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玉和姜凌说着闲话,另一边又说错话的李署,在院中的园子里愣神。
“你到底是怎么了,老是说惹公子凌和余娘子生嫌隙的话。”姬武在旁瞧着神不守舍的李署,还是不愿他继续如此,致使和公子凌离心,上前规劝道。
李署讽刺一笑,眼神中满是迷茫的看着远方,低声言道:“我也想知道自己怎么了。”
姬武看着李署如此模样,心下也是不落忍,谁不知晓公子凌麾下的第一谋士李署,沉稳智慧过人,嫌少有他处理不了的事情。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李署渐渐的变了,变得不再是公子凌唯一信赖的谋士,出谋划策的事情,也已经嫌少再问及他,更多的只是吩咐他做什么。
可就算是这样,李署心中也并未有多少埋怨,只是看着那个越来越出彩的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动了不该动的心。
本以为她想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公子凌无论如何也应承不了,可是让李署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是,还没等他心里生出一丝的期望,就被公子凌一句话打散。
李署也想要彻底死心,但是如果真的出现丝毫的机会,他都会忍不住开口给两人增加阻碍。
但是每一次,却只是做了无用功,只让两人的感情越发好。
姬武不是丝毫猜不到李署的心思,公子凌不曾留心太多,况且他们俩人多是在外行走,这些日子真是嫌少伴在公子凌左右。
“唉,当断则断,不然反受其乱。”姬武叹息劝道。
李署苦笑的摇摇头,转头看向姬武,哭丧着脸看的人难受。
被李署这么盯着看了一会儿,姬武实在是有些受不了,规劝的话他也都说了,若是李署自己想不通,他说再多也是枉然。
姬武张了张嘴,最终什么话也没说出口,只能叹息一声转身离开。
又不知待了多么会儿,姜凌从姬武处问得李署在何处,一个人寻了过来。
手里还领着一瓶酒,自从喝了余玉酿的酒,之前的喝完之后,又寻了粮食弄多了一些酒,他们再是喝不进去外面的酒。
只是余玉酿的酒,都是蒸馏过了的,还没有如此酒量的他们,自然也不会不自量力,每次也只是寻个男子手长的瓷瓶,装上些许品一品。
两个白瓷的小酒盅,放在园子里的石桌上,坐着的自然也是石头的墩子。
这般高高坐着,就是比跪坐来的自在。
只不过有些不够庄重罢了。
闲聊时如此倒是不碍什么。
姜凌抬手将酒盅斟满美酒,抬手递给李署一个,浅笑道:“今日我陪你一醉解千愁。”
李署看着那么一小瓶酒,哭笑不得的看着公子凌,言道:“我的酒量再是不济,这么一瓶也醉不了吧。”
“先试试再说。”姜凌好笑的抬手一让,挑眉言道。
李署不解的接过酒盅,闻也没闻就抬手送进嘴里。
“唔!”本就不是酒量上佳的人,李署这一莽夫,真的是被自己害苦了,瞪大满是血丝的眼睛,酒在嘴里真真是进出不得。
姜凌却
只是微微一笑,抬手浅尝了些许,忍不住砸吧了下嘴,眼睛一亮的赞道:“好酒,只是可惜了。”
李署最终还是将酒硬吞了下去,真的差点连眼泪都辣出来了,一杯下肚头就已经有些晕眩。
可不能不说这真的是好酒,精纯的粮食酿造出来的,三蒸三酿一次不落。
虽然比不上后世那些名酒方子,可余玉身为考古一员,自是有旁人不知的古代酒方,谁赢谁输却只能说各有千秋。
李署这样如牛饮水,确实是有些太过浪费,哪里品的处这酒的三分好来。
好不容易腾出嘴来的李署,若不是顾及身份,怕是早就伸出舌头扇风了。
但就是现在,也是不停的狂喘粗气,希望能赶紧将嘴里这份火烧火燎去了。
“这酒如此辛辣,你不是最喜欢这种烈酒,还有什么好可惜的?”李署说几个字,就忍不住吸几口冷风,缓和嘴里的火热。
姜凌瞧着李署这模样,好笑又无奈的摇摇头,从腰间拽下一个荷包,打开推到李署身前,言道:“喏,吃些缓缓吧。”
李署瞧着有吃的,哪里顾得上其他,忙不迭的伸手去拿,酸甜的梅子干,不知晓是如何做的,竟是酸甜合口的让人欲罢不能。
“哪里来的好东西,酸不压甜,甜又不腻人,这若是小娘子吃了,不定怎么喜欢呢。”李署手上不停,嘴里也不忘调笑言道。
姜凌瞧见他这幅风流模样,若是不知晓的,怕是真以为他常年在温柔乡里。
“好了,这是玉儿给我弄了,温酒时候放上两颗,又缓了几分酒气,又多了些许别样滋味的,你这么都给我吃了,再有怕是要等着梅子再熟了。”姜凌说着话,手上也不满的将荷包整个拿了回来,又重新系在腰间,还忍不住拍了两下。
感觉到里面少了不少,还抬眼瞪了李署一眼。
李署回了个嫌弃的表情,落寞叹息的言道:“几个梅子都这般计较,见色忘义,人心不古啊!”
姜凌懒得多看李署一眼,抬手将酒盅半满的酒一口饮尽。
冰火两重天的滋味,真的是震耳发聩,头也是猛的一晕。
抬眼看了看李署,整个脸已经红的吓人,也怪不得他这般模样了。
不过等酒慢慢流进腹中,又是一股子温热舒展开来,身子都感觉轻快许多。
“大兄,许久不曾这般叫你了,当年暂居安阳君府,我们也曾是无话不谈。”姜凌眼带怀念的浅笑说道。
李署听姜凌这么说,心里也是一阵难受,忍不住插话道:“我。”
姜凌抬手阻止李署未说尽的话,无奈的言道:“我们自小一起长大,不说对对方的心思尽知,却也能够猜到大概。”
李署苦笑一声,听姜凌这么说,他就已经知晓,他对余玉不该有的心思,姜凌是从一开始就知晓的。
却因为顾及他的脸面,迟迟没有提起,反而还一次次为他的任性而为,帮着在一旁遮掩圆话。
想到这些的李署,心里竟然突然豁达了,对余玉不该有的心思,如今想起来也没有那般苦痛。
“我
也不知晓自己,之前那些日子,到底是被什么迷惑了心智,这杯酒和你的话,真真让我梦醒了。”李署真是露出许久不见的真心笑容,感叹的言道。
姜凌对人心如今已经窥视到骇人的地步,能简单的一句话,就将李署的心病说开。
除了对李署原本的了解,他虽然不是多风流的人,但文人的洒脱情怀,他是真的一点都不少。
姜凌怕是当日所言,余玉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就已经在李署的心里划下抹不去的一笔。
之后瞧见余玉的能耐之后,心中的钦佩之情也掺杂其中,才让李署心情这般的纠结难以释怀。
“虽然有些话,本不该说破,但我还是想要告诉你,对她所说你所知的话,我都是出自真心,就连许诺她此生只她一人。”姜凌对此事自是不会嬉笑言语,正色道。
李署看着姜凌脸上的认真,就算以前他入魔,对姜凌的话心存怀疑,可现在他是一点都不怀疑。
“可是余夫子的身份,还有周天子那边,恐怕为了控制,也会赐下美人来的。”李署是相信姜凌的话,可还是忍不住质疑问道。
就算是他安阳君李家,只有两个人嫡子,也并不是说家父没有其他女人侍妾。
姜王将后宫遣散,但是不说丽华夫人,他这么多年也不是未曾宠幸过,后宫位份高者不再有,没有名分的美人自是也不缺德。
姜凌自然听出李署的话中话,但是他自小就不是任人摆布的,若不然他也不会因不喜刘嫣儿,也一直拖着不肯娶,哪怕是顾及刘恭是父王的心腹。
对刘嫣儿也是避之不及,就算有婚约在身,也从未私下与其见面过。
“难道我在你心中,是何曾妥协过谁的话不曾?”姜凌自傲一笑,缓缓笑言道。
李署听了姜凌这话,只是一低头转念一想,就只能是苦笑的摇头道:“确实是如此。”
“不过余娘子值得。”李署忍不住又加了一句。
姜凌只是轻轻摇头,想着心中的可人儿,温柔一笑道:“这并非是值不值得,而是我心之所向,仅此而已。”
姜凌话说完,看着陷入沉思的李署,又饮下一杯烈酒,大笑的起身离开。
“心之所向,仅此而已。”李署脑中一直反复响起姜凌所说的这两句话。
半响才回过神来,给自己斟满酒,一口饮尽,脸上再没有情爱的愁思,苦笑一声低声呢喃道:“我不如,也不配。”
幸好这酒劲着实太大,只是两杯而已,竟然就让李署整个人醉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姬武听了公子凌吩咐,要将李署送回安阳君府。
可迟迟等不到他出来,进去园中一寻,就见着他整个人躺在地上,无奈的一笑,伸手对着他腰间的锦带一拎,就轻轻松松的把人给拽起,毫不怜惜的把人拎拽出了余玉的府宅。
余玉等人之间,只是发生了一个小插曲,可是另一边的刘府的刘恭,真的是头痛了一日一夜。
书房中只有一个伺候的人,并非是丽华夫人所赠的禹国细作,而是他多年来一直跟在身边的心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