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漓漓美滋滋地捏着那个小锦囊,心里喜不胜收,完全没有落寇地自知。瞧着地上那位被言铮一记手刀打得昏迷不醒地女子,心下竟然有些前所未有的痛快,也不怪罂漓漓这般没有同情心,实在是之前跟她们的梁子结大了。
之前她的主子可是把罂漓漓骗得很惨,所谓有仇不报非君子,罂漓漓虽然不是君子,但绝对是牙眦必报的个性。
言铮此时小心翼翼地注意着那身后的院子,也许是因他此次出手很干净俐落,并没有弄出多大的动静,所以院子里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动,可他却不敢掉以轻心,那个院子里散发出来的诡异气息让他不自禁地多了几分警惕。
却忽然感觉身后一轻,他下意识地回头,罂漓漓竟是自作主张地从他背上跳了下来,左手提着那锦囊的带子,将右手探进锦囊之中,摸了摸,面上的表情却显得有些惊诧,喃喃自语了一句:“之前明明看见她从里面掏出那么多东西来,怎么竟是空的?”
她的手翻来覆去地在锦囊里似是在寻着什么,却一无所获,终于心不甘情不愿地放弃了,顺手将那锦囊挂在自己脖子上,言铮有些诧异了,心想这不就是个普通锦囊么,有什么特别的,费得着如此大费周章地去抢?心里如是想却没敢说出来。
很快罂漓漓便放弃了在那个锦囊中翻找什么的念头,她微微地皱起了眉头,蹲在那个晕倒在地的女子身前沉吟了起来,然后只见她眼珠子一转,眼中一抹徒隘之色闪过,下一瞬便扬起头来对伺立在一旁地言铮露出一个狡桀地笑容,那个笑容让言铮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冷颤,似是有种不太好地预感。
果然,接下来罂漓漓脱口而出地话就让他背脊骨都凉了,罂漓漓地眼睛此时都眯成了一道弯,似是在掩饰自己的居心叵测,她用甜得有些发腻的声音对言铮吩咐到:“把她拖到那边的灌木丛里去,扒了她的衣服。”
言铮登时就愣在了当场,浓眉一撇双目圆睁,似是以为自己听错了。
“扒了她的衣服给我换上,我扮成侍女,你再去抢一副兵士的铠甲来穿上,咱们不是可以正大光明地走出去?比这样偷偷摸摸强多了吧?”罂漓漓看出了对方的窘迫和质疑,好心地替他解释,然后一边解释一边自顾自地指了指远处地一处茂密地灌木丛,径直朝那边跑了过去。
这言铮倒是个干脆之人,闻听此言竟是二话没说径直就把那个女子一把扛了起来,随着罂漓漓窜进那个灌木丛,将那女子放下。
借着灌木丛周围森冷地月光,他谨慎地观察了一下四周,便负手背对着罂漓漓立在了几步之外,如看门神一般。
罂漓漓眼见对方这般坦荡地君子模样,心下有些哭笑不得,心想这人倒是个正人君子,可惜就是性子太直,少了些弯弯曲曲地念头,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怕是要让他难堪了。
“扒了她的衣服啊。”罂漓漓觉得自己说这话的时候,绝对是有唯恐天下不乱地嫌疑,甚至是有看热闹看笑话地不良动机,不过话说回来也实在怪不得她,她也是颇有些无奈,之前被钢槊刺过地左肩此时传来一阵阵火辣辣地灼痛感,别说扒别人衣服这种精细活,如今就算想用力抬一抬怕是都有些困难。
罂漓漓敢百分之百确定,对方在听到她这番话转头投过来的眼神,在那一瞬间绝对是有错愕和尴尬,可是罂漓漓却顾不得那么多了,噼里啪啦如连珠炮一样念叨起来:“我说你来扒了她的衣服,她的襦裙纱罗太复杂了,层叠繁琐,我压根不知道从何下手,而且之前我的左肩受了伤,没办法用力,只有右手单手可用,万一粗手粗脚把那薄纱给弄坏了,不就前功尽弃了。”
“您的左肩伤势怎么样?”那言铮闻听此言表情骤变,似是想起了什么,探步上前想替罂漓漓查看伤势,却被罂漓漓下意识地闪身躲开了。
“我没事,你照我说的做就成了。”罂漓漓又将之前窘迫地话题转了回来。
“可,可是,这,这男女有别....”真难得,这个之前破关斩将一往无前地铮铮男儿,在明白自己是不能拒绝对方要求时,竟然连说话都结巴了,罂漓漓好不容易才强忍住自己想要爆笑地冲动。
“你管她那么多做什么!一句话,脱不脱!”罂漓漓柳眉倒竖,故意摆出一副不耐地表情催促着,其实心里早就笑翻天了,没想到捉弄言铮这号老实人,竟然是这么有趣地一件事。
言铮无奈地叹了口气,脸上挂着难以言喻地窘色,不情不愿地走了过来,开始动手扒那女子地衣服。那副悲壮地表情,可真是让罂漓漓顿时有种逼良为娼地错觉。
心想,罂漓漓啊罂漓漓,原来你骨子里就是个坏胚子。
不一会儿,那女子身上地衣物就几乎被言铮扒了个干净,扔在一旁,只剩下最里面地贴身裹衣,言铮手上地动作顿住了,然后面红耳赤地抬起头,用哀求地眼神看了看罂漓漓,罂漓漓虽然此时心底快要笑翻过去,却不忍再捉弄他,她善解人意一般点了点头:“好吧,最里面那件就算了,你去那边守着吧。”
言铮闻听此言如蒙大赦,一闪身就跃出了好几步远,似乎是害怕罂漓漓再反悔似的,赶紧将头调转过去。
罂漓漓看了看地上那堆外穿地薄纱襦裙,这若耶族女子的宫装打扮倒是跟罂漓漓前世所见的唐朝服饰看起来相差无几,上穿薄纱敞领黄色窄袖短衫、下著绿色曳地襦裙、腰系红色丝带。
看了看那条扔在一旁地敞领短衫,心想要不直接套在身上得了,可低头又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件宽大地T恤,总觉得无比怪异,这薄纱短衫地领口可真是够敞地,完全有种酥胸半露之嫌了,若是将自己那小圆领地套头T恤穿在里面,罂漓漓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有多怪异了。
心下一横,只好一不做,二不休,罂漓漓开始自己动手去扒那女子地贴身裹衣,准备索性全换了,可当她的手刚一拉开那女子地裹衣时,却不由得愣住了,她不知道,自己在无意中触碰到了一个惊人地秘密。
“言铮!快过来!”愣了几秒,罂漓漓赶紧去唤言铮。
那言铮背对着罂漓漓地身体微微地一僵,似是以为罂漓漓又改变了主意,正在心中挣扎,却又听见罂漓漓更为急促地声音:“愣着干什么,快过来!”
他没敢多想,无奈地掉头,他的眼神却也在触及那昏迷女子半裸的酥胸时定住了。
其实言铮此时脑中并无任何世间男子应有的杂念和邪念,他只是单纯地被那女子左胸之上那一抹若隐若现地图腾所吸引,他没想到在这被若耶族占据了五百年的永徽城里会见到这个图腾,本不属于若耶族地图腾。
罂漓漓眼见言铮此时面上严肃地表情便证实了方才自己心中的揣测,方才她只是觉得这图案有些诡异,有些眼熟,似是在哪里见过,又有些不太记得到底是在哪里见过,下意识地却又觉得这个东西颇有些诡异,怕是非同寻常,所以才会生生把言铮喊过来瞧个究竟,她心想言铮必是见多识广,说不定能看出点什么端倪。
此时但看言铮抿唇皱眉地模样,她心下很是好奇,不知道言铮究竟是看出了一些什么,可见对方不发一言似是在思索着什么,她也不好随便打乱他的思路,于是只好自顾自地再盯着那个图案细细研究起来。
那个所谓地图腾其实便是某种远古异兽的模样,形状像普通的乌鸦,却有着三个脑袋、六条尾巴,看起来是一副嬉笑地表情,阴森而诡异,在月光地映衬下,竟是隐隐泛着一丝深蓝色地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