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重要的事?”司徒小鱼一脸兴奋。
“你到你干爹面前去提个醒,就说一年一度的仙剑大会快要开始了。”
魔族统治下本是不允许这样的仙剑大会存在的,但仙派每年还是秘密地举行,只是当然不可能再进行什么仙术剑法的比试,每一年的内容都变成了商讨如何对付魔界。虽是秘密进行,但又怎么可能逃过夜殇的眼睛?然而他并不发难,而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来他并不认为如今的仙派能搞出什么大的名堂,二来他也早在各个仙派之中安插了眼线,对他来说,仙派的这些小动作是掀不起风浪的。
司徒小鱼不解到:“仙剑大会跟我干爹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他还要去参加仙剑大会?”
蘅若笑道:“你只管提醒他便是了。我不骗你,这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所以才交给你去办。怎么样,能做到吗?”
司徒小鱼虽不知道这事为什么就“很重要”了,但见蘅若言语之间如此信任她,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自豪感。她连忙拍拍胸脯道:“放心,这件事我一定办成的!”
“那就多谢你了。”蘅若笑到,“那你赶紧去收拾一下,尽快动身吧。”
“不用收拾了,我这就去了。蘅若姐姐,我们仙剑大会上见哦!”司徒小鱼一边说着,一边蹦蹦跳跳地走了,一旁的澜和莫子竹都松了一口气。
“我这可算是卖了你们一个人情?”蘅若转头看着他俩。
莫子竹道:“这丫头胆子太大,吓也吓不走,弄得澜整日跑去我那里,搅得我不得安宁。”
澜不悦道:“明明我才是受害者。”
“对了,你要她去提醒她干爹仙剑大会的事,她干爹是谁?”莫子竹问到。
“仙剑大会时你们便知道了。”
莫子竹和澜面面相觑,不知她为何要卖这个关子。三人都没注意到一旁的童降已经气得鼓起了脸。
“啊!——”
童降的一声尖叫令三人都拧紧了眉头,当他们一齐低下头来看童降时,他才一脸不悦地说到:“小若,原来你跟他们两个早就见过了,我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你回来的人!呜……小若我讨厌你!”
蘅若连忙安抚他道:“你不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啦,其实也只有他们两个知道我回来了。呃,还有夜殇,不过他不记得我是谁了!你看,夜殇都不认得我了,我又总是跟他作对,这个时候我怎么好出来见你呢?”
“那他们呢?”童降指着莫子竹和澜。
“是他们先撞见我的。”
童降撅着嘴巴,还是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蘅若低下身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笑眯眯地望着他。童降的小脸一下子红的像苹果似的,脸上的不悦立马变成了羞涩,他傻呵呵地笑道:“人家还要嘛!”
莫子竹和澜黑了脸,蘅若则笑着捏了一下他的脸道:“等你长大了再说。”
童降绞着手指,一脸害羞状:“那……好吧。”
“你乖乖的,不要告诉夜殇,也不要告诉其他人我来过这里了,好吗?”
“嗯!”
璎珞将燕州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元觉等人,但在要将昆仑派可能投靠噬天的事告知时,昆仑掌门戴天行却突然出现了。
“之前在燕州对两位师侄保护不周,戴某真是惭愧,幸而璎珞师侄无恙,否则我派如何对得起重华?”
璎珞看着他,不动声色道:“戴掌门派人来解救我们,我二人本就感激,之后发生的事情谁也不想的。所幸贵派弟子没事,否则我夫妻二人必要懊悔终生。”她顿了顿,盯着戴天行的眼睛问到:“戴掌门不想知道温染为什么没回来吗?”
元觉、行空闻言一愣,对视了一眼,而后将目光落向戴天行。戴天行明显一怔,然后他开口道:“对啊,温师侄怎么没有回来?”
“他被噬天带走了。”
戴天行脸上显出惊讶之色:“什么?!温师侄他?!璎珞师侄,你放心,我们一定想办法帮助贵派将温师侄解救出来。”
“如此便多谢了。”璎珞语气冷然。她心中想到,眼下并没有昆仑派勾结噬天的证据,元觉又一直对蘅若有成见,定然不会听信从蘅若口中说出的话,反倒可能认为是自己和温染被蘅若迷了心窍。眼下温染不在,她一个人势单力薄,说出的话未必叫人信服,也许还会遭到戴天行等人的黑手,还是先沉住气再说。
“璎珞师侄不必客气。”戴天行转向元觉道:“那么仙剑大会再见了。”
元觉颔首,和行空等人一道将戴天行送出了屋子。璎珞看着他们离开,心中觉得十分无助。等昆仑一行人离开了重华,元觉等人折回来想再问璎珞一些细节时,突然有弟子来报,说夜殇闯入了重华后山。元觉得讯后立即赶往后山去了,璎珞略一迟疑,也自行起身跟去了。
后山是重华山年轻弟子们居住的地方,他们大多是刚入派没几年、法力经验都尚浅的弟子,忽然间看到魔界之主出现,一时间都慌了神。但见夜殇只是像个平常人一样慢慢地在后山走走停停,有时在一处伫立良久,却并没有攻击性的举动。众人疑惑不已,他这是要做什么?
有年轻气盛之人见他目光空远、毫无防备的样子,便寻思着若能趁他不备将他诛杀,自己定能一举成名、千古流芳。于是真的有人持剑跃向夜殇,却在离他还有一尺之距时就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黑气弹开了,那人摔落在地上面色惨白,庆幸的是夜殇并没有回头找他算账的打算。那人心有余悸地回到了人群当中,此后再无一人敢接近夜殇半分。
元觉脸色阴沉地看着远处的夜殇,终究还是没有下令将他拿下。他并不知道夜殇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知道魔族兵将是不是已经埋伏在了重华山的周围,他身为重华派的掌门人,绝不能拿重华的安危冒险。此时夜殇并没有什么动作,就暂且先看看他究竟要干什么吧。
在另一个方向,璎珞站在人群之中,目光追随着远处那个高大而又寂寞的身影,她眼中的神色不禁变得复杂起来。只有她知道,夜殇每一个驻足的地方,都有当年他和蘅若留下的痕迹。
蘅若将澜带到一座山的山顶,这座山的顶部是平坦的,中央有一个小湖。蘅若道:“这湖中的水是从上神凤朽宫中的镜缘湖中落下的,透过它能看到尘世中任何一处的景象。我曾试着用它来寻找漓的下落,可他所在的地方有强大的灵力阻挡,我无法看到。你和他是同胞兄弟,相互之间应有感应,你来试一试,或许可以成功。”
澜看着清澈见底的湖水,开口道:“不必这么麻烦,其实要让他现身很简单,只要我快死了,他就一定会出现。”
蘅若吃了一惊:“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很清楚。”澜目光平静地看向她,“我们是双生子,如果我感应漓的位置,他也会察觉到我的举动,用我自己作诱饵引他上钩是最快、最简单的办法。”
蘅若看着他那般冷静,不禁好奇地问到:“你跟着夜殇有多久了?”
澜一愣,随即眼中露出了敬重之色:“我十六岁那年被曾经的人类主人迫害,君上救下了我,从此我便一直跟着他了。”
“怪不得你跟他如此相像,对别人狠心,对自己更狠。”蘅若的目光放向遥远的天际,仿佛自语般地说到:“当年他还附在方默体内的时候,有一次小默被几个气焰张狂的重华弟子欺负,一个高大的弟子抓住他的手腕不让他走,可是他突然手一用力,将自己的手腕拧断了。那个大高个吓得松了手,其他人也吓得逃跑了,而小默则垂着脱臼的手腕冷冷地看着那些人的背影笑。那个时候是我第一次发现夜殇的存在,胆小软弱的小默从来都不知道还手,又怎么敢断了自己的手腕求得脱身呢?况且他也不该有那样的眼神啊。”
澜看着蘅若那样柔软的眼神,想到那些在魔界中关于她的传言。说她是如何被夜殇迷了心智,情愿受长钉透骨之苦,落得个被正派不容的下场。有的人说她傻,说她不值得,有的人将她视为笑柄,认为她愚蠢至极。可是今日他看到她的神情,觉得她无比地清醒,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无论从前还是现在,或许她才是唯一真正清醒的人。澜开始相信,天地之大,却只有一个蘅若能够走进夜殇的心里,将他从黑暗带向光明。
沉寂已久的桑夷山近日来又布起了庞大的五行阵法,这个阵法是专给修行之人增强体魄用的,白月许精心布下这个阵以使容雪安摆脱那个二十多年来体弱多病的残躯。
此时容雪安身处“水阵”之中,忍受了一整晚刺骨之寒,明日早晨他还要承受烈火焚身之痛。金、木、水、火、土五个阵中竟是折磨人的东西,常人根本无法忍受这种折磨,但容雪安却已连续七日未出过五行阵了,连白月许都对他佩服不已。要知道,以容雪安的身体条件,能够忍受到这样的程度完全要靠他异于常人的心智与忍毅力。
“其实你不必如此辛苦,放慢一些速度是没有关系的。”白月许忍不住劝到。
容雪安笑了:“无妨,我只是想早日与她相见。”
白月许闻言沉默了。当年自己何尝不是这样,为了早日找到她的消息,用常人所不能接受的残酷的方法修行得道,众人只惊羡于他的天赋异禀,可谁又记得他在背后承受的那些东西?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只要她回来了,那些苦痛便如衣上尘,弹指即去。此时他很能理解容雪安的心情,便不再劝他了。他转身离开前,开口说到:“但愿我们能赶上仙剑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