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皇城草原(5)(1 / 1)

元佐别闹 辰龙在天 2689 字 9个月前

帐篷外面传来人喝马嘶声,赵元佐打住和薛维汉的对话,郑重其事道:“爷爷,乡亲们来咧!小可带他们去狼厥山!”

牛振汉嘿嘿笑道:“不用德崇兄弟劳驾了,牛某带乡亲们去去就行!”

“哪怎么行!”赵元佐站起身来慷慨激昂:“狼厥山那么大,牛大哥能找见被元佐杀死的狼?”

顿了一下嘿嘿笑道:“还是让小可去吧!”

薛枭一来了兴趣,“咯咯咯”笑了几声道:“一一和元哥哥一道去,牛大哥你就留在帐篷这边杀鱼宰羊吧!”

赵元佐拍个响掌附和薛枭一:“一一小妹说得对极,爷爷您说哪?”赵元佐把目光看向薛维汉。

薛维汉沉吟片刻扬扬手臂道:“那好,五皇子和一一带乡亲们去狼厥山……”

狼厥山在皇城窝的东南方向,皇城窝就是薛维汉老爹的帐篷所在地;两地相距七八十里地。

赵元佐走出帐篷,只见骑马骑驼的男女有几百号人。

薛枭一站在一处高地上喝喊:“一一需要50骑去狼厥山,有兴趣的兄弟姐妹去那边集中!”

话音一落,便见壮男、靓女踊跃涌动,赵元佐便有点感动:看来薛家爷孙是草原上的主宰一呼百应。

五十匹马、五十个男女组成的骑驮队向狼厥山飞奔而去,赵元佐的青骢马奔跑前头;毕竟是神马,四蹄腾空如同闪电。

赵元佐奔驶一阵停下来向后翘望,见薛枭一她们还不见踪影;便就停了下来等候。

薛枭一乘骑着汗血马奔驶过来,见赵元佐勒住马头停在那里等候;便就有点不服气地嗔怒一声:“元哥哥骑的是天马不要得能,其实你的奇迹很草鸡;不信你骑上一一的汗血马试试!”

“哟呵!一一你个鬼钻子!”赵元佐不屑一顾地瞥了薛枭一一眼道:“要不我俩换换坐骑如何?”

薛枭一一怔,随之不可示弱地说:“换换就换换,你以为一一就骑不了你的青骢马!”

薛枭一说着,从自己坐骑汗血马上跳到地上就要跟赵元佐换马;一旁的女孩花骨朵笑了一声道:“一一小姐不可逞能,没见皇子的马刚才是奔跑如飞吗?你如何驾驭得了……”

“好你个花骨朵,不相信本小姐的骑技?”薛枭一将汗血马的缰绳递给赵元佐,从赵元佐手中扯过青骢马的缰绳拎在手中道:“花骨朵担心一一不能驾驭青骢马,一一现在就驾驭它你来看!”

薛枭一说着,身轻似燕般跃上青骢马的马背,青骢马站如松、静如钟。

赵元佐见薛枭一骑上青骢马那马没有什么动静,便就跳上汗血马的马背;双腿一夹向前疾驶而去。

薛枭一见赵元佐疾驶而去,也就在青骢马屁股上重重抽了一竹箫。

薛枭一的竹箫是一种乐器又是一种兵器,青骢马似乎能感觉出来;薛枭一一萧抽下去那么便别跳起来。

别跳起来的青骢马带着薛枭一狂奔起来,赵元佐吓得面容失血;高声喝喊着:“一一小妹,抓紧马缰绳……”

赵元佐喝喊着策动汗血马向前疾驶,追上青骢马后身子一纵从汗血马上调到青骢马背上去。

赵元佐跳上青骢马背后将薛枭一紧紧揽在怀里,“吁”了一声那马的速度才慢了下来。

草原骑手薛枭一被青骢马惊吓得懵懵懂懂,赵元佐将她从马背上抱下来放在地上;后面花骨朵她们才赶了上来。

薛枭一羞愧难当,赵元佐跳转话头道:“前面就是小可打死狼的地方,我们马上去驮狼尸!”

五十匹马每匹有驮一头狼的,有驮两头或者三头的;一共驮了108头还剩几头,赵元佐说不要了;大家便就动手将其掩埋。

驮狼队很快赶回皇城窝,帐篷前面的草场上已经聚集来上千名男男女女;有大人有小孩,还有喇嘛、道士。

上千名男男女女中有汉人,回鹘人,铁勒人,吐蕃人,契丹人,羌人不一而足。

这么多民族混杂的乡亲们被薛维汉召唤到皇城窝这边来,足以说明薛家在草原上的威望;从另外一个层面讲,薛维汉是夜落隔可汗守护皇城草原的大臣,他的邀请也就是一道敕命;一周边的牧民、农户、匠工来也的来不来也得来。

赵元佐有些激动,他凝视着被召唤来的上千名男男女女;不知说什么才好。

薛枭一郑重其事地向大家介绍赵元佐;说他是大宋朝的皇子、东京汴梁来的大学士,为撰写《华域地理志》来到汉城草原采风。

薛枭一明显是在高抬赵元佐,说他是皇子后面又加上大学士。

乡亲们听说赵元佐是大宋朝的皇子还是大学士,一个个诚惶诚恐地打躬作揖。

“皇子身手真不赖呀!一个人竟然杀死一百多头狼,我们有幸今夜晚能吃上狼肉!”

“狼肉可是大补哟!我们在皇城草原跟狼打交道多年,可就是打不住一头狼!也就吃不上狼肉,今夜晚还真沾了宋皇子的光啦!”

人们议论纷纷……

赵元佐一听一一姑娘说出采风两个字,便就感到震撼。

采风二字在1000多年后的现代社会述说不足为怪,可是现在是宋太宗太平兴国年间;采风二字便就显得有点突兀。

赵元佐如此认为,身边的其他人似乎并不在乎;赵元佐有点孤陋寡闻?

赵元佐沉吟片刻,觉得一一姑娘能用采风形容远道而来的赵元佐光顾草原,那就说明那时候的文化传播跟现代社会不分伯仲。

被薛枭一召唤来的客人听说赵元佐是皇子还是大学士,一个个诚惶诚恐地给他打躬作揖。

薛枭一把赵元佐和客人介绍完毕,走过来诡秘地一笑;道:“元哥哥不是爱唱歌吗?一一今夜晚我们这个篝火晚会绝对少不了歌,你就唱一唱吧!”

赵元佐扬声大笑,不无揶揄道:“一一小妹真是个鬼钻子,想出这种办法折腾在下!元佐哪里会唱歌?”

薛枭一瞪了赵元佐一眼道:“揣着明白装糊涂,一一在皇城滩那边吟诵《蒹葭》时你不是附和过吗?装什么大头蒜!”

薛枭一这么一说,赵元佐立马想起他杀了一群狼走下祁连山听见的《蒹葭》歌声,便就用现代文反串一气。

其实《蒹葭》这首《诗经》上的名篇是王翠屏在赵元佐还很小的时候就逼他背诵下来的,赵元佐熟识了《蒹葭》后便用白话文翻译出来;没想到在薛枭一面前派上用场。

薛枭一现在重新提起来,赵元佐嬉笑一声道:“好啊!元佐唱一首一一小妹也得唱一首,一只巴掌拍不响你说是不是!”

几十对篝火在皇城窝草原上熊熊地燃烧起来,火苗扬起的松油和花草的醇香味道在空气中蔓延。

赵元佐神情亢奋地围着篝火走来走去,低头看看篝火;抬头望望天空,一切景致都是那样的顺遂人意;美好、恰静。

旷达的草原上寂静得只能听见篝火燃烧的声音,而围着篝火喧嚣的人笑出的声音却是草原上的主旋力。

天空悬挂的是一轮上弦月,半张脸的月亮将草原映照得朦朦胧胧;草原上的一草一木,幽静地享受着夜晚月亮的光辉;是那样的婀娜骞丽。

赵元佐兜转一圈后重新回到薛枭一打坐的那堆篝火跟前,见上百人围着一堆篝火有说有笑。

赵元佐便就喊了一声:“一一,爷爷不是说要在篝火堆旁比试武艺吗?怎么不见动静哪?”

薛枭一站起身子把手向西边指指道:“元哥哥你往那边看!”

赵元佐顺着薛枭一收支的方向看去,只见那里燃起几堆篝火;几十个青壮小伙子在几个喇嘛、道士指导下正在摆设设备。

赵元佐一怔,不明事理地凝视着薛枭一道:“一一小妹,哪是……”

薛枭一不假思索道:“爷给西姆喇嘛和玄清道长安排了,让他们两人在那边准备比武现场;同时让喇嘛和道士做裁判!”

赵元佐讶异,心中默默说道:“薛爷爷还真当真了啊……”

不容赵元佐想完,薛枭一一把将他拽坐下来道:“不过现在不是比试武艺的时候,等唱歌跳舞、吃过狼肉、羊肉之后再比试不迟!元哥哥先坐下来跟大家一起乐呵!”

每一堆篝火旁都支着几幅铁架子,上面吊着狼肉、羊肉。

薛维汉老人见一下子来了上千人,从自己的羊圈里拽出十几只羊和拉回来的狼混杂一起;让大家一醉方休。

铁架子下面早就放好铁钎、叉子、刀子,赵元佐不用问;就知道是用来套串羊肉、狼肉的。

原始的野外烤肉方式,宋朝以前的人采用过,宋朝以后的人乃至现代人依旧在采用。

薛枭一兴致很高,立即邀上花骨朵几十个姑娘换上色彩艳丽的民族服装,分成十个舞队;围着篝火跳起了“拓枝舞”。

赵元佐瞠目结舌,还是后世赵五时他就知道拓枝舞是边疆少数民族的舞蹈;传入于中原后兴盛于盛唐时期。

唐代是一个经济繁荣、文化昌盛的时代。在丰富多彩的唐代文化艺术中,舞蹈艺术以其别具一格的风采和魅力,给人们留下了深刻印象。无论是唐诗中还是壁画上,婀娜多姿的唐代舞蹈,总是韵味十足。即便跨越了千年时空,仍令人赏心悦目,美不胜收。

唐代舞蹈按照乐曲的演奏风格分为健舞和软舞。健舞刚劲矫健、活泼洒脱、节奏明快,代表作有《剑器舞》、《柘枝舞》、《胡旋舞》等。

软舞则姿态柔婉、温馨雅致、节奏舒缓,代表作有《绿腰》、《春莺啭》等。这些舞蹈中,许多是从西域传入,被中原艺人消化吸收后,成为了唐代乐舞的重要组成部分。

如健舞中的柘枝舞,便来自西域的石国(今乌兹别克斯坦首都塔什干市)。石国又名柘枝、郅支、赭时,系西域昭武九国之一。

史料记载石国人善舞,有柘枝舞流行唐代长安。当然,柘枝舞传入中原后,也在不断融合和创新。如原本是独舞的柘枝舞,后来便发展成了双人舞。晚唐时,柘枝舞还出现了从健舞向软舞演变的趋势,如从《柘枝舞》衍生出的《屈柘枝》,便属于软舞。

柘枝舞豪放俏丽的艺术风格,与唐代开放进取的时代风尚和审美情趣十分吻合,因而受到了唐人的喜爱。无论是宫廷还是民间,柘枝舞表演都极受追捧。柘枝舞也因此频频出现在唐代诗人的吟唱中。

有学者统计,唐诗中描写柘枝舞的诗句有近百首之多,其中白居易、刘禹锡、张祜三人就有近30首。

此外,章孝标、殷尧藩、薛能、杨巨源、徐凝、杜牧、许浑、李群玉、和凝、沈亚之、卢肇等诗人,也留下了记述柘枝舞的精彩篇章。诗文中涉及的表演地点,除京城长安之外,还包括常州、杭州、洪州(今南昌)、潭州(今长沙)、四川等地,可见其流传甚广。

通过这些诗文,人们不仅可以品味唐代拓枝舞的优美舞姿,而且能够了解它的表演形式、服饰妆容、音乐节奏等信息。

白居易在《柘枝妓》中写道:“平铺一合锦筵开,连击三声画鼓催。红蜡烛移桃叶起,紫罗衫动柘枝来。带垂钿胯花腰重,帽转金铃雪面回。看即曲终留不住,云飘雨送向阳台。”诗中描绘了一次拓枝舞表演的场景:美盛的筵席一字排开,乐舞表演随着三声鼓点响起开始了。点亮的红蜡烛犹如片片桃树叶,柘枝舞者身着紫色罗衫飘忽而来。身上点缀着各种装饰品,绣花的腰带光彩夺目。头顶的花帽上挂着一只小金铃,随着身体的转动发出清脆的铃声。一曲终了,观众兴致未尽,留下云情雨意般的无限遐想。

又如章孝标在《柘枝》中写道:“柘枝初出鼓声招,花钿罗衫耸细腰。移步锦靴空绰约,迎风绣帽动飘飖。亚身踏节鸾形转,背面羞人凤影娇。只恐相公看未足,便随风雨上青霄。”诗中对舞者的描述栩栩如生:舞者在密集的鼓点声中闪亮登场,头戴金银珠宝首饰,身着薄如蝉翼罗衫,腰身纤细。脚下的锦靴,随着舞步,姿态柔美。头上的花帽,随风飘扬,轻盈洒脱。舞者的身躯踏着节拍旋转,背影如同凤凰般娇羞。观众一饱眼福之后,有一种飞上云霄的快感。

其他诗人对柘枝舞的描绘亦十分生动。如刘禹锡在《和乐天柘枝》中写道:“鼓催残拍腰身软,汗透罗衣雨点花。”意思是,表演接近尾声时,舞者精疲力尽,汗流浃背,浸透了罗衣。又在《观柘枝舞二首》中写道:“曲尽回身处,层波犹注人。”意思是,表演结束时,舞者还不忘向观众抛媚眼,挑逗一下观众。此外,薛能的《柘枝词》、沈亚之的《柘枝舞赋》、卢肇的《湖南观双柘枝舞赋》都提到,柘枝舞表演至曲终时,舞者通常会半袒其衣,露一露白花花的肌肤,将表演推向**。

薛枭一几十个姑娘跳跃拓枝舞时有音乐伴奏,音乐是几十个男士组成拥在一处給使个舞队伴奏。

跳了一阵拓枝舞,走到薛枭一一眼兮兮笑道:“一一妹妹能调拓枝舞,如果能和元佐一起唱歌那才有意思!”

薛枭一脸子一红把头低下去了,她知道赵元佐话中的意思。

风风火火的姑娘下午见到赵元佐时可谓横冲直闯一气,可她毕竟是大家闺秀;当赵元佐直言不讳地讲出跟她有关联的话语时,闺中待嫁的姑娘免不了要脸红。

赵元佐见薛枭一低头不语,向薛枭一跟前靠了一靠道:“一一,你能唱蒹葭,能不能唱《关雎》?《关雎》可是《诗经》中最得体的爱情诗呀!”

说着便就情不自禁地吟诵起来:“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薛枭一听赵元佐吟诵得**,扬手在他的沟蛋子上啪了一下道:“一一会唱关雎,但不能在今晚上的篝火晚会上来唱!”

薛枭一话一说完,便见一个名叫花骨朵的回鹘姑娘从皮囊中倒出一碗酒走到赵元佐跟前双腿跪地,举起马奶子酒道:“尊敬的大宋皇子赵大学士,您是远方来的客人;请您喝下我们回鹘人的马奶子酒!”

赵元佐将马奶子酒接到手中四处看去,只见牛振汉、马骉几个人已将羊肉、狼肉、鱼肉串到铁钎子上放在篝火上烧烤。

羊肉、狼肉、鱼肉一接触火苗,发出的“哔哔啵啵”的声响;响声中,撒在肉串上的调味和肉香味交相呼应;浸入人的脾胃。

赵元佐从花骨朵手中接过马奶子酒没有喝,走到牛振汉跟前抓起烤好的一根羊腿放在嘴边狠狠一咬,撕下一片肉来;囫囵吞枣般咽下肚去。

赵元佐吃完一只羊腿,又掂起一根狼腿用同样的动作吃完;扬声畅笑一声道:“爷爷、一一小妹、牛大哥,你看元佐像不像草原人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