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六十五章 务必小心(1 / 1)

公子凌却不听姜王如此言说,只冷面缓缓道:“妻贤夫祸少,子孝父心宽,前者可比后者,又怎能是计较二字可说。”

姜王听着此言,忍不住挑眉,语气不无赞叹道:“凌儿如今说话却真是句句至理,父王真真是说不过。”

公子凌谨守礼仪,拱手作长揖,浅浅一笑道:“这些都是余夫子所授,她那春秋派确实不凡,若真能得其常伴左右,这天下未尝不可期。”

姜王眼睛一眯,目光深邃看不出情绪的盯着公子凌,直到不知过了多久,瞧着姜凌神态自若,丝毫瞧不见慌乱之象,姜王先是忍不住开口道:“你细细与我说。”

周朝如何他一国之主怎会不知,更何况周围的诸国,对他姜国虎视眈眈的贪婪之象,禹国国君却是周天子亲娘舅,且还有一女在其后宫为宠妃,还育有一子公子姬,如此竟还有心觊觎他国,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公子凌自从细细研习过余玉说与他的帝王经,如今亦非南下阿蒙,刘恭此人若在此时却无碍,可姜国若想一统天下,此人绝不能重用。

且帝王经也将各种帝王的解说细致的骇人,姜凌确实有些了解,那春秋派中的先贤,为何不出山投靠天子诸王,将帝王之想之念都知晓如此至深,又何谈效忠之心,倒不如归去山林,做闲云野鹤来的自在逍遥。

姜凌初初看见此书,也是连夜不能安眠,就似是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这姜国不也如此,可是姜齐连连害他,哪怕之前姜凌不曾抓到把柄,却不信父王不曾知晓分毫,却还是与其不时亲近。

这些姜凌自然是不能多言,可之前发现那禹国细作,却可以拿来大做文章,而且就似是父王之言,就知晓他该是也窥视到周朝将乱。

“父王,若是在乱世之中,有一处遗世独立的安然之所,天下百姓该会如何?”姜凌确是不敢小看百姓之能,确实如同帝王经上所写,哪朝帝王虽是有野心之人,却又何尝不是民心所向之人。

姜王却想不到此处,颇为不屑摇头道:“百姓,那等乌合之众他们能作何?”

姜凌躬身作揖恳切进言:“父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就好比那水,若是天下大乱,有无尽百姓投奔,我姜国何愁兵马,恐怕不需姜国举旗征战,就有那些乌合之众请愿,如此这天下可期可有假话?”

姜凌如此说,姜王哪里听不懂,怒目一瞪,一脸惊讶的看着姜凌,这不过多少时日,他竟然成长至此,“你,这都是何处学来的?”

看着父王不敢置信的模样,姜凌心里苦笑摇头,面上确实不能显露丝毫,只是装作高深莫测道:“余玉,此人必须是我姜国之人。”

姜王不知如何说,姜凌真的骇到他了,抬手拜拜让姜凌先行离去,他要好好想想缓缓。

“儿臣拜退!”公子凌到此时都不忘恭敬作长揖告退。

姜王因为姜凌心生恐慌,瞧着他还是这般恭敬,多少放下些许,神情也放松许多。

姜凌将这些都一一看在眼中,不无感叹这帝王经的惊世骇俗,怕是要回去问余玉要了全篇,研习精深后或可选了安稳处存放,绝不能外泄出去。

“慢,刘恭甚为三卿之一,此时确实不好动,刘嫣儿之事我会处置,你这些日子先暫避吧。”姜王也是给姜凌机会成长,这是想将他当成姜国的底牌。

此事也是姜凌与李署所想最好的法子,余玉确实不可有旁事乱心,只是之前余玉拿出来的东西,都太过惊奇骇俗,所以此计划才暂时搁浅。

如今姜王提出来,姜凌自是也不客气,对着姜王求了安阳偏远一偶,那处地方山势险峻,易守难攻,只是因着连年旱涝交替,若能将那处地方整治好,怕是也可做乱世安身立命之所。

“儿臣请愿前去蜀西。”公子凌语气淡淡的说道。

“蜀西!”姜王听请姜凌所言,身子猛的前倾,惊诧道。

公子凌还赶着回去安排事宜,怕是领田的奴农都要先行带走,也要去对杨卿大夫和陈大夫提点一声,余玉弄的农耕之物,暂时怕是不能外露了。

着急回去公子凌也没闲心与父王闲话,只一脸坚持的看着,俯身作长揖迟迟不起身。

“这,罢了,务必小心。”知晓姜凌性子的姜王,若是此时不答应,怕是他能在此请命,直到他应下才作罢,此事也不是一次,姜王此时也乏累非常,只能无奈道。

“谢父王,儿臣告退。”姜凌得了应允,再不拖沓就拜别告退,脚步匆匆往宫外去。

看着等在外面的李署和姬武,姜凌丝毫废话也无,只对两人吩咐道:“我们明日就启程前去蜀西,你们二人去寻杨卿大夫和陈大夫,让他们切莫再提起余玉今日所用农具。”

李署姬武虽不知为何公子凌进宫发生何事,但是既然明日就要启程,他们也不敢多说费言,只拱手领命道:“诺。”

不过两人还不待转身,公子凌又言道:“你们去陈大夫处的,将他那里余玉所画的图都拿回来,若还有做好的一定带回来;另外去杨卿大夫处的,回来顺便去我的领田,那里的人都要一并带去。”

“诺。”看着公子凌这般大费周折,自然更不敢多言,只听命道。

姜凌话说完,三人分道扬镳,他自是前去余玉府宅,只是此前他还要先行回府,吩咐管事和姬黑,先行将送来的钱帛换成粮食和各种需用的东西,不弄出动静的陆续送去蜀西,哪怕是从别国运也无谓。

等将该说的吩咐好,姜凌这才快马前去余玉处,唯恐那些人有所准备,他们定然只能尽快启程,若有未成准备好的,只能再择人寻了送去。

姜凌去到的时候,余玉正在给弟子讲学,琼羽不曾学过分毫,三字经余玉自是又说了一遍,不过琼羽有过耳不忘之才,先牢记于心,待日后再另行习字。

余玉看着梳洗过后一派清新自然的众弟子,先是给宋贞她们重新挽了发髻,她们看着余玉的单螺髻,听见有双螺髻就都选

了这个。

等四师徒出来的时候,把李季他们一惊,这哪里是师徒,分明是一家俏丽姐妹出行,不过哪怕最娇艳如余玉,他们也不敢多看,还恭敬的作揖拜。

余玉点头笑笑,就带着众人前去书室,只是刚刚将三字经念过一遍,还不曾解说其意,思棋就前来通报,公子凌前来有事相商。

不知道是什么,竟然不能前来说,还要人通报另寻他处,可是余玉此时也不会多言,只对着李季他们嘱咐,她长案之上有一千字文,他们择一人教授琼羽识字。

弟子们都知晓余玉是做大事的,自是不会出言阻拦,都起身恭敬拜别。

余玉匆匆前去会公子凌,刚进屋还未曾欠身作礼,就见姜凌抬手挥袖道:“无需多礼,我此行是与你言说,明日你就随我前去蜀西。”

“蜀西?”对姜国已经知之甚深的余玉,自是知晓那处是何地,实在不是易居之地,却也是西南水利之重地,这也是余玉曾对公子凌说的。

他们当日所言,蜀西自是要去的,可是也要先从旁处试过,唯恐有疏忽弄的那处更糟。

“可是今日刘嫣儿之事,大司寇前去姜王处告我?”余玉不需深思就想道。

公子凌神情淡然的点点头,复有对着余玉微微一笑,言说道:“并非全是如此,此处对你行事太过束缚,那蜀西你曾对我言,是我姜国水利要害之处,既然如此不若就孤注一掷,且纸墨之事也已有着落,钱帛自是缺不着。”

余玉哪里听不出姜凌此番是为何,可是这样却也让她心暖异常,而且此番带她离开,怕是更会引起刘家的仇视,刘恭甚为三卿之一的大司寇,位高权重,又得姜王倚重,若是心生旁念,怕是会给公子凌图惹是非。

姜凌看着余玉眉眼的担忧,笑的越发温柔,眼中心中唯有一人,瞧着她为自己挂心,竟是如此舒心之事,抬手轻揉了把余玉的乌发,柔声宽慰道:“你无需想如此多,这些事情就交予我即可,明日就动身,你先行准备些随身用物,旁的待去到再另行置办,可否?”

余玉看着姜凌说到后来,面露愧色,忙摇摇头一脸认真道:“无事,我平日所用本就不甚多,只是书卷太多,不知可能全都带走?”

公子凌哪敢小看余玉所书的书卷,幸好他另行寻了许多纸送来,却不需要搬运成堆的竹卷,他心中也庆幸非常。

去到蜀西第一件事,就是重新建造纸之处,如今瞧着余玉所书,该是不到她所知的一半,日后需用的地方还多。

而且公子凌此次前去,也有旁的心思在其中,若能将蜀西牢牢握在手中,哪怕日后再多纷争,他也有地方护卫住余玉。

“书卷我前去寻叔父帮怎们送去,这次怕是也要他一同前往。”姜凌所求甚大,自是少不得要去求援。

齐洪也算得上看着姜凌长大,两人所求所思对方最是知晓。

如今怕是姜凌除了手下之人,也就只敢用齐洪这个叔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