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张大同便带着两个手下返回了小腰山,回去之前还顺便去万花楼海吃胡喝了一顿,那万花楼的老板娘是个只认钱不认人的主儿,见那张大同手头又阔绰了,心知定是那渔歌药材铺又做成了什么大买卖赚了什么大钱,张大同这厮定然又分了不少油水。
那老板娘经营风月场所数十年,看尽人情冷暖知晓世态炎凉,是何等聪明之人,还没等张大同开口,她便把手底下漂亮的红牌姑娘全叫来了张大同等人的小包厢里,又是载歌载舞,又是劝酒邀歌的,几杯黄酒下肚,那张大同立刻便阔气了起来,屋里的姑娘一人赏了一两银子不说,还从怀里摸出了一对珍珠耳环放到桌上。
“老板娘,你看这珍珠耳环价值几许?”张大同打着酒嗝问道。
那老板娘什么珠宝没见过,于是便从张大同手里接过那对珍珠耳环仔细的看了一会儿,惊叹道,“哎呀,张老板,这可不是普通的货色呀!想当年曾经有一位京城来的王爷到我们万花楼来了一趟,临走时把我这儿最红的倾城姑娘给带走了,当时那位王爷为了从我手上把倾城姑娘给赎走,不仅留下了黄金千两,而且还赏赐了我不少的珠宝首饰,我这才把倾城姑娘让给了那位王爷,否则我才不愿意就这样吧这颗摇钱树给让出去呢!”
“那可都是皇宫里带出来的珠宝首饰呀!可是,和张老板的这一对珍珠耳环比起来,当年王爷赏赐给我的珠宝首饰顿时黯然失色!张老板,这对珍珠耳环是珍品中的珍品呀,就算是皇宫里也未必找得出比这更好的,你是从哪儿弄来的呀?”老板娘惊叹道。
“老板娘,你说我若是把这珍珠耳环给你的话,能把你这万花楼包下来多久?”张大同笑着问道。
“这……这……”老板娘膛目结舌,这珍珠耳环价值连城,她做梦也没想到张大同这个草包竟然会想要用珍珠耳环来把万花楼包下来,那对珍珠耳环若是卖出去,都可以买下十个万花楼了!老板娘不知这张大同究竟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或者他只是酒后胡说。
且那张大同是渔歌小镇出了名的地痞流氓,平日里带着一众手下在渔歌小镇胡作非为,而且有时还聚集在镇旁的小腰山上抢劫过路商旅,老板娘可万万不敢惹他,若是收了他的珍珠耳环,回头他酒醒了,后悔了,翻脸了,跑来万花楼大闹一通,这岂不是自找晦气?
“一年,如何?”张大同竖起了食指比了个一的手势,“这一年里,你这万花楼仍然可以照常经营,万花楼里的姑娘也可以继续接客,只是倘若我带着弟兄们过来了,你就得马上让所有的姑娘们停下手里的活儿来伺候弟兄们,如何?”
老板娘沉思了片刻,既能照常营业,又能赚这笔大钱,何乐而不为,于是眼珠子一转,对一旁的丫鬟道,“小翠,去我房里把纸笔取来”
小丫鬟应了一声,退下去取了纸笔来,老板娘便当着张大同的面写了一份契约书,并且摁上了自己的手印,有了这契约书,她也就不怕这张大同事后反悔,她能在渔歌小镇平安无事的开了这么多年的万花楼自然也有一定的手段,若这张大同签了契约以后还敢来闹事的话,她就让这张大同好看,到时候闹到县太爷那里去了,县太爷也会帮理站在她这一边,毕竟她手里还掌握了县太爷不少丑事,若是把她逼急了,全给他抖出来,看他这县太爷还坐不坐得稳。
张大同是个粗人,根本就无心经营,只想着怎么样能够弄到钱供他和手底下的一帮小弟挥霍就行了,这珍珠耳环价值连城他自己也清楚,但是他却没有一点儿想要把万花楼盘下来的意思,一则他不适合做生意,二则他也没有这个闲工夫来打理这万花楼,因为在小腰山上有更重要的任务等着他去完成。
张大同和两个手下喝了酒,有了几分醉意,看见老板娘竟然在这里些什么契约,张大同也不含糊,伸手接过纸笔,他不会鞋子,于是就在契约上画了个圈儿,老板娘拿起契约如获至宝,将契约连同珍珠耳环一起揣到了怀里,笑眯眯的退了出去。
看到老板娘走了,张大同和两名手下一人揽了两三个姑娘,这便风流快活起来。
一夜过去,第二天一早,张大同和两个手下酒也醒了,于是便洗漱了一番,返回小腰山去了。
回了小腰山,张大同将此事简单的跟自己的众手下说了一番。
“弟兄们,这万花楼我已经包了下来,而且包了一个月,但是眼下咱们得完成刘老板交代下来的任务,倘若能在一个月内完成任务的话,未来的一年咱们就可以在万花楼里醉生梦死了!”张大同笑着说道,手底下的一众山贼土匪听了这话,一个个兴奋不已,能去万花楼醉生梦死整整一年的时间,这可是他们平时做梦都不敢想想的美事,这些山贼土匪一个个想女人想的眼睛都绿了,巴不得立刻将老大吩咐的事办好,现在就到万花楼去。
“丑话我可得说在前头,刘老板的钱咱们已经拿了,拿了的钱就没有退回去的道理,这事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这万花楼就开在那里,也没有长腿也不会跑了,所以这一个月里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老老实实的做事,其他的事一个月以后再去想!”说完张大同便走进了山寨中。
走进山寨,张大同直接朝着山寨最中央的一间小石屋走去,屋外守了两个昏昏欲睡的山贼,看到老大来了立刻打起精神来,起身将门打开。
张大同微微一点头,抬脚便走了进去,走进石屋,只见整个石屋只有一个房间,房内守了七个山贼,或坐或站或躺,有的正在打盹,有的正在吃东西,看到张大同走进来了,这些山贼纷纷站起身来将手里的事暂时放下,恭敬地喊道,“老大好!”
往里一看,只见整个屋子最角落处竟然放了一个大大的木盆子,这木盆子不同于平常人家用来洗澡的木盆子,显然要比洗澡用的木盆子大了许多,也高了许多,木盆子里盛满了清水,水里竟然躺了一个女人!!
那女人看起来年纪颇小,最多只有十七八的样子,披头散发额角的头发被水打湿紧紧的贴在脸颊两旁,脸上写满了憔悴,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起来也黯然失色,听到屋内的异动,女子抬起头来,见到张大同时双眼竟然流露出了些许恐惧之意。
“她最近怎么样?”张大同朝着水中的女子一指,开口问道。
“回老大的话,和平常一样,很老实,咱们兄弟们每天都给她打来干净的清水换了免得她生病,每天也会照三餐给她喂吃的。”一旁的手下开口答道。
“恩。”张大同点了点头,“那最近鲛人之泪的产量如何?”
“和平时一样,差不多每天哭一次,一次能掉个十几颗泪珠子的样子,差不多一天能磨一包药粉。”手下继续答道。
“一天哭一次恐怕不够了……”张大同摇着头,慢慢走到水盆边上,看着盆中的女子道,“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一年的时间了,想你在这儿也受了不少苦,想不想早点离开这里,脱离苦海呢?”
女子一听这话,使劲儿的点了点头,过了半晌似乎又想起什么来了,又立刻猛地摇起头来。
“你说你在这儿住了一年了,咱们弟兄每天都得守着你,还得每天给你换水喂吃,弟兄们也挺累的,这样吧,我和你谈笔咱们双方都有好处的买卖怎么样?”张大同笑着说道,“最近来了个大主顾,开口就要了十箱鲛人之泪,而且限期一月必须完成,如果你能在一个月里让我有法子拿出十箱鲛人之泪跟刘老板交代的话,我就做主放了你,从此你也不用再继续受苦了,我也可以就此收手,带着我的弟兄们去逍遥快活,如何?”
“这怎么可能?”女子一听这话惊诧不已,开口说道,“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十箱鲛人之泪我如何办得到?”
一旁的手下听了这话也开口说道,“老大,这确实不可能啊,你说这十箱鲛人之泪可就是整整一千包呀!你让她一个月内如何产出一千包鲛人之泪啊!若是正常来算的话她得要三年的时间才能生产出一千包眼泪呢,您一下子给缩到一个月,似乎有点儿太强人所难了。”
“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这钱都收了,难道你们还让我毁约不成?”张大同怒声说道。
“哼……”水中的女子看着张大同冷笑了一声,用颇为不屑的眼神看着张大同道,“你们人类果然是贪得无厌,每日一包鲛人之泪已经是我的极限,如今你竟然想要一个月内就让我生产出一千包,无疑于强人所难,像你这种人是永远也不会满足的,再多的钱也填不满你内心的无底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