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幸遇故人(1 / 1)

啊,不是这么倒霉吧?

琳琅欲哭无泪了。

小玦玦,对不起,你拼命保护我,可我还是跑不掉,不过,我,我绝不会让他们占便宜的。

琳琅伸手往头上一摸,想把发簪取下来,如果那些山贼敢打她的主意,好歹也大义凛然地大叫一声,你要敢动我一根毫毛,我就死给你们看。

你妹的,琳琅这一摸才想起来,从龙炎大营逃跑的时候,为了胁迫那个甘图的太子,发簪已经拔下来抵在他的脖子上,一通乱之后,那甘图太子逃了,发簪也不知去向,现在手上连块小石头都没有,还自杀?

除非咬舌头,那也太残忍了,下不去牙啊,算了。

她在这里乱转一通,那队人马早已经跑了近前。

果然,前面一个山贼看到这个一身龙炎士兵打扮的原来是个女人,眼中一亮大叫:“兄弟们,看看咱们今天逮到了什么?一个女人,只怕还是龙炎逃出来的军妓!”

“你才军妓,你们全家都军妓。”琳琅豁出去了,死也死得有尊严些,说着,将马往河边带,万一不行就跳河吧。

“这女人,嘴巴倒是厉害,我倒要看看,她凭什么这么厉害。”那人说着,飞马过来,张开手就象抓小鸡似地一把将琳琅从马上掳了过去,一行人得意洋洋地将刀在头顶挥舞着,带着象被粮食一样丢在马上的琳琅就往回跑。

“放开我,你们会后悔的。”琳琅大声地威胁叫骂,可是没有人理睬她,反而是她被马颠得直作呕,可惜肚里又没有什么货,吐的都是胃液,没一会儿就没力了,趴在马上头昏眼花的呼哧直喘气。

这些土匪跑了一阵子,进了一座依山傍水的寨子,门前是高大的寨门,站着一排排武器森寒的土匪,里面炊烟缭缭,再深入进去是一座座民居,还有妇女和孩童在做饭玩耍。

琳琅一看被带到这种地方来了,再难得逃出去,心里凉了一截。

琳琅被那土匪丢下地,摔的脑袋发懵,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踉跄着爬起来就跑。

身后那些土匪也不急,哈哈大笑地看着她象没头的苍蝇四处乱撞,不是跑进了死路,就是被人堵住,一步步地又被逼了回来。

“我劝你们识相点放了我,不然我相公找来了,你们这里全都灰飞烟灭。”琳琅知道自己的话很苍白,可是,除了希望这股土匪能有所顾忌之外,还有什么好办法呢?

“你们听听,好大的口气,要咱们灰飞烟灭呢。”

“你相公是什么人物,这么厉害?”

“恐怕是你记得他的模样,人家从来就当你是玩物,连你叫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吧。”

那些土匪一心认定琳琅是个风尘女人,一边取笑,一边有人动手生火,杀鸡宰羊的,倒不像焦鹊那伙人上来动手动脚的,只是不准她离开他们的视线。

琳琅胆子大了几分道:“我要见你们的寨主。”

“怎么?看上咱家寨主了?可惜,我家寨主只爱大嫂,你是没指望啦。”先前抓住琳琅的那个土匪走了过来,这是个二十左右的小伙子,看起来机灵,话多,听别人喊他叫做阿仞。

琳琅急忙弯腰想去捡石头,哪及阿仞手脚快,抢步上前一把就拧住了她的胳膊往身后一扭,琳琅疼的眼泪都出来。

“你知道我家相公是谁?”

“我管你家相公是谁?告诉你,我们不比一般的山贼土匪,不会逼你,你只要老实些,给我们把龙炎人的军营地图画出来,想走就请便。我们才不稀罕你这种破烂货。”

琳琅哪里会知道什么龙炎的军营地图,她要是知道,还不早就帮独孤玦打过去了。

“我不是龙炎的,我相公是苍梧的摄政王。”琳琅叫道,反正是死路,死马当作活马医。

“哈哈哈,你相公是摄政王独孤玦?那我媳妇还是女王呢。”周围一圈土匪又笑开了。

这时,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正与人说笑着走了过来,有人上前说笑话道:“大嫂,咱们今天猎物打的多,焦鹊的消息也听得不少,可是都没有逮到的这个女人可乐,她居然说要见寨主,还说她的相公是独孤玦,你说她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哦,我看看。”那女子有些惊讶,往前走去,终于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龙炎士兵打扮的女子被阿仞按住,却不甘心的在挣扎。

“阿仞,松开点。”那女子道。

“大嫂。”阿仞将琳琅松开:“算你运气好,遇见咱们大嫂。”

琳琅一抬头,眼前一个年轻妇人,一身合体的衣着,显得身段成熟略有丰腴,目光温和,举止端庄,怀中一个岁余的男童正啃着小手指,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正好奇地看这琳琅。

看清楚对方的同时,琳琅与那妇人不约而同的惊呼一声:“是你。”

这妇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被独孤玦以掉包之计放走的元菱。

阿仞和那些土匪一看她们这越来越惊喜的表情,觉得有些不妙了,问道:“嫂子,你们认识?”

“岂止是认识,她还是我和你大哥的救命恩人。”元菱说着,将孩子交到阿仞手中:“你带着,我要和姐姐好好叙叙旧。”

其实元菱年龄比琳琅大些,但是在王府的时候这么叫顺口了,也就不想改了。

只是那些土匪觉得更加摸不着头脑了,明摆着这个龙炎军妓——再不敢这么说了,大嫂看来跟她颇有渊源,明摆着那女人年龄小,却被大嫂称为姐姐,到底怎么回事?

对于琳琅来说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看样子季同就是这里土匪的头,只要救了独孤玦,叙旧有的是时间。

琳琅跑上前拉住元菱的手:“你还记得我和我家相公,还承我们的恩情吗?”

“当然,要不是你和——你家相公,我和我相公怎么能团聚,还有我们的孩子——”元菱看向那男童的目光透着慈爱:“我们真是无以为报。”

“好,既然这样,那么今天我就求你们报答,我相公就要死了,如果你们不马上去救他,这辈子就别想报恩了。”说着,琳琅的泪就出来了。

元菱看到琳琅穿成这样,就很起疑,再听她这么一说,看看那凄惶的模样,大吃一惊,将她拉到一边,小声问道:“王爷怎么了?”

“说来话长,别的以后慢慢说,总之王爷受了重伤,又被那个什么仓分山的寨主,一个黑胖的女人抢了去,说要他做相公,他怎么忍受得了这样的羞辱?要是不能马上救他出来就完了。”

这时,只听身后有人道:“王妃不要急,刚才我听阿仞他们说今天焦鹊抢了个男人,正在大摆筵席要拜堂,我们正好趁这机会混上仓分山,将王爷救出来。”

原来是季同也过来了,听说元菱遇见熟人,想着他们夫妻隐姓埋名于此,哪有什么熟人会知晓?心生好奇便过来一看,正好听到琳琅讲述独孤玦的事情,当下便想了办法。

原来当年季同和元菱得独孤玦援助,又给了他们一笔银子,想让他们远走高飞,但是他们夫妻也十分感念独孤玦在身处危难之中还惦记着帮助他们,便商议着将来也要助独孤玦一臂之力。

于是,季同就选了这位于几国要道的所在,收服了一批土匪,这些土匪都是被逼无奈的穷苦人家,或者也是象他一样被俘后逃出来又无处可去的苍梧士兵在此落草。

季同他们慢慢地休养生息,种地,打猎,捕鱼,练兵,不对百姓滋事,慢慢地投奔而来的人越来越多,形成了与仓分山对峙的两大土匪之一。

独孤玦来到火石镇的消息,季同也听说了,但是他一直没有去联系,一来是因为他当初是诈死脱身,万一露出行迹,不但帮不了独孤玦,还会连累他。

且,季同一直想将仓分山拿下作为给独孤玦的见面礼,但是焦鹊那一伙盘踞多年,又凶残彪悍,一时间难以得手,所以,季同在等待自己兵强马壮,再行事。

如今,一切已经准备的差不多,就欠缺个机会,眼下独孤玦命在旦夕已经容不得再细细准备周全。

当下,季同将寨子里的事情交托给元菱和几个忠心的下属,带了琳琅——这是她要求非去不可的,弄了些贺礼,装扮成给焦鹊道喜的样子。

虽然两股势力之间以前也时常有磕碰,但是目前季同这一支是仓分山最近的邻居,真要是他亲自前往送礼,焦鹊也得给三分面子,免得在苍梧军队一再剿灭的节骨眼上下,惹毛了季同,他要是再踏上一脚,仓分山就得完蛋。

季同正是掌握了焦鹊这一点,才决定如此大胆,先闯进去,而阿仞他们则悄悄带了大部分人马随后埋伏在焦鹊的大寨附近,听命令行事,救独孤玦,灭焦鹊同时进行。

琳琅却是一刻都不能多等,她一定要在第一时间看到独孤玦平安才行,于是装扮成个小土匪混在送礼的土匪中间,低了头,捧着礼盒,随这季同一起向仓分山进发了。