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归尘，土归土。

至于那所谓的灭人全家，魏忠贤觉得没有必要，魏忠贤不是弑杀之人。

虽然顾宪成和魏忠贤作对，甚至也已经知晓他家人都会跟着他一起下地狱，但魏忠贤还是坚守本心。

无辜之人，魏忠贤不愿意去杀。

“顾公走好，愿你下辈子不在踏入这黑暗的官场。”

魏忠贤深深鞠躬，随后杀了李中正派来的三个死士，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李中正静静坐在院子之中，没有灯火，只有他一个人。

“身不由己，身不由己。”

“顾公走好，你家人我不会杀，给你留香火。”

“一路珍重！”

李中正眼角湿润，两道浊泪随着眼角掉落在地上，随后李中正站起身，冷道： “下一步，开始！”

“遵命！”

一道犹如地狱之中魔鬼的声音传出，便在也没有了回音。

“我站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四面八方乱纷纷。”

“将在城楼不由己，是非黑暗无力…”

李中正双手背后，哼着空城计，转身离去，消失在黑夜中。

……

京城福王府。

福王坐在书房，手中握着一把玉如意。

福王喜欢如意两字，因为这个兆头非常好。

如意随意随我心意，助本王早上登基称帝。

这也许就是福王最大愿望。

一生刚强，叫谁都杠，叫谁都得罪，这难道就是福王本心？

每当夜幕降落之后，福王总是喜欢看着蜡烛慢慢点燃，烛泪消失，手中握着翡翠如意。

这一生是多么孤独。

心中有万千苦，却根本无法倾诉。

“王爷！”

一根红色蜡烛彻底燃烧殆尽，门外这才传来了一道微弱的声音。

这是福王的爱好，更是大家都熟悉的规则。

“进来！”

福王坐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书房，闭着眼，但是他心却是亮着的。

“顾公走了，自杀而亡，也算是死得其所，没有带更多的人陪葬。”

“我们的秘密，守住了。”

“东林党员钱谦益已经投靠了魏忠贤，成为了魏忠贤走狗。”

一道黑影出现，黑影全身包裹，看不到任何，只看到一双鹰隼之眼。

“到死都不愿意反咬别人一口，就是咬魏忠贤，或者是李中正任何一口都好啊。”

“现如今就这样自杀了，可惜了，可惜了，可惜了。”

福王始终闭着眼，脸色没有露出半分表情，不悲不喜不怒。

这或许才是真正的福王，才是那个经常说，我儿类我的万历皇帝心爱儿子。

因为这个儿子不凡，野心勃勃，不服输。

“灭九族吧！”

“在朝廷知晓顾公之后，尸体挖出来，送回家和家人葬在一起。”

“顾公，满朝诸公，你为何不选择本王，而选择那个废物。”

“难道嫡长子就真的才是最佳继承人？真的能够担负这万千重担，背负着万万民众？”

“顾公，你在天上好好看着，本王就是另一个朱老四，再度中兴我大明王朝。”

说完，福王便挥手，心腹离开。

在心腹离开不久，一道倩影出现。

“你来了？”

“嗯！”

福王从桌前拿出一根红色蜡烛，摩擦火石点燃蜡烛。

“蜡烛灭，蜡烛又重新点燃，福王好大的心。”

如果太后在的话，一定会认出这个女子是谁。

没错，这个女人就是当初给太后丹药的特使。

“顾公宁愿千里送人头，宁愿自杀也不肯帮助你，看来你只能乖乖回去当闲散王爷了。”

女子开口道，声音中带着一道沙哑，更多的是冷漠。

“本王乃是人皇，岂是小小河南能够囚困的？”

“说说吧，该怎么合作？”

福王和女子并没有接触，而是你一句我一句开始对话。

……

魏忠贤感觉有些沉重，脑袋疼。

坐在卧房，拿着一本论语看，可他的心思却没有放在论语之上。

顾宪成最后那一句话就像是梦魇，一直在魏忠贤脑海萦绕。

也许，这大明的水在被魏忠贤折腾后，变得越来越浑浊。

一些潜藏势力已经苏醒，会和魏忠贤斗下去。

也许盘根错节，也许牵涉甚广。

但是魏忠贤知道一点，顾宪成不是李中正推出来送人头的，而是顾宪成自己跳出来的。

虽然魏忠贤不会杀顾宪成全家，但是在背后操纵的某个人会动手。

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斩草除根这种脏活，魏忠贤不碰，也不想碰。

现如今河南发大水，朝廷已经砸进去那么多钱财，可魏忠贤还是觉得河南之事没解决。

现在是和李中正决战关键时候，魏忠贤就是再着急，也不会离开京师。

若离开京师，魏忠贤就彻底输了。

“顾公啊顾公，你是代言人，本公何尝不是，你们代言的是权贵，本公代言的是百姓。”

“利益碰撞，这是一条血路，你不敢碰我不敢碰，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这个国家灭亡？”

“如果不是我，这个国家必灭亡，甚至在几百年时间都抬不起头，处处挨打。”

“我争的不是权利，我争的是万万百姓人格，汉人几千年的传承。”

“你倒是死了，洒脱了，麻烦事就给了我，你真是个聪明人。”

魏忠贤拿出刚才画的顾宪成抽象画像，虽然画的不怎么滴，但是魏忠贤还是画了。

拿起烛台，魏忠贤把画像点燃，看着画像慢慢变成灰烬，道：“顾公，珍重！”

“恭喜宿主拯救天花感染者，获得三十万声望值。”

就在这时，系统声音在魏忠贤耳边响起。

“狗系统，天花早就治疗好了好几天，你现在才通知我，你几个意思。”

“本系统是根据最后一个天花感染者恢复正常，才做出判断。”

汇报完，狗系统就彻底哑巴了。

慢慢长夜，听着寒风，格外孤独。

这一条路，难走。

但必须要走下去。

改革不是墨守陈规，而且是彻底改变。

魏忠贤要对得起自己，对得起整个汉族。

坚定信念之后，魏忠贤便上床睡觉。

凌晨三点王成来到魏忠贤房门外，喊道： “大人，河南出大事了，皇上急招大人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