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走!”魏成听见余玉要离开,忍不住惊道。
余玉也知道,没能将事情做尽,就这么匆匆离开不好,但是时间不等人,且泸州麻烦的也只是春耕用水之事。
不过许多地方都有深潭水,若是将各处安置上水筒,勉强能够应付过去。
所以她更是不能多留。
余玉看着袁城主和魏成微微点头。
“娘子,满叔求见。”外面有人传话进来,知书想着农耕之事,有满叔在就不用自家娘子辛劳,就放肆的开口通传道。
果然余玉也领会到知书的心思,忙对其说道:“快让人进来。”
“此人可就是当日在城主府外的?”袁城主还记得这个人,若不是他的一番言说,他怕就要薄待余玉了,自然将此人记得清楚。
余玉听袁城主没有贵人多忘,就笑着对其言道:“对,他是蜀西人,虽不知今日前来为何,但农耕的梯田等事,他可一一尽知,若是能将其留下,此地的农耕之事,就不是难事了。”
袁城主如今听了余玉所写所绘所言,对蜀西农耕增产已经略有所知,虽知晓余玉留下最好,但也知晓姜国各地都需要她。
两人静静等待满叔前来。
“尤满见过余娘子、袁城主。”不愧是学文识字的,这觐见的规矩都知晓。
袁城主如今更相信,眼前这个尤满,也不是个简单的。
余玉和蔼对其一笑问道:“满叔今日前来,不是所谓何事?”
尤满忙恭敬作揖方才回道:“回余娘子的话,这快要春耕了,蜀西的田地需要耕种,见过亲人就想早些归去,今日前来是想跟您告辞一声。”
“这,唉,满叔,我跟你坦言,姜国各地不少地方有旱涝天灾,我自是不能在一处停留太久,泸州的水患我已经寻到法子暂缓,因为已经临近春耕,也无法大更大改,所以只能暂且治标。”余玉诚意坦言道。
满叔见余玉有用得着他的地方,自然是责无旁贷的正色道:“余娘子尽管吩咐,只要是我尤满能做的,自是没有推辞一说。”
余玉听见尤满如此言,心中很是宽慰道:“其他的倒是尚且好说,只是此地也多是山坡,我想着让此地百姓用梯田耕种法子,可这个并非是只靠看和说就能懂得,所以想让你多留些时日,能教会此地的百姓新式的耕种之法,还有各种农具如何用,不知可否?”
“这有何难,我现在就休书一封送回去,若是能空出人手来,再多邀几人前来,余娘子您尽管放心离开。”这是可不是小事,尤满是深受水患苦痛的,自然没有懈怠之言。
余玉见尤满答应下来,就转头看向袁城主道:“满叔已经打了下来,不知袁城主可还有旁事需问?”
袁城主稍稍思量,还是对余玉正色问道:“不知余娘子还能在此停留多久?”
“怕是五日最多了。”余玉看着此地旱情如此快,怕是别的地方,也不定什么情形,自然是越快越好。
袁城主听见余玉此言,虽然觉得时日太短,却也不能再过多劝说。
只能起身对
着辛劳几日,脸色都苍白无力的余玉,狠心的拱手作揖道:“这几日就劳烦余娘子了,我会尽快召集人手,这水渠改道之事,还请您多多指点一二。”
水筒尤满等人都是亲手帮着打造的,有他在此余玉也不需太多担心,确实这水渠的事情,真的不是简单言语能说通的。
“既然如此,时间不等人,咱们现在就即可出行,先在临近泸州城的地方,简单的修建一道水渠,若是人手足够,五日也勉强够了。”余玉边说就挣扎着要起身。
“娘子这是怎么了?”尤满看着站起来都难过的模样,忍不住关心问道。
知书也是心疼自家娘子,通红着眼眶对尤满道:“娘子在书房画了两夜一日图,腿都麻的没有知觉了,还要去修什么水渠。”
知书最后一句话,虽然是小声的埋怨,可众人也都听的分明。
袁城主瞧见余玉如此难受,虽是迫切想要让余玉前去,毕竟就如同余玉所言,时间不等人,可也知晓余玉如此模样,就算前去怕也不能活动自如,太过为为难认了。
可是不等袁城主说话,余玉就先抬手点了一下知书的额头,又对一脸关心的袁城主和尤满宽慰道:“就是坐麻了,起来活动下就好了。”
“娘子,您还是歇息片刻吧,在蜀西您就累晕过去几日,那水渠我也是帮着修筑过的,就让我前去,待您歇息过再前去,可行?”尤满虽是想要如此,但还是对余玉问了一句。
袁城主看如此,也确实不好再坚持,更何况也可以借此试试尤满,若他真的能将水渠之事弄好,就算余玉离开他也能放下些心。
“对啊,就让尤满先一试,您先行歇息下,不论如何您五日也要离开,也要放胆让尤满施为的。”袁城主这话很是实在。
余玉听了也没有反驳的余地,只能轻笑的应道:“那好,我就先行会去梳洗歇息片刻,准备的东西满叔确实知晓,剩下的待我前去后,再说修筑水渠之事,可否?”
余玉让了一步,已经算是很不容易了。
思棋和知书都感激对看向尤满。
尤满也知晓能让余娘子在此事上,让上这么一让,也确实是不容易,忙正色许诺道:“娘子放心,若是有任何纰漏,任凭您发落。”
余玉好笑的摇摇头道:“满叔无需如此,这么短的时间,就连烧至青砖时间都不够。”
尤满听见余玉这话,也跟着笑言道:“既然娘子也知晓此事,那就多歇息上一日,虽说今日不能烧至成青砖,我暂且先让人盖砖窑,另外多寻些大块的石头,明日按着您的指点先行弄出型来,到青砖烧至出来后,再替换即可。”
余玉这下子真的是无话可说,只能摇头道:“那好,我今日就偷懒了,明日一早一共前去上河村。”
“哎!”尤满欢喜的应了一声。
帮着招呼袁城主道:“还需劳烦袁城主。”
袁城主看余玉带人亲切的模样,还有不过是个农家汉子罢了,可说话真的是环环相扣,有理有据。
本就对其好奇的袁城主,自是没有再犹豫,对着余
玉拱手告辞,就先行出去书房。
尤满出去前也没忘了告辞,这才忙跟着袁城主离开。
连公子凌和朝中卿大夫都见过的,对一个城主自然不会语无伦次。
边走袁城主也没忘了对尤满问道:“你说你读过书识字,那为何当日还留在蜀西?”
尤满听见袁城主此言,就知晓他误会自己身世,可有余娘子弟子教授的圣贤书,他们自然知晓人自尊,旁人才能瞧得起你。
“小人不过才识字短短半年有余罢了。”尤满浅笑坦言道。
“半年!”这下子不止是袁城主吃惊,就连跟随的仆从们也是一脸惊讶不信。
尤满自然是看出袁城主不信,就笑着继续言道:“小人所言句句属实,当日余娘子跟随公子凌,带着众位大夫前去蜀西兴修水利……。”
“我们确确实实都是跟着余娘子,三个总角之龄的女弟子,学了半年的时间。”
袁城主边听脚下也没停下,等听完了尤满的话,不由得赞叹道:“余娘子大才大德。”
“这个自然是,我们蜀西的百姓,都在家中供奉了她的长生牌位,只愿她能长命百岁,长久的护着我们和姜国。”尤满眼中的崇敬,让人瞧着忍不住陷入其中。
“不过半年你们能学多少?”魏成也是士族出生,虽然一出生魏家就没落了,可是也是自小学文识字的,半年就是开蒙怕是也不够,尤满如今说话如此条理分明,不似是刚刚做了几日学问的人。
尤满听魏成还是有些不信,骄傲的浅笑道:“咱们说的开蒙书册,可不同于你们,都是春秋门幼童所学。”
袁城主和魏成,看着尤满不过是开蒙书册,就让尤满一脸自傲。
“到底是什么开蒙之书,让你这般模样?”袁城主也忍不住追问道。
尤满对这个是一点犹豫也没有,毕竟娘子对他们都不吝啬这书册,当日还曾经对他们说,若是能让天下尽知此书,也算是功德一件。
“若是不便,不说也可。”袁城主问完,猛然想起这是人家门派启蒙之物,又看到尤满迟迟没开口,忙装作无谓的摆手笑道。
尤满忙躬身作揖道:“袁城主莫要着恼,我刚刚是想起娘子教授我们时的言说。”
“她说了什么?”对余玉袁城主等人,真的是越来越好奇了。
“娘子说春秋门中先贤,曾说过有教无类。”尤满一说起余娘子说过的话,眼中的光芒就耀眼许多。
“有教无类,果然是贤者所言。”魏成听见此言,真是恨不能也前去拜余娘子为师。
尤满给魏成回了一个有眼光的眼神,对着袁城主微微额首,就张口将烂熟于心的三字经背诵出口。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只第一句,就让袁城主两人惊骇万分。
等到尤满将一册三字经尽数背完,才猛然回过神来。
袁城主无声的张合着嘴,不知要说什么才好。
“我要去拜余娘子为师!”还是魏成猛的一句话,真是说到袁城主的心坎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