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祁连山(6)(1 / 1)

元佐别闹 辰龙在天 2725 字 9个月前

黑夜中的绿灯忽然**起来,绿光交替中频繁的晃动;绿光是狼的眼睛,交替中的频繁晃动意味着狼群要发起攻击了。

赵元佐嗅到狼群**的臊气味,立即从遐思中醒过神来将削铁如泥的七星璇玑刀紧紧攥在手中。

窸窸窣窣的声音没有节奏的纷响起来,距离赵元佐越来越近;赵元佐感到乌云压城城欲摧的沉闷,眼前便有数十个狼头晃动。

赵元佐神情顿时凝聚起来,高度聚集起来的精神使他极度亢奋。

倏尔,一道冷风迎面袭来;赵元佐断定这是狼向自己袭击而来,身子习惯性地往后微微一倾,七星璇玑刀没有用上;而是用左手一把抓住剪袭而来的狼的后爪。

赵元佐抓住狼的后爪后下意识地向前一甩,自己感觉到这头糟狼被甩出二三百米远。

二三百米远有半里路,一个人能将一头狼拎在手中甩出半里路远;除非西楚霸王项羽和平阳郡公薛仁贵那样的大力士。

可是你不要忘记,赵元佐在七星洞吃过九只面牛;吃过九只面牛的赵元佐力气就有九头牛那么大,将一头百十来斤重的狼抓在手中甩出半里远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赵元佐将剪袭而来的这头狼甩出去后,狼群顿时**起来;乱晃的绿光向后**去,随之便传来狼群的撕咬和啼叫声。

赵元佐又一次判断出来那是自己甩出去的那头狼死亡了,而尸体被群狼蚕食、瓜分、争抢闹出来的声音。

群狼蚕食、瓜分、争抢的声音消失后,频繁晃动的绿光又一次向赵元佐身边围拢过来;赵元佐面临狼群的第二次袭击。

夜色越来越暗,赵元佐几乎能听见狼群的喘息声,但却看不清这些家伙的尊荣。

狼群沉寂一阵后,一头狼便想赵元佐头顶剪来;但这厮一个空,赵元佐挥手一刀砍掉狼的两只前爪。

剪扑狼痛苦地嚎叫一声伏趴地上,赵元佐一个飞跃冲上前去将七星璇玑刀狠狠插在剪扑狼的前胸。

前胸是狼的心脏部位,劁过猪骟过羊的赵元佐知道这地方是致命之处;一刀封喉解决了让这头剪扑狼。

狼群见赵元佐一刀将剪扑狼干掉,没有向他发起进攻;却是一拥而上蚕食剪扑狼的尸体。

残忍!血腥!龌龊!无情!无意!顷刻间彰显得淋漓尽致,这就是狼;一群只知果腹从来不考虑情义的畜生。

赵元佐凝视着狼群的无情之举,似乎才看清楚;这头被自己捅了一刀子的狼就是此前将狼群召唤过来的公狼,而此前被他摔死的那一头则是这群狼的头狼也就是狼王。

狼王本想一个剪击致赵元佐于死地,可它哪里想到赵元佐有九牛之力;抓住自己的后爪猛然甩出,半里之地的方位成为狼王的葬身之处。

说半里之地的地方是狼王的葬身之处似乎有点牵强附会,不如说狼群的肚子是狼王的葬身之地。

狼王活着时想多威风有多威风,狼群中的母狼全是它的妻妾;可是一旦毙命便就成为群狼的晚餐。

狼的残忍在此时此刻彰显得淋漓尽致。

而最初见到赵元佐的那头公狼见狼王被摔死,似乎觉得自己做狼王的机会到了;便想先拔头筹地显示一下威力,可是却步了狼王的后尘。

公狼是被赵元佐一刀砍去肢爪,又被一刀扎进胸部毙命而被狼群蚕食掉的。

狼群蚕食了公狼,新的狼王立即诞生。

狼在成年之后,可以去挑战其狼王,如果挑战成功,它就是新的狼王。受伤的败者就会离开狼群,然后慢慢死去。

然而在交战状态下,狼王突然死去来不及挑战;那就要以凶狠、残忍、矫健者为王,新狼王就是在刚才瓜分同伴尸体中有不凡的表现才自个奋勇挑起部落首领这个大任的,狼群好像并没有异议;那就说明它被群狼认可。

一般来说狼群的组织形式有三种:

第一种,以直系血亲为基础而构建的小群。这种群体其规模一般都在2只以上(含),10只以下(以5-8只最为常见);赵元佐最初看见的三头狼就属于这一种。

这种狼除首领夫妇之外,多数狼的年龄往往都在3岁以下的。在这种狼群中,头狼(多为雄性)与下属的关系,说白了就是父母与子女的关系。而且,一般来说,多数的狼群也都是这种模式的。

第二种,狼群在成员结构上,除了父母与子女之外,还有一些与首领夫妇有血缘关系的叔叔阿姨或者虽然与首领夫妇没有血缘关系却已经被群体接纳的外来流浪者。

它们类似于首领夫妇的帮工,只是这种帮工并不是首领夫妇请来的;而是他们自愿的。这些个体没有选择离家出走,另立家庭,而是自愿放弃繁殖机会,选择了当个帮工来混口饭吃(类似于人类社会中的单身主义者)。

第三种,超级狼群。狼群中老一辈(包括头狼与那些叔叔阿姨们)都还健在,但头狼已经丧失生育能力或者因为身体素质不过关而无法继续担任首领一职(其它叔叔阿姨们也已经不具备角逐头狼的能力),而且那些已经长到成年并已经学艺期满的子女却并没有选择另立门户而是选择继续待在群里,最重要的是这些新生代中的某一个强力个体还成了群里的新首领。

这种狼群往往成员众多,尤其是在青藏高原、祁连山地;最大的狼群有四五十只,有点类似于人类社会中的三世同堂。

一般来说,这种狼群对环境的要求较高,出现的机会很少(它们虽然成员数量众多但老龄化严重,以至于捕食效率并不高)。首先,它要求群体周围要有充足的食物来源,其次,要求头狼有出色的组织能力,这样才可以有序的解决整个大家庭的吃饭等日常问题。

否则,在食物不足的情况下,头狼往往会选择驱逐或者排挤年老体弱以及处于群体边缘位置的个体(这听起来很悲凉,但其实已经很难得了,因为一般的动物都不会去照顾年老个体的)。

狼是一种很坚贞和团结的动物,它们的秩序感很强。

赵元佐面前这群狼少说也有一百多头,看样子是祁连山地几群狼组成的;能被召唤到一起,完全是前面那头公狼的嚎叫。

公狼那声嚎叫带有极大的号召性和发现食物的**性,几个狼群听见这种召唤声音后便就前赴后继地赶来了。

从这个层面讲,狼的互助性还是十分强烈的;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应该说是一方有食,八方赴宴。

一般情况下,狼王的诞生是要通过pk来决定的。

成年公狼昂首阔步从所有的母狼面前走过,然后冲着狼群嚎叫;这是向狼王发出挑战的信号。

挑战是公平的,所有的公狼都可以向狼王挑战,一对一的战斗中,其他狼观战,任何不公行为,母狼都会一起制止。

pk的战斗很惨烈,基本上失败的挑战者只有死路一条,一旦挑战成功,老狼王也要死掉,除非他能及时逃脱。

狼群的领袖是最健壮狡猾的公狼,拥有大多数母狼和先享有食物的权利;但是也有狼群中存在母狼领导的现象。

这群狼和赵元佐对峙后已经换了几波子狼王,光从这一点上说开去;便就证明这群狼早已经是黔驴技穷。

烧烤母狼时留下来的篝火还在辉放着光亮,赵元佐借着光亮看清楚新狼王是个斜眼子;它吃掉公狼大半个尸体后浑身有了力量,站在原地凝视了赵元佐一眼;突然把脑袋仰起来嚎叫几声;开始了斜眼狼王统治时期的新政。

斜眼新狼王开始统治后的第一项任务就是干掉眼前这个手执七星璇玑刀的人。

新狼王可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并没有总结前面两只狼王惨死在赵元佐手下的惨剧;而是变本加厉地要将他消灭。

斜眼狼王毕竟不同凡响,没有像前面两只惨死者那样鲁莽冒进;而是让狼群做好搏杀的准备,它自己则绕着赵元佐的身子转了一个圆圈。

斜眼狼王是在观察地形?还是查看周围的环境?不得而知。

赵元佐则显示得十分淡定,在他的心目中,包围自己的这群狼都得死。

这话是不是讲得有点大?那倒不是,因为赵元佐有把握战胜这群狼;他手中的七星璇玑刀削铁如泥,用来杀狼还不是一刀一个准!

问题是斜眼新狼王不再一对一地单挑,它采用的是车轮战术。

所谓车轮战术就是一次上来四头狼,从四面对赵元佐形成包围;一声令下四头狼一齐向赵元佐飞剪。

斜眼新狼王的车轮战术正好就了赵元佐的招,赵元佐以不变制万变;怀抱璇玑刀站立四只狼的中间等候它们向自己飞剪。

四只狼见赵元佐将璇玑刀抱在怀里站立不动,便就齐嚎一声同时向赵元佐顶门剪去。

赵元佐等的就是这个时机,见四只狼同时剪来,身子一纵旋上空中躲过四狼的剪击;身子落下来时使用七星璇玑刀的十八种刀法:砍、劈、刺、削、兜、落、蹲、跪、仰、卧、扫、挑、飞、抹、嫠、抛、斩、剁。

十八种刀法娴熟犀利,四只狼头很快变成滚地西瓜。

赵元佐杀得性起,斩了四只主动出击的糟狼后瞅准斜眼狼王冲了过去;斜眼狼王一见大事不妙试图逃窜,但七星璇玑刀已经抢到;一刀下去将斜眼子挥为两段。

群狼无首一下子乱了阵,赵元佐不依不饶冲进狼群;手中的七星璇玑刀左砍右剁,狼群丢下几十具尸体四散而逃。

赵元佐见群狼逃窜,剥下十几张狼皮铺在篝火跟前;給火堆上加了一大抱硬柴昏昏入睡。

赵元佐睡醒一觉抬头看天,太阳已经偏西,心中一阵惊悸:原来我这一觉整整睡了一天?看来实在是太疲惫了。

赵元佐心中说着,剖了一头狼烤着吃了半爿狼肉;迈开大步,向北而去。

赵元佐不知走了多长时间,闪现眼前的竟是一眼望不到的草原。

草原太美了,美得使赵元佐神魂颠倒;他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撒开脚丫子在草地上奔跑起来。

赵元佐去过呼伦贝尔大草原,那是一个去了就不想离开的地方。

可是现在,赵元佐是在祁连山中;草原的美景不亚于呼伦贝尔。

赵元佐沿山坡盘旋而下,收入眼睑的是漫山遍野的花草。

这些花草赵元佐叫不上名字,但从它们娇艳纤巧的身姿上;赵元佐寻思一定会有很美的名字。

草原仿佛一张地毯向前延伸过去,花草争艳;异彩纷呈,美不胜收。

一座青绿色的草山在赵元佐的脚下绵延展开,赵元佐好像踩在一张毛绒毯上心情激**;一边呐喊着,一边向前飞奔。

现在是农历七月,七月流火是针对赵元佐的出生地关中平原的吉祥村;吉祥村的七月,狗日的日头在放肆地撒野;气温高达42度;硬化了的街道地表温度上升至76度。

如此高的气温还不是人类的咎由自取,大街上跑满汽车;汽车喷出的有害气体不污染环境?千家万户都用上了空调,空调不排放废汽才怪!

人类最后的消亡是自己造成的,甭整天价满嘴的仁义道德;做的其实都是伤害后代子孙的事。

七月流火的季节,关中平原的狗只能趴在树荫下面伸长舌头一声声地喘息;守家护院的功能完全消失。

而在祁连山这块草地上,赵元佐却感觉不到一丝酷热;山风吹拂在赵元佐身上,竟然泛起阵阵凉意。

谁说边疆不及中原?上海人宁愿掏厕所也不愿意上边疆做县长的老观念早得改一改了。

草原的风在每一个不同的季节有不同的风韵,七月是草原最美丽的季节;也是最让人心旷神怡的时刻。

七月的风不像冬天的风那么刺骨,更不像秋天的风那么干燥。

七月的风是可人的,它吹绿了万物,吹开了野花,深深的草丛在微风中摇拽;那么的婀娜,充满了神韵。

七月的风势很轻柔,它游过深深的湖水掀起阵阵微波;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银光。

碧水印着蓝天,蓝天衬着碧水,那种天连水尾水连天的画面,宛如在天镜中遨游,自在、奔放。

一阵歌声从远处传来,赵元佐洗耳聆听。

很快,歌声歌声越过一座草山进入赵元佐的视野中,还有一群棉花云朵般的羊群。

羊群像海浪一般呈扇面形向前拥趸过来,一匹高头大马载着歌者驰骋而来。

歌者距离赵元佐越来越近,赵元佐从服装上辨认出来;这是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

女子骑在马上自顾自地歌吟不断,似乎没有发现赵元佐的存在。

但赵元佐能看清楚她的形貌,年龄好像不大;身上五颜六色的服装彰显出她是一个青春活力旺盛的少女。

少女身上这种服装是地地道道的宋服,可祁连山下的河西走廊是回鹘人、吐蕃人的领地,这么说少女不是回鹘人也不是吐蕃人?

赵元佐抱怨自己倒了八辈子霉,好端端在七星璇玑洞修炼;一场大风却将自己吹刮到蛮夷统治的领地上来……

赵元佐在心中叽咕着向女骑手走去,他想在女骑手跟前证实一下;自己是不是来到回鹘统治的甘州?

赵元佐在后世时阅读历史,知道北宋时的边境西到兰州;河西走廊这地儿是甘州回鹘和吐蕃六谷部大首领潘罗支的领地。

女骑手手中拎的不是羊鞭而是一根竹棍,背上还挎着弓和剑;肩膀上竟然立着一只金雕。

赵元佐愕然,女骑手是个武士?而这只金雕不是在祁连山大风中看见的翱翔苍穹的雄鹰吗?原来它的主人就是女骑手。

赵元佐激动得几乎喊出声来,他没想到自己穿越而来;碰见的第一个人竟是唱着歌的女骑手,心中便就乐开花。

女骑手似乎没有发现赵元佐向自己跟前走来,依旧吟唱着歌曲。

女骑手唱的歌是《诗经》中的蒹葭,曲调悠扬;悲壮凄美: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女骑手的歌声使赵元佐亢奋;他情不自禁地将《蒹葭》翻译成白话文用现代旋律歌唱出来:

芦苇茂密水边长,

深秋白露结成霜。

我心思念的那人,

就在河水那一方。

逆流而上去追寻,

道路崎岖又漫长。

顺流而下去追寻,

仿佛就在水中央。

芦苇茂盛水边长,

太阳初升露未干。

我心思念的那人,

就在河水那岸边。

逆流而上去追寻,

道路险峻难攀登。

顺流而下去追寻,

仿佛就在沙洲间。

芦苇茂密水边长,

太阳初升露珠滴。

我心思念的那人,

就在河水岸边立。

逆流而上去追寻,

道路弯曲难走通。

顺流而下去追寻,

仿佛就在沙洲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