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杨大夫早早离开,不曾看见公子凌对待余玉那幅小心的样子,看着朱夫子疑惑道。
陈大夫不觉得有什么,随口就说道:“朱大夫恐怕是瞧见,公子凌为余夫子冷敷手腕,想多了吧。”
“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声不可置信的惊吼,回荡在公子凌府邸前街,惊扰路人不知几何。
陈大夫揉揉发痛的耳朵,神情疑惑。
李茺:“如你所听。”
杨大夫不在言语,朱大夫神情肃然开口道:“余夫子是有大才者,若是能得她在左右,公子凌有如如虎添翼。”
陈大夫一听此话,欢喜的拍了下手,只是还不等他欢喜够,就想起公子凌有婚约在身,踌躇道:“余夫子甚好,只是恐家世不及旁人。”
杨大夫张张嘴,却没有吐出半个字,轻叹一声对众人拱了拱手,就转身先行离开。
此时总归不是他们能说了算的,说的再多也是徒生事端,三人点点头也各自离开。
端坐马车上的李茺,摇摇晃晃思量利弊,那刘承虽然为人奸诈,手段也是阴狠毒辣,可是被姜王倚重却是事实。
公子凌地位稳固,若是想要日后登基称王,却还需要些时日,若刘承狠心下手,他们也恐难保万无一失。
不过今日所见,那余玉果然不凡,若真的并非细作,公子凌与她相交却也是好事。
“看来要好好探探这余夫子的底了。”李茺呢喃低语,马车行至府邸门前,起身甩袖下车。
自那日起,余玉也被公子凌留在了府邸,只有每日前去州学授课,才会出去。
公子凌府邸的一处闲房内,经过余玉几次的试验,总算是得到成品的上好白纸。
不过第一次试验做出来的废纸,才是余玉最想要的,没有电脑、手机、什么东西都行,可是没有厕纸才是最要命的。
竹片实在太凶残,每次用绢布也用不起。
余玉看着收上上好雪白的纸,拿出早就找到的墨块,和昨日刚刚做出来的狼毫笔,的的确确是真正的狼毫毛,一丝一毫也没有掺假。
滴一滴泉水,手不紧不松握着墨锭,研磨的时候心一定要静,当然若是研磨的法,心自然而然
的就沉静下来。
闻着清新的墨香,因为余玉家中是中医世家,她启蒙就是用的《汤头歌》、《百家姓》、《千字文》等等。
毛笔也是伴随她整个童年,她一手簪花小楷写的最漂亮,其它字体当然也都一一描写过,余家家教虽然在外人眼中严苛,可是许多东西还是能挑自己喜欢的,试过一边簪花小楷最为简练,余玉后来用的多了,才真正练出来,当然她最为喜欢的字体还是瘦金体。
说不上为什么,只是特别钟爱。
如今一拿起笔,随意试了试,就各种字体混杂写,最后用瘦金体落下汤头歌的最后四个字。
等了一会儿,见着润墨性、持久性都不错,余玉满意的笑道:“成了。”
李季激动的搓搓手掌,伸手想要去摸,却眼看纸如雪般白净,又恐弄脏了它。
姜凌在一旁虽不若李季一般,却也是激动非常,自从余玉说了这个造纸术,姜凌就好奇不已,从建造造纸坊开始,他就事事在旁看着,眼见就是这么一个小屋子,不过三日真的做出厚薄不均,脆弱易破的纸来,虽然见着余玉神情激动,他却觉得无甚用处。
只是余玉对他说,之前的并非是成品,果然纸一日比一日细密,哪怕不是今日所见的纸,已经让姜凌吃惊不已。
此物用处着实不小,何况是姜国独有的东西,若被外人知晓,恐怕会造成很大的风波。
姜国如今式弱,恐怕保不住这纸,也保不住余玉。
余玉迟迟听不见公子凌说话,疑惑的转头去看他,
“郎君?”看着姜凌一脸严肃,余玉不解的叫道。
姜凌虽然满脸的不甘,可看着余玉越发精致的脸,还有她脑中那么多的妙想,还是叹息道:“将这间屋子封了,纸日后无需再造。”
李季性子最急,不等余玉先开口,就激动的喊道:“为什么要封了,这纸用起来多方便,夫子的字也好看,我还想用这笔写字呢。”
姜凌忍不住用手狠狠砸上墙面,气红眼道:“我又如何愿意,可是我保不住这纸和余玉,就是拿整个姜国也不行。”
“郎君这是作何,这纸谁说是我所造,谁又说是从姜国流出,祸水东引,我姜国相邻的禹国,屡
屡来犯,也是时候给他们添些小麻烦了。”余玉在造纸之初,就想到这个隐患,可若想要教化民众,强大姜国,纸确实非造不可。
姜凌见识过纸的用处,当然很难舍弃,只是若非姜国国力不强,又仅仅是周朝的附属,邻国也虎视眈眈,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
“快仔细说说你的主意。”姜凌此时也顾不上威严气度,拉着余玉就着急问道。
余玉,“这纸的用处郎君该已知晓,我们只需要着人几经转手,小心不被人寻到头上,惹出事端自然与我等无由,更何况咱们还能借着此事,顺理成章的用这纸,只是初初几年,恐怕也只能供给权贵。”
“那我不是没的用了,我还想学字呢。”李季失望的垂头道。
余玉伸手敲了李季的头一下,笑说道:“傻瓜,只是不被人知晓,又不是说你不能用,唯恐泄露出去,写完烧了不就好了。”
李季听了这话,傻傻笑道:“对啊,我可以偷偷用纸。”
不过话虽如此说,可恐防意外,姜凌还是严肃道:“偷用还是不妥,还是等日后再说吧。”
李季也知道事情轻重,虽然心里是有些失望,但万事还是以国为本。
余玉想到她的厕纸,可能很快就要断货,真是要哭晕在地。
不行,绝对要尽快在各处售卖纸张,到底有什么办法呢,余玉努力转头脑子想,其实归根结底还是姜国不够强。
“公子凌,我想问你,你是想做姜王,还是天子。”余玉神情严肃的看着姜凌问道。
姜凌,“有何区别?”
余玉摇头笑笑,道:“你不会不知晓其中的区别。”
姜凌仰天大笑过后,看着余玉邪魅一笑,“我当然不会只愿意做一个姜王,哪怕是父王也不曾断了念想,只是这些在之前都只能是空谈。”
话说到这儿,姜凌直直盯着余玉道:“因你,我有了一挣之力,余玉,我最后问你一次,为何要这么帮我。”
余玉苦笑一声:“刚开始只是想要保命,如今妹妹死了,余家只剩下我一人,就算是为了报答恩师的知遇之恩,我想在有生之年,将恩师所授教化万民,让史书中记下他的一笔,为此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