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不愧是一州之主城,里面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虽说也并非是奢华之风,却也已经足够大气难得。
余玉一行人跟随袁卢生进来城主府,一路瞧见的人也是不少,可对他们一行人却没有指点,凑在一起说话的。
就从这点就能看出家风不差。
知书跟在后边,也都是恭敬微微垂头,规规矩矩的。
等进了议事的厅堂,袁卢生自是谦让了一番,余玉自是连连推让,好一番折腾才安然落座。
两人刚一落座,就有侍女轻手轻脚进来送茶,可闻着茶里杂乱的味道,许久不见这样的茶汤,余玉还是对其生不出半分喜欢。
“泸州比不得都城,薄茶还请赏脸。”袁卢生让了让,就自己先喝了一口。
其实茶汤并不是那么难喝的,就算是在后世之中,家中的长辈也没少喝。
余玉心中苦笑一下,手稳稳的将茶汤端起来,姿态端庄的抿了一口。
可就是这么一小口,嘴里也是油腻腻的难受。
知书最是知晓娘子喜好的,这茶汤是娘子最是不爱的。
为着娘子着想,知书也顾不上身份,从身后跟随的侍从手中接过一个竹篮,打开给娘子看了一眼。
余玉心领神会的对知书赞许一笑。
“有茶无点心,总是少了点什么,小小心意,还请城主赏脸。”余玉对着知书微微点头。
知书就俯身从篮中取出点心,先上前呈给泸州城主。
这才留下些许放于娘子面前。
袁卢生看着面前精致的点心,瞧见余玉随手拿起一个,将面纱取下就自在的吃了起来。
还无声的对他做了请。
袁卢生跟着先拿了与余玉吃的异样的,一入口就觉出滋味不同,软糯糯的里面还有甜丝丝,却又不是过分的甜腻。
忍不住又拿起旁边的,带着些绿色,瞧着真像有毒,可看着余玉吃的那般舒心,袁卢生也是忍不住又吃了一个。
“咦,这个滋味是?”袁卢生奇怪的看向余玉。
余玉瞧见袁城主手里还剩下的半块点心,笑着帮其解惑道:“这是茶粉做成的点心,带着几分的茶香,虽说还有些许的苦涩,滋味却也是不差。”
“那这可就是名副其实的茶点了。”袁卢生不由赞道。
男子的胃口自然都不小,一盘满满当当的差点,袁城主陪着茶汤尽数都吃进肚中,这才享受的叹惜道:“我有些日子没去都城觐见,连出了这等好物什都不知。”
余玉却对着袁城主微微摇头,笑道:“这个您若是去都城也是见不到的。”
“哦,这是为何?”袁城主听余玉此言,不解的问道。
“这是自家闲来鼓捣出来的。”余玉轻笑着回道。
袁城主听了余玉此言,真的是惊讶的很,虎目一瞪大笑道:“果然不愧是余娘子,这等巧思怕也只有你能想的出。”
吃食不愧是打通障碍最好的途径。
不过吃吃聊聊间,袁城主对余玉态度也变了许多。
点心虽说不多,可也着实有一盘,这么囫囵的吃下
肚,还真没了饥感。
余玉瞧见闲话说的差不多,如今时间紧急,她也就不拐弯抹角,对姬黑使了个眼色,从他怀中拿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
“袁城主,玉这一路前来,也转了泸州些许地方,瞧了瞧灾情如何。”余玉也是瞧见袁城主好说话,所以才这样直言相待。
余玉说着话,起身将从姬黑处拿来的纸递给袁城主。
袁城主好奇的接过来,打开看了几眼,待瞧见几处熟悉的地方时,这才惊吓万分的抬头看向余玉,颤着手指着长案上铺开的地域图,惊呼道:“你怎么会有此物?”
“这是我根据泸州地志和瞧见的地方所绘。”余玉为了能震慑住袁城主,免得之后的事情不好施为,自然不会过于谦让。
袁城主听了余玉的话,更是惊骇不已。
余玉看的出袁城主不愿相信,只是轻笑上前随意指着一处地方,对袁城主道:“泸州虽然临近江河而居,可许多地方还是水贫之地,更有许多土洼地方,不甚适合耕种。”
边说边在地域图上,将她说水贫的地方,一一指点出来。
袁城主看余玉这般熟悉泸州各地,听着她按照水源贫瘠分等级,将泸州分为上中下三等。
慢慢听见进去的袁城主,想到这几日等在城主府外的人。
“按余娘子的意思,这贫瘠之地,可是要尽数都迁徙出来,另行寻了地方安置?”袁城主在他不知晓得时候,对余玉的姿态越放越低,如今已经是请教起来。
余玉昨晚才绘制完成这泸州地域图,虽说今早又仔细瞧了瞧,可这些总归是虚的,不能亲眼去瞧瞧。
她并非是专业兴修水利者,实在也不好胡乱言语。
“如今泸州城内外都是如此,不论迁徙到何处,怕是也不能免了这次的天灾。”余玉摇摇头沉声道。
袁城主听见余玉这话,顿时惊慌起来,对着余玉请求道:“那该如何是好,我泸州百姓可是不少,若今年丝毫收成也无,不定还能剩下几人。”
余玉看着袁城主如此顾及百姓,对其宽慰的一笑道:“袁城主稍安勿躁,我只是说在城内迁徙无用,更何况泸州城总归是邻近水源而居,虽说水流降了不少,取水不易却也不是没法解决。”
“请余娘子赐教。”袁城主起身躬身作长揖。
余玉忙侧身避开受了半礼,将袁城主扶起身来。
“姜王遣我来,就是为了此事,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只是这地域图毕竟太过虚幻,还是去要亲自前去瞧瞧的好。”余玉对着袁城主诚意回道。
“这,泸州虽算的得姜国最大的州府,可下面的村子也着实不少,这么尽数看下来,您可能受的住?”袁城主担忧的问道。
余玉自然不会认怂,无所谓的笑笑道:“这个无事,只是还需劳烦袁城主,遣个人带我到各处走遍,这样我也好,早些查看完行事。”
“这个自不是难事,就由我亲自陪您到何地查看一番。”袁城主当仁不让道。
“不需劳烦城主您亲自出马的。”余玉笑着劝道。
袁城主却是不听,对着余娘子笑言道
:“既然余娘子为了我泸州,能竟的起颠簸辛劳,我又哪里能躲在一旁。”
余玉听了这话,也不好再劝,只得再问道:“那不知城主何时能待咱们动身?”
“余娘子想要何时?”袁城主一想问道。
余玉正色道:“自然是越快越好,若是行现在动身也可。”
袁城主看余玉这般上心,自是欢喜不已,对其微微点头,就扬声对门外候着管事吩咐道:“备马,我要随余娘子出城区各地看看。”
“喏。”管事恭敬的作揖回道。
袁城主对着余玉一点头,请人坐下道:“还请稍等片刻,待管事准备妥当,我们就直接动身。”
“不过余娘子想先去何处?”袁城主一坐下,就瞧见长案上打开的泸州地域图,在心里忍不住又是一声赞叹,想起一事问道。
余玉已经将地域图熟记于心,自然不去看也知晓想去的地方。
为着能尽快行事,余玉自然也就没有和袁城主多客套,就开口道:“就从水源尚且充足之地看起吧。”
袁城主见余玉如此有计划,真的是对其佩服不已,一个年纪尚且不甚大的小娘子,能将事情做成这样,太过难得了。
“可否说说为何如此?”袁城主不耻下问道。
余玉见袁城主有兴趣,自然是不吝啬坦言相告,毕竟各地的事情多变,若是能有个处理事情的人,才是最好的。
“自然,我从水源尚且充足处看起,也是想要瞧瞧这水,是因为何地阻塞,还是只是因为降水少,才引起的水位降低。”余玉解说的甚是简单,为的就怕说多了专业的话,袁城主听的云里雾里,却是一丝也未曾听懂。
果然余玉这番话,袁城主果然是听懂了,又接连问了几个问题,等到管事来报,说马车等物都准备妥当,这才停了话。
“娘子,这袁城主还不赖。”知书进了马车,就对着自家娘子,小声赞道。
余玉看着当地的百姓,竟然敢围在城主府,脸上只有担忧焦急,却没有破釜沉舟的神情,就知晓袁城主为官尚可。
交谈过后果然是如此,不过也多亏了满叔。
“袁城主如此我也好行事,这次真是多亏了满叔,待会去你遣人去看看他,若是有何难处能帮的尽管帮一帮。”余玉对着知书郑重道。
知书也知晓满叔的一番话,让自家娘子得了不少人心,自然不会将其随意待之,忙用力点点头应了一声。
余玉跟知书说了几句闲话,就让挑起车窗向外看,从这些路边的树木地势,也能看出不少的东西。
前边的袁城主的马车,将车窗轻轻放下,重新坐回摇摇晃晃的马车。
一身得体士族长袍的中年男子,颌下留着一撮胡须,微微思量片刻后,对着袁城主道:“城主,这余娘子果然是了得。”
他们这些士子之间,自然是互通有无,对于袁城主不甚清楚的事情,山羊胡的中年谋士,却知道的不甚少。
“哦,那不是好事,我泸州总算不用遭受劫难。”袁城主闭目淡淡道。
“可……。”中年谋士欲言又止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