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死我了,还玩,我走在一边,不再理他。
过了一会儿,他走过来,说,李小姐,你着急生气也没法子,不如坐下来,保存一点体力,站着你不累吗?
不累。
他一把抓过我,拉我坐在栏杆旁边的木椅上。
别生气了,我给你讲个笑话?
不听。
别生气了,哎,哎,好象药性发作了,头好痛啊。
我一惊,转过头,问他,你头痛啊?完了,早去医院多好,你等等,我去街上拦辆出租车,不过这个时间,拦车也需要时间,你还挺得住吗?
我们都没钱了,还拦什么车?
哎呀,到了目的地再付钱嘛。
你现在看,哪有车嘛。
我去试一下,看能不能拦到车,你在这儿等我。
喂,你走了之后,我一会儿真晕过去,怎么办?
哎呀,都怨你,早去医院多好。
现在怨我也没辙了,你坐过来嘛。
我坐下来也无济于事啊。
你坐下,我躺你腿上。他冒出这样一句。
神经,你是真头晕,还是假头晕?
假,哦,不,真的。他语无伦次。
我气的跑到另外一张木椅上坐下。
过了好一会儿,他那边没动静,我以为他知错了,就悄悄的走过去,他一动不动的躺在木椅上。
喂,你没事吧?
他还是一动不动。
你怎么样了?醒醒。
他依然一动不动。
我急了,难道刚才是真的,药效发作,他睡过去了。
怎么办?这是哪儿呢,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鬼地方,赶紧去拦车吧。
但从这里走到公路上,有一段距离,把他留在这里,不放心,背着他一起上路。
把高跟鞋拖了,连背带拖的移到公路上,此时公路上静悄悄的,这大概是半夜了。
气喘未定,就听到他喃喃的说,这是哪儿,我,我还活着吗?
哎呀,你可千万别吓我,你不会有事的,挺一会儿,出租车就来了。
他的眼睛微微的睁开,说,我现在头晕脑热,眼前是模糊的,你的药,药力真强,我可能熬不过今晚了。
别瞎说,这个药是我以前出车祸的时候,夜里经常被恶梦惊醒,医生开给我吃的,用来定神安眠的,不会吃死人的。我把身上的西装盖在他身上。
你也出过车祸?
是的。
在哪家医院治疗的?
九龙城第一医院。
他本来还迷糊的神情,一下子清醒了,抓住我说,原来是你。
我?
我记起你来了,李馨,真的是你。
我一下子懵了,我是李馨,没错啊,你现在脑子还清楚吗,你可千万别吓我。
他把我眼角的泪擦去,说了句,傻瓜,是我。
我知道你是星爷,全香港人都知道你是谁,但你可千万要挺住,该死的出租车怎么还没来。
我一边说着,一边四周找寻出租车的影子。
冷不防的,被他拉进怀里,抱住了。
喂,你没事吧,还好吧,你可千万不能死啊,来,躺在我身上,先休息一下,车子一会儿就来了。
他抱住我,轻声说,我没事,你还是那么关心我。
我推开他,瞪眼瞧他,他的神色和刚才的病容完全两样,你到底有没有事?
他看着我,一字一顿的说,我曾经有事,但现在好了。
我突然意识到,他恢复记忆了,刚才他问我的一些话,天呢,原来在套我的话。
这次轮到我有失语症了,满脑子开始跑火车,怎么圆刚才的话?
怎么了,又走神了?
你没什么事了,还头晕吗?我装模作样的继续问他。
我还头晕,你刚才说,可以躺你身上的。他顺势就要躺。
喂,你?
怎么了?后悔刚才说的了?
我真是傻,我是穿越过来的嘛,他怎么会有事,他在2013年还活的好好的呢,一出事就稳不住阵脚,心乱如麻还外带眼泪作祟。
他抚过我的肩膀,眼睛放着光彩,是的,以前的那个他又回来了。
他说,我想起来了,终于,不容易,这一年多来,让你受苦了,你在医院时,我都没有去看过你,你什么都记得,为什么不来找我,你太傻了,以后我会补偿你。
我推开他,说,周先生,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难不成你也失忆了?他笑着又想扳过我的肩。
我后退一步,周先生,请你自重。
他奇怪加纳闷的看着我,李馨,是我呀。
我也一字一顿的对他说,我知道你是谁,但你要知道自己是谁,别失了身份。
李馨,你?
周先生,这么晚了,孤男寡女的,保持距离才好。
你?他试图再走过来。
周先生,如果你再靠近,我就从这边跳下去。
他笑了,你跳下去吧,我水性可好了,到时候我救你。
神经,我嘟囔了一句,就走回原来的木椅上,坐下。
坐下后,我看他没跟过来,但不一会儿的时间,就听到有车开过来的声音,我大喜,有出租车了。
跑到路边一看,居然是周星星的车。
怎么?你的车?
我的车当然一直跟着我了。
那刚才你还跟我一样着急的找出租车?
不骗你,你怎么吐实话。
可是,刚才你的车在哪儿停着?
如果让你看见,这场戏怎么演下去?
演戏?
车门开了,司机小王走下来,看见我,笑着说,馨姐,好久没见到你了,今天你真漂亮。
但是,我不能认他,说,对不起,我好象没见过你。
小王脸上的笑僵住,馨姐,你?
周星星在一旁说,李馨,再演就演过了。
我说,周先生,你是演员,你可以演戏,但我不是。
他吃惊的看着我,皱紧眉,说,我也告诉你,我虽然是演员,但在生活中,特别是在你面前,我希望是还原最真的我,我恢复了记忆,你却在装失忆,到底我们俩谁在演?
我看着他的样子,严肃又认真,想哭但不能哭,憋回肚子里,变成血,我还得演下去,如果回到从前的情形,我不敢相信会变成什么局面,他根本就不是属于我的,我要认清这一点,我爱他,不奢望得到他,这不是一直是我的初衷吗?
我看他上了车,踌躇着在原地。
你还不上车?你要留在这儿过夜吗?他在喊。
周先生,你先走吧,我等出租车来。
他愤愤的从车里下来,恨恨的走在我面前,你怎么这么倔呢?
拉起我,几乎是我把甩进车里,他的劲儿好大。
他也上车来,我们并排坐,小王刚要开车,我说,先等等,我坐前面去。
他一把摁住我,你安心坐着,我坐前面。
他又下车,坐到副驾驶上去了。
一路上,都无话。
车子先停在我的公寓,我下车,闷声不响的就要上楼,他喊,你连声谢都没有?
我说,谢谢,周先生。
他怒了,眼睛瞪的老圆,说过多少次了,让你叫我的名字。
我转头走了。
他的车子也绝尘而去。
回到家,瘫在**,什么也不想了,沉沉的睡去。
俪俪出差了,家里没有人,手机也丢了,起床时已经是中午了,立刻抓起座机打回公司,助理接到电话,惊叫,李经理,你没什么事吧,陈总找你找疯了,一上午全是找你的电话。
你帮我回个电话,我手机丢了,过半个小时就回公司。
她在那边“哦”了一声挂了电话。
我这边忙着刷牙,洗脸,才发现昨天的妆容都没卸,头发乱蓬蓬的,这下糟了,我这皮肤**的不行,带妆这么久,过敏是肯定的了。
果然,洗完脸,一边脸颊红肿了,完了,没脸见人了。
抓起电话,打给助理,说,我不回公司了,不舒服打算一会儿去看医生。
助理说,陈总说要去看看你。
我说,千万别让他来,我一会儿就出门。
她又“哦”了一声挂了电话。
抓起外套飞一样的出了门,真怕在路口又被陈皓明堵上,如果被他堵上,那真是三天两夜都说不清道不明了,拉着周星驰跑了,然后一夜未归,“专门”为我准备的晚宴,主角失踪了。
想起这事,一脑门子官司,还好,跑出公寓,没见到什么人,打回电话给公司召司机,好象时间来不及了,干脆坐公交车。
香港的公交车,真心的坐着不顺,绕了远路又倒回来,终于到了苏慕所在的医院。
心想,为什么大老远的跑到这家医院呢?
心里有事,来这边找老朋友诉苦来了,回到我以前住过的病房,出院之后第一次来,有种别样的心情,又酸又苦,想当初可是昏迷着连血带泪的被抬进来的,住院期间,一个探望的亲朋都没有,唉,五味杂陈,复杂极了。
没见到白静,苏慕正在办公桌前写着什么,我敲了敲门,苏慕抬头,愣了一下,然后走过来,仔细看了看我。
我说,不认识了?
他说,你脸怎么了?
我一把捂住脸,哎呀,忘了这事了,我就是来找你看过敏的。
过敏了?这是皮肤科的事,怎么找这儿来了?
怎么不欢迎啊,那我走就是了。
好好,不闹了,我看看。
他摆正我的脸,凑近看了一眼,哟,这过敏的挺厉害呀。
可不是吗?
我带你去皮肤科,拿点药吧。
我说,嗯。
我们一前一后出了办公室,坐电梯的时候,我见没人,跟他说,如果以后周先生来问你,我是否住过这家医院,是否被你诊治过,你千万要记住,就说,从来没有见过我。
他问,为什么?
别问了,一言两语讲不清楚,你就照我说的去做。
出电梯了,迎面碰上了程兆辉,他见我,傻愣住,然后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我赶紧抓起苏慕就跑,程兆辉在后面追过来,李馨,我不笑你了。
苏慕也停住,你跑什么嘛,兆辉又不是外人。
我瞪苏慕一眼,苏慕立刻闭嘴,程兆辉说,是不是过敏了?
是的。我点点头。
苏医生,你去忙吧,我带李馨去看吧。
苏慕会意的点头,转身就走了。
也好,我还有帐没跟程兆辉呢。
程先生,我要问你件事情,你要诚实的回答我。
你问。他看着我的样子,有点忍俊不禁。
还笑,我气都不打一处来,我问他,你给我的什么药?
哦,对了,我正要拿去送给你呢,我这几天研究了一剂食疗药方,保准你药到病除。
我没病,你才有病呢?
李小姐,怎么这么大火气呀?
我问你,你给我的是什么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