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燮霸道地将她揽在怀里,冷冷一笑,握住了她那只犯下死罪的手,质问道:
“好大的胆子,凭你一个小小的秀女,竟敢探龙脉?”
皇帝的身体状况,就是国家机密,事关整个龙钺国的安定,就连御医都不敢擅自给南宫燮把脉,更不敢将他的健康情况透露半个字出去。
千夜本以为自己就势跪地,扶住了南宫燮的手腕,把脉那片刻是绝不会被他察觉的,没想到他警惕性这么高,居然连一个看来手无缚鸡之力的秀女都防着……
她把脉的举动露了馅,又被一个比自己大二十岁左右的男人抱着,尴尬得脸都白了。
她不敢太用力挣扎,怕再惹上一个伤害龙体的罪名,只好强迫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
深呼吸,直到狂乱的心跳平复,她依然安安静静呆在南宫燮的怀里,低垂双眸,缓缓说道:
“皇上,臣女冤枉。是皇上忽然出现,吓得臣女站立不住,因此不小心握住了皇上的手腕,实无把脉之心。”她只能硬着头皮不承认。
南宫燮此刻软玉温香抱了个满怀,其实根本不在意千夜把脉的事。
他贪恋入迷地看着千夜的容颜,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千夜见南宫燮竟然这样的反应,如遭雷击,心里涌起彻骨的寒意。
他的反应,绝不是一个长辈对晚辈该有的,更不是一个男人对准儿媳该有的。
他这一刻,竟然对自己儿子钟情的女子动了心!竟然对他故友沈镐的亲生女儿做出这样失德之举……
这怎么可以!
千夜恐慌起来,拼尽全力去推南宫燮,可是他的双臂仿佛铁打的枷锁,让她半点都不能动弹。
“皇上……求皇上放开臣女……”
无奈,她只能哀求南宫燮放开她。
南宫燮见她急得脸都红了,心里微微不忍,这才不甘地缓缓放开她。
转过身,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一些,方拿起了千夜刚才用过的毛笔,抬头看着那九宫格灯谜。
“还有两个字没有填,你可有想法了么?
”
千夜见南宫燮竟自觉岔开了话题,打破了这让人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尴尬气氛,才浑身一松,几乎有种瘫软的感觉。
“上墨,下瑜。”她让自己用镇定无比的声音,说道。
南宫燮把毛笔重新蘸了墨汁,抬起手,在上面那个格子里,写下了墨字的第一笔。
那一竖苍劲有力,带着霸道的飞白,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看得千夜心里一凛,直打了个寒颤。
这时,他回头看了千夜一眼,问道:“方才,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
千夜知道,南宫燮问的,是指他和馨妃在拱形游廊那边所发生的事。
她低下头,禀道:“禀皇上,臣女看见皇上和馨妃娘娘在赏灯,至于说的什么,因为太远,臣女并没有听见。”
南宫燮眼角闪过一丝笑意,回头继续写那个“墨”字。
“那么你刚才‘无意中’为朕把脉,觉得朕身体如何?”
他刻意加重了“无意中”这几个字,似乎是赦免了千夜,却没有给她否定把脉这件事的机会。
千夜知道,纵然她说谎,南宫燮恐怕也不相信,只好苦笑了一下,乖乖回答。
“皇上龙体康健,只是不宜多饮酒。”
南宫燮听着千夜的话,已经飞快地把那个“墨”字写完。
接着,就是那个“瑜”字。
他点了点头:“朕听你的,以后少饮酒。”说话间,一个铁画银钩的“王”字旁已经写完。
这个偏旁,写得是霸气凌厉,比墨字第一笔更让千夜心悦诚服。
“皇上好书法……”她忍不住赞叹。
南宫燮笑了笑,将笔交给千夜:“朕是见千夜的字迹颇有豪情壮烈的感觉,因此一时感触,想起当年开拓疆土、驰骋沙场的情怀,技痒难忍,想模仿一下而已。下面的半个字,便由你续上罢。”
他看着千夜,递笔给她。
千夜一听,暗暗责备自己,刚才一时疏忽,竟然忘了隐藏自己原来的笔迹。
她自幼拿惯兵器,腕力和臂力都不同于
一般女子,所以书写风格刚硬,让人一看之下还以为是男子所写。
现在被南宫燮发现了这一点还刻意模仿,她有一种被他看穿的感觉,手心都冒出冷汗。
接过笔,她不敢直视南宫燮,慢慢地补上了后面半边字,只是此时,写得很是中规中矩,不敢再肆意。
南宫燮站在千夜身后,目光充满了让人坐立不安的深意。
等她写完,他又提出了一个更让千夜汗颜的问题:“七皇子的毒,是你解的吧?这不是小事,为何当时不说呢?”
千夜听了,倒吸一口凉气,头皮都麻了。
怪不得七皇子小小年纪就有那么可怕的推理能力,原来是子承父业啊!
她还以为那天神不知鬼不觉解了七皇子的毒,谁知道,不但七皇子自己查出来,就连南宫燮都察觉了。
现在,她擅自医治皇子就算了,还加上一条知情不报之罪,这可真是一个个罪状都被南宫燮拿捏住了,她脱几层皮都难以赎罪。
她背对着南宫燮,脊背不知不觉直冒冷汗,缓缓转身,乖乖认错。
“皇上,臣女自学医术,乃是因为自己以前身体不好,本不打算医治人的。可那天发现七皇子莫名其妙中了毒,连御医都不敢说,臣女怕自己人微言轻,说出来也没人相信,反倒会惹来杀人灭口的祸端,因此一时惊惧,不敢说出实情,才偷偷解了毒……”
“所以,你身上是随身带着银针的,对吧?在今天正选时,你就顺手拿出银针刺穴,赢了最后一场比试。”南宫燮眸光一寒,咄咄逼问。
老天!
听了这句话,千夜简直后悔得想给自己两巴掌。
银针这东西,说是医人的东西,可是用它杀人,也是可以的。
因为它便于隐藏,甚至专攻穴道,杀人于无形,能够避开侦查,足可以当成凶器了。
尤其是,她可是随身带着这“凶器”,在皇帝和太子面前晃来晃去的……
这冒名顶替的欺君之罪还没有说清楚,又摊上一个私藏凶器的罪名,她沈千夜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