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宫门口停了五六辆宽大的马车,上面除了放了行李、口粮,还放置了很多密封好的杏肉蜜饯和桃肉蜜饯。
一百多名身量魁梧、人高马大的禁卫军穿着普通家丁的衣裳在马车边恭敬地守候,他们每个人的身边都有一匹高大的坐骑。
那些战马膘肥体壮,或打着响鼻,或在原地踩踏,那矫健呢劲蹄看着就让人陡然升起一丝凉意。
雅朵牵着李娴韵素白纤柔的小手,把她一直送到了汗宫门口。
李娴韵转头看着雅朵。
“祖母,孙媳教膳房主事做了好几样子清淡的小菜,您若是想吃,可以让她给您做。孙媳还给您写了好几副药膳,也给了膳房主事,这几日她会熬给您吃,是补血养气的,您若是喜欢便吃,不喜欢不吃也没事。”
没想到她竟然这般贴心孝顺,雅朵甚是感动,抱了抱李娴韵,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小脸儿,“你可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比阿焱那个混小子可好太多了。”
雅朵佯装看了看四周,“阿焱怎么没来送你?”
“可汗公务繁忙,昨日都已经嘱咐好了。”李娴韵替耶律焱说着话。
“娴儿,你不要替他开脱,你都要走了,他连送也不送,实在是太过分了,回头祖母见了他,定然会替你狠狠地教训他一顿。”
李娴韵浅笑嫣然,“不用的,这不是什么大事。祖母,您回去吧,不用担心,孙媳很快就回来了。”
“好。”
“孙媳会给您带礼物回来。”
雅朵笑道:“好,等你回来,咱们祖孙俩再好好唠唠。”
“嗯。”
李娴韵说着走下台阶,踩着马凳走上马车,马车门被幽兰和卓玛打开。
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正含笑坐在里面,在他硕大身躯的映衬下,偌大的车厢显得小了很多。
李娴韵惊得张大嘴巴,同时转头看向雅朵。
雅朵一脸笑意,丝毫没有惊讶的神情,看来她是知道的,都瞒着她。
耶律焱笑意潺潺,向她伸出粗糙好看的大手。
李娴韵走进马车,将小手放在他宽大的掌心,笑眼弯弯,“夫君,你怎么在这里?”
耶律焱将她拉到身边坐下,低头瞅着她笑,“路上再说。”
路上?
难不成他要跟着一起去互市,这怎么可能?
耶律焱打开车窗,将车窗帘子挂在金钩之上,看向站在高台上的雅朵,“祖母,我们走了。”
雅朵脸上皆是慈爱的笑容,“路上好好照顾娴儿,若是让我知道你亏待了娴儿,小心回来我收拾你。”
耶律焱转头看了一眼李娴韵,嘴角上弯道,“祖母放心,保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这还差不多,路上诸事当心,祖母等着你们回来。”雅朵嘱咐道。
“好。”
李娴韵笑着向雅朵挥手。
耶律焱看了一眼从角落里出来的金乌。
方才为了装得像一些,可汗竟然让他躲在角落里面,为了哄自己的女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金乌见自家可汗看了过来,慌忙从腹诽中回到现实,扯开声音喊道:“启程!”
此行跟随的侍女只有幽兰和卓玛,她们两个坐上了另一辆马车,男人们都翻身上马。
在金乌的一声令下,车马缓缓前行。
看不见雅朵之后,耶律焱将窗帘放了下来,同时将身边水做的女人抱到了怀里,让她在自己的腿上坐定。
只要两个人独处,李娴韵没有坐过别的地方,都是坐在他的身上。
李娴韵顺势环住耶律焱粗壮的脖颈,娇软出声,“夫君,你怎么在这里?”
耶律焱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笑,“为夫刚好要去互市处理一些公务,刚好跟你顺道。”
李娴韵闻言,眼睛都亮了,“太好了。”
她说着抱着耶律焱的脑袋,在他脸颊上重重地胡乱地吻了几下。
她的唇瓣软软的热热的,还带着点水润的感觉,香吻落在他的身上,让他浑身酥酥麻麻的。
耶律焱笑得很开心,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缝,显得他的睫毛更长了。
李娴韵亲完他之后,含笑凝视着他,“那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早晚不都一样。”
“……”
坏男人。
耶律焱含笑看着自己的女人,“说吧,方才看到为夫没来送你,有没有失落?”
这个坏男人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坐在马车里给她一个惊喜,这几日把她瞒了个结结实实。
她就说嘛,耶律焱这么黏她的一个人,她都要走了,也没有看他有多不舍得,原来症结在这里。
“没有。”李娴韵笑道,回答得相当干脆。
“没有?”耶律焱直视着她如水的眸子,“那方才是谁知道为夫跟着一起去,高兴得强吻为夫?”
强吻?
李娴韵真想告诉他,他对“强吻”这个词有误解。
李娴韵搂着他的脖颈,俏皮地看他,“我方才就是为了配合你。”
她惯会气人,耶律焱是知道的,还是亲热来得实在。
耶律焱的大手扣住李娴韵的后脑勺,猛地含住她的唇瓣,狠狠地啃了一顿。
啃得李娴韵面红心跳,啃得她嘴唇微肿火辣,啃得她软软地窝在耶律焱宽大的怀抱里,头靠在他肩膀上,贪婪地呼着气。
耶律焱偏头在她滑嫩微红的小脸儿上逡巡,“嘴不是挺软的吗?说出来的话这般气人。”
两个人关系亲密之后,他说话也开始没个正形了。
李娴韵靠在他坚实的肩膀上,斜睨了他一眼,愤愤不平,“你就是个登徒子,说不过了惯会这样欺负人。”
耶律焱在她额头上落了一吻,“既然登徒子的恶名都落下了,若是为夫不做点什么,岂不辜负了你给冠上的名字?”
他说着抬手便要解李娴韵胸前的衣衫。
李娴韵吓坏了,慌忙抓住他作祟的大手,红着脸低声娇嗔,“外面都是人。”
“我小声些。”
耶律焱说着又要去解衣服。
李娴韵吓得一把搂住耶律焱的脖颈,与他交颈而拥,紧了紧娇软的手臂,撒娇,“夫君。”
耶律焱低笑出声,在她脖颈上重重地亲了两下,“你真是摸准了为夫的脾气了,只要软软地叫一声‘夫君’,为夫便拿你没辙了。”
李娴韵嘴角扬起笑意,“那是因为夫君对我好啊。”
“所以便可劲儿地欺负为夫?”
这话从何说起?
“我哪有欺负过你?都是你欺……”
都是你欺负我。
不过她没有说下去,两个“欺负”的意思不太一样,后一个不太正经,很容易惹人遐想。
半晌,李娴韵从耶律焱的怀抱里离开,“夫君,上京是不是要发生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