼、青楼区边走边看,薛枭一对京都的繁华和昌盛赞不绝口;走到一家包子店门口,上面打出的旗幌是“王小二灌汤包子店”。
薛枭一、洪七娘、花骨朵三人常年累月生活在草原上,吃惯了羊肉、牛肉,对这种包子便很感兴趣,薛枭一禁不住问了一声:“元哥哥,什么是灌汤包子啊!要不我们品尝品尝!”
“这有什么难的!”赵元佐不屑地说了一声,随之便有点尴尬,道:“一一小妹,你带钱了没有;元佐走得急了忘记了带钱!”
洪七娘插上话道:“五皇子说什么没底没面的话?民妇和一一小妹是死里逃生,在阎王殿走了一遭;性命都是捡来的,哪里会带钱!”
洪七娘说着,不无夸张地哂笑一声道:“五皇子是当今大宋皇上的公子,我们三人跟着你从草原而来;为吃一顿包子,你好意思说自己没带钱?”
洪七娘越说越来劲,近到赵元佐跟前在他肩膀上拍了拍道:“五皇子如果没有带钱,那民妇只有将这两把棒槌卖掉换几两银子我们来吃包子如何?”
洪七娘这是打赵元佐的脸。这里的交代一下:洪七娘和一一小姐兵器一只刷在各自的马匹上,洪七娘的兵器是两根特殊木料做成的棒槌,美其名曰“乾坤双棒槌”;而一一小姐的兵器则是傲天冷月刀犀利无比。
洪七娘和一一小姐中了西夏人的箭簇后“假死”过去好几天,但赵元佐相信两人并没有死亡。
这是因为两人中的致命的箭簇都是赵元佐給处理的,赵元佐是后世的赵五,赵五在后世是劁猪骟羊的匠工;劁猪骟羊其实和给人做手术没有多少区别,都是用一把手术刀解除痛苦。
当然赵五在后世是给公猪、公羊变性,让它们成为太监。
而赵五穿越成皇子赵元佐后,在后世掌握的劁猪骟羊的技能并没有忘。而且从某个层面讲还是有了很大的提高。
因为在给花骨朵做绞肠痧手术中便显得相当自如,更何况赵五还会用银针麻醉;手术过程中花骨朵便没有感觉到多少疼痛。
洪七娘和一一小姐的“假死”使不少人把赵元佐说成“神经病”和“情痴”,即便从后世穿越过来的翠屏姑娘也这样认为。
但赵元佐坚信洪七娘和一一小姐能清醒过来,才将她们驮在马背上走“旋风路”;赵元佐将洪七娘和一一小姐搁在马背上,自己不会忘记将两人的兵器给带上……
159章:汴梁(2)
赵元佐见洪七娘说自己要卖兵器乾坤双棒槌,不禁笑出声来,向她跟前近了几步,道:“洪姐姐这不是打元佐的脸嘛!要卖兵器哪能轮上你?元佐有的是!”
赵元佐说着,将悬在腰间的七星璇玑刀摘下来拎在手中道:“这把七星璇玑刀可是宝刀,倘若卖了,真个汴京城也能买下来;还有这匹青葱马可是神马,比一一小妹的汗血马还值钱哩!”
薛枭一见赵元佐如此讲,也就十分大度地讲自己那把竹枪从马鞍子上拿下来道:“洪姐姐和元哥哥无需争执,要卖就卖一一这把竹箫,一一这把竹箫是笛子、也是箫,当然还能作为兵器来使用!”
学薛枭一讲完这句话,突然想起自己的宠物金雕突突来;眼睛里里突然噙满泪水道:“一一被西夏贼子困扰差点送了性命,突突也不知上什么地方去了!”
赵元佐见薛枭一思念金雕,近了一句言道:“这里是东京汴梁,不比皇城草原;突突就是有心思寻找一一小妹,人多成患的京都恐怕也不会容他!”
赵元佐说着,有点兴奋地讲:“元佐跟一一小妹一样,从小喜欢宠物;曾经在晋王府灌了三只黄鼠,元佐将三只黄鼠训练成齐步走、爬高梯、执拐杖的灵物,拿到大相国寺的花鸟市场换了三只珍鸟;但却惹了一屁股麻烦!不过也好,三只黄鼠引发的连锁反应竟然牵出一个大人物赵普;赵普是宰相,背着朝廷中饱私囊被赶下了台;这是元佐给朝廷做的一个贡献!”
洪七娘讪笑起来,盯看着赵元佐道:“五皇子原来如此调皮?用三只黄鼠扳倒了一个宰相!”
“那不是因为元哥哥的爹是晋王,伯父是皇上吗?”薛枭一不屑一顾地说着:“如果元哥哥的爹不是晋王,伯父不是皇上;他就是灌出来300个黄鼠恐怕也没有什么用处,甭说扳倒一个宰相,就是动摇一个知县的位子恐怕也难!”
“这话倒是真的!”赵元佐接上薛枭一的话:“权威这东西什么时候都有极大的威慑力!”
花骨朵一旁插上话:“我们四人一路从祁连山东行,怎么没有见到银屏公主她们?银屏公主他们不是押解着3万匹战马向冰凉赶来吗?”
赵元佐一怔,蹙蹙眉头若有所思道:“要将三万匹战马从河西带到中原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屏姑她们可能走的事北路;而我们四人的轻装上阵行动迅速,一定是赶在屏姑她们前面了!”
薛枭一见赵元佐唠叨个没完,嗔怒一声道:“我们说的是弄钱进馆子吃饱子的事,元哥哥没完没了地说了一大通;包子还吃不吃呀!”
“吃吃吃!咋能不吃……”
说言未了,便见从西边走来一顶四人花轿,所谓四人花轿就是又四个轿夫抬着一顶花轿,花轿里面坐的不是达官贵人就是娘娘小姐!
四乘花轿后面跟着几十个士兵护卫,看这架势不是一般人物。
赵元佐有点讶异,对洪七娘、薛枭一、花骨朵三人道:“看见没有,这不知是谁家的公子和小姐;如此这般的阔气,出门上街坐的是四乘小轿;后面还跟着几十上百人的士兵护卫!”
洪七娘讪讪而笑,道:“五皇子说什么疯话,你是当今皇上的皇子,马上就要被立为太子;难道出门上街就没有做过轿子?”
赵元佐瞥了洪七娘一眼,对天发誓道:“元佐对苍天发誓,出门上街从来也没有坐过轿子;为什么要坐?皇子也是人啊!搞那么规程干嘛!再说坐在轿子里面多么拘束?哪像我们现在的自由自在!”
花骨朵嘿嘿笑道:“五皇子能和花子这样的贱民在一起,就说明你跟达官贵人不一样!”
“为什么皇子就不能跟贱民一样,皇子又没有长着三只眼!”赵元佐正洋洋洒洒地说着,四乘小轿突然停在他跟前。
小轿一停下来,轿帘子突然掀起来;一个丽人的脑袋伸出来喊了一声:“德崇!小弟!你怎么在这地方?她们三个是谁?”
赵元佐瞠目结舌,向前走了几步这才看清楚;和他说话的竟是滕国大长公主静怡。
藤国大公主静怡是先皇赵匡胤的小女儿比赵元佐大两岁,赵元佐现在十六岁藤国大公主已经十八。
赵元佐逮黄鼠那一年八岁,静怡公主十岁扮演的是主角;赵元佐驯化三只黄鼠时静怡一只跟他在一起,那时候赵元佐就知道;皇伯将她许配给大将军曹彬的儿子。
赵元佐上七星璇玑洞修炼整整八个年头,当初的小毛孩子印象全无,而是一个身材魁梧,相貌堂堂的英俊少年;藤国大公主一眼能够认出说明姐弟俩的关系很不一般。
赵元佐见静怡喊出他的名字,才辨认出她来;惊诧不已地呼喊一声:“静怡姐姐,您怎么会在这里……”
赵元佐说着话,但四个轿夫的步子并没有停下来;抬着静怡公主继续向前奔走。
赵元佐喝喊一声:“停下停下快停下!”
走在前面的两个轿夫见赵元佐呼喊,只好把轿子停下来,但后面闪上一个人来指责两个轿夫:“谁让你们停下来?”
这人说着,牛皮哄哄地看向赵元佐道:“你是什么人,敢让我们的轿子停下来!”
赵元佐见这人说话窄棱八跐,火气一下子冒上来;回敬一句道:“你是何人,轿子里面坐的是我姐姐为什么就不能停下来说几句话!”
这人见赵元佐强硬,禁不住“嗬哟”一声道:“老子见过不少硬茬子,还没见过你这样的二百五;你知道你是和谁讲话?”
来人气壮如牛地说着,把手会指着自己的心窝道:“爷爷今日要让长长见识!来人,将这小子痛打二十军棍!”
来人话音一落,便从后面涌上来十几个彪形大汉,手里果然都拿着军棍,将赵元佐围起来就要痛打,却被赵元佐双手一把拉;四五个人便倒在地上。
站立一旁的洪七娘和薛枭一见赵元佐上了手,便就斜刺里冲过来帮助赵元佐。
洪七娘一个撇巴,将刚才跟赵元佐讲话的那个刺头子打翻在地;紧接着一把揪起来抓住这厮的衣服领颌问:“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五皇子赵元佐,马上就要做太子的人,你这条狗,仗着谁的势在太子爷面前耀武扬威!”
汉子听说他刚才硬怼的竟是马上就要做太子的五皇子赵元佐,一下子吓出尿来;跪在地上磕头作揖道:“小人赵痈,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是五皇子驾到!”
赵痈嘴里嘟嘟囔囔说着,跪行着走到赵元佐跟前道:“五皇子大人不记小人过,小人赵痈错吃了一口屎;没有认出您就是五皇子,小人甘愿受罚;自己抽自己十个巴掌!”
赵痈“啪啪啪”地抽打着自己,赵元佐不屑地瞥了他一眼问静怡公主,道:“姐姐这是怎么回事,他们要把你抬到什么地方去?”
静怡公主走下轿子,一把抓住赵元佐的手道:“德崇弟弟回来了就好!你一定得救姐姐!”
赵元佐听静怡公主如此讲,面面相觑一阵,道:“姐姐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静怡公主四处看看,见前面有家小客栈,对赵元佐道:“德崇小弟我们上客栈说话,你给赵痈讲讲;管好他带来的卫队!”
刚才抽自己嘴巴的赵痈听静怡公主如此讲,慌忙站起身来走到赵元佐跟前道:“小人赵痈听五皇子和静怡公主的安排,这里就将卫队带开来!”
赵元佐多了一门心思,瞥了赵痈一眼道:“你叫赵痈?带的是哪一家的卫队?”
“小子带的是当今宰相的卫队!”赵痈直言不讳地说着,看看静怡公主道:“宰相大人让小子率领宰相府卫队保护静怡公主上聚贤楼去!”
“当今宰相!”赵元佐不明事理地问了一声:“当今宰相是哪一位,元佐七八年不在京城不知宰相换成哪一位!”
“宰相换成赵普啦!”静怡公主嗔怒不已地说着:“赵普重新做了宰相后,通过叔王要将静怡嫁给他的儿子赵不二;赵不二品行不好静怡派人打听的,表示不愿意;还说静怡的中意人是折钟毓,但叔王说要跟赵普搞好关系;硬要将静怡嫁给赵不二!”
赵元佐已经是怒火满腔,静怡说着深深呼吸一阵,接着道:“今日赵普在聚贤楼请客,说让静怡去那里跟他儿子赵不二聚餐;才派相府卫队长赵痈带领卫队来请静怡,说是请;跟押解囚犯没有两样啊!”
“赵普恢复了相位,爹爹为什么这样做!”赵元佐狐疑地问了一声,对赵痈道:“你回去通知赵普,就说静怡姐姐不嫁人品不端正的赵不二;是赵元佐中途将你们阻拦了,静怡公主被赵元佐带走!”
赵痈尽管是宰相府的卫队长,可是面对马上就要成为太子的赵元佐孰轻孰重他还是能掂量来的;见赵元佐让他回复赵普,也就顺坡下驴道:“好好好!小人就按五皇子的话语回复当今宰相!”
赵痈带着相府卫队去了,静怡指指前面的客栈道:“德崇小弟,我们去客栈说话!”
赵元佐笑了笑把洪七娘、薛枭一、花骨朵介绍给她道:“姐姐,这三位一个是洪七娘,一个薛枭一,一个是花骨朵;陪同小弟从祁连山一路赶来,已经是德崇的亲人!”
静怡公主见说,和洪七娘、薛枭一、花骨朵三人一一道过万福。
赵元佐接着道:“刚才我们路过这家灌汤包子店,一一小妹想品尝一下灌汤包子的味儿,可我们几人都没有带钱;正琢磨在卖一件兵器度过钱荒,没想到和静怡姐姐相遇!”
赵元佐说着深深咽下一口口水笑道:“静怡姐姐,我们不去客栈了;就在这家灌汤包子店边吃喝边聊天你看如何!”
“这样更好!”静怡公主十分大度地说着,从身上逃出一张交子币道:“德崇,这是一张一千贯钱的交子币;在汴梁城无论哪一家钱庄都能兑换处铜钱来,姐姐给你吧!”
静怡公主说着,将那张一千贯钱的交子币递给赵元佐道:“我弟弟马上就要成为太子,可是混的如此稀酸;为了吃一顿灌汤包子竟然到卖兵器的地步!”
赵元佐将一千贯钱的交子币捧在手中凝视着静怡公主道:“姐姐,您哪里来这么多的钱?这么多的钱小弟哪里敢接!”
“姐姐让你拿上你就拿上!”静怡公主命令式地说:“你是皇子混到这等地步姐姐很伤心,至于钱是从哪里来的我们进到包子店里面后再说!”
赵元佐不再争执,将交子币攥在手中对洪七娘、薛枭一、花骨朵道:“走走走,我们进包子馆,静怡姐姐给了钱;我们痛痛快快吃上一顿!”
灌汤包子馆很大也很上档次,里面已经座无虚席;站在门口的店小二见赵元佐一行五人,点头哈腰地殷勤着将元佐招呼到包厢里面去,鞠一个躬,点一个头道:“客官请明月阁上座,明月阁只需多交十文钱!”
赵元佐不给店小二打招呼便就进到明月阁里面坐下来,坐下来后寻思十文钱大约等于后世的十元钱;十元钱享受包厢还是相当便宜的,
赵元佐心中想过,便将那张交子币拿出来给店小二道:“明月阁的包厢我们要了,可我们是交子币;你得拿去钱庄兑换成现钱,扣除我们在这里的花销后剩下的归还我们!”
从赵元佐的话语中,看出来他对店小二的相信。
其实在宋朝,商家的信誉度还是很高的;信誉度不高那只能是自己砸自己的招牌,因此赵元佐让店小二去兑换饺子币;其中的以人为善彰显得淋漓尽致。
店小二从赵元佐手中接过交子币一看,顿时啼叫起来:“我的娘,这么多的钱,一千贯那要用大车拉载啊!”
赵元佐不动声色,店小二点头哈腰道:“大爷你要将一千贯的交子币全都兑换成铜钱!”
“那倒不是!”赵元佐不屑道:“兑换的钱币刨过我们五人在你们这里的消费,给我们留几个零花钱就得啦!”
“谢过爷!”店小二诚惶诚恐道:“五位在鄙店消费100文钱足矣,小人去钱庄兑换兑换出一贯铜钱,扣除我们店的消费后剩下的全部给爷您!”
“好的!”赵元佐回应店小二:“就按小哥说的办,不过我们五人打算在贵店消费200文钱;小哥也不要谦让!”
“那好那好!”店小二点头哈腰地給赵元佐深深一躬退出去了,很快便将灌汤包子、木桶豆花、香酥鲤鱼、黄焖鸡等一干菜蔬端了进来。
赵元佐指导洪七娘、薛枭一、花骨朵、静怡公主四人用着,店小二见赵元佐五人开吃,便就拉上门退出去了。
灌汤包子赵元佐在后世是赵五时就在西安的包子店食用过,因此作为老师給洪七娘四人指导还算有资格。
洪七娘、薛枭一、花骨朵三人从草原上来自然不明白灌汤包子如何吃,静怡公主生在皇宫;其父做皇帝那阵子吃饭也有丫鬟侍候,太祖爷宾天后静怡公主的日子一落千丈;侍候吃饭的丫鬟被撤走,灌汤包子这样的平民食物一年四季也很少见上一次;因之也是外行。
赵元佐指导静怡公主四人先用筷子将包子夹到勺子里,再用筷子在包子上戳出一个眼儿来;包子里面的汤汁流到勺子里后先喝掉然后吃包子就是灌汤包子的吃法。
静怡公主四人依法而行,一个个吃得满嘴流油却是开怀大笑。
很快,店小二回来了,将一张九百九十贯钱的交子币递给赵元佐道:“小人依照爷的吩咐在隔壁不远的钱庄兑换了一贯钱的交子币,钱庄开出九百九十九贯钱的交子币票据;先给爷您!”
赵元佐从店小二手中拿过那张标识着九百九十九贯钱的交子币看了几眼,递给静怡公主道:“这些钱姐姐拿着应急,元佐有办法弄来钱!”
静怡公主推辞不要,说她已经送给赵元佐再拿回来成何体统。
赵元佐笑了笑道:“姐姐刚才流露出对赵普的儿子赵不二的不满,而且还说这桩婚姻是父皇的整治联姻;德崇还没有问及姐姐事情的具体经过,你先把钱拿上;元佐有兑换来的一贯钱已经知足了!”
静怡公主见赵元佐态度强硬,只好将九百九十九贯钱的交子币收起来。
赵元佐见静怡公主收起了交子币,转向店小二。
店小二明白赵元佐是让他接着前面的话继续讲,便就咽咽喉咙道:“剩下的一贯钱小人遵照爷的吩咐换成铜钱,呶!这些都是!”
店小二将一布袋大约10斤重的钱币放在赵元佐身边道:“一贯钱交子币兑换的一贯铜钱,不多不少正好1000枚!”
赵元佐说了声“小哥辛苦啦!”从钱袋子里面拿出10文钱递给他道:“这十文钱是给你的小费,请小哥笑纳!”
店小二推辞半天推辞不掉只好拿上,又是一阵点头哈腰道:“几位慢用,小人还得出去招呼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