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车子靠近了,确实是司机小王没错,他还笑呵呵的跟我打个招呼,车子从我身边开过去,他的车子两侧和后面都是贴着厚重的车膜,根本看不到里面坐着是谁,就算他坐在后面又怎样,我这副尊容,而且说好的不见面的。
“喂,你又走神?”MIKE在旁边说。
我这才发现MIKE一只手抚着我的腰,一只手扶着我的胳膊,这么亲密?居然在MIKE的别墅前,肯定被周星星看到,以为我和MIKE住在一起了。
但是看到又怎样,那一晚分别的时候,就是以MIKE为借口,现在这里养伤,不就是和MIKE住在一起吗?
不对呀,周星星不可能这个时间回香港的,车子后面坐着的难道是凌阿姨?
“喂,你再不走,我就抱你走了。”MIKE在旁边嚷。
一脸愁容的进屋坐到沙发上,孙妈走过来:“先生、太太回来了,晚饭我已经准备好了。”
我冲着孙妈叫道:“说过几遍了,我不是太太。”
孙妈被我的态度吓了一跳,倒退了几步,不安的看着MIKE。
MIKE说:“有什么心火冲我发,孙妈招你了?”
“对不起,我今天有点累,先上楼休息了。”说着,我就一瘸一拐的,MIKE要扶我,我摇头示意不用。
进了卧室,躺在**,想起今天的遭遇,差点被那个神经病毁了清白,来到香港这四年,世事多舛,风波不断,家耀走了,在于风杨家那么大的场面他都不出现,肯定去投胎转世了,下一站,我会是怎样的命运?
“吱”门开了,孙妈小心翼翼的站在门口:“太,哦,小姐,宋先生让我拿杯热牛奶上来,可以安抚你的睡眠。”
我点点头,她走进来,把牛奶放在床头,就要走。
“孙妈,你等一下。”她停住脚步,我笑:“对不起,刚才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冲撞您了。”
孙妈立刻摆摆手:“我是帮工的,主人心情不好啥的,对我们来说,是家常便饭,无碍的,不过宋先生很紧张你,说如果你觉得饿,就把晚饭给你端上来。”
“不用了,孙妈,谢谢你。”
她转身要走,又停住,转过来:“小姐好福气呀,宋先生是个好人,我在他家帮工七年了,宋先生不但每年都给我加薪,还帮我交保险,明年我的小孙子就出世了,就不做帮工了。”
七年?MIKE到底多大岁数?孙妈说完乐呵呵的关门走了。
我端起牛奶,牛奶杯子下面居然有张纸条,拿起来看,内容是这样的:不知该叫你敏芝,还是李馨,我看那位邻居是叫你李馨,那位医生和护士也叫你李馨,是不是只有亲密的人才能这么叫,我也算是吧,对吗?李馨,我不知道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你受委屈了,我也知道你心里所系,如果你想去看他,就赶紧让自己好起来,等你的脚利索了,脸上消肿了,我就带你去。
中文字写的歪歪扭扭的,一看就是MIKE写的,语句不通,乱七八糟。
信上提到苏慕,对了,明天苏慕和白静结婚,今晚让我过去,我的天,思绪和这封信一样,乱七八糟。
我立刻从**爬起来,推门下楼,MIKE在餐厅里吃晚饭,见我火急火燎的冲下楼,马上说:“哎呀,你小心自己的脚。”
我上前抓住他的胳膊:“快,今晚去苏慕家,明天是他们大喜的日子,我差点忘了。”
MIKE说:“哦,是我写信说到苏慕,提醒你了对吗?看来,我真是你的贵人。”
我晕:“赶紧吃完饭,载我去啊。”
MIKE说:“明天才结婚,你着什么急呀?再说你这张脸,这只脚,能穿礼服,能化妆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对呀,这可如何是好?
MIKE重新坐在餐桌旁,喝着粥,吃着菜,盯着在旁边无所适从的我。
我的狂躁症一下子安静了,MIKE吃完饭,看了看墙上的时间,对我说:“时间还早,走吧。”
开车驶向苏慕家,路上他一言不发,我也心事重重,我这张脸,明天参加结婚典礼,不吓到宾客才怪。
到了苏慕家,楼下都贴着喜事,张灯结彩,灯火通明的,跟过春节似的,上楼,苏慕见我们来了,喜笑颜开:“还以为你失踪了呢?手机也不通。“
手机?在我的店附近的餐厅喝东西时,还跟苏慕通过话,手机去哪儿了?难道被于风杨掳去时落在餐厅了?
MIKE凝神看着我,我怕又被他的读心术看穿,立刻对苏慕说:“不好意思,手机可能是丢了,还好没晚,那个,新娘子在那边是吧,呵呵,明天一早就去接新娘喽,新郎倌现在是不是很忐忑啊?“
苏慕腼腆的笑,然后又不笑了:“你的脸怎么肿了?MIKE,是不是你?”
MIKE慌乱的摆手:“冤枉。”
我说:“唉呀,别问了,还有,苏慕,我恐怕不能给你们当扮娘了。”
苏慕急了:“那怎么行,现在这节骨眼上,到哪儿找人替。”
这时从另外的客厅走过一个女人,身材匀称,五官姣美,一头好看的波浪卷发,散在肩上。
MIKE问苏慕:“这位美女是谁?”
苏慕说:“哦,这是我同学了,来这儿帮忙的。”
MIKE又说:“可以让她当扮娘啊。”
苏慕看了看:“好象,也可以,但你还是要当扮郎的。”
MIKE张大嘴巴:“啊-”
苏慕朝同学喊:“初夏,过来一下。”
初夏微笑着走过来,走近时,闻到一股扑鼻的清香。
苏慕说:“我来给你们介绍,这是我大学同学初夏,现在也是医生,在心脑血管医院当主任医师,比我级别还高,哈哈,这边是我的两个朋友,章敏芝,MIKE。”
初夏很礼貌的过来跟我和MIKE握手:“认识你们很高兴。”
她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还有两个酒窝,象极了大陆的女演员许晴。
MIKE也看呆了:“初小姐,您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医生。”说完,还在她的手背上亲了一下。
我晕,MIKE这个花心男,居然当着我的面。
初夏说:“你真会说话,叫我初夏就行,走,到客厅里喝杯酒,酒柜里藏着好多沉年红酒,苏慕,我们不客气了。“
苏慕笑:”就当自己家。”
MIKE一听有红酒,屁颠颠的跟在美女后面去了。
我看着他,气不打一处来,还说追人家,这还没几天,就开始显原形了,这个男人,真讨厌。
苏慕看着我,扑哧一笑,我问:“我的脸很恐怖吗?”
他忍住:“你的脸不恐怖,表情恐怖,象要吃人似的,怎么,对MIKE动心了?”
我惊:“你胡说什么?”
苏慕说:“这种事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跟星爷有缘无份,但MIKE不会再错过了吧?”
我怒:“MIKE?算了,风流成性,到处留情,你看,刚认识一个美女,就打的那么火热。”
苏慕撇了撇嘴:“完了,完了,某人春心动矣,这可是吃醋的表现哦。“
我真怒了:”你说什么呢?你到底是谁的朋友?“
此时,MIKE走过来,从兜里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东西,递给苏慕:“这是我和李馨一起去挑选的,小小礼品,不成敬意,恭喜你和白静大喜。”
这家伙,还挺懂事的。
苏慕接过来:“太客气了。”
一层一层的包装纸拆开,从里面取出一个小天使,我呆住。
这不是我那天去精品店买的小天使吗?怎么他也有,哦,我记起来了,当时我去买的时候,售货员告诉我小天使有一对,不过被人买走了一只,原来是MIKE买去了。
苏慕还真识货:“哇,这可是真钻石,很贵吧,让你破费了。”
旁边的亲朋听苏慕这么一嚷,都围过来瞧,音乐盒响起来,是婚礼进行曲,小天使在音乐盒上转动,翩翩起舞似的,身上的钻石在灯光下璀璨夺目,美不胜收。
看着桌上的小天使,想起自己的那一只断翅的小天使,还放在家里的抽屉里。
第二天,新郎和新娘一起到教堂举行结婚仪式,MIKE和初夏身着礼服伴其左右,两对壁人,俊男美女,看着真登对,真养眼。
新人发表了誓词,交换了戒指,苏慕吻了白静,礼成,在座的观礼者,都纷纷站起来,祝贺新人,一片祥和喜悦的气氛。
苏慕说:“感谢上天赐给我这么美丽善良的妻子,感谢观礼的亲朋好友,感谢大家。”
白静眼含着热泪:“我也感谢上天赐给我这么棒的老公,他学历高,人品好,有担当,有责任,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
全场笑声一片,鼓掌声一片,白静又接着说:“我还要感谢一个人,她以前是我的病人,后来我们就成了好姐妹,如果没有她的鼓励,我不敢主动对我老公表白,也不会有今天的幸福,而且她也是我的恩人,她在我危难的时候,主动承担了一切,她是我心目中的女英雄。”
说完,苏慕和白静的眼睛朝这边看过来,我鼻子一酸,泪水颗颗滑下来,滴在口罩上。
还有婚宴,我戴着口罩,没法去,跟苏慕小声的汇报告退,临走时,看到MIKE跟初夏笑意盈盈,难分难舍的样子,我就一个人回到店铺。
走到店铺附近的餐厅,我去问服务生有没有见过一部手机,他说见过,交给老板了,老板闻声出来,把手机递给我:“原来是你丢的,昨天是这位小伙子在地上捡到的,快收好,别再弄丢了。”
我千恩万谢的离开餐厅,心想,可能当时晕倒之后,于风杨抬我走的时候,从口袋里掉出来的。
店铺里有几位顾客在试衣服,晓光过来说:“敏芝姐,这MIKE先生设计的服装还挺欢迎的,你看,才两天的时间,有几款都卖断货了。”
“是吗?不错,我到楼上去了。”
走到二楼,掩上门,趴在桌上想事情,如果新品牌要长期经营,不能依靠MIKE一个人,他还有面包店的生意要打理,而且他这么风流,不知道哪天就跑到国外结婚去了,我们之间又没有签订正式合约,他也不是LI-XIN正式的设计师,长此以往,不是办法呀。
我以前是做时尚编辑的,不如自己动手动脑设计服装,但这方面总是欠缺点专业,要不要到专业学校去进修一下呢?
“嘀嘀”手机响了,吓我一哆嗦,刚刚失而复得,这手机响的真是时候。
接起来,是MIKE:“招呼也不打就走了,你把一对新人晾了,成何体统嘛,你现在哪儿-”
我挂了电话,关了手机,到处留情的臭男人。
说办就办,我立刻从网上查了香港服装设计的学校,选了几家,就按照地址,一家一家的去问详情,包括什么时候报名,一周上几节课,一节课有几个人,有哪些老师教之类的,问明了,写在记事本上,
奔波了一下午,腿也胀,脚也肿,口干舌燥,来到一家餐厅喝东西,刚一进门,就看到老板娘在打孩子,我立刻冲过去:“别打了,这是你的宝贝啊,打坏了,可不得了。”
老板娘停下,问:“你是谁?”
“我是来喝东西的,一进门就看到你这种暴行,香港是有法律的,就算是亲生父母打孩子也是犯法的,就你这种行为,起码要拘留一周。”
老板娘有点害怕,小姑娘也瞪着眼泪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
有点于心不忍,其实我哪懂什么法律,刚才一着急说出来吓唬人的。
小姑娘大概四五岁的模样,怯生生的揪着我的衣角:“阿姨,她不是我妈妈。”
什么?拐卖儿童?
老板娘立刻解释:“其实是这样,我是她的姑姑,她是我弟弟
的孩子。”
说着小声的凑在我耳边:“她爸妈在一次交通意外死了,留下她,跟着我。”
然后又恢复了平常的说气:“你看我小本经营,开了家奶茶店,平常连个客人都没有,我自己都养活不了,怎么养活这个孩子,一般这个年龄都上幼儿园了,我连给她上学的钱都没有。”
我皱眉:“听说政府被贫困家庭都有救济的,你没申领吗?”
她说:“我就是申领了救济才开的这家奶茶店,唉,眼看就要关门了。”
说完她抱着小女孩嘤嘤哭泣,小女孩躲在她的臂弯里盯着我,脸上脏兮兮的,但掩示不住白皙,大眼睛格外传神,真是一个美人胚子。
我叹了口气,准备离开,小姑娘挣开姑姑,跑过来:“阿姨别走,你走了,姑姑又要打我了。”
我一惊,贫贱百事哀,没有经济来源,连这么可爱的小姑娘都受虐待,我突然想起那只断翅的小天使,本来是多么耀眼夺目的放在桌上展示美丽,可如今却窝在我的抽屉里象这家人一样嘤嘤哭泣。
我下意识的握紧小姑娘的手,她也抬头望着我,可是我能带她走吗?家耀临走时的话在耳边响起:不要太轻意相信别人。
这么天真无辜的眼神,真让人犹怜。
她的姑姑坐在柜台处,低着头,好象她已决定了似的。
我走过去,轻声问她:“你不想养她了是吗?”
她抬头,眼睛哭的象桃子:“我,我没有能力。”
我咬了咬嘴唇,对她说:“这样吧,我可以养她,但我们必须去警局办理领养手续,否则,我也无权带走你的孩子。”
她的眼睛里有了一丝光亮,但又黯下来:“好,我跟你去。”
我看了看手表,叹口气:“今天是不行了,警局都下班了,明天我再来。”
说着,我就离开了奶茶店,但走了一段路,回头,却发现小姑娘在后面跟着,她走路一蹦一蹦的,我很奇怪,折回去,问她:“小姑娘,你为什么跟着我?你的腿怎么了?”
她的大眼睛里滚出一颗泪珠,滴到我扶她的手背上,她轻轻的说:“阿姨,你不能抛下我,要不然姑姑还要打我,你看-”
她把裤腿摞起来,我惊呆,她的小腿上全部是淤青,有几处还肿了,我撸起她的袖子,胳膊上也有淤青,我的泪止不住的掉下来,她怎么下的去手?
我领起她的小手,走到这个地区的街道办,还好,没关门,我一头闯进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负责人说了一遍,她也吃惊的看了小姑娘的伤,说明天就去警局报案。
我把小姑娘带到诊所,检查了一下伤势,拿了点药,真是讽刺,我昨天刚进这家诊所取药,今天又轮到这个小姑娘,这算不算,同是天涯沧落人?
我问她叫什么名字,她脸上终于有了笑容,一排好看的小乳牙,她说:“李绮兰。”
李绮兰?跟我同姓,注定跟我有缘,我说:“那以后叫你兰儿好吗?”
她使劲点点头,小手使劲攥着我。
有个这个小宝贝在身边,脚伤好象不疼了,那就可以开车了,我带她来到宋承生的公司前,因为当时被MIKE强行载走时,我的车子就停在这里。
还好今天戴着包,从包里取出车钥匙,把兰儿抱在车上,发动车子,带她去西餐厅吃了晚饭,就驶向我家。
回到家,我先给兰儿洗了个澡,擦上香喷喷的身体乳液,让她在小卧房里休息,她却瞪着大眼睛说:“阿姨,我能跟你一个床睡吗?”
我笑:“当然可以。”
一晚上,我们象真正的母女似的聊天,兰儿太小,有些小时候的事她都记不全了,其实记的那些不开心的往事又如何,她睡觉时,还把头蜷在我的胳肢窝里,真是可爱。
到了第二天,我和兰儿还在梦乡里徜徉,就听到门铃响个不停,我给兰儿盖了盖被子,就披了件睡衣,从猫眼里看,是MIKE。
打开门,他就要河东狮吼,我立刻捂住他的嘴,拉到另外的卧房里,MIKE被我捂的满脸胀红,喘不过气来:“你,你干嘛?”
我说:“小声点,别吵醒她。”
“什么?你昨晚跟谁过夜了?”
神经病,我怒:“我跟谁过夜和你有关系吗?你跟那个初夏不也打的火热。”
MIKE看着我,无辜的说:“哪有,别胡说八道好不好,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跟她打的火热?”
“我用两只眼睛看到了,到处留情的花花公子。”
MIKE怒了:“你先别说我,屋里到底是谁?你们怎么认识的?你还真开放啊,这么快就搞一夜情了,怪不得电话关机,找不到你,原来你把这儿当成爱巢了。”
我推了他一把:“说什么呢?别把自己那点烂花花心思,扣到我头上。”
MIKE刚要反击,冷不丁,眼睛直了,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小兰儿穿着我的睡衣站在卧房门口,睡衣太长太肥,拖在地板上,小脚丫露出来。
她看着我们,眼圈红了:“叔叔阿姨你们别吵了,是不是因为我?我不该你们添麻烦,我这就回到姑姑那儿去。”
我一下子奔过去抱住她,鼻子发酸:“好兰儿,我们没吵架,我们都很爱你,叔叔说一会儿去给你买件新衣服,把你打扮成小公主似的,你说好不好?”
MIKE怔在那里,我冲他挤眼,他凑过来,握着兰儿的手:“对,你叫兰儿是吗?叔叔不但给你好看的衣服,还要带你去吃大餐,带你去迪士尼乐园。”
兰儿看看我,看看MIKE,伸出小拇指:“大人说话要算数,我们拉勾。”
我和MIKE跟她勾过手指,她抱着我亲了一口,也亲了MIKE一口。
趁着做早饭的间隙,我把兰儿的事跟MIKE说了,他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我错怪你了。”
我扬了扬眉毛:“对呀,你是错怪我了,但我没错怪你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