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处决(1 / 1)

离开流缘后,她的心里就惴惴不安,每次一听到关于流缘灾情蔓延的事她都会写一封信过去,那日她对百里裘说她想回去,百里裘意料之外的没有劝她。

红绸说“百里先生,我想回流缘,回到师傅身边,我不想做什么红绸了,还有什么关于我失忆前的所有事我都不想知道,我觉得这对我来说根本没有意义,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师傅。”

她把话说完了,百里裘只是摇着头苦笑道“这又是哪出阿,你走了我这老头子可如何是好,算了算了,你要去就去吧。”

第二日,红绸坐上马车回头张望了一番,一直伺候她的婢女绿儿将手里的东西交给她,说是百里裘让她随身带着的,红绸心里暖了暖,将药包收了起来。绿儿退下将车帘拉了起来。

绿儿与众小厮退下,转身看见从屋中出来的百里裘,绿儿忙上前问“老爷为何不出来亲自送送小姐。”

百里裘惯性的摸了摸自己拿山羊胡笑答“又留不住,何必还给她添堵呢。”含笑着转身,吩咐道“绿儿,将我房里那信差人送到流缘去吧。”

夕阳西落,一车,一马,两人。

夕阳的余辉给大地镀上层层华光,红绸撩开车帘往外探“这到了哪里?”

驾车的马夫擦了擦汗,回道“在郊外,快要出金城了。”

酒红色的彩云越染越烈,那颜色到了最华美的时候,那朵最艳的云彩却又突然间消失了,远远的天际,出现了一抹皎白的月色。

今夜又是个不眠夜。

马车驶到半途突然停了下来,红绸忙问“发生什么事了?”

车夫洪亮的声音马上传来“小姐,前面路上有积石恐怕走过不去了。”

红绸将车帘撩开一道缝“我看不清楚,你看看能不能将石头搬走?”

那车夫哈哈一笑“小姐你这是拿我开玩笑吧,这石头少说也有三个壮汉那么大,我一个人如何能抬得动,就算加上你也根本提不起来。”

红绸焦急想去流缘,可现在又没一点办法,顿时急的失了分寸。

那车夫好在也是个有头脑的人,想了半天说道“小姐,不如我们弃车自行去前面的那个镇上,住个一晚上,明日我们再在买辆马车,你看如何?”

红绸抱着行李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向前走了几步,乘着月色下看清了前面那块黑黝黝的石头,大叹“只好这样了,那我们走吧。”

百里裘换了件官府,坐着自家马车往皇宫赶去。

夜色正浓,皇宫中却是灯火通明,百里裘站在大殿外止住了步伐,对着立在一边等候的太监轻说“劳烦公公通传一声。”

那太监张开一只眼睛,转了转眼珠,尖声道“哦哟,是鲁御医阿,怎么这么晚,皇上等你许久了呢,快进去快进去。”

百里裘点着头,又将官服整理一番,挺着腰板随着那太监进去了。

一入大殿百里裘就被眼前的酒浓肉色熏的直皱起眉头,恭敬的低下头,等待着龙椅上的男子发话。

龙椅之上,春色缭绕,男子一双刀眉星目,女子亦是面目如画,男子衣着整齐,女子却半露半着。目若无人般娇笑着躺在男子身上,那太监是个知趣的,主子不说他也不好多嘴,只得勉强在这儿观看着一场春日之景。

女子轻纱一甩,媚声道“皇上,奴家已经在宫里呆了半年之久,到现在才能得见龙颜,奴家不服。”

那男子刀眉一挑“如何?是在怪朕吗?”

那女子浅浅一笑,两颊露出两朵酒梨花“奴家是想要长久跟在皇上身边,如果没有个名分,恐怕奴家又会被皇上忘却了。”

一颦一笑惹得身下的人洪声大笑“你这丫头,不就是要个名分吗,朕给你,小德子。”

“是,皇上。”

“传旨下去,将梦梨册封为正三品修容。”顿了顿又说“将西圆宫的赐给梦修容。”

小德子哈着腰,点着头推下去传旨了。路过百里裘使劲的给他使眼色,示意他乘着皇上正高兴着先把事情说了。

小德子刚下去,刚刚册封的梦修容也扭着水蛇腰离开了。

唐若慕收起笑容,斜靠在龙椅上,似乎是累极了“鲁御医,今日怎么未将红绸带来。”

百里裘也就是鲁御医低垂着眼睑“臣有罪,望皇上开恩。”

刀眉微拱“有何罪?你倒是说说。”

“臣有欺君之罪,恕臣不敢直言。”

大掌一拍,桌上的酒水洒了一地,唐若慕显然是怒了,粗着声音道“你这就是在欺瞒朕!”

鲁御医赶紧跪在地上“皇上恕罪,臣无能让聂红绸跑了。”

“跑了?”他不信,如何能跑了,他一个四品御医,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家中奴仆众多怎么会拦不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黄毛丫头,要不是他有心放她离开又怎么能跑的掉。

“是臣失职,若不是臣昨日将要进宫的事告诉聂红绸,相信她也不会连夜离开。”

那双厚实的大手突然捏成一个拳头,使劲全力的打在龙椅上,鲁御医是亲眼看到那金造龙椅上出现了一个凹痕。

唐若慕脸色灰黑“你还不肯说实话?”

鲁御医心道,这真是得不偿失阿,早知今日他便不讲红绸带回来了,这带回来了既得罪了唐子冉,又得罪了唐若慕,他本想做个好人,这次却弄巧成拙了。其实,他赶到皇宫时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私自放红绸离开本就犯了欺君大罪,而自己不光放了还送了她一带银子,就连车夫都雇好了,这就算不被五马分尸也得送他个白绫自缢阿。

可他就是铁了心让那丫头回去的,他与她认识不久,熟悉不久,见面的时间又没几次,可他就是觉得这丫头不错,若他那徒儿能与她过一辈子,他也死得瞑目了。

鲁御医咬咬牙“皇上,如今木已成舟,聂红绸已经离开,臣也无话可说,求皇上治罪。”

“好,你要罪,朕就治你的罪!”唐若慕一点都没心软“来人阿,传朕旨意,将鲁御医官位削除,因犯欺君之罪,押至牢房,明日处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