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望学还没忘记困在树上的小孩子,让何淼和卢帅两个人出城门去迎接锦衣卫的队伍,他亲自带人先把小孩救下来。
卢帅和何淼都知道童望学什么性格,都不阻拦,赶紧换好官服出城门迎接,而一路顺风顺水来到杭州的魏忠贤路上拉开车帘看到满目疮痍的杭州。
越发的怒上心头,眼中的火光也渐渐变成了冷冽的寒芒,有些人还真是该死,这些人本来可以不用死的,都是因为某些不知寡廉鲜耻的蛀虫才会没能及时阻止。
既然那些蛀虫害死了杭州的百姓,那就活该拿他们来补偿,打定主意的魏忠贤都没让出城门迎接的卢帅跟何淼下跪,吩咐锦衣卫和他们合作将辎重率先搬出去给百姓。
只留下曹正淳在身侧做护卫就够了,连文成都被调出去帮忙,事不宜迟,一切从简,再矫情指不定还有多少百姓要死在水里。
他这样的行径让杭州一干官员目瞪口呆,到杭州后第一件事就是做实在事的高官还是第一次见,不过人家没说身份也猜不出来。
都以为是皇上派来的钦差大臣,现如今的魏忠贤早就不是没有大宝贝的阉人了,一身英武之气如同天神降临,谁说他是宦官都会被人怀疑眼瞎。
“恭迎大人,不知大人是何人,带来了多少人,粮食和钱财,是否还有后续队伍会在不日后跟上。”
何淼一脸紧张的站在魏忠贤左手边,右手边的曹正淳沉着脸,一身杀气暴露无遗,看上去相当有威慑力。
没有上过战场的何淼都觉得在这里站着压力很大,只能硬着头皮询问。
“没眼力见的东西,在大都督魏公公面前还敢多嘴,叫你做什么就做,废话真多。”曹正淳横了一眼何淼。
他们都是魏忠贤说出命令就去执行的死忠,哪儿有反问魏忠贤的,没规矩。
“诶,不用这么凶,你在这里担任什么职位?”魏忠贤挥挥手并不是很介意,从来没见过面,对方也是职责所在,为了百姓没什么好讲究的。
“下官何淼,任杭州同知,不知魏公公大驾光临,请魏公公恕罪。”何淼心中大惊,曹正淳一介绍,整个人都跟雷劈了一样。
扑通一声双腿跪地,和魏忠贤请罪,没想到顶级上司竟然亲自过来赈灾,关于魏忠贤宦官误朝的传闻不攻自破。
“嗯,起来吧,我这次来只有那两车的粮食,来的匆忙,皇上年幼你们也知道,我已经让锦衣卫去传令,从今天起每天都会有粮食和人来杭州救助,不必担心。”
魏忠贤虽然来的时候只准备两辆车的辎重,但是一早就传令锦衣卫让周围的衙门全部出力,甚至连顺天府那边的都让抠门的户部再一次大出血。
只有源源不断的帮助才能让杭州尽快恢复,不然时间一长成了一块死地那对长期发展的目标来说不是好事。
魏忠贤还指望着这边的地区将商业和旅游业发展到极致呢。
“大人!大人心系百姓,实在是我等的楷模,何淼在此跪谢大人大恩大德。”何淼激动的都要说不出话来。
魏忠贤如此高效率的帮助突破了他的想象,也彻底的成为了童望学以外第二个折服他的官员,何淼发誓以后再听到有人敢说魏忠贤一个宦官怎么不好的流言就冲上去打烂对方的嘴巴子。
“不必如此,你们的知州呢?叫他来见我。”魏忠贤没有专门让人找个地方给他休息,现在连城里的情况都不知道,休息个鬼啊。
“知州大人正在救人,相比很快就过来了。”何淼垂首回答。
魏忠贤暗暗点头,还算是个不错的父母官,如此看来品德不差,这次洪水来临之前的预防工事做不到位想来和他无关。
没多久,童望学总算是过来见过魏忠贤,跪在地上久久不肯起来,魏忠贤都说了免礼他也没起来,这让魏忠贤眉头一皱。
“你为何不肯起来?”魏忠贤问他。
“下官贱命一条,早已经看淡生死,只是可怜杭州百姓,死伤无数,此次洪水来的突然,虽然下官在此之前已经在转移百姓,但还是没能来得及,依然有数万百姓丧生,下官有罪。”
童望学不卑不亢,也不推脱自己的责任,即便吞掉钱财的人不是他,他依然责怪自己没能做出更好的决策保护百姓,这样的好官不容易啊。
“本官不会怪你,但从今往后你不得再升迁,永远在杭州知州的位置待着,为杭州的长治久安奉献吧。”
魏忠贤一挥手,给了他一个惩罚,但对童望学来说这可不是惩罚,而是奖励,别人在乎升迁,他只在乎自己的家乡。
“下官拜谢大都督大恩。”童望学被魏忠贤的气量所感动,磕头拜谢。
“行了,别说那些有的没得,告诉我来龙去脉。”魏忠贤受不了这样的人,让他赶紧交代正事,别再请罪了。
如此,童望学才和何淼你一言我一语的将事情解释清楚。
当初第一笔钱到杭州的时候聊胜于无,根本没人看重,当时童望学就已经打开衙门的仓库去购买防洪所需了。
但仓库里的钱财是有限的,杭州当时全州给出的税收也不高,正愁没有办法,锦衣卫亲自押送钱财来了。
这笔钱满满当当一个铜板都不差,童望学当时就激动的一个晚上没睡着,可谁知道不出三天就有其他州府的人来以救急的理由硬生生带走了。
童望学想守住来着,没守成,东山府的知府亲自下的令说什么堤坝要路过的府县多多少少都银钱不够,让各自都抽走一部分支持各自地方的堤坝重修。
当时气得童望学又一个晚上没睡着。
堤坝路过其他府县那不是理所当然的,谁能料到有一天会被人拿这件事做文章将银两贪走,忍无可忍的童望学干脆不经过知府的认可就开始挪用这笔钱。
即便这样也没能剩下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