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吃过夕食之后,让陈容和三个女弟子,回去先行收拾行装,若是两日内将事情言说好,第三日就该要动身了。
李季和吴宸就去分别知会,领民和带来的仆从们,让他们也造作打算。
余玉就带着魏阪尹等人,前去书房交代此地的一些事情。
真的是不说不知晓,勉强说出头绪就已经月至中天,知书和思棋开口提醒,余玉才知晓已经如此晚。
想着确实不是一日能交代清楚的,唯恐有任何纰漏之处,余玉也就笑劝众人回去歇息,待明日他们一同四处边说边聊。
让魏阪尹他们,也会去想想还有何事需要问。
自然是先要紧着农耕等要事详尽言说。
等把人都送出门,余玉回去也不能休息,将刚刚所说的事情,和相处来的纰漏之处,都要好生写下来。
知书和思棋劝了几次,都被余玉好言打发了。
瞧不下去硬逼着余玉歇息,可还没等她睡一个时辰,心里有事的余玉,没用旁人叫就醒了。
披着衣裳又伏身长案奋笔疾书。
不过如今写的是对李季和吴宸的嘱咐之言。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知书和思棋起身来一瞧,还未出言埋怨娘子不爱惜身子,就被吩咐出去叫李季和吴宸前来。
都是住在一处,自然不过片刻,两人就齐齐前来。
知书自然也将朝食端了来。
“我昨晚一想,已经快到年节,你们哪怕再忙,定也要赶回去与家人团聚,再赶回来才好。”余玉看着带出来半载,已经大变模样的两个弟子。
若说李季之前还有些跳脱,那么如今真的是名副其实的大师兄模样。
做多了农活身子骨硬朗许多,连脸庞都整日奔波在外,脱去些许的稚气,人瞧着就精神稳重了许多。
之前一般身量的李季和吴宸,如今就明显瞧出分别来,怕是安阳君猛然一瞧如今的李季,也会一时忍不得。
李季和吴宸相识一眼,一起转回头笑看这师傅,李季开口道:“很快就要农耕之事,不如等忙过这月余,等瞧见栽种下禾苗,我再行回去也不迟,父亲那里兄长会待我侍奉,只是师傅今年徒儿们,就不能前去行拜礼了。”
余玉摇摇头,还想说什么,吴宸紧跟着开口道:“师傅,我也不回去了,您一下子带走那么多人,这边怕是也会杂事繁多,需要魏阪尹帮忙我变法之事,那里能瞧见有事还不帮上一帮。”
“可是为师的不是,将如此多的事情,都交托你们。”余玉摇头叹息愧疚的言道。
李季和吴宸听师傅如此言说,都齐齐惊吓变了脸色,李季言道:“师傅这么说,真的是羞煞我与师弟,有事弟子服其劳,如此多事情,弟子们也不能尽数相帮,已经很是惭愧了。”
余玉瞧见两个弟子,这般自谦的言说,真的是好笑的无奈摇头道:“你们这嘴啊,真是越发厉害了。”
李季吴宸憨笑两声。
“既然如此,那为师也就不再虚客套,会将你们两人留下,是因为这些日子,为师
在旁瞧着,你们确实能担得起众人,季儿如今也没了以前急躁性子,宸儿也是稳重了许多。”余玉对弟子的好,真的是不会吝啬夸赞之言。
“师傅太过谦了。”李季和吴宸真是第一次听师傅如此夸赞他们,脸都羞红了。
余玉一脸认真的和蔼笑道:“师傅何时妄言过,你们做的好,为师自然该夸赞。”
“不过,容儿不比你们,年后他也会前来,瞧着他一进工事处,就不知晓出来的架势,我真是不愿他回来蜀西,毕竟你们都有事忙,哪里能日日看着他,但是都城如今风云初动,也着实不是个好随意动作的地方,你们也知晓容儿做的事情,若是被不知情者知晓,定不知会如此猜测。”余玉不无担忧的言道。
对这些东西,余玉也并不曾深究,却也听闻过许多试验,会造成爆炸和灼烧。
虽然简单的她知晓,但唯恐不能日日守着,他一时钻牛角尖随意施为,伤着性命就后悔也来不及了。
虽然不曾对三弟所学,有多少深究过,但是简单的他们也知晓。
更何况偶尔得闲,也会前去瞧瞧师弟的小玩意儿,若是不曾有丝毫浅知者,瞧见师弟随意添加一些东西,就沸腾翻滚还会有白烟冒出,不然就是瞬间变换颜色。
陈容还替公子凌传讯弄了新纸,只需用水在其上书写,晾干就丝毫瞧不出字迹,想要让其显露字迹,用另一种粉末轻轻撒上些许,待一会儿就呈现出所书。
公子凌瞧见这个,可是欢喜了许久,这可是再不用担心传信被人抓到把柄。
怪不得师傅曾言,学问没有好坏低劣之分,只是学之人的品行,定是要好生把关,若是不能将礼义廉耻学尽,定然不能随意教授其他。
就瞧见陈容所学,他们就知晓分明,若是被他人知晓这法,如此传讯怕是他们真的是防不胜防,出了何事怕是会措手不及。
知晓这些的李季和吴宸,自然也知晓那工事处,没有可靠之人,真真是只能他们才能进出。
可是他们也能预测之后定然忙碌非常,怕真是不能顾上师弟那处的安危。
“师傅,我们也不能保证看好师弟,怕是会有纰漏的地方。”李季羞愧的言道。
吴宸听了师兄之言,也是跟着点点头,叹息一声。
余玉摇摇头,无奈言道:“容儿真真是不能再都城做这些试验,我还是再想想给他安置两个人,若是暂时寻不得,就待会去问了郎君,他得用的定是能寻到。”
“只能如此了。”李季和吴宸异口同声道。
“你师弟的事情就暂且如此,这次叫你们前来,也是有事跟你们再嘱咐一声,然后一会儿我要去各处走走,你们也陪着我一起,先用朝食吧。”余玉对着两人言道。
“诺。”两人一同应了声,就齐齐埋头狂吃起来。
余玉自然也不能拖沓,说了这么会儿话,怕是魏阪尹也起身在外等着她了。
一日的在外奔波,余玉事无巨细的都帮着言说了一番,且也将昨日说话的事情,填补的都一一写下来的,尽数交给了魏阪尹等人
。
余玉这次也没忘了带李季,将耕田都查看了一遍,已经育上的稻苗,自然也都仔细查看过。
不过听见李季说的头头是道,而且将书上所写,都尽数记在心中,不需思量就能顺手为之,余玉就更加放心了。
就是跟在后边的魏阪尹等人,也都是一脸欢喜放下心来。
而对于吴宸那处的事情,余玉自然就是言说,让他在此地弄一处书楼,进出自然是要衣衫整洁,未免将书册弄脏污,但是不论是谁进去,都不得因身份尊卑有丝毫薄待。
此地的授学三个女弟子做的甚好,确实是不能耽误放下。
余玉所言的书册如何摆置,还有书脊目录之说,都让吴宸茅塞顿开。
吴宸将询问官府的卷册,可否能用如此法子,来进行规整。
余玉自然笑笑点头称是。
不止是这些东西,蜀西财帛进出记账,也可以用更加简练的各式。
余玉这才想起来,之前有朱弛在此处,她不曾过多关心,这记账也有个清晰简洁的法子。
吴宸和张清张三毫一听,就忍不住连连催促余玉回去,先将这法子仔细教授他们。
这杂乱的记账法子,哪怕是吴宸学了新计算之法,可东一笔西一笔的,也是看到头痛不已。
余玉好笑的被弟子推回去,顾不上休息就对两人解说这新的记账之法。
说是记账之法,其实就是简洁的出入表格,只将表格画出来,就引得吴宸和张清眼前一亮。
“好!”魏阪尹更是忍不住开口喊了一声。
余玉对吴宸两人说话,也被魏阪尹这一声给打断,吴宸平静的看了魏阪尹一眼,张清就更是不悦的一瞪,还轻哼了一声,瞧见魏阪尹忙捂嘴一脸讪讪一笑,这才收回目光,去小声奉承余玉几句,又小意崇敬的认真听。
魏阪尹让他去勾心斗角,处理如何多的繁杂事情,他都眉头也不皱一下,可是对这些加一成,减三分,又如此往复不停歇,真的是头疼不已。
哪怕余玉所言很是简洁,但是还是把魏阪尹听的眼中都是蚊香圈。
实在是快要听睡了,余玉才歇了声,言道:“这个只是简洁的刻板,你们可以酌情添添减减的。”
“嗯嗯。”吴宸张清都忍不住齐齐点头应声。
这着实是好东西,两人相视一笑,都看的到对方眼中的惊喜。
不过等转回头,看着晕呼呼的魏阪尹,都齐齐翻了个嫌弃的白眼。
只是说话这点功夫,天色就已经暗了,魏阪尹和张清也不好久留,就想要开口告辞。
吴宸也要跟着离开,余玉开口叫道:“宸儿你去叫了季儿和容儿前来。”
今日余玉说起那书楼的事情,突然也想起来纸张有了,可是翻印之法还未曾有人言说。
她一想这个交给三个男弟子,是最好不过的东西了。
不时有来往传讯的暗卫细作,自然也不会有意避开余玉,她也知晓纸张不过月余,在整个周朝猛然爆出来,而且因为都是买了一样的造纸之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