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挑衅(1 / 1)

奸臣当妻 玉非妍 1717 字 8个月前

裴斯妍整日待在世德轩里养伤,不用一大清早的爬起来上朝,承受来自某些政敌的压力,让她顿时感觉到轻松不少,只需要考虑与惠王结盟的事情。每日沈仲宁会来府上说一些朝中最新发生的事情,还有调查行刺的官员也会来询问一些情况。

“驾崩”一事,在半月后,调查出幕后主使是八皇子所为,意图陷害兄长自立为帝,他同自己的兄长一样,被贬为庶民而后赐死,同党皆伏法,弃尸于荒野。

裴斯妍听了沈仲宁的讲述后,一直摇头叹气——帝王之道,果然是视亲情为粪土,挡路者必死无疑。更让她不由得担心起自身的安危,冯太师是支持二皇子的,他们的胜算最大,到时候等待自己的下场将会是……

新一轮问题到来,裴斯妍加紧了对惠王蓝暄的调查,同时潜心研究如何培养属于自己的势力。

转眼到了十月底,澹台府中热闹起来——澹台妍二十一岁的生日到了。虽然是小生日,但身为巫盼还是要隆重的大摆宴席邀请宾客。

所有的事宜都交给离轻染去办了,因此裴斯妍依然清闲,没事的时候喜欢叫来其蕴一起在花园里散步聊天,和这样一个温柔有加、温文有礼的美少年在一起,裴斯妍无比的欢快,一扫所有愁云。

生辰当天,裴斯妍格外的想去一趟澹台妍的墓地,今天的一切原本都属于那个早已逝去的女子。可惜自从行刺事件发生后,离轻染更是寸步不离左右,生怕杀手伪装成宾客混入府中,尽管大部分宾客要到傍晚时分才过来。

裴斯妍没办法,去写秋轩走了一圈方才回到正厅,各房的当家已经聚集在此,准备着恭贺小姐的生辰,礼物在屋子中央堆成了一座小山包。

“小妍,”悦兮夫人微笑着迎上前来,拉起侄女的双手,“又长大了一岁呢。姑姑这里给你准备了一对翡翠镯子,看看喜不喜欢?”

侍女立刻呈上一个锦盒,银色的缎面衬得一对翠绿的镯子晶莹圆润,光彩夺人。

“谢谢姑姑,我很喜欢。”裴斯妍双手接过盒子,又转交给云琦拿着。

“小姐,一点心意不成敬意。”悦萝夫人嘴上这么说,可语气中一点敬意都没有,将一个小礼盒塞给裴斯妍就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裴斯妍礼节性的颔首表示感谢,正要转向三房的澹台璋,不料叔祖发话了:“小姐已经二十有一了,既然已经继任巫盼,也该是再考虑一门亲事的时候了。”

裴斯妍愣了一下,转过身对老者说:“叔祖,二十一还年轻,此事日后再谈吧。”虽然她真实年龄快二十三了,但她从来没有想过结婚的事情,更何况在这里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跟一个陌生男人成亲,她接受不了。

悦兮夫人第一次对二房的话表示了赞同,语重心长的说道:“小妍,二十一已经不年轻了,一般的女孩子家十六岁就成亲了。你呀,拖的时间未免太长了一些。”

就算做一辈子老姑娘,就算男方长相在英俊,人品再好,裴斯妍也绝对不会同意和一个陌生男人共度下半辈子。

“这件事过段日子再考虑也不迟嘛,姑母。”

“哎呀呀,莫不是小姐已经有心上人了吧?”悦萝夫人轻声笑道,眼神瞟向一直默默无语的站在首座旁边的离轻染。

有的族人注意到了她的眼神,心下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忍不住跟着笑出声来。

“看小姐脸红了,应该是真有心上人了吧?”四房当家澹台珞的夫人张氏也跟着参合进来,拿手帕捂着嘴巴,“咯咯”笑着,坐等一场好戏。

裴斯妍知道自己的脸根本没红,又见这群女人想拿她和离轻染说事,忍不住反驳道:“不知道四伯母哪里看见我脸红了?”

张氏被这么一噎,求助似的看向悦萝夫人。

“小姐啊,其实这也是我们做长辈的一片希望,”悦萝夫人回瞪没用的张氏,好心情的说:“我们也不会反对小姐您自己寻一门好亲事,只是……”她又看了一眼离轻染,“男方可要门当户对才行,最起码也要当朝一品大员的子嗣,否则澹台家的脸面往哪里搁?要给其他门阀嘲笑的。”

裴斯妍清楚悦萝夫人是有意在指离轻染。自从她来到澹台家,离轻染就一直跟随左右,于是府中传出些闲言碎语,大概就是诸如“小姐和离轻染之间关系暧昧”,或者“离轻染有意取得小姐芳心,高攀枝头”之类的。

这些无中生有的话,若是她跳出来辩解只会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所以她一概不理会,全当没有听见过。

孰料一些别有用心者总是拿这些兴风作浪,明的暗的把她嘲讽一番。

不过是嘴上爽快,最后能有什么好处呢?裴斯妍真佩服这些人的精力为什么如此旺盛。

裴斯妍强压住火气,冷淡的说道:“这个我知道,谢谢你的提醒。”然后走向澹台璋,表明婚事的话题就此打住。

可是二房的人偏偏不依不饶,想要死缠到底不可,白发苍苍但精神一直出奇好的叔祖又开口了,“小姐,尽管您身为巫盼,有很多事迫不得已,但老夫希望您能懂些分寸才好,莫要招来闲话。”

裴斯妍现在就像一座沉默了许久后,即将来一场犹如世界末日般爆发的火山。她翻了翻白眼,“不知道我何处不懂得分寸了,请叔祖指点一二?”

你要是说了什么,我一定给你安上“污蔑”的罪名!裴斯妍恨恨的想。

不想,叔祖却说了一句:“小姐您聪慧过人,自然知道,况且大庭广众之下也不方便说。”他抬手指了一圈在场的族人们。

裴斯妍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微笑:“叔祖旦说无妨,若真是我之过错,必定改正。”

叔祖轻咳一声,道:“小姐,您身为名门闺秀,如非必要该是与其他男子尽量少接触的,可是小姐并非如此,如今外面的闲话已经传的很难听了。”

叔祖将话点到这个份上,引起了大部分人的兴趣,目光纷纷集中在他和裴斯妍的身上。长房和二房之间的矛盾已经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几代前就开始明争暗斗,如今二房更是仗着新族长年少,公然挑衅,不知道年轻的族长要如何应对了。

“叔祖,您的话让我糊涂了,”裴斯妍慢悠悠地回到首座坐下,喝了一口茶才继续说道:“您是从那里听来的不实之词?我问心无愧,又何必要理会流言蜚语自扰心情呢?时间久了,那些话自然就会没有的。”

“嘿,我可是眼见为实。”叔祖毫不客气的反驳道。

“叔父,今日是小姐的生辰,还是不要扯到令人不高兴的话题上吧,”悦兮夫人看不下去了,站出来说话,“午膳应该准备的差不多了,我们去饭厅吧。”

“诶,”叔祖挥挥手,得意的胡子都在微微颤抖,“既然已经说了,今天就把事情讲清楚,日后在提恐怕就迟了,既然羊已经亡了,我们要赶紧补牢不是吗?”

“叔父,您喝口茶歇一歇吧。”澹台沅也劝说道。

叔祖狠狠的瞪他一眼,“去,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闭嘴!”

澹台璋扯了扯儿子的衣袖,示意他少说话为妙。澹台沅无奈的缩回到父亲身后,而正厅中的气氛也渐渐地剑拔弩张起来。

裴斯妍暗中握紧了拳头,随时都有变成爆发大火山的可能,“叔祖大人您看到什么了?多半是您误会了吧?”

叔祖见话拖到这份上来了,也不打算指桑骂槐下去了,反正不管如何吃亏的都不可能是自己,干脆直接点明:“轻染虽然自幼待在澹台府中,深受上任族长之宠爱,可是毕竟男女有别,主仆之分……”

“行了!”裴斯妍重重的一捶桌子,厅中众人皆是一震,她回头看眼一副问心无愧模样的离轻染,“看来真是叔祖大人您误会了,我真不知道要该如何说您才是……离轻染现在身为巫盼府长史,跟随在我身边,随时听候命令那是天经地义!却被你们歪曲成那番模样,你们不觉得惭愧吗?”

叔祖面不改色,“那也应该考虑到传言问题,离小姐您远一些才是啊?”

“离开我身边不正好合了某些人的心意吗?做贼心虚,此地无银三百两……只怕是有口难辩,越描越黑。”裴斯妍站起身,秀丽的脸庞上露出从未有过的严肃表情,缓步走到正厅中央,“今天就借此机会说明好了,以后谁再别有用心的拿不实的流言蜚语扰乱视听,不管你是主子也好奴才也罢,一律处以严惩!”

叔祖和悦萝夫人轻哼一声,却并未再开口争辩。

裴斯妍不想再多费口舌,昂首阔步走出正厅,回世德轩去,面无表情的离轻染紧跟在身后。

两人走到偏僻无人的地方时,裴斯妍恨恨的说:“这群无聊的家伙!我看和杀手联合的必定是二房!看他们盛气凌人的模样,哪天给我抓住了把柄非……”

“小姐请息怒。”离轻染平淡的劝道,清冷的眼中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

裴斯妍长吐一口气,说:“他们拿这说事,是想把你从我身边赶走,削弱我的力量么?真是做梦!”越想越生气,她抬起一脚踹向路边的一块石头,不想正中石头尖利的一面,脚趾上顿时微痛起来。

“人要是倒霉起来,喝水都能被呛死,”裴斯妍抱怨着,坐到石凳上,隔着绣花鞋揉着脚,“现在是内忧外患,要怎么办嘛!”

离轻染站在一旁看着,眸子中蒙上了一层担忧,双唇紧抿,望向正厅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