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棋瞧见娘子这般迫不及待,好笑的将碗筷又递了递,言道:“哪里需要您费心瞧,如今天凉饭菜一会儿就冷了,您想知道就让知书背与您听就好了,正好也让她多长长记性,以前懦懦怯怯的,让人瞧着可怜,如今的胆子越发大了,这口没遮拦的,也是让人觉得头疼的紧。”
余玉好笑的看着思棋操心,知书委屈瘪嘴的小模样。
难得的恶趣味儿的配合思棋,一脸认真的点头道:“好啊,知书背来我听听。”
余玉早就对思棋和知书吩咐过,她们若是想要早点来伺候,一定要先去吃了朝食暖暖身子,所以她如今也不担心,一会儿离开两人空着肚子,就老神在在挑了爱吃的朝食,眼神对着知书催促示意。
知书虽然也是对读书识字,很是喜欢闲时就手不释卷,但是天分这个东西,真的是人言说不透的。
思棋读过几遍就能多少记下大概,可是知书真是要用尽全力,耗费多与思棋几倍甚是几十倍的时间,才能将字认全读懂。
但是幸好府上像思棋一般的,也是没有多少,思棋也一直在旁帮她,憋着一口气,才一直没能放弃。
这规矩的薄薄几页,知书才不过读了三日,真的是背的磕磕绊绊。
平日也就罢了,如今背给娘子听,还是让知书很是紧张怯弱。
思棋瞧出知书踌躇不安的模样,鼓励的朝着她一笑,一直都是照顾她背书的,磕绊遗忘的地方,知书已经不知不觉间,都看得懂唇语了。
得到思棋宽慰的一看,知书这才放下心来,对着余玉欠了下身,就认真的背起规矩来。
余玉听着不自觉就入了迷,吴宸果然是有大才,真的不过千字的规矩,竟然道尽了可为不可为,事无巨细的事情。
若是能做到这些,这府上自然能安稳,当然对责罚余玉也很是满意。
想来是知晓余玉的性情,责罚若是不甚重要的事情,多是抄写规矩,或是做一些脏乱收拾的事情。
但是只要牵扯到吃里扒外,或是本就是心向旁人的,直接就扭送官府即可,再不给下一次机会。
这样余玉心里竟也是认同的,人都说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总归已经是留下疙瘩,若心存几分情面,就将人直接赶出府,怕是已经是最很的惩罚。
若是以前余玉府上的人,有不少是在公子凌府邸伺候的人,那么现在他们真的一心向余玉。
就连知书这般老实的人,竟然都胆敢说公子凌不如自家娘子重要的话,就可见一斑。
“不错,宸儿果然将法之一字,印在心上了,连如此小的府宅规矩,他都写的如此得体规整,可惜现在不能再与其多言语,若不然定是要看看,他可是还有写其他。”余玉不无遗憾的言道。
“师傅,徒儿们来给您送行了。”余玉刚想着留在蜀西的弟子,没想到他们就一同前来。
“快快进来。”瞧着一同进来的两个弟子,余玉难掩脸上的欢喜之色。
知书刚刚才息声,吴宸他们自然也多少听见一些,对于师傅不无遗憾的言语,吴宸也是感动非常。
只对着师傅拱手
施礼,吴宸就忍不住先行开口,笑容略带自得的言道:“师傅,这次您先行回去都城,徒儿也没有什么好送的,i就将这些日子手书所写的东西,尽数翻抄给您路上解个闷子。”
余玉听吴宸这话,不高兴的瞪了他一眼,开口教训言道:“什么解闷子,你耗费心力所写的东西,师傅哪里能随意待之,定是会好生研读的。”
吴宸瞧着师傅这幅认真的模样,感动的同时也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挠挠头傻笑一声。
一旁的大师兄李季,瞧见师弟口没遮拦的,被师傅正色训斥,再没有以**弄看热闹的心情,忙上前帮着说话道:“师傅莫恼,二师弟也是怕累着您。”
余玉看着李季一脸认真,帮着师弟吴宸辩解的模样,颇觉得有几分好玩,以前最是跳脱的李季,如今竟然真真是大变模样。
不过知晓李季心思,这些日子没少帮着她操心师弟妹们,若是没有这两个弟子,她定是不能将人尽数护好,就算是如此也多是她开口,其他都是他们俩人帮衬。
只是愣了一下神,余玉回神就瞧见两个弟子,神情都略有些紧张不安,忙和蔼一笑宽慰道:“师傅哪里是这般严苛的,我自是知晓你们的心。”
李季看师傅未曾真的恼了,在心里无奈一笑,越是知晓师傅的本事,就对其越发心怀崇敬敬畏之情,竟是有些紧张过了。
“师傅没着恼就好,师弟送您他手书的书册,我也有浅浅薄见写了些许,还请师傅闲时观其错处。”李季也是得体拱手将手书递上,恭敬言语道。
李季自是知晓,师傅对他们几个师兄妹,一点遮掩也无的教授。
就拿他得到的诸多典籍,真真是事无巨细的都有,而且就连本国未见的农物菜蔬,只要是能食用的,师傅都言说已将其尽数写下给他。
李季闲时就没少翻看,果然是瞧见不少新奇之物,就连在何处偶见,都会有记载,若非是如今未能将手上的稻谷等物,尽数增产至穷尽,他定是会忍不住四处翻山越岭,也要想要看看书册上记载的全部。
这书册李季真真是,除了师弟妹给一观,长兄好奇的求书,他都未曾舍得让其看上一眼。
杨卿大夫他因着有几分不舍,自是不曾提起过此书。
只择起得见的书册,给杨卿大夫抄写了一份。
毕竟师傅所给的书上,不止是如何栽种,就连之后的做法,或是一种白叠子的物什,如何制成棉衣的法子,和怎么填充进衣物中,就连能做的很多小物件,师傅都尽数写下。
如此这般宝书,李季如何舍得给旁人看。
就凭着李季得的这套书册,若是想要做个富家翁,也是丝毫不难的。
余玉看着李季这份恭敬,心里虽是无奈,却也是无可奈何。
但是李季如今的这份稳重,还真是担当的起大师兄的名号。
可想着以前跳脱可爱的李季,如今这般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忍不住还是言道:“季儿,你如今这个模样,师傅瞧着颇为欣慰,但是却也不需日日绷着脸,以前的你师傅可是也很是喜欢的。”
李季听见师傅这番话语,并未觉得被戏弄
了,反而是心里一暖。
“师傅。”李季不好意思的吐舌一笑,叫了一声。
余玉看着他这幅模样,知晓他本性还是原来的他,好笑的摇摇头,言道:“随你吧,不过在师弟妹面前,之前那幅模样,确实颇为能震得住。”
“对,师傅,你可是不知晓师弟妹们如何难缠,不冷着脸让他们心里有些许惧意,真真是难管的很。”这一恢复本性,李季就忍不住话唠吐槽起来。
余玉好笑的听着李季说话,还不时插话符合两句,让李季越说越是兴起。
“大师兄,我们才这么一会儿不在,你就在师傅面前告我们的状,太坏了!”就听这口气,就知晓是脾气耿直的宇文婉涵。
李季被人撞破唠叨的模样,神情也是不变,只是猛的变回满脸肃容,微微皱眉看着五师妹,言道:“难道我所言不是真的,你没有因为自己高兴,就让前来的开蒙的孩童们,不论男女都要头戴野花。”
“我,此事我已经认错了,也去那些童子家中,对他们一一道歉了。”宇文婉涵瞧着大师兄如此凶,被吓的一缩,满脸惧意的小声言语道。
“此事是怎么回事?”余玉第一次听见此事,婉涵着实做的太过了。
本是训斥师妹的李季,瞧见师傅脸色变得,忙又帮着原话解释道:“师傅莫恼,师妹此事虽然做的不对,可是也是事出有因。”
“嗯?”余玉正色看着李季。
李季忙将师妹挡在身后,对着余玉好言解释起来。
原来是余玉无意间说起,她是寒冬第一场雪时出生的。
竟是被婉涵听了去,她不知道如何给师傅庆祝生辰才好,知晓师傅对冬日会开的花,都很是赞叹喜欢,就想要让用花帮师傅庆祝。
只是告诉了学堂的童子们,正巧他们外出寻花的时候,被去查看农田的李季碰上,幸好是碰上了,不然他们年纪不大的孩子,在梯田边缘处寻花,出了个好歹真是罪过。
李季一时气恼,就对着婉涵好一番训斥,等听见她哭着说出原因后,又只能无奈叹息,却还是阻止了她的作为,还让她挨家前去致歉。
知晓了宇文婉涵的一片爱师之情,百姓们也都没有怪罪的,都说会帮着寻花,只是被李季他们推辞,言说花还是他们亲自寻了,才更加有诚意,这才将人都劝住。
余玉想到确实第一场雪后,她常常会在门口瞧见花,虽然只是很小的腊梅,但是却在冬日,给她添了一抹亮色,心情都好了很多。
思棋和知书对她说,是弟子们所赠,她还对他们言说感激,没曾想还有这些前因。
余玉轻叹一声,对着在李季背后的婉涵,伸手招了招手,让人来到身旁言道:“虽然师傅体会你所为,但是你此事是真的做错了。”
宇文婉涵看着师傅如此说,心里一酸眼泪就滚落白皙的脸颊,语气带着后悔害怕道:“师傅,我知道错了。”
余玉看到五弟子眼泪一掉,心里就已经心软的不行,但是此事确实该给她一个教训,宇文婉涵的身份,在余玉弟子中除了李季,这个安阳君的嫡次子,就是她这个大司徒宇文夏亲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