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殇_一(1 / 1)

这时朱茜跟出来:“阿星,大家在等你。”

我慌忙的说:“对,你去玩吧,我也要找朋友去了。”

又拐了几个弯,终于看见了白静的身影,她正在门口四处张望,她一看到我就嗔怪道:“哎呀,你跑哪儿去了?不是嫌贵临阵脱逃了吧?”

苏慕见我进来,也说:“对呀,你上个洗手间不会这么久吧?”

我愤愤的说:“别提了,这里太大,走迷路了,服务生也不等我,对了,那该死的服务生呢?”

此时服务生进来,手里端着饮料,听到我的话,忙不迭的解释:“这位小姐,对不起,刚才我被经理叫去了,没来得及跟你说,真对不起。”

我看了看她战战兢兢的样子,摆摆手示意算了。

玩了三个小时,终于到了结帐的时候,我掏卡递给收银员,她看了看电脑上的记录,又看了看我,把卡递给我:“您好,这位小姐,您的单间消费已经有人结过帐了。”

我、苏慕、白静同时呼道:“什么?”

收银员又重新核对了一遍,用温柔的声音说:“确实是有人结过帐了。”

我问:“谁结的?什么时候?”

收银员继续温柔的说:“对不起,关于客人的隐私不遍透露。”

三个人各怀心事的走出会所,泊车小弟把车子开过来,我突然想到什么,立刻返回会所内,对收银员说:“请问,刚才我们的消费是多少?”

收银员查了一下说:“三万六。”

我倒吸一口冷气,这么阔气大方的人是谁呀?难道是他?

走出会所,苏慕和白静在车旁等我,我把钥匙扔给白静:“你不是想开吗?让给你。”

白静立刻如获至宝,被苏慕拦住:“敏芝,你还真大胆,她多少年没碰过车了。”

我问:“她有驾证吗?”

白静说:“有有有。”然后钻进驾驶室,苏慕拿她没辙,也就钻进了车。

他们两个等我上车,我却说:“你们开车走吧,我想回店里看一看。”

苏慕说:“你不是吧?这么晚了去店里干嘛?”

“我去店里顺一下这几天的帐目,不久要去新加坡参加新品发布会,还有好多事要准备。”

“那送你过去,要不然这么晚了,你一个人不安全,白静你别玩了,还是让敏芝自己开车。”

“不不,你们走吧,不用管我,真的。”

他俩拗不过我,就开车走了。

走到路边,出租车一辆接一辆的驶过,但我没有招手,刚才为什么要撒谎骗苏慕和白静,心里隐隐冒出些许惆怅,我和那个人没说几句话又分别了,下次见面又是何时?当时穿越过来的目的是为了什么?见到他,然后呢?把他拱手送给别人,然后自己辛苦的创业,这就是我的初衷吗?

身后有车子鸣笛,我躲在一边,但车子停下了,车窗摇下来,那张俊美的脸显现出来,无邪的对着我笑:“在等我吗?”

眼泪,就这样欣喜的滑落,冥冥之中,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总会跟我在某一时刻灵动相通,他也在等我。

内心激动了许久,挤出来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钱是你付的吗?”

他皱了皱眉头:“这就是你要跟我说的情话?”

我皱着眉头似笑非笑的看他,这么久了,他还是老样子,尽管我无数次的要跟他划清界线,但每一次缘份的使然,又让我们措手不及的相遇。

“上车吧。”他说着,打开旁边的车门。

鬼使神差的,对他有着抗拒心理的我,听话的上了车,也许是太久没见,想念义无反顾的涌出来,让我无法再逃避。

他开车技术很好,车子驶的很快,到了他的目的地,我下车,这里不就是那天从晚宴上逃出来有桥有水的地方?

我在前面走,他在后面走,我忍不住回头问:“你带我来这儿,又不说话?”

他说:“只要和你慢慢的走,就算不说话,意境也很美。”

我问:“那你为什么跟在我后面?”

他笑:“因为保镖都是跟在后面的。”

我笑着哭了,他走上前,把我拥进怀里,我紧紧的抱着他,哭的泣不成声。

他轻轻抚着我的背,在我耳边说:“你这是何苦?明明心里很难过,还要装做很潇洒的样子。”

“你干嘛象个大神一样把我看的这么透,我就不能有点小秘密吗?”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蹭到他雪白的衬衣上。

“喂喂,你够了吧。”他觉察到了,立刻闪开。

我哈哈大笑,他叉着腰一副无奈的模样:“你们女人也真是,一会儿哭一会笑,有那么好笑吗?”

“当然好笑了,生活中影迷们应该看不到你这么糗的一面?”我笑到蹲在地上。

他说:“我这一面,只有你看的到。”

“朱茜呢?应该看的最多吧?”

“她也看不到,我们都中规中矩的。”他也蹲在地上,看我的反应。

我站起来,甩了甩手:“好了,发泄完了,我们回去吧?”

他站起来,目瞪口呆的看着我:“李馨,你不是吧?把我当成发泄筒了?”

我伸出食指,放在嘴边:“嘘,称呼要改改了,我现在叫章敏芝。”

他不解了:“你改名字了,连姓都改了?”

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他讲了一遍,他恍然大悟,然后就黯然神伤:“发生了这么多事,你怎么也不来找我?”

“告诉你又如何?我不能再找你借钱,上次借你的钱还没还你呢,哦,对,我包里有支票本,正好今天见到你了,还给你就是了。”说着就要拉皮包。

他按住我的手:“你够了吧?”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下次不知何时再见面,这次就一并还了。”

他不由分说的抱住我,中间还隔个提包,好别扭的姿势,我幽幽的说:“周先生,这样好吗?”

他的脸靠在我肩上,呼出的热气吹着我的脖颈,让人些许的迷醉,悸

动的心跳又来了,轻轻的,他的吻落在脸上,额头,鼻梁,嘴唇,炽热的手从腰部抚到胸前,我猛的醒过来,推开了他。

路灯的光线打过来,照着他绯红又悲戚的脸:“你每次都是这样。”

我背过身:“周先生,别这样,你是知道的,我是穿越时空来到这儿的,迟早要回去的,我们不同年代-”

他打断我:“你能不能别一口一个周先生?叫我阿星。”

我看着他深遂的眼眸,轻声说道:“阿,阿星,我们不同年代,是没未来的,就算你我同一年代,我们也没有未来。”

说完我看他,他也看着我,我又说:“其实爱一个人很痛苦,我真的很想抽离出来,但越想抽离,就越难忘记。”

他惆怅的说:“我又何尝不是。”

我笑,笑出泪:“从小我就爱上你了,你已经住在我心里,拔都拔不出来 ,你明白这种深刻的爱吗?你对我也许不是爱,你只是在我身上找到一种让你有安全感的东西,所以你会依赖我,不管你信不信,我就是这么认为的。朱茜和你非常般配,你们都是艺人,在事业上互相辅佐,生活上互相关心,她才是陪你一生真爱你的女人。”

他摇头:“不要再跟我说这些鬼话了,你之前说了太多遍了。”

我说:“之前可能有点负气,但是真心话,你要相信我,我是过来人,我知道你从现在到2013年的所有事情,包括你以后要拍什么片子,得什么奖,有多少票房。”

他看着我说:“那2013年的我是什么样子?”

我呆住,2013年的他已满头华发,还未结婚,虽然电影事业显赫,却还在享受一个人的孤单,这些能对他讲吗?

“你不是说自己是过来人,什么都知道吗?我以后会拍什么片子,得什么奖?”他用揶揄的口气问。

我对他说:“你不相信我是穿越来的?去年在天台上,我认真跟你讲过的。”

“你得说一些让我相信的事情。”

我想了想:“你很快就会跟李利持合导一部《国产凌凌七》,然后跟刘震伟导演合作一部上下集的《大华西游》。”

他惊讶:“你怎么知道我最近跟李导要合作的事情?”

“你看,我说准了,对吗?”

“跟刘导的合作还未谈妥,你连影片名都知道?”

我挑了挑眉毛:“当然,我是过来人。”

他立刻笑的很欢:“太好了,你赶紧回来做我的助理,你能预知未来,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我叹口气:“不是预知未来,我是从2013年穿越时空来到这儿的。”

他连连拱手:“对,穿越时空,女侠,你回来做助理好吗?你想要多少薪水,随便提。”

我皱眉:“我不可能再回去做你身边的小助理了,我现在有自己的事业,周先生,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他说:“你误会了,我怎么舍得让你做小助理呢,这只是一个幌子,只要你在我身边。”

“对不起,我的事业已走向轨道,不能停下来,只能往前走。”

他低下头:“我不勉强,只要你过的好。”

我笑:“对,我也希望你过的好。”

他送我回家,下车时他说:“可以请我上去坐坐吗?”

我说:“下次吧,有机会的,很晚了,明天店里还有事,你也赶紧回家休息。”

他转头看我:“下次是什么时候?”

我看他,夜色下他的眼睛炯炯有神,象一汪泉水,此时他的手伸过来握住我的,我抽出来:“我们,好象,太过分了。”

他把手退回去,两只手交叉在一起,不安的蠕动着手指,我笑:”你知道吗?我最爱你的是什么?“

他有了精神:”什么?“

”就是你的笑容,还是你的手指。“我笑。

他把手摊开:”你的品味与众不同。“

”你没发觉吗?你的手长的很好看,很秀气。“

他的手又伸过来,握住我的:”既然如此,让你多感受一下。“

心里抖了一下,莫名的伤感,如果真的可以认真的跟他谈一场恋爱,就算我现在立刻死去,也无憾了,可为什么,心里有一层隔膜,抵抗着他的柔情,是因为朱茜吗?还是因为对容颜的自卑?

他象读懂了似的:“为什么我们不能相爱?”

我叹了口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们不同年代,越靠近你,越让我倍感压力,可能我已经习惯了在远处望着你,当梦想照进现实,让我惶恐不安。”

他幽幽的说:“当初不是已经?你忘了吗?”

我确实忘了,他的话提醒了我,心魔的话在耳边响起,那些话是真是假,都无从考证,但我要不要说给他听?

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说了几句,然后就挂了。

他把手机重新放回口袋,默默的看着前面的挡风玻璃,玻璃外是黑漆漆的一片,仅有的小区里的几架路灯散发出微弱的光,我问:“黑漆漆的,有什么可看的?”

他还是默默的看着,轻声说:“也不是啊,天亮之后就会很美。”

天亮之后就会很美,这句台词在1999年的《戏掬之王》里他对女主角说过的话。

“天亮之后就会很美,天亮之后就会很美。”我喃喃的重复着。

他突然转过身抱住我,轻轻的说:“我想跟她分手,我控制不了自己,我爱的是你。”

我推,推不动,任由他抱着,在车内狭小的空间里,静的连根针掉下来都听的见,他又说:“你说句话好吗?

我摇头,他抱的更紧了:“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我知道你害怕伤害朱茜,但长痛不如短痛,别再跟我说什么穿越时空的鬼话,我爱你,天南地北,海阔天空,我都会跟着你,无论你去哪儿。”

一滴泪又落到他的衬衣上,但我无力再说什么,心魔也好,朱茜也好,尘世蜚语也好,我只想好好的珍惜这一刻。

他轻轻的把泪吻去,然后停在我的唇上,闭上眼睛,他的吻让人迷醉,晕眩,他的唇温暖柔软,与我贴合密不可分,舌尖碰触,涌动甜蜜,火花和爱浪此起彼伏,美妙不可言。

热情融化了一切,车窗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白气,吻的间隙,他在我耳边呓语:“我想要你,真的,就今晚。”

所以,当两个人躺在董阿姨家的,我的卧房里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征兆的,在**的海洋里徜徉的男女,忘乎所以,忘了周围的一切。

当褪去了衣裳,两个人的身体再无隔膜的时候,手机响了,我和他同时抖了一下,**嘎然而止,面前的他细喘着,额头上有岑岑的汗,我伸手帮他擦掉,手机铃声继续响,在寂静的深夜里,声音特别刺耳。

“去接吧。”知道应该是朱茜打来的,但我还能说些什么。

铃声还在继续,他眉头紧锁,我用手把它抚平:“去吧,她可能找你有急事。”

他终于从我身体上移走,披了件衣服,光着脚,走到客厅里,接起电话,嗯嗯诺诺的,听不清他说什么。

他返回卧室,看着在**只盖了一层薄被的我,他凑到床边,嘴唇盖下来,轻吻之后,他说:“我要走了,朱茜在我家里,我妈妈让我立刻回去。”

我笑,点头,然后他轻吻了我的额头,终于,打开门,走了。

我的身体就这样被置之一边,渐渐的冷却,苦笑,然后睡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已是隔天下午四点多,睡了这么久,看CALL机,上边有无数条记录,拨过去,是晓光打来的。

“老板,你在哪儿?”

“怎么了,晓光?”

“哎呀,你赶紧来店里看看吧,出大事了。”

我的心被揪紧:“出什么事了?”

晓光在电话里一副哭腔:“我们的店被人砸了。”

什么?脑袋轰的象炸了,顿了一下:“谁砸的?报警了吗?”

“是一群小流氓,象黑社会似的,砸完之后,骂骂咧咧的就走了,就算警察来了也无济于事啊。”

“什么时候的事?”

“就今天中午,CALL你也不复机。“

缓了缓神,我对他说:”店员都没事吧?“

”人都没事,就是衣服都弄的乱七八糟。“

”那就好,我马上过去。“

放下电话,到洗手间洗了把脸,随便裹了件外套,下楼才想起昨晚车子借给白静开了,只能打车了。

匆忙的跑到公路上,天色已然有点暗了,一辆出租车驶来,招手停下,跟司机说了店铺的位置,车子就飞一般的开动起来。

我坐在车里左摇右晃:”喂,师傅,车不用开这么快吧?“

但他冷冰冰的不说话,车子开的更快了,照这样下去,非出车祸不可。

我凑过去大声对司机说:”师傅,别开这么快,很危险的。“

他还是不说话,我有点奇怪,正纳闷,车子猛的来个急刹车,我的头撞在座椅后背,撞的头昏昏的,还没缓过神,车门被拉开,我被人拉到车下。

还没看清是谁,就被几个人摁住,在我头上、身上、腿上拳脚相加,瞬间瘦小的我成了他们的练靶场,头发被抓的生疼,头皮都快扯下来了,就听见“啪啪”脸上火辣辣的,被人甩了无数个耳刮子,天色暗,根本看不清打我的是谁,只能抱着头四处闪躲,但越躲,他们的兽性就越猖狂。

终于他们打累了,其中一个说:“***给你长点记性,以后离星爷远点,再不知死活的,有比今天更让你难受的。”

然后就碎了一口唾沫在我身上,几个人就坐上出租车扬长而去,我终于看清了车牌号,8821。

身上疼的要命,躺在地上想起都起不来,没有手机,只好支撑着往前爬,看有没有公话亭,夜色里,艰难爬了一段,还好,右边不远处有个公话亭。

拨通了苏慕的电话,他在电话那头听到我微弱的阐述,立刻说:“好,知道了,我立刻过去。”

等了个把钟头,苏慕的车来了。

他和白静下车,把地上奄奄一息的我扶起来,白静哭起来:“天呢,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打的这么重?这是谁下的毒手?”

苏慕也沉不住劲了,眼眶泛红,声音颤抖:“真他们一帮混蛋,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下手,你知道是谁吗?”

我艰难的摇头,说不出话来,苏慕赶紧把我抱上车,驶回医院。

到了医院,做了全面检查,头皮有一块扯裂,脸颊被指尖划破,又红又肿,额头淤青有肿泡,手关节错位,脚踝脱臼,其他就是满身的软组织损伤,白静握着我的手,坐在病床前掉眼泪,苏慕恨的攥起拳头。

我挤了笑:“没事了,你看我现在又能说话又能笑了。”

苏慕说:“那些人为什么要打你?”

我摇头:“别问了,都是我自找的。”

白静哭着说:“别怕,一会儿我和老慕就去报警,香港是讲法律的,把人打成这样,还有王法吗?”

我摇头:“千万别报警,我说过了,是我自找的,以后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苏慕说:“敏芝,你不用怕他们,那些流氓,越怕他们就越狂妄,必须报警。”

我摆手:“求你们了,别报警,我累了,你们先回家吧。”

苏慕和白静互看了一眼,点点头,吩咐了护士几句,就走了。

我喘着粗气艰难的翻转了个身,疼的想骂娘,用仅存的意识拿出CALL机记录了刚才的出租车牌号,不用猜了,那些人肯定是为了教训我而来,就因为昨晚温存的一刻,我受尽皮肉之苦,想起心魔消失之前所说的话:周星星会让你毁灭。

我不寒而栗,难道心魔是存在的?他无时无刻不在我身边?

痛苦的闭上眼睛,欲哭无泪,这时候如果流几滴泪,就可能让身体不痛,那我会哭,但可能吗?身体痛到不行了,心里再难过到不行,那么,人生还有希翼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